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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拂过她的脖颈。他声音有些哽咽,在她耳畔似蛊惑一般:“羽儿,别离开我……”
麦羽极力清醒,摇着头轻轻道:“你母亲方才说良贱不婚,说我绝无可能嫁入皇室。你如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安森低头吻她,淡淡道:“我若不先迎合她,她如何肯帮我请你过来呢?”
麦羽明白了几分,不觉苦笑道:“你总是有办法。好比那日,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之恩介绍给太后;而这次,你又谎称之恩失踪……对你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不能利用的。”
安森微微支起身子来望住她,眼中俱是无助的凄痛:“那日之事当真是误会,此前我问过安诺,他说绝不带你来,我这才将之恩接来,绝非是有意让你难堪。而这一次……我承认,我的确借之恩引你注意,你若怨我,我无话可说。我实在……也顾不得什么了……”
他重新将头埋入她肩颈。麦羽一动不动的任他拥吻,眼中茫然而恍惚,“事到如今,你我还有可能么?”
安森轻轻摇头,“母后纵然有些想法,却也并不能阻拦我……”他眉心一聚,顿一顿又道:“羽儿,纵然世事无常,可你我心意如初,为何不可能呢?”
麦羽呆呆望着窗台月季,日光斜斜笼罩,映得那娇妍的鲜橙色越发光艳逼人。麦羽视线却有些模糊,须臾叹道:“事过情迁,你如何又知道,我依然心意如初呢?你那日……不是还说……我是无情之人么?”
安森怅然唏嘘道:“那一日我初闻这件事情,的确犹如五雷轰顶,一时缓不过来,才会言行失控……”他咬着唇,颇有些哽噎难言,好半天才能继续讲出话来:“我后来回想,才想起你那会儿亦是哭着伤心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羽儿,对不起,我竟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必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和委屈。我实在不该……不该那样冲动离去。羽儿,你必然有许多话想对我说,是么?”
麦羽抬起头来,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撑出一个稀薄的微笑,“没有,我没有话要对你说。”
安森面上泛着错愕的苍白,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愿提,也没有关系……我知道那是意外,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了。我不作计较,你也不必有心结,对于我们的未来,我并无顾虑……”
麦羽惘然而麻木的笑着,少顷,却挣开他些许,转而道:“之恩在宫里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吧?”
安森微微一怔,旋即答道:“还好。只是没有亲生母亲一起生活,终究不太圆满。”
麦羽忍住满心悲切,凝神低低道:“世间圆满难得,他以后会明白的。”她轻轻推开安森,随即跪拜谢恩:“羽儿谢皇上厚爱。如今缘分已尽,羽儿无以为报,能留给皇上的,也惟有之恩了。”
安森面色如雪,神情似哀似怒,只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她。麦羽却一直额头贴地,不再言语。稍顷,安森委身亦陪她一齐跪下,慢慢扶起她来。他双手隐隐发颤,满目怆然,难以置信的望住她良久,“缘分已近?若你果真这样想,那为何我回来后第一次看你那晚,你会用那样的满腔情意来接受我?”
麦羽深吸一口气,勉力持住眉稍眼角的平整,不让心中撕裂般的痛楚在面上浮现半分。她别过头去,定一定神道:“到底是久别重逢,一时糊涂了……也是有的,皇上勿怪。”
安森不能相信的摇着头,急切道:“究竟是一时糊涂,还是真情流露?”他见麦羽默然,终究还是不甘的追问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安诺,是么?”
麦羽似极其心灰意冷,凄楚难言。垂眸半晌,才颓然道:“于情于理……也都是不该轻言辜负的……”
安森的声音有些沙哑而晦涩,“你不愿意辜负他,所以便要这般伤害我么?”
他牢牢盯住麦羽,只待她的回答。麦羽一颗心痛如泣血,在他灼灼目光下,慌乱得无所遁形,“我们之间的阻碍,并非只是安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安森微微咬牙,“可是他却是最大的阻碍!若不是他掺合其中,你我又何来这些误会和波折!”
麦羽抬手拭去眼角婆娑的泪意,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忽然嘈杂,隐约听得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殿下,殿下!皇上现在不便让人进去。”
对峙
麦羽抬手拭去眼角婆娑的泪意,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忽然嘈杂,隐约听得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殿下,殿下!皇上现在不便让人进去。”
随后便听见安诺的怒吼:“滚!再不滚,别怪本王的拳头不长眼睛!”
