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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接你,直接回家。”斯崇年简洁的说。
斯梦四下看了看,虽然下班的高峰期已过,但关门口还是有零星的同志在走动。斯梦迅速转到车的另一边,开门坐上去。
待她坐稳,斯崇年叫司机开车,奥迪车平稳无声的滑上车道。车内的气氛很沉闷,有司机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斯梦紧靠着一边的车窗而坐,眼光投向窗外。路两边是G市最繁华的地带。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奔流不息的车流,拥挤匆忙的人群,闪烁明灭的霓虹灯,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与鼎盛。车子就在这喧嚣中跑跑停停,空调开得恰到好处,静谧的空间越发趁得车外世界的浮躁。
“斯梦。”斯崇年叫她。
斯梦的头依然转向窗外,思绪飘摇,没有任何反应。
“你没给外公准备礼物吧?”斯崇年温和的说。
斯梦这才回过头来,是啊,忘得一干二净。
“早上才通知我,我哪里有时间准备?”斯梦神色突然就恼怒了起来,“我都说过不想参加了。”
“外公喜欢喝茶,这是两饼陈年普洱,你拿去送给他吧。”斯崇年对斯梦突如其来的恼怒不以为意。
“我不要!”斯梦冷硬着声音说。
“既来之、则安之,你总不能空手去吧。外公已经78岁了,你就当哄他开心了。”斯崇年清澈似水的眼光洒在斯梦身上,让斯梦突然产生了一种好像正在和父亲无理取闹的感觉。
她的心仿佛被针穿透般尖锐的疼痛起来,母亲临去的面容在眼前滑过,她突然尖刻的说了一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和我讲话?”
斯梦的眼直视着斯崇年,毫不退缩,眼中的决绝几乎让斯崇年难以承受。他只能移开自己的眼光,将包装精美的茶饼放在斯梦怀里。然后他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斯梦盯着斯崇年的侧颜,一字一句的说:“不要自以为是的拉我到你生活的圈子中,我不稀罕,你身边的人也不愿意。”
“不管怎样,血缘是不能否定的,亲情也是不能抹煞的。斯梦,我很关心你。”斯崇年幽深的黑眸浮着疼惜的光。
“不必。这些年没有你的关心,我也过得很好。”斯梦依然冷硬。
“唉!”斯崇年长长的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临下车前,斯崇年按住斯梦的手说:“试着接受家人吧。,
斯梦的身形顿了顿,眼皮都没抬的说了句:“除非你以父亲的名义。”说完她甩开斯崇年的手,推开车门下车。
第七章 斯楠与斯槿
斯崇年多年来一直和岳丈叶靖古老将军住在一起。叶靖古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二女儿叶清珮多年前不知所终。三女儿叶清珏在香港读书的时候被黑帮火拼误伤,死在了香港。斯崇年早年受到岳丈的多方关照,虽然现在已经贵为省委书记,但为了不使叶老将军膝下空虚,便一直和叶清瑶居住在叶老将军家。斯崇年和叶清瑶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总算给叶老将军带来一些慰藉。
叶老将军家居住在部队大院,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楼,很是幽静。斯梦跟着斯崇年进了院子,满院子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进了房,斯梦先去书房看外公。叶老将军78岁了,但身子板还是笔直笔直的,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思路清晰。
他看见斯梦进来没说话,斯梦像蚊子一样的嗡嗡了一声:“外公。”
叶靖古眼睛一立,中气十足的说了句:“大点声!”
“外公”斯梦这才大声叫了。
“还知道我是外公啊!半年不回来一次,我看你比你大姨还忙。”叶靖古还是吹鼻子瞪眼睛的。
斯崇年在旁边接口说:“爸,你看斯梦给你拿好茶来了。”
斯梦赶紧将茶递上,叶靖古接过来一看马上眉开眼笑,拿起茶饼看了看,又闻了闻说:“嗯,嗯,87年的雪印7532……嗯…。。这个你买不起吧?”
