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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了,怎么对着什么人都这么没心眼呢?
本不想进赵坤云家的,但到了门口,赵意却邀请她进屋,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进去,赵意已经喊起了“爸爸”。
赵坤云从厨房探出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宋长青。他送厨房跑出来,眼睛亮亮的,先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宋长青,接着又不敢看了,躲闪着目光,听宋长青说了事情经过。从宋长青那里接过儿子的湿衣服,谢了宋长青给赵意的新衣,又多看了几眼长发飘飘的宋长青,看着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眼神勾勾的。
赵意默默地看着父亲,似乎读懂了什么,似乎又不懂。
宋桃之说,他必然会有一个新妈妈,他不喜欢任何人做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永远都是记忆中那个温柔多病的美丽女子。可是,妈妈不在了,埋在老家的坟山上,每年清明、正月十五、忌日,他才会上山去看她。
八岁的孩子本能拒绝父亲接纳另一个女人。
但如果必须要有个新妈妈呢?
赵意想啊想,奶奶介绍的,亲戚介绍的,爸爸同事介绍的,包括今天乡下看见的……
似乎,只有跟宋桃之长相相似的宋长青还勉强可以接受。宋长青爱笑,笑起来跟宋桃之一模一样,明媚的样子真漂亮。她给他换衣服,手指轻柔的跟爸爸完全不一样,听他讲抓鸡,笑得很真诚,感染得不爱笑的赵意都笑出了声。
长发的宋长青真好看,宋桃之长大后,会不会也这么漂亮?
赵意不懂漂亮的意义,却懂得他是喜欢漂亮的,喜欢漂亮的宋桃之。
“小姑,你拿的什么,送我的新衣服?”
“你这个鬼精灵的,怎么就知道是你的,我买给你妈的不行啊?”
给我妈买衣服那才叫怪,宋桃之高兴起来,一把抢过袋子,“我就知道小姑最疼我了。”她为刚才自己那点狭隘的嫉妒心而脸红了,幸亏天黑看不见,“小姑,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反正是你的,问那么多干什么?”宋长青不愿意细说,给赵意买衣服,自然少不了宋桃之的,但赵意那件没送,宋桃之这件也被藏了起来。这是一件红色的呢绒上衣,蓬蓬袖,现在正流行的样式。
宋桃之试探问:“小姑,刚才赵意哭了没有?”
“没。”宋长青有点心不在焉,“衣服给你了,现在正穿,我回去了。”
胡晓群喊她留下吃晚饭,宋长青摇头,连堂屋都没进,转身走了。
宋桃之送她出门,挽着她的胳膊,“小姑,你真不生我气呀?”
“小孩子家的,我跟你生什么气。”宋长青是个急性子,爱头脑发热,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过分激动,小孩子随口说一句,她惊慌什么呀?
“那,小姑,我跟你说,你别打我呀!”宋桃之跟着宋长青下坡路。
“知道找打,那就别说了。”宋长青心跳有点加快,今天宋桃之一再挑拨她,她没怀疑孩子是怀有目的,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难道是跟赵坤云有关?
“嘻嘻。”宋桃之笑起来,孩童的银铃笑声在静谧的夜间穿出去老远,比那黄莺儿的歌声还娇俏,“那我就不说了,我才不告诉你,宋伯伯在家里偷瞧你照片的事呢!”
“胡说,他怎么有我照片?”
说漏嘴了吧?稍微一试探,就道出心声了,果然如此。宋桃之对于前世小姑和赵坤云那段感情并不很清楚,也不记得具体时间,那会儿她就是一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都说少女怀春,赵坤云风华正茂的年纪,成熟、温柔,事业也不错,正常的女人对他都会有几分好感,她只是不知道宋长青对赵坤云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这件事到底会怎么样个结果?如前世一般无疾而终或者有了新的轨迹?
宋桃之:“赵意从我家里拿走的呀,就夹在他们家相册里,那相册本来一直放赵意书桌抽屉的,但好几次都被赵伯伯拿走,我和赵意都看见了,他对着我们一家合影那张照片一直看。”这话是真的,赵坤云看宋长青的眼神真的不一样,宋桃之前世不懂,现在可是懂了。只是她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搀和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是看我,或许是看你呢!”
“看我还不如直接看呢,我就在他们家呀!”宋桃之说,“反正吧,我就是乱说,小姑,你也别当真,说不定是看我爸呢!”
