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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漠很清楚,此人的功夫绝不止这么简单。在交过手的人当中,他是仅次于程不空的人。谭漠现在并不想打架,尤其是对方的功夫也很不错。而且他很清楚,既然明战可以毫不在乎,任由他们二人拼杀,那么必定不会真的死人。
“你就是谭漠?”就在谭漠自己想着的时候,那灰衣人开口了。
可是他这句话让谭漠又好气又好笑,怎么着?都不知道我是哪个就下死手,也不怕杀错人?谭漠不由得气笑了。说道:“如果我不是谭漠的话,想来已经成了你的剑下亡魂了。呵,我说你这人还真是可以啊,连我是谁都没确定,就不怕杀错人?”
可是,那灰衣人却是冷冷回道:“如果你不是谭漠的话,死便死了,我并不在乎。既然你是谭漠,那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死。所以说,我何必在乎?”
谭漠听完不由得内心苦笑一声,想到要是邱震听到这句话,想必就不会说我太轻视别人的生命了吧!可是邱震并不在,所以谭漠就扯起了别的。
“还未请教阁下是哪位?”
“江北路四殿阎罗。”
此言一出,谭漠却是一惊,莫非是寻仇的!
那灰衣人像是明白谭漠在想什么,冷冷说道:“虽然他们也是江北路的人,可是我并不想替他们报仇。”
谭漠闻言才放松下来,如果真是来寻仇的,看来自己又要杀人了,还好不是,没有将这美丽的景色添上一抹血腥。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就是跟我过两招的?”
“不错!虽然我并不想替他们报仇,可是总归是江北路的人,这个面子丢的有点大。”
“所以,你就是来找回江北路的面子?”
“不错,就是这意思。”
谭漠此时才明白,这灰衣人就是一闲着没事干的主,为了什么狗屁的面子就跑来要干架。看来世人还真是各色各样啊。
谭漠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要和我打一场?”
“不错。”
“那你就不怕再输一场,丢更大的面子?”
“不会输的,如果输了也不会丢面子。我会直接去死。”
“……”
谭漠第一次见到把所谓的面子看的比生命都要重的人,难道说不在乎别人生命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对啊,谭漠也很漠视别人的生命,可是却很是在乎自己的命。
谭漠看着那灰衣人说道:“你想什么时候死?”
那灰衣人没有开口,冷冷的盯着谭漠。
谭漠笑道:“不管你想什么时候死,现在我不想让你死,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比。”
那人道:“你就那么自信?”
谭漠笑道:“算不上自信吧,有人说我是自以为是。”
那人看着谭漠,许久后,看向站在亭子外面看热闹的明战,冷冷说道:“人在西山青竹观。”然后又看了谭漠一眼,便飞身离去,依然是潇洒的水上漂。
谭漠望着他的背影,说道:“看来你还安排了一些事情。”
明战缓缓踱进亭子里,笑着说道:“不错,是为你安排的。”
谭漠转过身看着明战说道:“莫非我要杀的人就在西山青竹观?”
“不错,”明战笑道:“只要杀了他,江北路黑道便不会对你进行大规模报复。”
“你那么肯定?”
