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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照抄就行。”
“我说让你写就写。”宋桃之凶恶地说,她一向有起床气,见不得赵意这小白兔般的样子。
宋桃之根本不敢让赵意看她的书本,她就随手画了几个数字,10代表生字写10遍,18代表18页的数学题……
两人并排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作业。
宋桃之写一个字,叹一口气,写得真辛苦,费尽心思把字写得丑一点,歪一点,再大一点。装丑也这么难,以前嫌弃字丑,现在是嫌弃字太漂亮。
赵意眨巴长长的浓密的睫毛,黑眸看着宋桃之欲言又止,宋桃之没好气,“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赵意说:“宋桃之,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宋桃之停笔,到底还是孩子的神经敏感,连父母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变化,她干巴巴地问:“怎么变了?”
赵意垂下眼帘,遮住一池春水,“你、你好像不喜欢我了,总凶我。”
宋桃之哑然。不是不喜欢,而是怕太喜欢,会受到伤害。
“别胡思乱想,快写作业,天快黑了。”宋桃之放柔了声音,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即使长大后变得不再像他,那也不是他现在应该承受的责难。
“嗯。”赵意高兴起来,刷刷写得飞快。
没一会儿他合上书,把本子推给宋桃之,“这是数学题答案,要不你照抄吧!”
宋桃之的字还没写完,数学还没动笔,赵意以为她不会写,好心地替她先做好了数学。
宋桃之只好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她总不能告诉他,这些我闭着眼睛都会了?
悲催的童年,怎么还有写作业这么变态的事?教育改革应该更早一点的,减负,必须减负。宋桃之边抄边愤愤地想。
赵意小朋友,从小便是学霸,字写得又快又漂亮,数学靠心算一个都没错,要不人家怎么就北大毕业,她就电大毕业呢?
人和人,从小就是有差距的。
总算写完了作业,宋桃之高兴了。拉着赵意到院子后,爬了拐枣树,摘了一串,塞给赵意品尝,赵意在宋桃之满眼期盼中尝了一口,漂亮的眼睛似起了雾,依旧红肿未消的脸扭曲了,“好涩。”
宋桃之叹气,嘴馋了。
她拽着赵意跑回院子,在西厢房翻找了一遍,在一个大缸里找到两个柿子,一个给赵意,一个自己美滋滋地吸着吃了,总算解馋了。
胡晓群扯了蕨菜回来,眼瞅着柿子汁快要滴到宋桃之的线衣上,大喊一声,“别弄脏了衣服。”宋桃之一个哆嗦,半边柿子掉衣襟上了。
完了,洗不掉了,柿子汁最难洗了。
赵意掏出个手帕,替宋桃之擦了衣襟,对胡晓群说:“胡姨,你别吓桃之呀,她不是故意的。”
女人对萌萌的漂亮的小男生总是没什么抵抗力的,赵意自小就得胡晓群喜欢,听见赵意这么一说,胡晓群哪里还能板着脸,乐呵呵地说:“赵意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桃之,以后多学点赵意,乖巧一点,别总这么毛毛糙糙的。”
宋桃之无语,还不是被你一声狮子吼吓得。
晚上,赵意被胡晓群留下吃饭。
小葱抄鸡子,宋桃之不爱吃葱,但赵意喜欢,这明显是给赵意炒的,宋桃之挑白米饭吃,一颗一颗的数,胡晓群没看见似的,一筷子接一筷子给赵意夹鸡蛋。宋长文给赵意盛西红柿鸡蛋汤,红红白白、浓浓稠稠的一大碗。
宋桃之想拍案而起,我才是你们亲生的好不好?
撑死你算了。
宋桃之十分的安静。安静得让敏感的赵意快哭了。
宋长文送了赵意回家。胡晓群关了门,揪住宋桃之的耳朵,“你这个死女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赵意这么小就没了妈妈,可怜见儿的,好容易来我们家吃顿饭,你就这般作,有这么不懂事的吗?平时你吃赵伯伯家的,拿赵伯伯家的还少了?多少吃的、玩的,赵意都给了你,你有点东西就不知道分享?”
噼里啪啦——
类似的话宋桃之自动脑补。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二天上学,宋长文看着宋桃之主动走向赵意,才满意地夹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宋桃之塞了一个鸡蛋给赵意,“我妈妈让我给你的。”
赵意立马绽开桃花般灿烂的笑,白嫩的脸上还有些红肿,但怎么也压抑不住少年欢快的心情,小小的赵意,是这般容易满足。
张玉红鼓着脸跟刘文娟生气。
见宋桃之进来,就贴上来说悄悄话,“听说你们一起去爬山了?怎么不叫我呢!”