宋桃之打了个冷颤,对不住了老爸,这年头还不流行调侃这个。
宋桃之蹦蹦跳跳回屋了,宋长青心事重重回家,回去的路上,本可以从山脚抄近路回去,她不知怎么想的,非走到西山路的十字路口,路口一边是去往赵坤云家,一边是往她家。走到路口,她有点羞恼,低着头加快脚步,根本不敢看一眼赵坤云家的方向。
哪里注意路口走出一个人来。
赵坤云拿着赵意穿回来的衣服,打算给宋长青送回去,走到路口便看见长发飘飘的宋长青窈窕身姿,她步伐极快,走路时腰背很直,每一步都很有韵律感,赵坤云莫名有点口干。
他紧跟几步,跟上宋长青,宋长青过了路口,便走得慢了,腰背软了下去,又有种柳枝般的柔韧,赵坤云鬼使神差地没吭声,看着她的背影头脑发热地就跟着走了下去。
宋长青突然回头,便看见一脸怪异神色的赵坤云,她脸上有点发烧,“赵大哥,是你呀?”她松口气,拍了拍胸口,“天黑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听了半天觉得似乎是有人,又似乎没有,还以为是鬼呢!”她说着笑起来,“还好是你。”
赵坤云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心情也好起来,他举着手里的衣服,“这是赵意从你们家穿来的,我正打算给你送去。”
“别,这本来就是我买给赵意的。”宋长青本就是大气的女孩子,纠结了一会儿便不再苦恼,见到赵坤云干脆认了,“上次我崴脚你背我回家,我就想着怎么谢谢你,看到有合适赵意的衣服,便买了件,但不知道怎么送,就没送。这不,赵意在我们家摔了,正好把衣服穿回去,省得我找借口往你们家跑,送衣服了。”
“这可不能要,挺、贵的衣服。”赵坤云有点结巴,也不是没见过,但今天就特别的不自在。
今天晚上有点凉,宋长青抱着胳膊,晃着满头长发,随风乱舞,如瀑布般飞扬,她站在月色中,如同一个绰约仙子,洗尽铅华,人淡如菊。
月色正好。月光如流水一般,笼罩着青山碧水。
宋桃之站在院子里葡萄架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与淡淡的云,云月相映,光影交错,虫子唱着最后的赞歌,风儿起舞,奏出梵音,在山里,在草丛里,在云中,在风中……
元冬阳拿本书遮在脸上,仰靠在沙发上,听着妈妈跟爸爸打电话,说着他刚到任的那个小县城,他心中一动,放下脚,“妈,你跟爸说,我去那里上学。”
城里太糟心了,大院里一堆小子野得没边,整日玩的那些个东西,让他觉得蛋疼,不玩吧,又被人说古怪,还不如躲了乡下去。
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车前,被他撞死,害他重生的女人怎么样了,活着?死了?或者也重生了?
只是别叫我碰见。再活一遍童年,真挺蛋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你
宋桃之近来心情复杂。
最近几次放学去奶奶家,小姑回来都很晚,问起来总说是工作忙,但少女的眼角眉梢都是情,快乐如燕子般的身姿真很难瞒住人,连明快的声音都带了些娇憨。只有奶奶那么迟钝的人才发觉不了,还以为她是跟张家小子处得好,所以心情好。
宋桃之知道,历史还是沿着原有轨迹在走,赵坤云和宋长青终究是有一段情。
她想找人商量商量此事,但却又无法说出口,心乱如麻。
人变小了,心性也没那么好了,有点控制不了情绪。
宋桃之问赵意:“你爸最近怎么样?”
