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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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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就回去睡罢。”纪贵妃也意兴阑珊,把掌心里的白子儿全部放回棋盒里。
孟棋楠支着头摇摇晃晃:“不回去……皇上叫我在这儿等。”
“随你。”纪贵妃冷冷扔下一句话,拂衣下榻,走到佛龛面前点香敬上,然后跪下敲木鱼念经,嘴里喃喃有词。
孟棋楠的瞌睡都被她敲没了,她恹恹打着哈欠:“大半夜你念什么经,吵着人呢……”
纪贵妃不理她,直到念完了**才放下木鱼,又无比虔诚的在佛前磕了三个头。她站起来不曾回首看孟棋楠,只是淡淡说了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
“我不过是提前为亡魂超度,今晚宫里没有人睡得着。”
刚到子时,果然有人来紫兰殿请纪贵妃。现在后宫是她掌权,出了什么事自然落她头上,处置行为不端的嫔妃,也该她下谕。
“知道了,本宫就去。”纪婉兰回殿里罩上一件华重的宫装,喊上孟棋楠一起去了紫宸殿。
夜是越发冷了,俩人都披上了薄斗篷,手里还捧着暖炉。绣鞋软底踏在青石路上的梧桐叶上咯吱咯吱,惊得蜷在两侧屋檐下的鸟儿扑棱棱飞出来。
孟棋楠畏冷,缩紧了脖子:“怎么才入秋就这样?”
纪贵妃却不惧怕这样的天气,她走得很快:“宫里有很多地方都是冷的,久了便习惯了。”
到了紫宸殿,只见殿门紧闭,殿内灯火通明,宫人侍卫们都撤得老远,神情凝肃沉重。两人让阿淳进去通传,等候召见的间隙,殿内的争吵声溢出些许钻进耳里。
“我高氏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为父杀了你这贱妇――”
“冤枉……父亲!我冤……”
“晋皇陛下,他其实是、他……”
……
晚上看这座气宇恢宏的宫殿,沉穆下更多的是恐怖阴森,孟棋楠有种猛然惊醒的感觉。她已经嗅到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了。
转眼阿淳出来:“贵妃娘娘、贤妃娘娘,皇上请您二位进去。”
进殿之后,孟棋楠规规矩矩跟在纪贵妃身后不敢抬头,眼角瞟到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女子是淑妃,已经哭花了一张脸,男子却满脸血污几乎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身形依稀辨出是乌获。
二人给高高在上的卫昇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二位爱妃漏夜前来辛苦了,赐座。”
刚在软凳上坐下,孟棋楠都还没坐稳,就听纪贵妃问:“不知皇上深夜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卫昇表情为难:“这个……还是叫安平说罢。”
谢安平一副酒气都还没散尽的啷当模样,搓着手尴尬笑了两声,道:“今天太后寿辰庆祝,微臣奉皇上之命招待胡越使团,跟他们喝了些酒。仁吉大人先醉了去歇息,本侯觉得不够尽兴,又跟着胡越侍卫队吃酒赌钱,玩儿得是野了些……后来微臣有事先走,留下侍卫们在偏殿作乐,哪知有个侍卫许是吃醉了跑到花园,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当刺客抓了起来,但、但……”
小侯爷也是难以启齿,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但他正搂着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也倚在他怀里,此事好多守卫都看见了。现在陛下正审他们呢,只是不知二人的关系是否一早……”
“胡说!你胡说!”淑妃拼死力争,跪着上前哭嚎,“臣妾没有!皇上臣妾没有与人私通,臣妾是冤枉的!”
卫昇蹙眉冷冷看她,明显是在“铁一般”的事实之下无法相信她的辩白。
高相立在一旁惶恐不安,实在是气愤女儿不争气,可又怕惹祸上身。
敢给一国之君戴绿帽子?诛九族也不足以消气罢!
纪贵妃面无表情地看着淑妃,开口听不出情绪:“你既说你有冤,那便解释一下为何要去花园,又为什么跟此人纠缠在一起?”
淑妃咬唇:“我……我是跟着贤妃去了花园!她在花园鬼鬼祟祟,我便跟上去看她搞什么名堂,谁知被人从后偷袭打晕,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男人。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和他有染?我根本不认识他!”
这个时候淑妃供出贤妃,引得众人目光都看向孟棋楠。孟棋楠张嘴正欲辩解,却被纪贵妃抢先一步:“胡言乱语。自傍晚从兴庆宫出来,贤妃就与本宫回紫兰殿对弈直至深夜,我二人刚刚才受皇上的传召来此,她是什么时候去的花园?本宫怎么不知?淑妃你的言辞委实荒谬,不足信!”
