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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扯回怀中,手指摸着她耳垂,捻到耳洞的位置,便从怀中取出东珠耳环给她戴上。
孟棋楠摸着坠子,惊得睁大眼:“你……”
“敢把朕送你的礼物也当出去,小狐狸你真是胆儿肥。”卫昇眸子弯起,刮了刮她鼻尖,一副宠爱的口气,“朕给你赎回来了,以后好好戴着,再敢随随便便摘下,朕就扒了你的皮做暖脖。”
孟棋楠的耳朵有些烫,她咬住唇扭捏了一会儿,低低说道:“我就是暂时当了,以后会赎回来的……”
“朕好像记得某个人是签的死当吧?”
“……哎呀,反正到时候我再出十倍二十倍的银子,买回来不就成了!”孟棋楠色厉内荏,实际上有些心虚,“倒是你,说得好听,还赎回来呢,我猜你定是找茬抄了当铺,再把耳环抢走!”
卫昇一时无话。好吧,反正都不是善茬。
两人和好如初,孟棋楠踮起脚在卫昇脸颊亲了一口:“表叔公不准生气,快笑一个。”
卫昇冲她咧咧嘴。
“……你还是甭笑了,姑娘们看见会哭的。”
“娘亲——娘亲——皇嫂……”
宣儿一路找来,在阴影下看见两个人黏在一起,卫昇俯首棋楠仰头,似乎在做什么小孩子不该看的事。
宣儿吓得赶紧捂住眼睛,可是又忍不住张开了指缝。
孟棋楠的脸近在眼前,把他吓一跳。
她敲了小家伙脑门一下:“小屁孩儿,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我什么也没看到啊。”宣儿眨眨纯洁的眼睛,一转头做出很惊喜的样子,“皇兄您也在啊,多久来的?”
……小东西,跟小狐狸一样狡猾!
卫昇不着痕迹地瞪宣儿一眼,装腔作势回答:“刚刚到。”
“那……”宣儿回头远远望着花红柳绿的戏台子,眼中流露出不舍的情绪,垂眼细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难得出来散心,这么早回去作甚么!”孟棋楠雀跃跳起来,亲亲热热挽上卫昇胳膊,娇嗔道,“您也陪我们逛逛嘛。”
宣儿本来不抱希望,可是这时听到皇上惯常的冷冷音色:“走罢。”
小家伙大喜过望,牵上孟棋楠的手,满心欢喜一直偷偷抿笑。
卫昇眼角余光瞟着开心的一大一小,脸色也不觉柔和许多。但一瞬间光影摇曳,他忽然觉得宣儿像极了一个人……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卫昇摇摇头,把脑海里的荒唐想法赶了出去,刚巧孟棋楠喊他:“表叔公你过来,给我买这个!”
来福镇繁闹的街道被他们来来回回逛了两遍,宣儿和孟棋楠吃的玩的买了一堆,满手拎着。可见到一种紫色如元宝大小的吃食,他俩又奔了过去,把手中玩意儿一股脑扔给卫昇。
“这是什么?”宣儿拿起一个紫菱,放进嘴咬了咬,觉得很硬。
孟棋楠直笑:“这是煮熟的紫菱,不是这样吃的,要掰开吃里面的肉。”她拿起一个示范,双手捏住紫菱的两角,用力往外一般,紫菱壳裂开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果肉。
紫菱味道清甜口感细腻,宣儿尝了连连叫好:“好吃……回去叫人种几棵紫菱树。”
卖紫菱的老大爷一听便笑了:“小公子有所不知,紫菱跟荷藕一样是长在水里的,方圆百里只有咱们来福镇的水池里才生得有。你们运气好,夏末这一茬是滋味最好的。”
“就是就是,秋天的就老了,吃起来硬硬的像在嚼干馍馍。”楚国多水,紫菱也多,通常就是百姓人家的零嘴儿,孟棋楠也爱吃。她一转头见卫昇杵在旁边,瞧着紫菱也是一脸莫名,便剥了一个喂他,“尝尝。”
他闭着嘴,对没有吃过的东西很抗拒。卖紫菱的老人家哈哈笑着打趣:“这位官人,你家妻儿都吃了你怎的不吃?难道是怕有毒?”
孟棋楠随着打趣:“夫君大人,妾身喂您,咱们要死一起死。”
宣儿也跟着起哄,奶声奶气叫他:“爹爹——”
卫昇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愿勉强咬住紫菱肉,囫囵吞下,却被噎在了胸口,百般难受,后来好不容易把气捋顺,他居然极为不雅地打了个嗝。
孟棋楠和宣儿笑得直跺脚,卫昇除了有些窘迫,却也轻轻笑了。
闹到半夜,戏也散了,夜市也逐渐零落,三个人意犹未尽地往回走,赵刚备好的马车就在镇口。宣儿睡着了,卫昇背着他,小家伙手里还拿了个莲蓬,说是要回去抠出莲子种在池子里。孟棋楠陪在他身边,拎着东西的小手甩来甩去,嘴里还哼着小调。
卫昇微微躬身,看着地上俩人的影子斜斜长长,耳畔是宣儿绵长的呼吸,说话也自觉轻声轻语的:“开心么?”