外头脚步声渐生纷乱,紧接着便是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大喊的声音:“承佑王到!”
麦羽闻声立刻推开安森,安森眉头紧拧,却也还是咬牙起身。几乎就在同时,清平殿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安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他眼神阴鸷似要噬人一般,扫了两人一眼之后,便径自朝麦羽走过去。
安森倏地上前,将麦羽阻隔在他视线之外,冷冷道:“越发嚣张了,朕的内殿也敢横冲直撞!”
安诺看也不看他,只发狂似的将他狠狠一推,冲他身后的麦羽大声唤道:“羽儿!”
安森并未料到他这样大胆,自也无甚准备,一时被推得踉跄两步,还未站稳,安诺已是几个箭步冲上前来,拉着麦羽转身就往外走。
安诺脚步极快,麦羽被他拽在手里,几乎是被拖着走。然而还未走到殿门,闻风而来的大内高手们已齐齐进入清平殿,如铜墙铁壁一般,严严实实的挡在门前。
安诺见状不由得倒退一步,且不说他能否同时对付这样多的人,单是麦羽在旁,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动手。他不觉攥紧了麦羽的手,手心渐渐沁出微汗。
安森面色铁青的走上前来,“简直无法无天,拿下!”
安诺纵然心里一沉,却也马上松开了麦羽的手,亦不去反抗,只由着侍卫将他制住。麦羽在旁见这种情形,慌忙扯住安森的衣角道:“皇上……”
安森微微侧目,温言道:“你不用求情。”他遂径直走到安诺跟前,声音寒如霜雪:“朕对你一再容忍,如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立刻押下去拘禁!”
侍卫们齐声应下,遂即押着安诺往外走。安诺并无惧色,反而自行站起身来,转身便走。刚走出两步,便听见外头传来一尾音长长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安诺闻言唇角不觉浮出一丝微笑,他此刻已走到殿门前,又正对着外头,自是最先看见了太后。便微微颔首道:“儿臣见过母后。只是此时不便行礼,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一眼瞧见安诺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牢牢制住,立时变了颜色,厉声叱道:“你们做什么!马上放开承佑王,都给哀家退下!”
侍卫们被太后威仪镇住,倒也陆陆续续松开了安诺,一个一个朝太后行礼之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清平殿。
太后多少有些心疼,一边上前替安诺整着弄皱的衣衫,一边也不忘嗔道:“拔腿就跑!我在后头那样唤你,你也置之不理!”
安诺淡淡笑道:“陡然听见那样的事情,儿臣实在生气,还请母后包涵一二。”
太后转头睨安森一眼,“你们俩是亲兄弟,即便有天大的事,争个两句过了便罢了,还能较真不成?何况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关押自己的亲弟弟,你当真是长本事了!”
安森有些窘迫而尴尬,只得叹气道:“母后怎么过来了?”
太后长眸一撩,不悦道:“能不来么?诺儿方才在云开殿听说你把麦羽带走了,眨眼就跑得没了影儿。哀家一路小跑跟过来,还好赶上了。”她顿一顿,分别看了三人一眼,“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让人看笑话么?”
安诺摊一摊手作无谓状,“皇兄都不怕笑话了,我还怕么?”
安森也不理会他,只朝太后道:“之恩在母后那儿还好吧?”
太后面上有温柔慈爱之色浮现,不禁微微笑道:“之恩一直聪明懂事,相信假以时日,定会成为栋梁之才。”她稍一侧目淡淡扫过麦羽,话锋一转:“只是如此乖巧的孩子,却有这样一位祸水般的母亲,哀家想着也实在觉得痛心。”
麦羽眉心微曲,却只得生生忍耐住,垂首不语。倒是安诺在旁听了这话,一脸不平的急道:“母后!羽儿夹在中间本就为难,母后何必处处拿话刺她!此事儿子有错,母后要怪就……”
太后冷冷打断他:“你的确有大错!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偏盯上你皇兄的,还带了她不告而别!弄出这样一场闹剧,你到底要把你的家人、你的家族置于何地!”
安森在旁默默沉吟着,片刻上前一步道:“的确,这一场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他又转向太后,“母后,儿子打算择日便正式将羽儿迎娶进宫。如此,方好各归各位。”
麦羽与安诺闻言皆是怔住。安诺反应过来赶紧道:“羽儿根本不愿留下,皇兄何必强人所难!”