斯梦脸一红,她哪知道那普洱茶一饼价值10几万啊。叶靖古眼神一扫斯崇年,还是乐呵呵的说:“好了,没有你我哪有这么好的茶喝。我先和你姨夫下盘棋,你去院子里随便逛逛,或者上楼和斯楠斯槿两姐妹聊聊天。你大姨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就开饭。”
斯梦点点头,转身出了书房,信步走到院子里。比起上楼和斯楠斯槿两姐妹聊天,她更愿意在院子里闲逛。
天已经漆黑一片,院子里只有几盏小灯明明灭灭。斯梦延着不知名的藤蔓架子走到院子的深处。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根雕茶桌,旁边还放着两张舒服的躺椅。不过那里很黑,不仔细看还看不到。离那里很近的地方,隔着一排矮小的灌木丛,三棵高大的树木中间吊着两个秋千。
斯梦举目四眺,小院在昏暗的灯光中静谧幽然。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迈过灌木丛,躺进黑暗中的躺椅里。她深深的吐了口气,将两臂枕在脑后,眼睛在黑沉沉的天际寻找星星。可惜,G市这种大城市的天空上,怎么会有星星呢。正自发呆,耳边突然听到有人窸窸窣窣走近的声音,斯梦躺着没动。来人似乎在秋千架那停住,传来低低交谈的声音。一个声音清亮有余稍显尖锐,一个声音低柔有余稍显沉闷。斯梦知道,是斯楠斯瑾两姐妹。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斯楠的声音传来。
“没有啊。”斯瑾一向是内向的。
“姐,你在想那个人?”斯楠好奇的问。
斯瑾虽然一向沉默,心思不外露,但在双胞胎妹妹面前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姐,其实你的眼光不错,那人无论身家、背景还有能力都是万里挑一的,不过,年龄大了一点,爸爸可能不会同意啊!”
“你别瞎说了,只是我自己单相思而已。人家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呢。”斯瑾带着点惆怅的说。
“哈哈,姐姐,我从没想过原来你喜欢搞暗恋这一套。要是我,早就大胆接近他,想尽办法让他看上我了。姐你要不要我创造点机会给你?你们见面的机会太少了。”斯楠叽叽喳喳的说着。
斯梦听着斯楠活泼的语气,心想斯楠其实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看她和自己的姐姐多贴心。她恶言恶语的对象也不过是自己这个外人而已。也不怪她,如果知道自己的阿姨和自己的父亲竟然有个私生女,换做斯梦可能也受不了。
“楠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斯槿转移话题。
“算是有吧,其实也是暗恋。不过不是我想暗恋的,而是那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没机会说。”斯楠的语气带着点遗憾。
“是不是杨伯伯的儿子?” 斯槿好奇。
“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比他更吸引人。”斯楠说。
“哦?说说,是什么样的人让我们楠楠这么惦记?”
“我只知道那个人叫Linn,是我在波士顿念书时认识的。他读完了MIT的电脑工程,又读哈佛的MBA,是当地几所著名大学中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大家都说,可惜Linn到哈佛时莫文昊已经毕业了,要不两个人凑在一起还真是一时瑜亮,难分高下啊。”
“这么优秀啊?那你怎么不追上去?”斯槿问。
“他太神秘了,他的同班同学也只能在上课的时候见到他。他不交朋友,不参加学校活动,他的一切都是迷。”斯楠说的有些兴奋。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斯槿也对这样的人感兴趣起来。
“有一次我去哈佛听著名的经济学家Elchaana博士的报告,其中一个分题目就是由他的助手Linn做的陈述。Linn简直太帅了,全场女生都在看他,他却始终神色自若,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优雅慵懒的气质。”斯楠仿佛回到了那个宽阔、现代的报告厅中,明媚的阳光撒进,那个身材颀长、矜贵华美的英俊男人,嘴角微衔,凤目轻扬,用最动听的嗓音最标准的美语说着最专业的金融术语,勾走了在场无数女人的魂。
斯槿看着斯楠向往的神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是被勾走了魂了,那就是说你一直都没和他正面接触过?”
“唉!”斯楠一声长叹,“是啊,后来我就毕业回国,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认识他。”
斯槿一拍斯楠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抓住眼前拥有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斯楠一白斯槿说:“你就知道说我,那你自己呢?”
斯槿笑笑说:“听说今天杨伯伯也要来啊,你不去看看?”
“你让我抓住的就是这个?”斯楠歪着头斜眼看斯槿。
斯槿笑而不答,斯楠说:“那好,我们就到前面去看看吧。”
斯槿摇摇头说:“我还想再坐一会,你自己去吧。”
“好,就让你一个人在这思春吧。”斯楠嘻嘻哈哈的跑走了。
斯槿看着斯楠远去的身影,侧耳倾听了一阵子,果然听到前面屋子里传来一阵笑语喧哗之声。
她叹了口气,轻轻说了句:“斯梦姐姐,你还躺在那里啊?”
