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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给她看，她也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让我去医院。
我不想去，我不愿意去，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我情愿去死，莫离。
莫离，有生以来，我还没这么想死过，绝望的深渊中，没有一丝指引、一丝光明，我再也爬不出来了……
11。从医院回来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若风再次回到家里时，五婶儿离老远的和他说，玙Щ乩戳恕�
他立即向楼上跑去，在玙У拿趴冢侥盖自诶锩嫠底呕埃退泥ㄆ巧簦从凶畔苍弥椤�
“四项，没有一项是符合的，证明你根本不是。别再杞人忧天了，啊？！”母亲安慰的声音。“而且，都过了八年了，期限早就超出了。”
过了几秒钟，母亲又说道，“我知道，别人不会知道的。来把药膏擦上，只是晒伤而已，今后戴上帽子就好了，口罩就不用戴了。防晒霜阿姨给你买回来了，今后记得擦。”
“玙Щ乩戳恕！彼氲匦睦锫庸徽蠡断玻崆米潘姆棵拧�
母亲含泪带笑地将房门打开，“看看我们的公主回来了。”
若风看着玙В劬χ椎孟裥幼樱墒茄鄣兹从凶庞芍缘叵苍茫莆谠浦写┕奶艄狻�
只是，玙У牧成匣勾拧懊婢摺薄�
见他进来，她赶紧将眼睛调向别处。
若风看向旁边桌子上，白白的纸上写着，“那也不能告诉别人，我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他纳闷地想着。明明看到母亲和她都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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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用双手捂住了“面具”，眼睛里有着慌乱。
“好好好，先不摘。咱们慢慢来。”英宁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忙把她搂到怀里，安抚着她。
“不过，咱们不能总是这个样子，阿姨希望你和别的女孩子一样过生活，可以去跳舞，去看外面的世界，去交朋友。”英宁柔声地说着。
“口腔科的李医生说，人要是长时间不说话，会使自己的口腔肌肉退化，会让自己的语言发音感觉很晦涩，而且长时间闭口不言会使自己口腔内部的细菌增多，不利于身体健康。从身体健康的角度考虑，以后咱们不用写的了，咱们也练习着开口说话好不好？阿姨知道，我们玙У纳簦詈锰耍癜倭槟褚谎锰！庇⒛朴盏厝暗甲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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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说的。”英宁搬离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她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用力气说。”英宁鼓励着她。
“好。”似乎是很用力很用力地吐出了这个字，但是还是像蚊子飞过一样轻，语音很晦涩。
“再大点声。”英宁听到她的声音，已经眉开眼笑了。
“好！”她很用力地吐出了这个字，居然比上一次响亮圆润。
英宁奖励地把玙г诨忱铮潘耐贰�
“若风，这两项任务就交给你了。三、四个月之内，一定要让她把面具摘下来，要让她说话。”英宁对着若风说道，然后看向玙В叭绻阃瓴怀桑霾缓茫俏揖统头Ｈ舴纭！�
12。训练计划
“哎呦，妈，这样怎么算公平？”若风追着向外走的英宁，夸张地赖赖地说道，何氏顺利上市，公司各项经营都按照正常轨道运转，他这两天心情很不错。
“我不管，反正玙沂墙桓懔恕！庇⒛Ｏ陆挪剑档溃澳惚匦胪瓿伞！�
“是，女王陛下。”他夸张地立正，右手做成“OK”的样子敬了个礼。
“没正形。你们都是年轻人，好沟通。”英宁扑哧笑了，用手帮儿子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服，和衬衣的领子，声音极轻地说道，“就算妈妈拜托你了。医生说，玙в凶员罩⒌那阆颍阋欢ㄒ旁谛纳稀！�
“知道了。”他一字一顿地回道，抱了一下英宁，转身回了玙У姆考洹�
“听到没有，妈说，你这几个月归我管。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不然，我会揍你。”他举着拳头，吓唬着她。
她瞪大了眼睛，无辜的样子，点了点头。
“用说的。”他命令道。
“好。”仍然是晦涩的语音和轻若蚊飞的声音，可是他却像胜利似的笑了。
“小丫头。”他用劲儿拽了拽她的辫子。
晚上，他给她列出了第一个月的训练计划，还有每天必说的话。
第一周练习简单的发音，
第二周练习一些问候语，常用语，家里每个人的称呼；
第三周练习读短小的诗词；
第四周练习唱些简单的歌；
