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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没脸骂。”胡晓群也是一个爆脾气,跟人吵架从没占过下风的,不过她也算个文化人,比较明理,一般不跟人计较,真计较起来,那也是相当难缠。“孩子们在学校磕磕碰碰点,算什么事呀,要你这样喊打喊杀的冲到学校,打了人,还一脸不忿的样子,做着谁看呢?”
“再说,你那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父母便有什么儿子,小小年纪就跟强盗似的,没看过眼的东西,几瓣橘子也抢,吃吃,吃到狗肚子里也比给他吃了强。抢了东西还有理?”赵奶奶出身市井,农忙时都在老家干活,只周末进城看看孙子,一进门便看见孙子小脸肿得老高,连饭都吃不下去,几乎看不出原本的人样,心情可想而之,乖巧的孙子没了妈,在学校还被人欺负,这还得了?“我们桃之哪里做错了,这种黑心羔子就该往死了打,不过砸了他一粉笔盒,砸块砖头,我都拍手叫好。”
胡晓群在旁边搭腔,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里都是认识十几二十年的邻居,自然都向着赵奶奶和胡晓群说话,指责杨家夫妇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杨妈妈刚开始还辩解,后来也不敢吭声了,杨爸爸拽了杨妈妈的袖子,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闹架就此结束。
赵奶奶呸了几口,转脸对胡晓群笑脸相迎,那脸色变化之快,让宋桃之应接不暇。
胡晓群跟着赵奶奶进门,宋桃之磨蹭着不肯进去,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可怜赵意。
刘文娟也住附近,出来瞧热闹,摸到宋桃之身边,“没想到你妈妈骂架也这么厉害,刚才挽着袖子的样子好凶。”刘文娟叉着腰虎着脸,学胡晓群的样子。
宋桃之推了她一把,“少见多怪,没见过女人吵架的样子呀?你妈跟你爸吵架还动菜刀呢,都没见你出来学一学。”
刘文娟嘻嘻而笑。“说真的,赵意胆子真大,怎么敢说是他打的呢?也不怕挨打。”
“他是男孩子,本来就应该挡在女孩子前头。”宋桃之有点心虚,“再说我也没让他挡着,谁稀罕他呈英雄呀?”
刘文娟说:“我妈说他傻呢,不管男人女人不都该先顾自己么?”
宋桃之心有所感,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这个年纪,为人着想的人还很多。越来越长大的日子,我们渐渐都脱离了当初,不再想着彼此,只想着我就是我。
或许,这才是破裂的根源。
宋桃之进了屋,赵伯伯在家,见到桃之进来,忙着洗了个苹果塞给她,转身还嘀咕赵奶奶,“跟你说了别出去的,以后不听我的,别上我家来。”
胡晓群给赵奶奶解围,赵伯伯却不领情,梗着脖子说:“胡姨,你今天也过了,他们夫妻不是坏人,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也是爱子心切。他家儿子的眼睛我也看了,粉笔进了眼睛,差点瞎了。我们做父母的看见孩子受伤害是什么心情,他们也是什么心情。看看,人家提了这么大块肉来,说了半筐子好话,妈,你倒好,追出门给人骂了一顿。这还叫和解吗?”
赵伯伯做官的人了,教训起人来很是有点威仪,连平日不拘形迹的胡晓群都有点拘束了,低头剥桔子吃,不吭声。
赵奶奶更别说了,她向来怕这个大儿子。
宋桃之对胡晓群偷偷做了个鬼脸,溜进赵意的房间。赵家房子的格局跟宋家差不多,只三间房,院子也小点,屋后就是山石不能种果树,院子没种什么花草果木,种着一片菜,有白萝卜、胡萝卜、小油菜、小葱、蒜苗……
赵意的脸消肿了许多,但还能清晰看见五个掌印子,他一点也不在意,抱着本书看。
“你看什么书?”
赵意有点不好意思,翻开书皮,《中国古典文化精选》,暗红色的书皮,有点眼熟。
赵意说:“我跟宋叔叔借的。”
原来是爸爸的藏书,难怪看着眼熟,“你看得懂吗?”
赵意摇头,清秀的眉蹙起来,“不懂,很多字不认识,认识的字放一起也看不懂,我就随便翻翻。”他的眼睛一亮,“不过,我懂了你名字的意思。上次我特意问了宋叔叔,他跟我说你的名字取自《诗经》,就是‘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之,意思就是漂亮灿烂的桃花。说你出生的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就取了桃之。”
“在那桃花盛开的季节……”宋桃之随口唱了一句,还真顺口,这话怎么在赵意说出来,就这么真心实意呢?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我有可爱的故乡
桃树倒影在明净的水面,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
……”
赵意跟着宋桃之轻轻地哼起来,刚开始传唱的歌曲,饱含深情,但宋桃之听着总觉得不大对劲。
宋桃之托着下巴看赵意的脸,“还疼吗?”
