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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炼妖》
作者:装甲野猪
序章
往古之时,天地浑沌犹如鸡蛋,创始之神盘古生于其中。一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上升为天,阴浊下沉为地。盘古死后化身,气为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五体为山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天地开辟后,仅有日月、星辰、山川、湖海、草木、金石、珠玉。而后吾等天人自二十八重天之光音天降世为神,创世间生灵,而后仿己形貌,攒土造人,又教导使男女相配,生育后代。
生灵代代绵延,有生无死,地幅辽阔,仍拥挤不堪,有违天地之理。众神决意仿效三千大千世界中佛度众生之法,创立轮回。奈何世界无量,神力有限,仅创五道,与自身天道相组,是为六道。此后世间万物生老病死,入六道轮回。
众神创六道耗大法力、大神通后,倦怠无力,遂喻六道中修行者代行神权,主天帝之位。历炎黄等帝后,黄帝曾孙颛顼执掌神权,不顾念人间众生,断人间天界之通道,威压其所不满之诸神。将日月星辰拴系于北方天空之上,固而不移。大地有地永明、有地永远暗,灾祸四起。修罗王共工时任水神,率部发难,欲推翻颛顼,夺取天帝宝座。
旁生道龙王祝融时任火神,助颛顼迎战共工。战争激烈,于天柱“不周山”脚下鏖战不息。共工不能取胜,怒气万丈,猛撞不周山。巨响连天,不周山拦腰而断。遂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箅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吾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尽心竭力,安民生息。但六道混乱,弱肉强食,再无昔日之安详喜乐。众神无奈,强分六道为六界,即地狱道、饿鬼道、旁生道、人道、阿修罗道、天道为地狱界、饿鬼界、旁生界、人界、天界。众神法力神通耗尽,现神人终劫之天人五衰之象,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后,恰逢众星连珠,六界连通。于是提前尽寿,纳上古创世时生发之清灵气入自身,坠入轮回,化为结界,封印六界连通。
吾终劫亦到,入灭之际,顿悟,留此篇。
——《混沌诀》领篇
第一章向南
日月星辰,无性无情,自在自行。因其气机牵引,人间气运便有兴有衰,引发朝代更迭,也属常理。然改朝换代之时,多为乱世。
这又是一个乱世。
皇帝暴病崩猝,皇子争位,征战不休。每一地刀兵过后,原本或繁华城市、或宁静乡村,大多成了断墙残瓦的破败之地。生民苦不堪言,纷纷四处逃难,一时间盗匪流民四起。
常言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天下大乱之时,先大涝,又大旱,饿殍满地、哀鸿遍野。
天下变乱,必出妖孽。一时间,神州大地,四处都有妖孽魔怪,磨牙吮血。幸有修道人替天行道,那些名门大派都派弟子下山,许多隐世高人也纷纷出手,诛魔灭妖,正邪之间争斗激烈。暂保得黎民百姓少受妖孽之害。
杭州城北门十几里处的官道旁有一个小村,名为十里铺,原本住有五七十户人家,除少数十几家务农外,大部分借地利之便,经营些客栈、茶铺、酒家等买卖,此地有一眼大井,井水清冽,酿出酒来更是甘美爽口,在酒窖里封上十年,取出后砸开泥封,醇香无比。随风飘送,几里外都能闻到,所以得了个名头——七里香。
由北南来的客人都爱走到此处,捡家客栈住上一夜,美美的喝上几碗酒,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睡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来,梳洗停当,吃点汤包后再进城。
自从打仗后,此地因处于兵家必经之地,大军围困杭州的时候,几场仗下来,已经满是断壁残垣,旱涝灾害后,更是四处逃散。再无昔日热闹景象。
