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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品茶
夕阳西下,斜照在西湖上,波光粼粼。渔家汉子摇着橹唱着渔歌,笑呵呵的归来,到了岸边,在许多等候在这里的酒楼采买高声吆喝声中,一尾尾肥大的鲤鱼扔了上来,一通忙乱之后,众人散去,渔家汉子数着手里的银子,互相开着玩笑,向家中走去。一艘艘的画舫也划了出来,灯火辉煌中,一个个女子从窗口露出了半边脸,娇笑着向岸上看。有的更是将媚眼向周易飘了过来。
周易也不搭理她们,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宋嫂画舫和这些画舫不同,这些画舫上都是一些艺妓,卖得是歌喉琴艺,当然也有酒菜,一些自命不凡的才子和那些公子哥富商等等,都爱来这些画舫,夜游西湖,听着丝竹之音,谈些风花雪月,或是吟诗作对。而宋嫂画舫则是靠宋嫂鱼羹出名,那人还特意告诉他,为保证质量,宋嫂这私家菜每晚就做一桌,要去就抓紧,晚了就排不上了。
周易谢过那人,赶紧按照指点,找到了宋嫂画舫。画舫不大,上面只有一个老汉、一个中年妇女和中年汉子。
见到有客人到来,那汉子迎上来招呼道:“小爷,几位?”
周易回答道:“就我自己。”
那汉子愣了一下,“小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每天只做一桌菜,您就一个人……”
周易扔给他一锭元宝,“我喜欢清静,这些够了么?”
“够了,够了,既然如此,我帮您把马拴上去。您稍待。”
那中年汉子帮他把马拴到自己家的院子里,过来搭跳板请他上画舫坐下,老汉摇橹开船。这时候有人高声叫道:“等等,老丈且慢!”
周易回头逊声看去,却是中午在酒楼碰到的那公子哥儿。这家伙正气喘吁吁的奔过来,边跑边挥手大叫。
到了近前,那公子哥儿狂扇扇子,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等等,等等,我、我也是来吃鱼羹的!”
那中年汉子为难道:“这位公子爷,老辈子传下的规矩,一天只接待一桌客人,这位小爷是先到。你还要和他商量一下才好。”
那公子哥儿看到是周易,眼睛一亮,折扇刷的一收,对着周易长身一揖,笑道:“原来是兄台啊,咱们中午在酒楼有一面之缘,佛曰:今世见一面,乃前世修十年呐。看今天皓月当空,天朗气清,不如让兄弟我做个东道,咱们饮酒赏月,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呀,不知兄台可否赏脸?”
周易暗地里琢磨,自己这些日子佛经读了不少,可也没听说过佛祖说过这句。不过想起中午他吟诵那首猪肉诗,不禁微微一笑,看他也不讨厌,反而有那么几分亲切,就说道:“兄台不必客气,银子我已经付过了,尽管上来吧。”
那公子哥儿满面喜色,道一声叨扰。跑了两步,脚尖一点地,胖胖的身躯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到画舫上落下,船只是轻轻一颤,轻身功夫倒是佳妙的很。
那小僮也跳了过来,身法看着平平无奇,但船却没有丝毫晃动。
周易大是惊讶:“好功夫。”
那僮子说声:“公子见笑了。”就到舱里去帮忙布置去了。
这时候,那大块头也腾身而起,落到画舫上,咚的一声,整个画舫猛地往水里沉了一寸有余!
那公子哥儿满面得色,亲热地挽着周易的胳膊往舱内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家仆,功夫是我教的,三脚猫的本事,贻笑大方了,呵呵,呵呵!”
周易很是纳闷,这师傅分明不如徒弟么。
到了舱内,分宾主坐定,公子哥儿吩咐道:“船家,劳烦烧一壶好水来,我要沏茶。”
中年汉子见到他们都是武林人士,不敢怠慢,立刻答应一声,从后舱搬出两个大葫芦,倒出水来烧上。
那大块头这时把方木箱子放在地中间,在上面按动了几下,立刻从严丝无缝的方箱边弹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那大块头小心翼翼的捧了过来,竟然是套玉石的茶具和一个玉石茶罐。玉色紫润,质地细腻,显见是价值不菲的。
公子哥儿向周易介绍道:“兄弟这套茶具,不敢说天下第一,却也不落头几名去。这是产自南越蛮荒之地的紫砂玉,做茶具用,比那些极品紫砂要好上千百倍呀!”