赵意摇头,“一点都不疼。”他龇牙,“这颗牙松动好久了,一直不掉,这次正好掉了,省得我天天用舌头舔。”
宋桃之嫌恶地皱眉,“赵意,你别恶心。”
赵意腼腆地笑了,“桃之,你的牙都换完了吗?”
宋桃之把龇牙露出洁白的恒牙,“就剩大牙还没换完,你才开始换牙?”赵意掉是下门牙,这是换牙的开始。
赵意苦着小脸,“对了,奶奶让我回学校把那颗牙捡回来呢,说是下乳牙要扔到房顶上,这样下牙才能整齐地往上整,整齐又漂亮。你那会儿也是把牙扔房顶或床下吗?”
宋桃之想,好像是这样,她点头。
“那怎么办,周六谁做的值日呀,肯定扫掉了。我是不是要去找回来?”
宋桃之看着赵意忧虑的小脸,浮肿却不失清秀,心软了。
刘文娟趴在窗外咯咯笑,“赵意,你出来,看着是什么?”
刘文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掌上有颗带血的牙,“昨天我做值日,知道这是你掉的牙,便拾了回来。”
赵意眨巴眼睛。
这么小的女孩子,就知道对男生献殷勤。刘文娟长得挺清秀的,细眉大眼白肤红唇,略有些圆润,长大后就整一只可口水蜜桃。
宋桃之看不下去,拍开刘文娟的手:“那你怎么早不送过来,这会儿来献殷勤,谁信你呀,这肯定是你自己的牙。”刘文娟也正在换牙,门牙少了两颗,说话都会有点漏风。
刘文娟急了,“这就是赵意的,不信你问张玉红,我们俩一起值日的。”
“我不问都知道。赵意,你的那颗下牙我早帮你扔房顶了,就在六年级的房顶上,你的牙压着那些六年级的学生,把他们都压坏了,都考不上重点中学。”
赵意忧虑了,“谢谢你,可是桃之,怎么能让学姐学哥们都考不上重点中学呢,这可不好。”
刘文娟被忽略,生气了,把牙往地下一扔,“不识好人心,给你的臭牙!”
刘文娟翘着小辫子跑了。
赵意望着刘文娟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宋桃之泄气,她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这会儿的孩子,不管是刘文娟还是赵意,都还是一朵清晨带着晨露的花朵儿呢!
宋桃之拾起那颗小牙,递给赵意,“给你的,扔房顶吧!”
“不是说已经帮我扔了吗?”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呀,我就开个玩笑,我力气这么小,怎么可能扔到六年级房顶上。你去追刘文娟吧,跟她说谢谢。”
赵意嘟着嘴不动,宋桃之催他,他说:“刘文娟太小气了,开个玩笑就生气,我不跟她玩。”
得,随便你,有原则是好事,男人从小就应该懂得远离暧昧。
最终,还是宋桃之喊了刘文娟出来,三个人一起跑到赵意家屋后,站在山石上,扔了赵意人生第一颗脱落的乳牙。
山石左边便是汩汩山涧,清澈的泉水从大片的洁白的山石中淌下,时而打个旋儿,时而溅起浪花,有的飞流而下,有的聚成潭水。人生一般,弯弯曲曲,流向未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童言无忌
宋桃之说:“我们去爬山吧!”
多年没爬山了,秋高气爽的,真是爬山的好季节。
赵意没什么意见,刘文娟却说:“我不去,山上有蛇,而且太累了,我爬不动。”
“你怎么就这么娇气呢!”即使重生,也改不了宋桃之心大的毛病,童年时像野小子一样野,少年时跟男生混,不爱装娇滴滴的小姑娘,她的性子跟赵意很不搭,赵意腼腆、温柔、细心、敏感,而宋桃之就是赵意的反版,刚开始认为互补是最好的情侣搭档。但随着时间流逝,女汉子渐渐变得软弱,腼腆小男生走向成熟自立,反过来的两人却再不能和谐共处。
今世,不想再改变自己,只想自在活着,谁都不能再让她软弱。
但刘文娟不去,宋桃之犹豫了,她可不想跟赵意两人独处太多时间。
宋桃之哄刘文娟,“去吧去吧,回头我把爸爸从省城给我买的洋娃娃借你玩一天,怎么样?”