这一日傍晚,由北来了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有七八十岁的样子,手提个破皮囊,穿了身儿破烂得都能当渔网用了的道袍,一张刀条脸,颜色蜡黄,蓄了个花白山羊胡子,个头挺高,但瘦得皮包骨头,像个长竹竿一样,但双目还算有神,。
少的十二三岁,头发胡乱的挽了个发髻,用根竹签扎住,一张瓜子脸,一对剑眉浓密,双目微眯,鼻梁英挺,薄薄的嘴唇干裂出了几道口子,因此紧紧的抿着,生怕绽裂开来,可嘴角边上依然露着一丝笑意,一看就是个天生的乐天派。穿了件肥大的青色破袍子,背了个破包袱。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炎热,两人都已经是走得汗流浃背。
少年搀扶着老头儿,走到村口一个断壁下的荫凉处坐下,歇息起来。
“爷爷,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有人没有,看看能不能讨口水喝。”少年打起精神,对老者说道。
“去吧,去吧,小心些。”老者点头说道。
少年来到村中,四下看看,到几座完好的房子处,依次拍门,见无人答应,就推门进去,不一会儿就失望的走了出来。再往前走看到残破的客栈,大喜之下,急忙奔入,直接冲入厨房,四下翻看,只有些桌椅板凳、破锅破碗,一点儿吃喝之物都没有。少年气得摔了几个盘子撒气,又到别的屋子寻找,仍然是一无所获。
少年再往前走,看到了村中的大井,欢呼一声,跑到近前,寻到木桶,赶紧拴到绳索上,摇动辘轳,果然打上半桶混水。少年大喜,欢呼一声,解开绳索,提起木头跑回村头。
老头儿见到有水,也是十分高兴,这大旱之年,能打到这样的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二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通,精神不由得一振。
少年说道:“爷爷,我看这村子没人,那边有客栈,被褥还都能用,咱们在这里歇歇吧。”
老头儿点头同意,二人找了个客栈进去,捡了几床还完好的被褥,掸去尘土铺好,钻进去大睡起来。
二人看来真是累坏了,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祖孙俩人方才被饿醒,少年把附近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吃的,到村外好不容易寻了些蔫头耷脑的野菜来,二人胡乱吃了两顿充饥,挨过了一天。
第三天一早,少年就爬起来到院子里站定,活动了下筋骨,打起拳来。走了几式,也无非是些黑虎掏心、仙人指路、双峰风贯耳这样的通俗招数,他却打得兴致勃勃。
老头儿走出来,捋须微笑着看他打拳。这孩子从小就爱舞枪弄棒的,可惜没有名师指点,只是跟县上王捕头学了几招儿,虽然自己孙子聪颖无比,可这个师傅是个三脚猫货色,教出来的徒弟又能强到哪里去?
“咳、咳咳……”老头猛的咳嗽起来,蜡黄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
少年赶紧走过来,关切地问道:“爷爷,怎么样?”
老头儿边咳嗽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少年赶紧搀他回屋子躺下,回头就要去端水。却被老人叫住了,“易儿,来,坐下,爷爷有话要对你说。”
少年答应一声,在床边坐下。老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易儿啊,爷爷日子不多了,有些话要嘱咐你。”
少年忙说道:“爷爷,你身子骨还硬朗的很,不会有事,别乱说话,咱们还要去岭南那边过天平日子呢。”
老头笑道:“你小子也来骗我。爷爷我靠算卦行医混饭吃,卦是算得不怎么样,蒙骗些银钱,但医术还是可以的,要是太平盛世,弄些人参老鸡补养补养,再喝上几个月的药,问题也还不大。可现在这个世道,是自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以来,前所未有的乱世,再加上天灾,咱们饿都快饿死了,我哪里还顶的住?”
