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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脸一沉,张嘴就阴阳怪气的:“几日不见,爱妃一下这么有礼数,真是叫朕刮目相看。”
几日不见?表叔公你也知道冷落寡人好几天了么!
孟棋楠哼道:“女大十八变,皇上难道没听过吗?”
还是那么牙尖嘴利。卫昇一跟她吵嘴就觉得隔阂烟消云散,他一副“吾家有女初成长”的表情:“爱妃懂事了,朕很欣慰。你这是打哪儿来?”
刚才他接见完仁吉,就抽空去紫兰殿露了个面,关怀一下纪贵妃,出来的时候经过含冰殿门口,正说“偶然”想起贤妃进去坐坐,青碧却告知孟棋楠没在。大老远赶来见小狐狸却扑了个空,卫昇登时不悦,阴着脸要回蓬莱殿,却喜出望外地在路口逮住了人。
这般活泼可爱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他站着等孟棋楠自投罗网,可她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还差点摔倒。
小狐狸你说没朕看着你护着你怎么得了!
“臣妾无聊,随便走了走。”孟棋楠轻描淡写,勾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皇上您又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啊?”
你是刚看了纪贵妃吧?哟,表叔公您可真是如愿以偿了,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和心上人卿卿我我,寡人真是恭喜您了。
那怨恨的小眼神,那不屑的小表情,处处都透露出一种“我很不爽”的信息。
卫昇皱着眉头,心想小狐狸到底怎么了?经过多次心灵上的打击与摧残,他再也不敢贸贸然把孟棋楠的反常理解为吃味。
他不说话,孟棋楠白他一眼。哟,敢情表叔公您老人家还有胆做没胆认?
心里愈发酸涩。
“你拿的什么?”卫昇眸子一低,发现她手里攥着包东西,便拿来打开一看。
红红白白的糖丸,有些奶香气味。
“还我!”孟棋楠宝贝儿似的一把抢回来,护在怀里,“大男人家家,怎么连女子的零嘴儿也要抢。”
卫昇哑然失笑:“小狐狸真小气,连颗糖也舍不得给朕。朕该把你扔到户部去守银子,肯定一个子儿也不少。”
呸!寡人就是你手下打杂的,一会儿管鸡圈一会儿看库房,寡人又不是狗!
孟棋楠撇撇嘴:“是啊,臣妾就只配做苦力,哪儿能像某人高床软枕作威作福的过好日子……皇上有事就去忙罢,臣妾先回宫了。”言毕她趾高气扬昂着头,连丝儿余光也懒得给卫昇,扭着腰婀娜多姿就走了。
卫昇急忙拽住人,不满地瞪她:“朕开口让你走了么?没规矩的小东西,顽劣!”
孟棋楠努努嘴,心想你又不是才知道寡人顽劣。
卫昇就喜欢她使小性子的模样,意味深长瞟了边儿上的安盛一眼,安盛立即领会到圣意,叫宫人们都退远些转过身去不许看。
卫昇捧起孟棋楠的脸,俯首下去亲亲她的唇:“想朕了吗?”
孟棋楠咬紧牙关不肯张嘴,鼻腔里不屑地嗤了一声。
想你个大头鬼!你跟纪贵妃滚作一团的时候想过寡人吗?虚情假意!恶心!
他见她不答,却也不介意,而是亲昵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道:“等朕忙过这一阵再好好陪你,嗯?”
忙忙忙!忙着跟纪贵妃颠鸾倒凤吧!
孟棋楠抬起手背抹抹嘴,冷他一眼:“那您就去忙罢。”说完竟自顾自扭头走了。
“小东西。”卫昇又爱又恨,笑着摇摇头,遂回紫宸殿批折子去了,走在路上他舔舔嘴角,吃到孟棋楠香唇余留的甜味,便有些想念,于是吩咐,“安盛,把贤妃吃的那种糖拿些给朕。”
安盛诺诺答道:“是。”之后就去找糖了。
卫昇抿着唇还在回味,不由微微叹息。如今不便明目张胆吃小狐狸的嘴,那只好吃点糖聊以慰藉了。
安盛去拿糖,却是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复命,而且还两手空空。
卫昇纳闷:“叫你拿糖怎么去半天?”
安盛一副把差事办砸了的愧疚样:“小的没用,不晓得贤妃娘娘的糖果子是哪里来的。小的问过青碧和红绛两位姑娘了,她们说这糖不是小厨房做的,于是小的又去问御膳房,可一打听,他们也说没给过贤妃娘娘。小人没用,请皇上责罚。”
咦?卫昇也觉得奇怪,眉心微蹙:“你叫青碧拿颗糖来给朕。不要让贤妃发现。”
这次安盛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心捧着丝帕,帕子里放了两粒糖丸子。
卫昇拈起闻了闻,便喊来了赵刚:“给朕查这玩意儿是哪儿来的。”
赵刚可不是吃素的,傍晚时分便把糖丸子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连牛乳是从哪头牛身上挤出来的也没落下。
“启禀陛下,此糖丸是驿馆里的胡越厨子所制,据说乃是胡越部族的传统吃食,不过应乌获要求,特地加了玫瑰花汁进去。”
卫昇心里一沉,抬眸阴鸷:“乌获?”