刘文娟眼睛亮了,咧嘴笑起来,露出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宋桃之哀叹,再漂亮的小姑娘换牙时也是个悲剧,还好自己已经过了缺两颗门牙说话漏风的时候,不然就算她心再大,也会崩溃。
赵意跑回家,一会儿背了个书包出来。
刘文娟:“赵意,我帮你背书包。”
宋桃之:“带了什么吃的?”
同时两句话说出来,宋桃之就失了品格,吃货怎么也变不成淑女,但宋桃之并不在乎。
张玉红就特不喜欢刘文娟,说她太作,小时候宋桃之也这样认为,但以大人的眼光看,或许这才是男人喜欢的女人,漂亮、温情、会撒娇。
三个孩子沿着山石小路上山,都是走惯了的路,就连说怕累的刘文娟也面不改色,那会儿体力就这么好,什么时候都活蹦乱跳,宋桃之多少年都没力气爬西山了,换个时间和年纪再爬,感觉完全不一样。
山里有点凉,但爬山消耗体力让他们很快热起来,早起宋桃之被妈妈逼着套了件马甲,她三两下解开扣子,赵意说:“别脱了,一会儿吹风闪汗了,小心感冒咳嗽。”
“你怎么这么管家婆?”宋桃之悻悻地扣上扣子,被一个孩子提醒,她还是有点自尊,自己管理子吧!
赵意见她不高兴,指了灌木丛说:“我记得那里有株野猕猴桃,不知道还有没有果子。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瞧瞧。”
刘文娟探头看,害怕地说:“赵意,这儿太陡了,你别下去,小心滚山沟里。”山沟下怪石、藤蔓葱葱,最往下便是深深的山涧。
宋桃之脱口而出,“没事,这里的石头很好爬,我春天还下去摘过香泡呢!”
说完后悔,这孩子真要滚下去,她岂不成为罪魁祸首?她拉住瘦小的赵意,“你们等这里,我爬下去。”
赵意犹豫了,宋桃之等不了他,当先溜下山崖。
钻进石头、藤蔓、树枝缠绕的陡坡,她听见赵意喊:“宋桃之,你小心点。”
刘文娟:“宋桃之,那里有片红红的,是野山楂还是菝葜?你过去摘回来呀!”
宋桃之感慨,女人的心容下的天地总不太多,不管是八岁的女孩还是八十岁的女人,眼里就只有自己的男人和别人。刘文娟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那片山楂几乎是悬在半空,根本没落脚的地方,她找死才去摘呢!
宋桃之很顺利地摘到三个野猕猴桃,塞在裤兜里,手脚并用爬上来,爬到最后一块大石头上,宋桃之刚松口气,一个猕猴桃滚出了兜,咕噜噜落尽灌木丛,不见了。
衰。赵意向她伸出手,宋桃之拉住他细小的手腕,爬到小路上,从兜里掏出两个还未熟透的野猕猴桃,“我挑了三个快熟了的,应该不酸,但刚掉一个下去了,你们一人一个。”
刘文娟说:“宋桃之,你再下去捡一下呗!你没有多不好呀!”
宋桃之后悔了,再漂亮也架不住自私。
赵意很坚决反驳了再下去的意见,他鼓着红肿的小脸坚定地说:“我不吃,我怕酸。”
宋桃之忍不住又要感动,她记得赵意最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塞了一个给刘文娟,“算了,赵意不吃,我俩一人一个。赵意,回头去我家后头打拐枣吃,霜降了就甜了。”
刘文娟说:“我也要吃。”
“行行,一起吃。”宋桃之以最大的耐心应付着刘文娟,还是小孩子么。记得长大后刘文娟突然一夜之间改了性子般,变得大方起来,以前用她一下橡皮,她都计较很久,后来就算是用掉她一个本子,她都只是温柔地笑笑,人的价值观在幼小时还未成型,不能因为现在的刘文娟有点不懂事就否定她。
刘文娟将野猕猴桃放进兜里,“回家放几天再吃。”
“放稻谷里一天就熟透了。”宋桃之将猕猴桃剥开一点,咬了一口,真酸,她皱眉,顺手把剩下的递给赵意,赵意接了,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味道挺好的呀!”
得,算你狠。
刘文娟说:“我们说说话吧,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什么?”宋桃之一颗老心也提起来,刘文娟说的这么郑重,鬼故事?宋桃之最怕听了。
“我跟你们说吧,你们也知道我爸妈不总吵架么,每天都是吵吵吵,我都快烦死了。晚上睡觉,也从来不睡一头,我跟我妈睡一头。可是我每天早上醒来,都不见我妈,原来她总跑我爸那头去了。你们说,大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