从a o e开始，每天若风和英宁都会陪着她练习，何耀堂会给她买各种奖品鼓励她，若风给她找的都是一些琅琅上口的、没有多愁善感的诗词内容，还有一些简单的好唱的让人朝气蓬勃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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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玙У娜占�
2000年5月16日 天气 晴热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英宁阿姨还有何伯伯，在医院里轮流陪着我。
莫离，我知道，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关心我的人。
现在才能回想三天前的一切。
那天早上，我疯狂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让英宁阿姨看我的脸，我迟早会和妈妈一样的下场！
英宁阿姨让我去医院看看，我像疯子一样跑了出去。
我不去医院，我宁愿去死！立刻去死！趁着我还干干净净的时候，没有变成丑八怪的时候。
英宁阿姨让若风把我绑起来，然后叫司机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她没有让若风跟着。
两天后，医生告诉了我检验结果：我不是，我没有得那种病。
我哭了，然后又笑了，然后又哭了，就这样，哭了笑，笑了哭，折腾了一整天。
英宁阿姨也陪我哭笑了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若逢和何伯伯来了，见我们两个这个样子，都很惊讶。
莫离，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心魔终于解除了。
可是我发现，我还是讲不出来话，我的第六器官，也没那么容易拿掉，似乎是一种习惯。
13。训练结果
一个月之后，玙б丫芄缓椭芪У娜私型伦智逦奈蚀鹆恕�
就像英宁说的，她的声音确是清丽柔糯，甜美异常。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脸上由于面具的关系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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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玙У娜占�
2000年5月31日 天气 雨后初晴
最近每天早上吃饭前，晚上睡觉前，若风都要我给他读一首诗。
是他选的诗；他把选的古代、现代诗歌打印装订成册，放到了我的床头。
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江城子》，李白的《将进酒》、《望庐山瀑布》、《塞下曲》、《侠客行》，曹操的《观沧海》 、《短歌行》，傅天琳的《柠檬黄了》等等，古代诗歌居多。
这些古代诗歌，都是豪放派的。我不是很喜欢，我喜欢婉约派。
可是他就是不让我读那些。
我读白居易的“鹅，鹅，鹅”，老是读成“哦，哦，哦”，每读错一次，若风就用指头弹我一下脑壳，弹得我好痛。
后来，我向爸爸妈妈告状，他们两个好好地批评了他，在他的保证下，才停止了批评。
我在旁边抿着嘴偷笑，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临走前还用劲拽了我的辫子。
莫离，他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对吧？我会把他要求的都做到，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2000年6月15日 天气 阴
莫离，我今天终于唱出来了，那首《江南》，是妈妈教我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真好！
我要把《云水》添上词，唱给若风听，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的生日快到了。
14。认作养女
吃晚饭时，英宁听着玙г诘缁袄锖屯ё乡慕不埃硌镒哦樱班牛挝裢瓿傻貌淮恚备咝酥啵窒缘糜行┯切模嵘厮担�
“不过让她摘掉‘面具’会有些难，这个都变成她的一个器官了。”
“放心吧，妈，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若风宽解着母亲。
晚上吃饭后，坐在宽阔的沙发里，玙П吆陀⒛祷埃底潘底啪屯嵩谟⒛纳砩先鼋俊�
“玙В霭⒁毯筒呐貌缓茫俊庇⒛鋈蝗险娴厮档馈�
“是啊是啊，我也正这么想着。”何耀堂也放下手中的报纸，正色说道，英宁已经和他商量过这个问题了，他当时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儿女双全”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只可惜英宁身子弱，不能再生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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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做就不做，咱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英宁慌了，心疼了，忙抽出面巾纸，替她擦着泪。