“是。而且所制的果子全部给了乌获,其他人并没有。”
……
卫昇默了须臾,忽然抓起砚台砸了过去,差点把赵刚的脑袋都打破了。
“混账!饭桶!”
朕的小狐狸都被人勾搭上了你们也不知道!一群酒囊饭袋!
赵刚跪着不敢吭声。
冤啊,属下冤啊!不是陛下您说撤了对胡越的监视么?
果然摊上贤妃娘娘就没好事儿……呜呜呜。
卫昇觉得头顶一团绿云挥之不去。他咯咯磨牙,想起今天孟棋楠怪里怪气爱理不理的样子,茅塞顿开。
小狐狸你本事啊,勾三搭四有了新欢就把朕抛在脑后了?
好一对奸、夫、淫、妇!
心生一计,卫昇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喊赵刚:“起来,朕另有一事交待你。这回再办不好,你就提头来见!”
之后七八日,卫昇再也没有召见胡越使团。直到太后寿诞这一天。
、第六十章 奸夫
这日朝会下了之后;百官先是齐聚含元殿;与卫昇一齐向太后祝寿;翰林院写了檄文当众颂扬太后;卫昇则给太后加了尊号。之后外臣与蕃邦使节觐见朝贺,胡越部族的仁吉头顶金冠;后檐尖长;如大莲叶,服紫窄袍,金蹀躞,他叩拜的时候立左足,跪右足,以两手着右肩为一拜;口中恭祝太后万寿无疆。除了珍宝,他们还献上骆驼两头。其他各国的使臣也纷纷行礼觐拜,略过不提。
繁冗的典礼结束之后,圣驾凤鸾移步麟德殿,君臣同贺万寿。太后早已不喜这种热闹,便先回兴庆宫更衣,待到晚一些的时候再去露面。这个时候,各宫嫔妃也出动了,先往兴庆宫祝寿,再去麟德殿参加筵席。
含冰殿内,红绛正火急火燎地催孟棋楠动身。
“娘娘!墨儿说太后已经起驾回兴庆宫了,咱们再不出门就晚了!”
“慌什么。”孟棋楠懒懒打着哈欠,一副睡容倦怠的懒散模样,不慌不忙道:“从含元殿回兴庆宫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咱们慢慢拾掇,来得及。”
红绛被她万事不上心的态度激得直跺脚:“对门的纪贵妃可是早早就去兴庆宫候着了,她惯会做表面功夫,咱们可不能输她。”
孟棋楠还是无所谓的口气:“你也说那是表面功夫,个个嫔妃都做表面功夫,没准儿太后她老人家压根儿就不稀罕。快过来给我梳头,我要个漂亮的发髻。”
红绛干着急也没用,只好快步过去先用篦子为她理了头发,又从两三寸高的白玉瓶儿里面倒出刨花水,里面兑了泡过薄荷、香白芷、侧柏叶的雪水,有一股子淡香味道。
红绛拿抿子蘸了刨花水抹在她头发上,道:“奴婢给您梳个螺髻吧,刚好戴那套金丝红宝石的头面,还有步摇。”
这些都是卫昇送的,孟棋楠不想要,直接否定:“给我梳飞仙髻,用我嫁妆里羊脂玉的顶簪,再选条淡色的裙子。”
红绛迟疑:“太后娘娘寿宴,您太素净了不好吧?”
正是跟后宫妖精们争奇斗艳的时刻,娘娘您完全不想出战是怎么回事?皇上的魂儿都要被她们勾走了!
必须振作啊贤妃娘娘!