斯梦心思一动,完了,被发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无奈的爬起来说:“你的眼神倒好,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两姐妹谈话的啊。”
斯槿抿嘴一笑说:“我知道,是你先来的。”
斯梦走到斯槿身边,跳上斯楠刚刚空下来的那个秋千。
“斯槿,你和斯楠对我的态度很不一样呢?”斯梦满不在意的说。
“是吗?斯楠刻薄你了?她还是有点小孩心性,也许是在外国呆的久了,一点都不能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斯槿温和的说。
“那你也讨厌我,只是掩饰的好,是吗?”斯梦直率的问。
斯槿呵呵的笑了起来:“斯梦,其实是你不肯融入这个家,我并没有讨厌你。”
“为什么不讨厌我?”斯梦问。
“斯楠讨厌你,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你是清珮阿姨和爸爸的女儿而已,但这些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可仔细一想,觉得这一切跟你没什么关系。大人们惹的祸,应该由他们自己承担责任。其实,我很佩服清珮阿姨,坚持让你光明正大的姓斯。当年外公带着你出现,说你叫斯梦,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斯槿声音很平静很平静。
“斯槿,你和斯楠真的是双胞胎吗?”斯梦喃喃的问,想起大学时第一次被外公带回叶家时的情景。她无措的站在叶家宽敞的客厅中央,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们。叶靖古脸上的疲累无奈,斯崇年脸上的复杂沉痛,叶清瑶脸上的压抑难耐,斯楠斯槿两姐妹脸上的惊疑不定,再加上自己的姓氏,一切都让斯梦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认知。难道在自己脑海中经常出现的美丽画面中,那个男人本来就是斯崇年?
“斯梦,在想什么?”斯槿的声音打断了斯梦的思绪。
“想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斯梦缓缓的说。
“是啊,因为太震惊,所以很难让人忘记。”斯槿回答。
斯梦看着娟秀美丽的斯槿,真心的说:“斯槿,其实我一点不想介入到你们的生活。外公完全可以像过去几十年一样对我和妈妈不闻不问,斯崇年也完全可以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想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不想和你们这些复杂又显赫的人拉上关系。”
斯槿黝黑的眸凝视着斯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饷,斯槿说:“我要进去了,要不等下斯楠找来了。”
“嗯,你先进去吧,你家客厅里正有客人,等下我再进去。”斯梦回答。
“好”斯槿点头离去。
斯梦一个人在秋千上做着,脚向上抬起,身体像后倾,微微用力,整个人就随着秋千摇摆了起来。晚风清佛,星子寥落,夜虫呢哝,空气中随风飘送着不知名的花香,斯梦的心就这样高高低低的摇摇荡荡,然后她在属于斯楠斯槿的秋千上轻轻哼起了以前唱过的歌:
“天空里那朵云它要飘到哪里
晃呀晃我的心一样没法安定
想去远方想去流浪说到梦啊 眼光闪亮
想着青春怎么样怎么样才好
能不能别浪费一分和一秒
快乐又苦恼
想着爱情怎么样怎么样才好
是不是她永远都能够依靠
还是再瞧瞧
荡呀荡呀心里荡着个秋千
花花世界诱惑飘着甜
荡呀荡呀心里荡着个秋千
想着可以摸到天
想着青春怎么样怎么样才好
能不能像一朵云自由的飘 把梦想寻找
想着爱情怎么样怎么样才好
是不是为了他什么都不要
心里不知道”
“想着爱情怎么样,怎么样才好……”斯梦低低的重复,一声喟叹简直就要从心底里溢出了,她的眼睛有点酸涩,摇晃的韵律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然后她听到一个醇厚性感的声音说:“认识你这么久,真的没好好听你唱过歌。”
斯梦被熟悉的嗓音惊呆了,她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看着不远处立在一盏吊灯下的男人。灯光昏暗,光线被夜风扯得摇曳不明,他就倚在一颗高大的树下含笑看着斯梦。斯梦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岁月真是太偏爱他了,将他雕刻成最完美的杰作。他长身玉立在光晕深处,淡藕荷色的针织开衫似乎给他英俊的面容陇上一层瑰色,眉角轻扬,凤目含笑,整个人像天使又像恶魔,充满邪魅和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