“妈妈。”玙崆岬亟谐隽松嵫垭实赝庞⒛纸恿乇ズ派钋榈亟凶牛奥杪瑁杪瑁杪琛�
泪珠儿扑簌簌地滚落。
“妈妈的好孩子。”英宁激动地把她拢在了胸前，声音竟有些哽咽。
“还有我呢。”何耀堂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英宁和玙Ф计铺槲α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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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连叫了几声，何耀堂激动地将手抽出来，上下翻着自己的兜袋，想找见面礼，可是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明天，明天爸爸给你把见面礼补上。我真是命好，老天爷一下子给我这么大的女儿。”
“耀堂，不要激动，当心血压。”英宁连忙将他按到沙发中坐下。他现在血压不好，英宁每天都在帮他定点检测，以便做到及时监控；他的饮食，也是五婶儿按照英宁交待的菜谱和油盐比例单做的。有时英宁会亲自动手为他做。
何耀堂轻轻拍了拍英宁的手，似乎在传递着自己很正常的信号，以便让她放心。
“叫哥哥。”见若风站到旁边，何耀堂便指着他对玙档馈�
若风眉头却皱了起来，下意识中，他并不喜欢让玙ё龊渭业呐兴绺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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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似赌气地重重地踩着脚步上楼，英宁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玙Р镆斓卣驹谀抢铮睦锖鋈灰馐兜绞裁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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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6月26日 天气 雨后初晴
天空好干净。花草树木也是。因为刚才给他们洗了个澡。
若风给我定了开口讲话的计划。
我肯定会做好的，我有信心。
莫离，我现在心情好好，好幸福，好开心。
因为，我有妈妈了，有爸爸了，又哥哥了。而且妈妈很温柔漂亮，爸爸和蔼可亲，哥哥很有力量，可以保护我。
可是若风不开心，莫离，我没有喊他哥哥，我只想喊他的名字。
15。 香魂返故乡（1）
暑假的时候，英宁让若风陪着玙В游髂献希涯盖椎墓腔伊旎匕苍帷Ｋ盖椎囊旁福褪且约旱墓腔遥竦郊蚁纾菜闶腔旯楣世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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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南的殡仪馆领回骨灰，从贵州坐火车到杭州，何氏在杭州子公司早就预备好了车辆，带着两人赶往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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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公司的人员早已联系好了绍兴的墓地，二人到达绍兴后，直接将骨灰盒送往了墓地。
陵园设在半山腰，四周是森林公园，临近中午，虽然太阳偏大了些，但是空气清润，气候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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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里也有另外一队送葬的人群，孝子贤孙、纸人冥币、锣鼓鞭炮、花圈、招魂幡，各种道具一应俱全，热闹非凡，似乎像办着喜事。
而杨若耶的葬礼，却只有玙б蝗耍舴缪仕欠褚才诺萌饶中┦保拍贡系恼掌鼗卮穑�
“不用了，她只是想一个人悄悄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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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脚底下的台阶绊倒，他追上来扶起了她，她的眼里，没有一滴眼泪。这更让他惊痛。
从墓地开往绍兴城里，她没有说一句话，他担心地看着她，将她的手握了过来，那双小手，冰凉彻骨。
路过一片别墅区，她叫车停了下来，脚步踉跄地走到一所宅子的门口，那宅子，已经是野草横生，荒凉不堪了。院门口有道士的符咒压到了一块砖下，已经丝丝缕缕。
院子里虽然野草纵横，但是间或也有一两朵鲜红的玫瑰开放，在杂草丛中，甚是耀眼，两把旧的藤椅，已经破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