淑妃一惊,脱口就道:“你才荒谬!她明明就是一个人去了花园,我一直都跟着她,我还见她支走了身边婢女,只身躲进假山。跟人幽会私通的明明就是她!”
纪贵妃平素吃斋念佛与世无争,这种时候也不会脸红脖子粗,只是平静娓娓道来:“口说无凭,淑妃你说贤妃也去了花园,那证据在哪里?倒是本宫与贤妃对弈的事,全紫兰殿的人都可以作证。”
“……没有人证。”淑妃怔愣,迟迟才发觉此时竟然找不出一丝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她为了窥探孟棋楠的秘密,甚至连贴身婢女也遣走了。
这样的反咬一口,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淑妃赫然惊醒,站起来要去撕打孟棋楠和纪贵妃:“两个毒妇!你们设计害我!”
安盛急忙大喊:“快拉住她!”
侍卫宫婢一起冲上来**了淑妃,好不容易按下她跪在地上。淑妃被人扭着胳膊,极不甘心地抬头,锋利的眼光恨不得把她们千刀万剐,叫骂不休:“贱人!你们两个贱人好狠毒,竟害我如斯!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转过脸乞求卫昇,“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您相信我……”
卫昇眼无波澜地看着淑妃,动动嘴唇却是问了别人:“贵妃,按规矩应当如何处置?”
纪婉兰紧攥手掌,指甲戳得手心发痛:“嫔妃妇德有污,赐自尽。其父母教养不善,问斩,兄弟姐妹贬为官奴,其余族人降为庶民,流放边关,永世不得入京。”
淑妃身子一瘫跌坐在地。高相却吓得肝胆俱裂,跪下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卫昇早已厌烦了淑妃的跋扈,还有高相拢聚权势勾结番邦的行为,铁了心要把高家一举拿下。只是大开杀戒未免不利名声,他打算仁慈一些,饶了他们的死罪,只是活罪在所难免。
“淑妃,朕念在你伺候朕多年也算体贴细致,并不愿见你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你去净慈庵修行罢,长伴青灯古佛,了除此生红尘孽障。”卫昇说完看向高相,“国事繁重,丞相的身子骨还撑得住么?”
高相忙不迭叩首:“老臣有负陛下圣恩,老臣年迈不济,近来时常力不从心,是故特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望皇上恩准!”
卫昇微微笑道:“丞相身体要紧,纵然朕十分不舍,也只得勉强应了。”
“谢皇上隆恩!”高相颤颤巍巍地磕头,冷汗都落在了地砖上。
卫昇不动声色看了眼谢安平,谢安平心领神会。这年头天灾人祸这么多,老家伙怕是不能安然回乡养老了,不过往好处想,他的尸骨还可以葬在家乡。
谢小侯觉得自己还是很仁心仁义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
突然淑妃笑得癫狂,她挣脱了旁人的束缚,慢慢站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流泪,笑着笑着却又是呜咽之声。
只见她扬眉看向自己的父亲,寒心质问:“你竟不信自己的女儿?父亲!你竟不信我!”
出了这种事,他身为父亲只顾向那个薄幸的皇上求饶,甚至还想亲手杀她!虎毒不食子,他居然问也不问**,就要送她上黄泉路!淑妃何等心寒。从她被送进皇子府当侧妃的那一天起,她的父母就抛弃了她,她只是高家眼里一枚金贵又好用的棋子。
平生两恨,一恨生于朱门,二恨生作女儿身!
淑妃抹了把眼泪,转头看着卫昇,眼中情愫复杂暗晦。她跟了他这么久,其实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她期盼着他的宠爱,但也许她并没有真正深爱着他。这一生能怎么办?进了宫就是他的人,她还有别的退路吗?爱与不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宫里长久地活下去。如今却已成奢望。
淑妃冷笑:“我早就知道你迟早会厌倦了我。我入府的第二天,你赏了我一盅血燕羹,从那以后每月都有,特别是侍寝之后,绝不落空……不仅我有,德妃也有、修仪也有、昭容也有……你连个孩子也不肯施舍给我们,更遑论少得可怜的情爱。我也不奢求你的垂怜疼惜,我只是以为我陪你最久,你总还是要顾念几分旧情的……我忘了,皇上您不是薄情,而是无情!”