孟棋楠望着铜镜里本来就清秀有余美艳不足的脸蛋,托腮道:“那就换成玛瑙的,衣裳还是不要太艳了,今儿我又不是主角。你要是还嫌太素了,就给我眉间贴个红花钿。”
俩人不紧不慢地打扮,青碧则捧着一条长匣子进门。
“娘娘,百寿图已经裱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说罢她取出画来展开,只见上面写满了寿字,每个都是不同的字体,整整写了九十九个,这九十九个又拼成一个大大的“寿”字在中央。全是孟棋楠亲笔所书。
红绛拿了花钿让孟棋楠选,孟棋楠正在眉间比划,回头看了眼百寿图,道:“行,你再在上面落个我的印鉴,就是得让太后知道是我亲手写的,这才叫心意呢,比那些表面功夫强多了。”
青碧微笑,她就知道她家娘娘看起来糊涂,心里头精明着呢。
就算皇上恩宠不在,只要牢牢靠住太后,这宫里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扇面桃红钿,飞仙灵环髻,金嵌玛瑙云形簪,碧玺花卉坠子。孟棋楠妆容完毕,穿上浅碧色的折枝芍药裙、镶金边杏粉五彩绣祥云绸面褙子,肩上搭了条秋香色的披帛,漂漂亮亮出门了。
她这样子进了兴庆宫,混入一群头面齐整衣着华丽的嫔妃当中,对比下更像是京中谁家尚未出阁的小女儿,又娇又乖。
淑妃德妃禁足一个多月也憋得够呛。所以当从来眼高于顶的淑妃看见孟棋楠时,只是把脸别了过去。而德妃仿佛不曾跟孟棋楠结怨,微微一笑:“贤妃妹妹来了。”
孟棋楠看她俩站在一起,发现新上位的纪贵妃单独立在另一边,也没跟谁说话,淡淡处之。
她顿时明白了。淑妃德妃之所以没有横眉冷对甚至还笑脸迎人,一来是同情她孟棋楠与俩人一样失宠,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二来恐怕是想与她结盟共同对付纪贵妃。
宫里有句老话说得好啊,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虚情假意谁都会,孟棋楠笑吟吟道:“许久不见德妃姐姐,您还好吧?淑妃姐姐可好?”
德妃从来都是和气模样:“好着呢,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妹妹,更加明艳动人了。”
淑妃这才不咸不淡开了口:“都好。”
孟棋楠这人虽然不是墙头草两边倒,但她心头不痛快的时候,就最喜欢给别人也找不痛快,于是亲热挽上德妃和淑妃的手:“咱们过去给贵妃姐姐打个招呼。”
德妃和淑妃有些错愕。贤妃她……脑子坏掉了?
孟棋楠笑得无邪。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仨就凑一堆斗去吧,寡人旁边吃茶嗑瓜子看戏。打得越厉害越好哟,最好先把表叔公弄个半死!
即刻太后回来了,纪贵妃作为众嫔妃之首,带领大伙儿磕头行礼,然后挨着送上寿礼。纪贵妃自己常年吃斋念佛的,所以送了太后手抄的经书还有一串佛珠。太后一直就不喜欢她,流芳接了东西她只是略略扫一眼,道:“不错,不过哀家瞧贤妃手上那串珠子更好些。”
儿子选的人不是她中意的人,老人家心里也憋闷,当众就不给纪贵妃面子。
孟棋楠惶恐。表叔公的老娘,咱知道你疼爱寡人,但一码归一码,您当众夸我就行了,别让纪贵妃下不来台啊!鸡圈里现在就属她最大,寡人得罪了她很可能连根儿毛都不剩!
她赶紧笑呵呵打圆场:“臣妾的珠子哪儿有贵妃姐姐的好,听说太后您手上这串可是皇上亲自挑的,这份心意才是最难得的。”
谁送的东西当然都没亲儿子送的好,太后这才“勉为其难”收下佛珠,没再找纪贵妃的茬,而是笑着看孟棋楠。孟棋楠赶紧呈上百寿图,流芳展开画轴,太后一看立即赞不绝口,把孟棋楠一阵猛夸。
孟棋楠面皮绷着笑,实则胆颤心惊。完了,姜还是老的辣。表叔公的老娘明里是喜爱寡人,暗里却是暗示寡人投到她麾下,听她吩咐为她办事。后宫里谁不斗啊,就算是皇帝他娘也要跟皇帝斗!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之后其他嫔妃也依品级献上寿礼,多数时候太后只是点个头表示知道了,并不关心她们送的什么。都是些无名小辈,起不了甚风浪,她老人家对生不出儿子又帮不了自己的人,向来不屑搭理。
兴庆宫一折腾又是半天,孟棋楠从那儿出来几近黄昏,这时众女本该直接去麟德殿赴宴,可她不想立马就看见表叔公那张臭脸,还有他和心上人眉来眼去的讨嫌模样。于是她望望夕阳,道:“好像要起风,青碧回去拿件披风。我在花园里等你。”青碧害怕她溜,嘱咐红绛跟着她,赶紧跑回含冰殿去了。
孟棋楠带着红绛,慢悠慢悠地往花园子里踱去。淑妃见状,纳闷道:“贤妃往哪儿走呢?去麟德殿不是那边啊。”
德妃淡然道:“不知道,兴许她有什么事罢。”
“能有什么事?她又不掌宫,皇上也不宠她了,正该修身养性,这种时候到处乱跑肯定在打算筹谋!”淑妃眼珠一转,撺掇德妃,“钟碧月,咱们跟上去看看。”
尽会说别人,高梦瑶你怎么不照照自个儿该不该修身养性?德妃睨她一眼,把心中那点的轻蔑掩饰得很好:“贤妃今非昔比,早已不足为患,你何必总是盯着她不放,白白浪费精力。”
淑妃讽道:“哟!敢情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记得是谁害你被皇上罚的?反正我还记着这楚国小妖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