“整个江北路,总瓢把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十殿阎罗排名前三的人在三年前一统江北路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这四殿阎罗便是江北路的头领,只要他发话,想必江北路也不会有太多情绪。”
“怪不得你会让他来此,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所以说,你现在不必担心,如果以后想过的安静点的话,就去西山一趟吧,反正也不远。”
“那也得吃过晚饭啊,呵,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
两人看着缓缓驶来的小舟,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第三十章 佳人有疾
明战的晚宴准备的很丰富,丰富到让谭漠等人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就是一次普通的晚饭,只不过因为多了几个人而加了几双筷子而已,可是这普通的晚宴,大概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所需了。
谭漠不喜欢lang费,小样自小跟师傅在山中生活,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邱震虽然家中有钱,可是一年中也绝对不会吃这样的晚饭超过五次。由此可见,明战真的很有钱。
晚宴上,就只有明战和谭漠等人入座,明安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谭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让明安坐下,可是明安很显然从在明战身边开始一直都这样在旁边站着的,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坐在明战的身边。
就在大家吃饭的时候,隔间一阵轻轻地琴声传出来,渐渐地,就连谭漠这种从未对音乐感兴趣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优雅的琴声。
天籁般的琴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琴声中。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止。而大家好像还没有从琴声中回过神,是明战的声音把大家带了回来,“请小姐出来吧。”
明安轻躬一下身子,便向隔间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明安便带着一位身穿素色裙衣的小姐走了出来。这一下,让谭漠和邱震看得呆了,小样则是长大了嘴巴,就连乐得清闲二人也收起了平常那副乐天派的笑脸,真真的被那女子的美丽给惊呆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邱震却是不自觉的念出这么一句来。
谭漠虽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却是知道必定是夸这女子的。可是众人这么看着一位美人,总是不太好意思的。谭漠率先打破了这局面,起身说道:“莫非刚才那琴声便是这位小姐弹得?”
那女子表情很是平静,甚至有些淡淡的冷漠。她并未回话,只是轻轻点下头,算是承认了。谭漠很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明战却是淡淡说道:“坐下来吧,这几位都是今天的贵客。”说话的时候,虽未看着那女子,可是眼中却是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那女子却是像是没听到一般,转身便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明战看着她却是也不阻拦。众人却是不明所以,可是既然明战没有说些什么,大家也不好多言。
那女子的身影离开了众人视线之后。大家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邱震脑子简单,说话很直,直接问道:“莫非这位是明少爷的……”
明战暗淡一笑回道:“正是内人,豆蔻。”
谭漠笑道:“如此美人,这天底下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配得上。”
明战笑了笑,算是认同,可是笑容中总是带一点无奈。谭漠看的出来,明战有心事。可是却是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所以他就盯着明战,直到明战终于受不了他的目光。
明战叹口气,缓缓说道:“她……身体不太舒服。”
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异样,等着明战接着说下去。明战端起酒杯,却又放下,再次叹口气,说道:“她本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女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歌声也是一绝。她本来性格很开朗,很爱笑。”明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尽是温柔。可是随后,变得很痛苦,“可是三年前,一场大病让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再也不能唱曲。所以,从那时起,性情就变得有些冷漠,只是偶尔会弹弹琴,可是,却再也没有笑过。”
明战说完,眼中居然也泛起了光,是眼泪的反光。大家都沉默了,乐得清叹口气道:“没想到如此佳人,却是一个哑巴。”乐得闲瞪了他一眼,怪他出言欠妥。明战却是并没有太多意思。
谭漠说道:“既然不是先天的,想必也能治好吧!”
明战叹气道:“我找遍了天下有名的神医,连御医都请来过,可是却没有人能治好。”
这时小样却是接口道:“那你可找过家师?”
明战一愣,看着她问道:“敢问师承何人?”
小样轻轻一笑,说道:“罗言。”
明战却是一惊,看着小样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人称‘罗言一出手,阎罗不敢收’的罗神医?”
“不错。”
明战失声道:“我早听闻罗神医医术精深,也曾找过他老人家,可是寻找了三年却是也没有找到。”
小样说道:“我随师父早在十几年前就隐居在一处不知名的山中,跟随师傅学医十年,从未离开大山一步。明公子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明战喜道:“既然是神医的徒弟,想必肯定能找到神医,这下蔻儿有救了!”众人也是大喜。
小样却是面色暗淡,说道:“家师……已经仙游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呆住了,明战则是像瞬间从云端跌倒了谷底。乐得闲叹口气道:“没想到,罗神医竟然……哎!”
谭漠也是先一愣,然后却是先缓过神来,说道:“罗神医虽然不在了,可是他老人家的唯一传人却就坐在这里啊。”
明战闻言,猛的看向小样,眼中放光道:“我居然把这给忘了!”然后赶紧起身,对着小样一躬身,说道:“还望小样姑娘为蔻儿医治!”