孟棋楠转过脸笑得灿烂:“嗯!表叔公你都不知道,今天是我来这儿以后最高兴的一天呢。”
“只要你乖乖的,朕会经常带你出宫,让你每天都像今天这么高兴。”卫昇停顿一下,手掌往上托了托宣儿,“不过下一次朕希望不是他喊朕父亲。”
孟棋楠脑子还没转过弯儿:“……”
难道你要寡人叫你爹!
到了镇口,赵刚接过宣儿安置进一辆马车,卫昇和孟棋楠乘另外一辆。两人刚刚坐稳,外头嗒嗒马蹄声逼近,谢安平勒缰下马,急匆匆递进来一份折子。
卫昇扫了一眼,便对赵刚道:“回京。”
孟棋楠也看了个大概,知道是胡越部族的可汗派来使者,要为太后生辰献上贺礼。
、第四七章 献礼
胡越部族是西越国分裂出来的一支。当年晋国与西越一战三年;最后虽然是晋国大获全胜,却也难免伤了元气;先帝在世时就免了边陲五年的赋税,其他州郡减半,意在举国休养生息;卫昇登基之后又下旨再免一年,导致国库至今还是紧巴巴的。而越国却在战后彻底分裂;部族散落混乱不堪,经过多年的内部战争角逐;胡越部族渐渐崛起,割据了靠近晋国的一大块土地自立为王;明目张胆跟西越国正统汗王叫板。
胡越部族在夹缝中生存;自然是左右逢源百般讨好,积极与晋楚两国来往,多年来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在这安宁的景象下,又暗暗隐藏着一股后来居上的凌厉气势。胡越部族近年来地盘不断扩张,一点点蚕食了其他部落,其野心可见一斑。
卫昇对胡越部族看似恭敬谦卑实则不请自来的作派有些恼火,他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上个月兵部给朕递了道折子,说胡越部族一个小首领骚扰边陲村庄,杀了几个百姓就潜逃回去了,颇有挑衅之意。”
孟棋楠怒道:“抓他回来砍头示众,把脑袋吊在城门上,看谁还敢来犯!他们要是不服,大不了就打!”
当皇帝再怎么奸猾是一回事儿,但有异族来犯,绝不做软骨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不了御驾亲征,死在沙场方不负天下百姓!
“你倒有血性。”卫昇喜欢的就是她这份气魄,却叹道,“朕还未批复,兵部又上一道折子,说是逃犯已然伏法,且是被胡越的王子亲自押送回来的,当着镇边将军的面,王子一刀砍了他的头。”
“这……”孟棋楠凝噎,也觉得此事棘手。
你说胡越有心挑衅吧,王子亲自押解犯人回来,这样的诚意委实不便再出言声讨。
你说胡越心存惶恐吧,却又不把犯人交给晋国官员处理,反而当场杀之。此举看似臣服,但也可以解释为王子有心树威,震喝边陲。
模棱两可的行为,倒让晋国吃了个哑巴亏,若是接受胡越部族的行事咽不下气,可如果不接受,胡越部族必定摆出一副委屈样:逃犯给你捉回来了也杀了,你还是不满意,晋国未免架子太大!
卫昇托着下巴:“兵部要朕拿主意,是严词警告胡越,还是接受了他们所谓的‘道歉’。”
孟棋楠学他托腮,黑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当然是接受啊,这样才显出表叔公你大度嘛。”
卫昇斜她一眼:“朕有自知之明,爱妃不必拐着弯儿骂人。”
“嘿嘿,”孟棋楠笑嘻嘻凑上去,“我就希望你对我大度些,对别人再小气也行。依我看胡越人没安好心,如果他们真如说的那样敬畏晋国,怎么连区区喽啰也敢如此放肆?可见他们虽然表面臣服,私下却早生异心。但是咱们不可中了这个圈套,撕破脸打仗是下下策,伤得还是天下百姓。不如这样,表叔公你写一道圣旨褒奖胡越王子,赏他些金银财宝,然后封他一个爵位。”
此举等于变相告之天下人,胡越王子不过是晋国麾下一介普通侯爵,对着晋皇是要俯首称臣的。连带着胡越大汗,也只能算是卫昇眼中的小角色罢了。
卫昇微笑:“果然是朕的小狐狸,咬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说着他又去摸她的脑袋顶。
孟棋楠作势要咬人,嗷嗷了两声,忽然灵机一动:“就趁这次接见使者的时候封赏吧,让他们风风光光把圣旨带回去,哎哟哟,莫大的恩赐,王子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卫昇满意极了,亲亲她脸颊:“正有此意。”
一夜赶路,天亮时分一行人回到禁宫。谢安平连夜快马加鞭先回来,通知京官上朝,所以卫昇连衣裳也没换就去宣政殿接见群臣,商量接待事宜。
车里颠簸孟棋楠根本没睡好,恹恹的连打哈欠,卫昇见状叮嘱道:“先回去睡会儿,朕中午来陪你用膳。”
孟棋楠不耐烦挥挥手,东歪西倒地靠着:“知道了,你快走,别碍着我休息。”
……卫昇无奈地摇摇头,坐上肩舆走了。
青碧过来问:“娘娘,咱们是去蓬莱殿还是回含冰殿?”皇上刚才的话,是让您去他殿里等着吧?