“你住河那边,太远了,叫你怎么叫呀!”临县城不大,但对于交通工具匮乏的年代,走一圈也需要很久,二小在刘文娟家与张玉红家中间,也算是远的了。
“我们可以周六约好,周日我去找你们呀!”张玉红很不满,浓黑的眉头拧在一起,“刘文娟跟我炫耀,赵意对她可好了,给她摘野猕猴桃,还送她橘子吃。”
就为了这事呀!
宋桃之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女孩就开始懂得争风吃醋?
张玉红眯着眼睛,满脸的陶醉,“我最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水果了,野生猕猴桃是我最喜欢的,可是今年一颗都没吃过呢!”
宋桃之哑然失笑,“你就是个吃货。”
吃货的世界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是宋桃之想多了,张玉红就是嘴馋。
“说好了,下周我们去摘野山楂,说不定还有猕猴桃呢!不带刘文娟。”
宋桃之为了抚慰她,便点头,“嗯嗯,不带刘文娟,我专门给你摘猕猴桃去,还有山楂,还有菝葜。”
收作业的刘文娟走过来,听个正着。
刘文娟翘着下巴,哼了一声,“我跟赵意去,才不找你们玩。”张玉红给了她一个白眼。
杨松今天十分的老实,坐在座位一直不吭声,赵意还是原样,并没有因为挨了杨松妈妈的打,便对杨松有什么不友好,但也不像平时主动把作业借给杨松,怎样大气,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刘文娟是本组小组长,她收齐了作业,便悄悄翻了一遍,特别是宋桃之的,她心细,发现宋桃之的字好像好看了些。但班长赵意站一边催,她便交了过去。
上午是语文,又开始唱歌般的朗读,宋桃之被吵得昏昏欲睡,童稚的带着韵律的朗读声,真催眠啊!
老师坐在讲台批作业,批到宋桃之时,迟疑了下,翻了翻她之前的字,怎么对比都觉得今天的字迹不太一样,虽然还是歪歪扭扭,但看着有字样了。
等朗读完了,老师说起周末作业情况。提到宋桃之时便夸了句,“宋桃之的字有进步了。”
宋桃之扬起笑容,那是自然的,虽然努力写丑,但怎么也是个成熟灵魂,不能忍受自己真写得跟以前一样像蚯蚓爬。
刘文娟看了眼宋桃之得意的样子,举手。
老师叫她起来,刘文娟说:“老师,宋桃之的作业是赵意代写的。”
老师惊讶,宋桃之更惊讶,这个贼女子,还真告状啊!
可是她比窦娥还冤啊!
后果,自然是宋桃之又守了国旗杆。
因为老师觉得宋桃之的字跟赵意的确有点神似,特别是宋桃之的字有故意做丑的嫌疑。
故意做丑是真的,但跟赵意字迹神似,神你个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乡
赵意小朋友本来也要挨罚的,但在老师的“苦心教育”下,便罚他多抄十遍生字作罢。
宋桃之悲愤地想,学渣怎么都不理解学霸的世界。这辈子,我也要做个学霸,不,是学神。
下课期间,赵意跑过来,塞给宋桃之一块小熊饼干。宋桃之含在嘴里,当糖似地舍不得嚼碎吞了,含着那片饼干翻来倒去,直到它自然融化。这年代生活贫乏,零食还是很少的。
她看青山,听读书声,感受着学校的温馨,看着老师在教室里卷着书走来走去,看着下课的孩子们闹哄在一处,女孩子跳皮筋、踢毽子、踢瓦块,男孩子玩弹珠、赢画片、叠罗汉……
时光静好。
放学时,赵意依然跟着宋桃之的脚印,一步一步回家。
“你走前面来。”宋桃之站定,喊赵意。
赵意迟疑着挪动脚步,走到宋桃之并肩,宋桃之问:“听说你奶奶给你爸爸介绍了个小姑娘?”
赵意低头,看不到表情。
宋桃之说:“那个姑娘跟我小舅是一个村子的,要不周末你跟我一起去我小舅家,我们偷偷看看去?”
“不太好吧?”赵意抬头,脸上却是跃跃欲试,“我爸爸说不同意的,叫奶奶找人推了呢!”
“你喜欢就好呀!”宋桃之恨不能替赵意把这事决定了,“反正能碰见就看看,碰不见便算了,我们周日去玩一天,乡下挺好的,能吃好多的鸡子,还有好多野果子,小舅最疼我,说不定还会杀鸡呢!”