她狠狠憋着眼泪不让它们掉出来,毫无忌惮地痛诉完了卫昇的薄幸,最后向着貌似胜利者的孟棋楠和纪贵妃说:“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恩宠,我已经不稀罕了。你们今日这样害我,却难保他日不会有人同样害你们!我今天的下场固然凄惨,但也许你们的将来还会比我更不如!”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淑妃话音一落就猛然撞向殿柱,碰头而亡。
孟棋楠吓得连尖叫也没了声音,只是痴傻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淑妃。
“你们不得……好死……我……等着……”
、第六四章 初雪
淑妃的尸体被裹上白布抬了出去;高相面如死灰地落下几滴泪;也随着尸首退出了紫宸殿。
杀伐之事孟棋楠也见得多了;稀疏平常。只是从前她都是手握杀生大权的那位;如今乍见跟自己身份一般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却觉得悲凉。
她头一次对帝王手中的权力产生了怀疑。卫昇这样是不是错了?她以前是不是也错了?
抬眼望向卫昇,他表情看不出多少波澜;垂下眼帘幽幽道:“厚葬她罢。”
这么凄惨的结局非他所愿,却又是他之所愿。皇宫之中从没有善始善终,淑妃的心性如此高傲,让她出家修行;恐怕真的比死还难以接受。她愤而自戕;也在情理之中。
卫昇叹息,这辈子损在手上的人命已经太多;不在乎再多上一条。
这时,谢安平问:“皇上,那这名侍卫……”
殿内气氛又顿时剑拔弩张。
仁吉刚刚酒醒就得知乌获被擒,而且还是与后宫嫔妃私通被抓个正着。他当即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拦着乌获三番四次去找那什么妃子。如今惹祸上身,乌获的性命是危在旦夕!
不等卫昇作答,纪贵妃就说:“淑妃已然畏罪自尽,区区侍卫难道还要留他性命?拖下去,杖毙。”
谢安平讪讪道:“贵妃娘娘,他不是咱们宫里的侍卫,是胡越部族的人。”
纪贵妃轻描淡写:“胡越人又如何?在晋国皇宫发生了这样的事,就该按我朝律法处置。难不成还要念在是外族人就网开一面,殊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仁吉吓得“噗通”跪倒在地:“仁吉有罪!是在下没有管教约束好部下,请晋皇陛下看在大汗的面子上留他一命,臣愿意代他领罚!”
“使节请起,容朕想想。”卫昇很客气地喊仁吉起身,眉宇纠缠为难,“此事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如果朕不追究他,恐怕难以服众。”
谢安平使坏,火上浇油:“再说今日宴上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节在,皇上您厚此薄彼的话,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仁吉战战兢兢地辩解:“我的部下平时都是规矩之人,只因今晚多喝了酒才不慎冲撞了娘娘。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请晋皇陛下法外开恩,宽恕他的性命!”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乌获乃王子这件事决不能暴露。乌获也深知亮出身份不仅无益活命,甚至还会让天下人耻笑,所以他自从进殿并不开口,更不为自己开脱。
他只是留心着孟棋楠的表现,却失望地发现她不曾说一句话。
卫昇暗忖,要取乌获性命还不是时候,这个节骨眼不宜跟胡越撕破脸开战,但必要折辱他们一番才解恨。于是他“思索”须臾,道:“不知以胡越的律法,这侍卫该如何处置?”
这是个不用暴露身份还能活命的机会!仁吉大喜,忙不迭道:“按我部族的规矩,杖责一……五十,降为牧马奴即可。”
卫昇点头:“既是你胡越的人,就依胡越的规矩办。安平。”
谢安平很快取来臂粗的杖棍,皮笑肉不笑地问:“使节大人,是您亲自动手还是本侯代劳?”
仁吉擦了把冷汗,颤抖着手接过杖棍:“不敢麻烦侯爷,在下自己来。”
谢安平把沉甸甸的棍子往他手里一搁,郑重其事:“那本侯帮您数数。”
乌获被架出了屋子,跪在殿门口,扒去上衣。然后由仁吉亲自手持杖棍,往他背脊上打去。
啪――啪――啪――
硬木棍打在皮肉伤啪啪作响,谢安平在旁边大声数着:“一!二!三……”
仁吉硬着头皮打乌获,下手却是不忍,力道减轻一大半。谢安平数着数着忽然问:“使节大人是否体力不济?要不还是让我来?”
仁吉连忙否认:“不是不是……”说罢只得重重打下去。
“哎呀,刚才数到几了来着?一打岔本侯就忘了,看我这记性哟……要不咱们重新开始?”
……
乌获咬牙不吭一声,t起眼看向稳如泰山的孟棋楠,一颗热络的心渐渐冷成了冰。
事已至此,她非但没有出言求情,甚至连丝怜悯目光也不曾施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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