“当然是回自己的地盘了,蓬莱殿的龙床不知被多少人睡过,我才不要睡,哼。”
青碧叹气。您以前不是还睡得那么欢畅吗?
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孟棋楠的口气已经不自觉有点酸溜溜的了。
去了行宫一个多月,含冰殿已经被修缮一新,还有对门的紫兰殿,失火以后马上重建,也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孟棋楠进门就直直往床榻上奔去,根本没心思看庭院里的盛放的牡丹、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描龙画风的回廊,还有两匣子各种品类的伽南香。
她绣鞋也不脱就趴上了床,枕着软绵绵的絮褥,舒服蹭蹭就睡着过去。
青碧随便问了留守的小宫女几句话,这才想起来含冰殿应该还住着个人才对:“婕妤娘娘呢?”
答道:“婕妤娘娘搬回紫兰殿去了,说是住惯了清修之地,不习惯咱们殿里太过奢华。”
“你下去吧,让他们都走远些,别吵醒了娘娘。”青碧打发走小宫女,进门伺候孟棋楠脱鞋,给她盖上丝被。做完这些青碧掩门出去,跟红绛一起准备午膳。
可是午时都过了也没人传话说卫昇要来,而孟棋楠依旧呼呼大睡,青碧她们不敢怠慢,只得留在小厨房候着。直到黄昏日落孟棋楠终于醒来,趴着睡把胸口压得有些疼,她撑着起来揉揉胸,迷迷糊糊唤人:“来人,要喝水……”
一只小手递过来瓷杯,孟棋楠眼睛也没睁开完,咕噜噜端起喝了,咂咂嘴把杯子还回去:“还要。”
哐当当茶壶盖子碰在壶身上作响,只听一道稚嫩的声音说:“皇嫂没有水了,我去叫人沏茶。”
孟棋楠猛地睁开了眼,看见宣儿正踩着凳子趴在桌上拿茶壶,瞌睡一下醒了:“小家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宣儿糊里糊涂:“我也不知道啊,醒来了就在这里了,他们说你住这间屋子,我就找过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
原来昨夜突然回京,卫昇没有明示,于是侍卫队把两辆马车都护送回禁宫,卫昇走了以后赵刚才想起还有个小皇子,本想请示孟棋楠的,谁知孟棋楠又睡觉了,他只好自己拿了主意,先把宣儿送到贤妃娘娘那里,等她醒来再做定夺。
“嘿嘿,贴心的小棉袄。”孟棋楠拉过宣儿搓玩他的脸,“来了就来了,你饿不饿呀?咱们一起用午膳。”
宣儿忍受着她的“蹂躏”:“早饿了……不过现在该用晚膳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表叔公没来吗?”孟棋楠这才发现夕阳西斜,但是表叔公食言没来。她略略失望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恢复了神气,靸上鞋拉住宣儿出门,大声喊红绛布膳。
胡越部族送来的文书原定是五日后才到,可使者团脚程极快,今日卫昇刚刚在金銮殿坐下,礼部尚书就开口说他们已经入京了。于是卫昇只好把接风宴设在了当晚,又召集了几个心腹商议。一做正事时间过得飞快,等他想起要陪孟棋楠用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本想抓紧时间去看她一番,岂料这个节骨眼儿上使者团又进宫了。
卫昇分、身乏术,便匆匆在安盛伺候下更衣洁面,精神抖擞的去接见使臣。来者是胡越部族大汗的叔父,有些年纪了,不过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身上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英武。
使臣单膝下跪行礼:“臣仁吉拜见晋皇陛下,祝您康寿永健,福泽绵长。”
卫昇客气地请他起来,赐他入坐。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仁吉转达了胡越大汗的问候,卫昇也适当表达了一下对大汗的关怀,之后他道:“诸位远道而来,朕备下酒宴为各位接风洗尘,还请不要客气,尽兴才好。”
美酒佳肴歌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