赵意说:“那我先问问我爸爸。”
“行行,问吧!”乖宝宝总有这个流程。
赵意:“宋桃之,我跟余老师说了不是我替你写的作业,可是她就是不听,非让你站旗杆。”
“不关你的事。”宋桃之根本不在意这小事,每天站旗杆的小孩多了去,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过女生总站旗杆的就少了。
余老师不喜欢宋桃之,她记忆尤其深刻。余老师家就住在奶奶家前面,奶奶家那片也是沿山而建,房子有高有低,住在前面的房子自然就低些。站在宋桃之奶奶家门口,离余老师家的房顶就不高了。
宋桃之第一次掉牙,她听奶奶的话,要扔房顶上,但她怕自己力气不够,扔掉檐沟里,于是便找了几块石头试试,才扔了一块,余老师从山上采了篮子茶叶下来,一眼瞅见抓着满把石子扔自己房顶的熊孩子,这火气自然就大了,追着宋桃之要打,宋桃之溜着跑进奶奶家,拴上了门。
这不,算是结了仇。余老师自此认为宋桃之就是最顽皮的熊孩子,必须得严格教育。胡晓群也认为宋桃之皮,便鼓励余老师严格,时间久了,余老师自然就将宋桃之特殊对待。
而赵意,从上学开始便是老师的宠儿,聪明、学习好、从来不淘气,乖巧、听话,又得班里男生女生拥护,天生的班长料子。女生喜欢漂亮乖巧小男生,男生喜欢能借他们抄作业的学霸,赵意身兼两种本事,自然是全校师生的宠儿。
宠儿怎么会站旗杆?
就算是赵意帮宋桃之写了作业,肯定是受了宋桃之的威逼利诱。
这逻辑,余老师是信手拈来。
这周的作业,宋桃之一狠心,干脆闭着眼睛写,写出来的字,惨不忍睹,但余老师却满意了,觉得这才是宋桃之原本的样子。
搞的宋桃之很灰心,她小时候真的这般衰?
赵意看不下去了,觉得宋桃之必须端正态度,好好写字。他在宋长文的书堆里找了基本书法出来,又找到笔墨,逼着宋桃之跟他一起练习毛笔字。
宋桃之悲催。
都说老实人固执起来可怕,赵意便是这样,平日看着温吞吞的,但想定一件事,那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是想让宋桃之跟他一起练字,宋桃之一定会跟她一起练,只不过练出的效果各有不同罢了。
前世便是这样,每描红一个字,宋桃之便有扔了毛笔的冲动。不过,她的一手好字还真是被赵意这么逼着写出来的。
余老师火眼金睛,看出来宋桃之的字与赵意神似,其实不是没道理的。
每当她想放弃,胡晓群便老虎似地瞪着她,那样子,只要她完不成赵意布置的任务,她便吃了她。
到底谁是亲生的啊?
宋桃之愤怒。
凭什么总听赵意的?
不管怎样,日子就这样慢吞吞地过着。
周日,宋桃之向妈妈要了两块钱,与赵意一起坐车下乡,去小舅家。
胡晓群钱是给了,但给的是赵意。
她说:“你们两个坐车给一个人的车钱就行,来回一块钱就够了。剩下的一块钱一人买一瓶橘子水,不许乱花。”
宋桃之已经麻木了。
亲妈也就这个样子。
长大后,她跟赵意吵架,回娘家,亲妈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肯定是你不对,赵意怎么可能会做错什么?他对你那么好。”
听听这话?
胡晓群对赵意是疼到骨子里,信任到心眼里。
小舅家离县城有十几公里路,下了车还要走路个二十分钟。
“我听妈妈说,那女孩就是这这个湾子的。”经过一个湾子,宋桃之放慢脚步,四处张望,“要是能碰见就好了。”
赵意说:“碰见你也不认识呀!”赵意也不是第一次到宋桃之小舅家,也是熟门熟路,他老家也在这个乡,不过离县城更近,来胡洼的路上会经过他们老家赵湾。宋桃之也去过几回,两家走的近,连亲戚都相互认识。
宋桃之有两个舅舅,大舅舅已经去世,小舅跟胡晓群年龄最近,也最合得来,宋桃之还有两个姨妈,也都嫁在乡下。
小舅家有两个孩子,表姐已经上了初中,表哥比宋桃之大两岁,但特别调皮,学习不好,一年级就留了两年,二年级也留了一年,倒跟宋桃之一个年级了。
一进湾子口,便见一群野孩子在水塘边玩,扔瓦块看谁打的水漂多,胡桃之眼尖,老远便看见表哥胡树生站在最前边,扔的水漂也格外的远,叫的格外大声。
“树生哥,树生哥。”胡桃之飞快地跑向胡树生,边跑边叫,她跟胡树生最为要好,每年寒暑假大多数时间都在小舅家度过,跟着表哥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