那大块头把茶具摆好,等中年汉子把水送过来后,麻利的治器、纳茶、候汤、冲茶、刮沫、淋罐、烫杯、洒茶,立刻茶香袅袅,让人心神俱醉。
那公子哥儿举杯相请,喝了一口后,闭目品了一会儿,又漫声吟道:“虎跑泉中水,湖上试新芽。船家,我一尝就知道了,你这是虎跑水,好水啊,好水!”
在后舱给那妇人打下手的船家笑呵呵的回答:“公子爷是行家啊!这确是虎跑水!”
周易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时候那小僮清脆的笑了起来:“公子,你又吹牛了,杭州城附近,拿好水待客,除了虎跑,还有什么!”
那公子被戳穿了猪尿脬,尴尬不已,怒斥道:“多嘴!”
那童子也不惧怕,在一旁笑个不停。周易差点把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那公子脸皮也是够厚,将个扇子在那里扇啊扇的,对周易说道:“兄弟姓朱名聪,字雨竹。号竹岚居士,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周易一愣,猪鬃?猪与猪?猪栏居士?!这什么名字?!强压住笑意,说道:“我叫周易。”
“周兄弟,来来来,咱们喝茶,喝茶,这茶叶,可是有来历地,乃是今年新下来的……”这朱聪滔滔不绝的拉着周易说了起来,从这茶叶一直谈到了他家后山上的茉莉花,船家送菜上来,他才住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等菜上齐,船家送上一坛老酒,刚打开坛口的封泥,立刻就一股甜香飘散出来。那朱聪耸动鼻子嗅嗅,立刻叫了起来:“嗯,好酒,好酒!六十年的梨花春!”
周易又看向那童子,朱聪立刻跳了起来,指手画脚的叫到:“周兄弟,我对酒可是大有研究的!无论什么酒,我一闻就知道……”
那僮子又笑了起来:“对对对,我家公子对酒确实一闻就知的。”
朱聪立刻神气活现起来,不住地拿眼睛瞟周易,一副“你看,你看,我没说谎吧”的样子。
“可惜呀,就是酒量太差了,三杯倒!呵呵呵呵。”那童子又笑嘻嘻的揭短。
“不说话能死?去给我拿酒具!”朱聪气急败坏的吼那童子。
周易这边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朱聪眨巴着小绿豆眼,却也无可奈何,拿扇子顶顶头上的逍遥巾,也讪讪的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喝酒
那童子到了木箱处,按了一下,又有个木匣弹出,从中取了几个酒杯回来,放到桌子上。那杯子不大,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微微发着白光。
“这是我费了不少功夫弄来的一块天山白玉,雕琢了半年才做成的。酒液倒进这杯子,嘻嘻,我不说了,你自己看……”朱聪边说边把酒倒进杯子。
金黄的酒液倒进杯子,立刻把白玉杯也染成了琥珀的颜色,随着酒液的倒入,在灯火掩映下,杯子外壁四周浮现出了龙纹。酒水晃动,龙纹也微微颤动,仿佛欲破空飞出一般!
周易叫了起来:“莫非是九龙杯?!”
“非也非也,九龙杯是先朝大家的心血之做,这只是我仿制的罢了,赝品,赝品罢了!”这话内容谦虚,但从朱聪的嘴里说出来后,味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怎么听怎么像自夸。
他举杯邀请周易:“来来来,周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先饮了此杯!”
周易心里暗道:就凭你这自来熟的性子,怕是跟谁都一见如故。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周易咂咂嘴,酒是好酒,再配上美器,果然是别有风味。
朱聪指指点点道:“木头,大壮儿,你们也坐下吃吧。”
那两个仆人看来也是和他随便惯了的,也不客气,在下首坐下了。
周易拍拍包袱,火鼠从里面窜出来,也不看人,直接就奔桌子上的醋鱼而去,一口叼住,拉到旁边就吃。把周易气得高声呵斥,它却充耳不闻,埋头狂吃。
“啊呀,兄弟还有这样的异兽?!《山海经》中记载,火鼠,又名火光兽,毛色金亮,细如丝,通体火红,生于南方炎火山中,毛皮可制‘火浣布’,这莫非就是——不对不对,书上说火鼠重百斤,这个分明也就和猫一样大么。”朱聪盯着火鼠左看右看,嘴里叨叨咕咕的说个不停。
火鼠和周易都愣了一下,对望了一眼,没想到俗世还真有人认识火鼠。朱聪这家伙看来真是饱读诗书,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并不是一味的只会吹牛。
“这正是火鼠,是先师留下的。”周易说道。
“能见到火鼠,吾辈幸甚,幸甚呐!”朱聪又惊又喜,手里拍打着扇子,眼睛放光的对着火鼠一阵猛瞧。
那个背箱子的大壮儿忽然说话,声音又憨又直:“公子,它、它把鱼都吃了!”