小样赶紧起身,说道:“我学医自是为了救人,明公子不必如此。”
谭漠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救人治病,容不得缓慢,不如就现在去看看吧。”
大家先是一愣,不明白谭漠为什么这么急,可是小样是个机灵人,一听就明白谭漠必定有事,所以便说道:“不错,我这就去看看。”
乐得清闲二人也是跑了数十年的江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顺便拉走了什么都不明白的邱震。
众人走后,明战依然有些激动,看着谭漠说道:“怎么,你想今晚就去西山?”
“不错,”谭漠笑道:“毕竟,谁都不想多过一天时刻都要防备敌人的日子。”
第三十一章 和尚道士
西山就在北平的西面大约二十里的样子,山并不太高,但是确实也算得上漂亮。有山的地方就有寺庙或是道观,还有很多善男信女前去祈福。可是也没见有多少愿望成真的,养活了一大批的僧侣和道士却是真的。
西山上有一座道观,名为青竹,因道观旁有一大片的竹林而得名。青竹观除了这里的馆主竹道人以外,就只有手下十八名弟子,以及几个火夫,实在是称不得有名的大道观。
现在已是深夜,虽然这青竹观香火也还算不错,可是这个点也不会有谁来这里捐香油钱。不过,却是有一人借着星光悠闲地向青竹观走去。
青竹观的馆主竹道人约五十岁出头,大概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为人很会办事,总是能劝说信徒们多捐些香油钱。所以,在老馆主仙逝后,竹道人便被推举为新任馆主。现在的他还未睡觉,独自坐在卧房里,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竹道人读着信,眼中出现了暴怒的血丝,额头青筋暴漏。猛地起身,将那信纸撕成碎片,大吼道:“谭漠,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这一声吼,惊起了林子了的鸟儿,观中的徒儿,当然还有那刚走到道观正门前的人儿。
谭漠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自嘲笑道:“哎,难道就那么多人想我死吗?”然后,便飞身越过高墙,进入观内,凭着刚才的声音很快便找到了道馆的厢房,看到了那盏唯一亮着的油灯。
谭漠并未走进去,而是站在窗外,笑道:“既然已知有贵客来访,为何还不出门迎接呢?”
这话竟然是说给竹道人听得!那竹道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收敛心神,推开了房门,走到院子里,便看到了那个一脸笑容抱臂而站的谭漠。
竹道人并不认识谭漠,微微一笑说道:“敢问是哪位贵客深夜翻墙前来?”
谭漠却是一笑道:“怎么,这才几日不见,道长就不记得我这给你们捐过香油钱的贵客了?”
竹道人先是一愣,然后仔细地想了想他印象中那些捐过很多香油钱的贵人。竹道人很有自信,因为他有把握记住每一个捐过很多香油钱的贵人,要不然怎么能让那些贵人捐出更多的香油钱呢?可是在竹道人回想了一个边后,确实没有谭漠的影子。
竹道人笑道:“这位公子在说笑了,贫道这小观从未有过您这样的大贵人来过。”
谭漠显然很吃惊,吃惊于那竹道人的惊人记忆力。旋即苦笑道:“既然我从未来过,那道长您一位出家人何必那么执着于要将我置于死地呢?”
竹道人一愣,接着便冷冷说道:“莫非你就是谭漠!”
谭漠笑道:“正是。”
竹道人的眼中血丝开始出现,狠狠说道:“既然知道我要将你置于死地,还敢独自前来,真的不怕死?”
谭漠叹口气道:“哎,我宁愿死了也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活啊!”
竹道人冷哼道:“哼,那老子就成全你!”话刚说完,却是一双鹰爪直接扑向谭漠!
谭漠看着扑来的竹道人,却是并不在乎,淡淡说道:“哎,出家人怎么也说这么粗俗的话?”
话刚说完,那竹道人已经欺至身前,一双鹰爪分别抓向谭漠脖颈和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