少年知道爷爷说的有道理,低头默默无言。
老头继续说道:“咱们家历代都是天生阴阳眼,能见鬼神。所以都是修习些道术,捉鬼拿妖为生。可从你爷爷我这代开始,阴阳眼就逐渐衰弱起来,到了你这代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也不知为什么。”老头无奈的摇摇头“我只好算卦行医为生,算卦虽然不准,但于气运风水之说还是有些心得。我看中原现在气运黯淡,还要乱上几年。你天生聪颖,性格坚毅,筋骨也很健壮,还会些拳脚,自保有余,你天庭饱满,地葛方圆,剑眉虎目,自有一股英气,不是短命之相。这些年随我行走江湖,也没少见世面,对于你这个小滑头,我是放心的。爷爷死后,你要继续上路,早日到岭南去,那边还算太平。”
少年点头答应。
老头指指包袱,让少年拿过来,从几件破衣服和卦书中取出个小碗来,此碗比酒盅大不多少,象是白玉雕成,入手温凉、晶莹剔透。凝神看去,里面似乎隐隐有五彩霞光流转。
老头正色道:“此碗乃祖宗传下来的,据说是件宝贝,但有什么用,怎么用,却没说明。都是临故之前方可传给下代,今天,我就把它给交给你,你要好好保管。”
少年赶紧恭敬的双手接过,一入手,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传了过来,沿着手臂钻如身体,迅速的游走一圈儿后,消失不见。少年摸摸胸口,没有什么感觉了。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略感奇怪,老人又咳嗽起来,少年赶紧给他拿水,把这事儿丢到一边儿去了。
老头喝了几口水,感觉累了,该交待的也交待完了,就躺下休息。
少年又去寻了些野菜,拿给老头,老头摆手不吃。少年自己吃了些,就躺到床上,把玩那个小碗。
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一阵儿,除了觉得花纹古朴、精美异常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拿在手里特别的舒服,干脆从衣襟处撕了几条儿布下来,细细的搓成几条绳子,把小碗放在中间,双手灵活利落的将绳子按一定的顺序交叉编织,费了大半天的工夫,竟然弄成个精致的盘长结,把小碗牢牢地裹到了里面。少年自己看了看,觉得十分满意,洋洋得意的挂到了脖子上。
忙和了半天,也困倦了,倒到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少年醒来,伸了个懒腰,起来喝了口水,把野菜打理了一下,过去叫爷爷吃饭。呼唤了几声后,看老头也不动弹,觉得不对,赶紧走到跟前用手去推。推了几下,也不见老头醒来,忙伸手到鼻子前一探,没有气息,已是死了。
他父母早逝,一直都是他们祖孙俩人相依为命,现在爷爷死去,少年心内悲痛异常,怒目圆睁,插腰大骂起来:“爷爷,你这个死老头!怎么说死就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接着扑到老头身上呜呜大哭起来,这一哭足足有半个时辰,却没有眼泪流出。原来他从小就异于常人,无论是遇到什么伤心事、或是和其他小孩争斗,被打得头破血流,疼得哭泣,可也是半颗眼泪都不会有的。
无奈人死不能复生,少年忍着悲痛,又打了半桶水来,仔细的给爷爷洗手洗脸,把衣衫整理了一下,撕下个被单蒙住了。然后到民居里一阵翻找,拿了锤斧刀锯铁钉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他把客房里的八仙桌都滚了出来,借着月色,把桌腿拆掉,刀砍斧劈的把桌面做成木板,,直干到半夜,手掌磨出了数个血泡,勉强做成了口棺材。然后回到屋中,陪在爷爷旁边。他虽然人小,胆子却大,就这样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到村旁地头上寻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挖了墓穴,回到村中,先将棺材拖了过去,歇息了一阵,折回去把老头的尸身背来,放入棺中。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放入墓穴,填土成坟。又砍了棵碗口粗的树,截了一段,削去树皮,刻上“淮安周公讳旭之墓”这几个大字,又刻“孙周易立”几个小字,然后底下削尖,在坟前插好。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又哭了一场。
周易回到村中,将包袱整理一下,背到身上,到大井旁边把皮囊灌满了水,遥遥的望了望爷爷的坟茔,挥手作别,向南行去。
第二章流浪
周易一路向南,过了杭州,又走了十几天,天天吃些野菜,水早就喝完了,只能嚼些树叶解渴,其间还碰到了两伙流民,幸亏发现及时,躲了开去。再走下去,流民越来越多,野菜树皮也都被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想再找些能果腹的东西,实在是困难得很。无奈只好偏离大路,向荒山野岭行去,希望野菜能多些。可是大旱之年,哪里有那么多野菜可寻?每当他饿得狠了,就会觉得有股清凉之气从小碗上传递过来,绕身一周后,消失不见,而火烧火燎的肚腹就舒服了许多。周易不由得啧啧称奇,更是把小碗牢牢的系在脖子上,唯恐有失。
这天走到了一个满是乱石的山谷,四下看看,乱石中有许多缝隙,小的碗口大小,大的能容下三五个人,周易随便找了一个缝隙钻进去,躺到石头上睡到半夜,依稀听到了流水声,周易仔细听了听,循声过去,仔细的查看,发现在贴着地面的一个小缝隙深处,似乎有股细细的水流,把石头搬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泉眼,汩汩的涌着一个细小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