周易一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已经把一条大鱼都吃了,正意犹未尽的在那舔嘴呢!
赶紧问那妇人,幸好还有两条鱼存着,赶紧让那妇人都做了端上来,给火鼠又分了一条去。众人这才安下心来饮酒。
画舫在湖中慢慢划动,吹着湖上湿润的凉风,吃着好菜,饮着美酒,朱聪谈兴大发,酒量也长了几分,连饮了四、五杯,红晕上脸,眉飞色舞的拉着周易说个不停:“我一看到兄弟,就觉得亲、亲切,兄弟是哪里人?师傅是哪位前辈高人?来来来,再、再饮一杯……,好,爽快,爽快!”
自己也一口干了,又继续说话:“兄弟我祖居应天,也算是名门望族,家里的老爷子让我习文,我那老爹又让我练武,结果倒好,他们没争出个结果,我也弄成了个半吊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唉……”来,来,再来一杯,好!”
这朱聪比比划划、滔滔不绝,和周易一杯杯的喝了一阵子,晃晃荡荡的站起来,靠在栏杆边上,又高声吟起诗来:“举箸食白藕,笑饮杯中酒。仰天歌一曲,扶浆荡轻舟!(作者原创呦,嘿嘿。)呵呵,呵呵!”
周易赶紧扶他坐下,朱聪兴致还是很高,对那个叫木头的清秀童子说道:“把我的玉箫拿来,我吹一曲,让周兄弟品题品题。”
木头又到那方箱子那里按了一下,从箱子上部弹开个小门,从里面拿出个玉箫来。这箫一拿出,周易和火鼠的目光都立刻投了过去!
那箫依五音凿六孔,样子倒没什么特殊,但通体玉蓝色,晃动间如水波流转,发着荧荧的微光!
周易看着朱聪道:“兄弟,你这箫……”
朱聪眯缝着他那小绿豆眼,手抚着蓝箫得意的说道:“这箫啊,来的可是不易呢!是京城来的老道士送给我爷爷一块玉,我看这玉漂亮,就偷出来做成箫了,果然音色优美,比寻常的玉箫要好的太多了,呵呵,挨顿鞭子也是值得的,嘿嘿。”
周易差点就没一个跟头折到船下去,这个暴殄天物的东西!那哪里是什么玉石啊,那肯定是块水精,葵水精华凝结的水精啊!拇指大小的一块儿,都能让修道人抢破头,他居然拿水精来做了管箫!如果是做了箫,炼制成法宝也就罢了,可这个就是管箫,仅此而已!
这边朱聪还不住地献宝,吹嘘他这箫音色如何如何,品貌如何如何。把周易听的苦笑不已。
“兄弟,我来给你吹一曲我自己作的曲子,请你品题品题。”这朱聪也不等周易答话,就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立刻,空灵通透的箫音如同一片雾霭一样随风在这西子湖上飘荡、弥散。
周易也被吸引住了,凝神听去,这曲子平和喜乐中,似乎藏着惆怅伤感之意。随着箫声渐起,让人眼前仿佛看到了青山叠翠、流水淙淙,一个青袍公子在溪边吹箫,清风起处,无数的落花逐着流水飘舞。公子停下来伸手接着落花,落花却从指缝里划过,随水流走,公子微笑着,却带着一丝的黯然怅惘……
朱聪在箫上的造诣果然深厚,再加上他有些内力,这箫又音色纯正,这一曲吹得其他画舫上都没了声音,都静静的听朱聪吹奏。一曲完毕,余音袅袅,良久,才从四面传来阵阵喝彩之声。
周易挑拇指赞道:“兄弟好箫艺,佩服佩服!从曲中听来,兄弟似乎有些心事?”
朱聪愣了愣,看着周易,睁大眼睛,高声叫道:“好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人!知音,知音哪!哈哈,哈哈哈!”将蓝箫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就冲周易抱来,刚冲了两步,就歪倒在地。
周易一步冲前接住蓝箫,扶住朱聪一看,又好气又好笑,他竟然睡着了。
那童子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到方箱子那里按动了一下,从箱子下部拿出薄薄的一卷丝绸,打开来铺到船板上,用火折子点着,那火忽的窜了一下,迅速熄灭。本来薄薄的一层丝绸,却变成了松软的绸被,触手温暖,让人称奇。
将朱聪放到那被子上躺好,那童子请周易到桌子前坐了,给他斟上酒,就坐在对面看着他。
周易低头看看,没什么不对,那童子笑了起来:“公子,除了我,你是第一个从我家公子的箫声中听出他有心事的人呢。”
周易微笑道:“是么?看他的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