“工作忙,回来的有点晚。”赵意回答得闷闷的,“我自己做饭。”
“哦——”宋桃之愧疚起来,才几岁的孩子要自己做饭了?小姑也太不像话了点,赵伯伯也是,这么大年纪,谈个恋爱,忘记孩子了。“你会烧火吗?别把手烧了。”
赵意伸出还带着婴儿肥的手指在宋桃之眼前晃晃,“我早就会做饭了,就是切萝卜丝儿有点难,切的粗。”
穷人孩子早当家,没妈的孩子像跟草。
《妈妈再爱我一次》,这部电影好像就是这会儿在中国火起来的,那首日后是人都会唱的“世上只有妈妈好”还没传唱开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宋桃之轻轻唱起来,赵意听得入神,听完了眼圈微红,但到底没掉下眼泪。
宋桃之看着他,将他的五官、每一个神色都刻进心里,情感复杂。知道未来,谁说都是幸福的?总有一种危机意识告诉你,现在得到的幸福都是泡影,这种感情让人几乎要精神分裂。
这个周日,宋桃之跟谁都没约,一个人沿着河西路往南走,那边是县三中,三中对面有条小路,能进到西山另一侧山脉的一个山沟。
说是路,不过是条山沟,过了夏天,没了溪水,便能沿着大小石头缝里,钻进山沟。山沟中有片特大的石林,小山般的石头堆积在山沟间,爬到大石头上,坐在那里,望着窄窄的天空,四周都是山石树木,那种幽静、淡然让人觉得如在世外桃林,能忘记多少烦恼。
前世,在三中的日子,那里便是宋桃之的秘密世界,很少有人能摸进那里。
宋桃之手脚并用钻进山沟,人变小了就是费劲,爬上一块石头费了老大力气,总算是爬到她以前最喜欢的一块大石头上。
宋桃之抱着膝盖,什么都不想,望着蓝蓝的天,四周的树叶随风飘落,打着旋儿带来寒意,冬天要来了。
宋桃之很想唱歌,天后刚出的新歌,她就记住了几句,“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哪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宋桃之呸了一口,“什么藕断丝连,狗屁。”
又换了几首歌,不是什么因为爱情,便是想你,宋桃之唱不下去了。怎么都是情歌?以前的她真的这般天真,只想着爱情?
天开始阴,宋桃之觉得有点冷,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心情好起来,她站起来,扭扭屁股,唱起小苹果,欢快的充满节奏感的歌曲一下子让人脑子清空,除了“火火火”之外,也想不出什么了,洗脑够强。
宋桃之自语:“回家。既来之则安之,慢慢过吧!”
宋桃之爬出了山沟,从一块大石头后钻出个黑脑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俊眉修目,鼻直口方,神色冷峻,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与年龄完全不搭的讥讽笑容,“小苹果?”
他塞了一颗山果进嘴里,嚼了几口,蹙眉吐了,跳下石头,快速消失在山沟。
元冬阳跑得快,出山沟的时候宋桃之才上了马路,头上还顶着几片枯叶子,两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一会儿走了几步猫步,一会儿又走得四平八稳,一会儿又横冲直闯。元冬阳加快脚步,追上宋桃之,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后知后觉的宋桃之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的人,一路上还哼着各种调子的歌,现在流行的歌曲她真不喜欢,只有在这种一个人的时刻才能愉快地唱歌。
童年多自在啊,想怎么走路便怎么走,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她不该忧虑的。
“喂。”元冬阳喊宋桃之,连叫了两声,宋桃之回头,“你喊我?”
细眉大眼的女孩,脸色嫣红,笑起来眉毛弯弯,很讨喜的面相,元冬阳把记忆中那个黄衫女子重合、印证,没错,就是她了。
“你头上有树叶子。”
元冬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和善,“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宋桃之摸掉头上的枯叶,打量元冬阳,有点眼熟,同学?未来同学?年纪差不多,都住一个县城,认识的几率很大。
“我叫宋桃之。”宋桃之观察眼前的男孩,五官很精致,线条冷峻,轮廓比较立体,他在笑,但清冷的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这显然是一个很冷情的人,宋桃之脑子飞快地转,将眼前的男孩放入记忆中过滤。
元冬阳挑眉,点头,转身就走。
“喂。”宋桃之没想起来这是谁,跟着元冬阳脚步,“你这人什么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元冬阳给了她一个冷峻的眼神,再送一个冷笑,走了。
宋桃之指着他说不出话,她跑上前去,对元冬阳送了个甜笑,“你门牙掉了,漏风,笑起来真难看。”
元冬阳踉跄,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门牙、漏风?
宋桃之笑了,银铃的笑声传出老远。元冬阳看着她穿着件红色的呢绒上衣,蹦跳着,走入西山路,伴着夕阳走向余晖中。
“宋桃之,就是你了。”元冬阳几乎把这个名字咬碎,死都忘不了的女人,居然是临死前遇到的,搞笑?
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永远向前,从不退缩,人生无所畏惧,讨厌向后看,不喜后悔,重生不是他的风格。即使知道未来父亲的仕途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