太后一时也愣了愣,随即蹙眉摆手道:“你先不要说了。”她随即走到麦羽身边,心平气和道:“麦羽,哀家方才与你说过的话,你该不会听过就忘了吧?”
麦羽来不及多想,慌忙曲膝道:“麦羽自然记得。”
太后点点头,倒也和蔼道:“此事如今闹成这样,哀家这个局外人,自是看得明白,也知道不全是你的责任。但——”她轻轻一叹,口气却陡然严厉:“此事确也因你而起,你实在也不能不承担些后果。”
麦羽心头一沉,惶惶片刻,口中却只道:“听凭太后发落。”
太后轻慢一笑,面上却无丝毫波澜,“你好歹也生下皇子,哀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发落一说,实是言重了。不过,哀家希望你离开这里,离开京城……最好是离开东曙国,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
麦羽有些发抖,正欲说些什么,安诺抢在前头按住了她,轻轻冲她摇了摇头,俨然默契十足。安诺随即对太后道:“母后,无论羽儿身在何处,我都会与她同在。”
太后见安诺这般拂自己面子,不觉又惊又怒,一时竟语塞:“你……”
安诺认真道:“我身份不似皇兄那般敏感,也并无江山社稷的羁绊,母后若觉得眼不见为净,我便立即带羽儿离开,天涯海角,四海为家;倘若母后宽仁,容得我们在京城安身,我们亦可承欢膝下……”
安森一旁听他这样说,一口皓齿恨得几乎要咬碎,颤抖着声音道:“荒唐!你休想!”
安诺侧首瞥他一眼,又淡淡一笑转向太后,微微扬声道:“母后,如此看来,我惟有带羽儿离开,才是最好的打算了。”
语毕,他再不犹豫逗留,只牵过麦羽的手,径直朝殿外走去。
安森一双碧眼红得似要喷出血来,当即便要追去。太后惊怔一霎,却也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拦住,厉声道:“你不能去!”
安森一凛,脚步倏然一滞。太后赶紧道:“诺儿纵然是胡来,可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身为皇帝,绝不可如他那般随性。”
安森浑身发抖,颓然跌坐在椅榻上。目光痴痴锁住那两人远去的方向,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喃喃不绝道:“好不容易才将她请来……好不容易……”
太后陪他坐下,长长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好了,一会儿去母后那里瞧瞧之恩罢。”
麦羽恍恍惚惚的跟着安诺回了王府,渐浓的暮色风声萧萧,凉意袭人。麦羽禁不住的手足冰冷,不住发抖。
安诺始终紧紧拥住她,以一己体温传递着暖意。直到回了寝殿,方拉了她的手与她一齐坐下,关切道:“你脸色这样难看,我们便早些歇息吧。”
麦羽面色极是苍白,仿佛累极一般,只勉强撑出个虚弱的微笑,无力的点一点头,半句话也没有。
安诺亦用力挤出笑容,揽住她的肩头柔声慰道:“关于未来的打算,我今晚会好好想一想,等你这一觉睡足了,明日我们再一齐商量,好么?”
麦羽闻言越发头昏脑胀,“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随遇而安便好了。”她有气无力的摇着头,“今日实在累着了,我先睡了。”
麦羽说罢便和衣朝床榻上躺去,安诺惘然叹息,却坐在床边怔怔的望着她。麦羽闭目片刻,只觉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不由得皱了眉头,拿被子死死将头蒙住。
安诺颓然一叹,只得站起身来道:“我出去便是了。你安心睡吧,别这样捂着,仔细给憋坏了。”
脚步声远去,代之是大门闭合的声音清晰传来,麦羽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才稍稍缓下来,两大滴眼泪无声无息的滚入被窝。
心口痛得几乎失去知觉,惟有寒冷的感觉分外清晰。从五脏到四肢,身体发肤,血液骨骼,无处不是噬髓的奇寒。她瑟缩在被窝里,冷得牙齿都打颤,双手不觉抓牢被衾,将自己紧紧裹住,却仍无法将那寒意抵御分毫。她用力睁开眼睛,视线却越发迷离,意识亦开始模糊,身子绵软而沉重,又隐隐透着疼痛,半分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间,仿佛是总也睡不着,也永远醒不来。
心病
安诺独自一人在寝殿外的庭院坐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