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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赶紧跺跺脚，喊了一声“停下！”抢上前把绿豆从蚕豆嘴里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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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呜咽一声，一头扎进安涴涴的怀里，小身体轻轻颤抖，蚕豆努力地自己翻过了身，安涴涴不禁安抚地用手护住绿豆，挑眉看着蚕豆道：“你干吗欺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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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沉默地趴着，不动，不吭声，安涴涴叹了口气，刚出生一天就打架，这两个孩子精力真够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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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的藤筐在安涴涴的床边，蚕豆睡在那边的石桌上，按照这个打架的方位来看，很明显，是蚕豆过来打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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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把绿豆暂时放到床上，抓起蚕豆的龟壳：“为什么你不睡觉，半夜起来打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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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把头缩进壳里，安涴涴有种感觉，它在用这种举动表示对她的责备的无声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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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有点窝火，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不管它是不是龙，性格都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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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弹弹蚕豆的龟壳：“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平等的！绿豆比你小，你更不能欺负它，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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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连爪子和尾巴都缩回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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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硬着声音说：“好好反省，明天早上不要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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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安涴涴煮了一大锅粥，她在米里加了些剔去核的小枣，熬得甜甜香香的，只盛给绿豆，没有给蚕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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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绿豆一起喝粥，蚕豆静静地趴在石桌的一角，不动，不响，任由他们开心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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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瞥着那块顽石般绿绿的龟壳，终于还是不忍心，舀了一碟粥放在一旁：“嗳，饿了就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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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继续沉默着，没有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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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轻快地蹦到碟子边，吱吱吱，把那一碟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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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瞟着蚕豆冷冷地抽了抽嘴角，真是太不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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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蚕豆方才吃饭，安涴涴本来不打算给它的，但又不想和刚出生的小孩子计较，和自己较劲了半天，还是盛了一碗粥，丢到蚕豆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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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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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慢慢探出了头，凑近碟子，慢吞吞地开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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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扬扬眉：“我以为你连中午饭都不想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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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依然慢条斯理地喝着，好像安涴涴的话对它来说只是一股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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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顺了顺气鼓的肺，算了，算了，别和小孩子较真……等这娃长大了，再慢慢收拾它，不管是龙是龟，都要让它干最重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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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被蚕豆怄得，夜里安涴涴睡得不甚踏实，更没有昨天夜里那样的好梦做。半睡半醒朦胧间，她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贴在她脸颊上，毛茸茸的，有些痒，正在往下去，到了她的脖子处，正要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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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用手一拨，听见嗷的一声，她起身亮起灯烛，只见绿豆缩在床头栏杆处，睁大金灿灿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她。床脚处有动静，她探头，是蚕豆正在用力扒拉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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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目光与安涴涴的视线相遇，沉静又淡然，片刻后，扭头转过身，慢慢地向石桌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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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望着它的背影，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再转头看绿豆，绿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显得更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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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弹弹绿豆的脑袋：“你怎么跑床上来了？”绿豆哼唧一声，蹭蹭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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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蚕豆是为了阻止绿豆爬到她床上，才和绿豆扭打的……那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安涴涴心里慢慢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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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半垂着眼皮，嗯唔嗯唔地蹭她的手，安涴涴再轻弹它的脑袋：“你干吗要往床上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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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滚动了一下，安涴涴忽然想到，幼雏刚出壳的时候，是会把第一个看到的雌性当作自己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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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嫂嫂生的一窝宝宝孵化时，嫂嫂恰好不在，那窝宝宝第一眼看到的是安涴涴，就执著地追在安涴涴身后，叫了她很久的娘，只吃她喂的东西。她不喂他们东西吃，他们就哭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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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兄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几个娃认回自己的亲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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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水族也有这种习性，绿豆把她当成了娘亲，才会依赖她，想和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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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摸摸绿豆的头，还是把它放回了藤筐里，虽然绿豆一脸它很渴望睡在床上的样子，但是它太小只了，安涴涴睡觉不老实，她怕自己在睡梦里一个翻身，将绿豆压成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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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不甘心地哼了两声，老老实实地在藤筐里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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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再去看蚕豆，发现它趴在石桌下的阴影里，缩在龟壳中。安涴涴找出一块软垫，铺在石桌上，轻手轻脚把蚕豆放上软垫，这才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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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安涴涴又熬了一锅粥，里面加了七彩的小豆、剔核的小枣，炖得烂烂的，把盛出的第一碟放到蚕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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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看着那碟粥，又抬头看了看安涴涴，仿佛不确定那是给它的，安涴涴温声对它说：“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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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这才凑到碟边，开始喝粥，突然，有纤细的手指落在它头顶，轻柔地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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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粥渣，安涴涴看着它呆呆的眼神，不禁笑了：“慢慢喝，吃完了还有。”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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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王让臣来送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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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族粮务大臣监督着七八个鹌鹑族的壮丁把粮包送进洞府，偷偷打量安涴涴的神色，“公主，陛下说，眼下秋意盎然，公主不如多出去走走，山谷中的秋菊见不到公主，都开得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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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板着脸道：“我最近比较懒，想在洞府中潜心修炼，请父王和母后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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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务大臣带着壮丁们离开，她立刻合上了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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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务大臣走到安涴涴洞府不远处的道路拐角处，安荆与王后从草丛中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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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务大臣躬身道：“请陛下和娘娘放心，涴涴公主虽然看起来心情不佳，不过气色身形都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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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荆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王后烦忧地道：“我以为涴涴会慢慢地缓过来，可这些年她的情况总是反反复复，不出门倒也罢了，一个月吃了上千斤粮，我真的怕她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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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务大臣宽慰道：“臣听说，进食略多，是发泄心绪的一种方式。涴涴公主是仙体，吃多些饭食，对她的身体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也许等这次心绪泄空之后，公主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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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荆安抚地拍拍王后的肩膀，王后望向安涴涴洞府的方向，仍是一脸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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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中，安涴涴把粮缸的盖子盖上，有些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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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蚕豆和绿豆两只刚刚出壳不久的幼崽，居然是两头无敌的吃货，每天吃上几十斤粮，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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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天稀粥之后，他们就能吃饭了，而且很明显喜欢吃饭胜过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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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犯愁地看着蚕豆和绿豆的小身体，纳闷，这么多粮食，他们都吃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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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知道刚刚送来了新粮，异常欢欣，在安涴涴的床上跳来跳去，蚕豆默默地卧在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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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它们都胖了不少，长大了一圈儿，让安涴涴不安的是，蚕豆依然像一只龟，安涴涴每天都要拉它的爪子和尾巴看上好几遍，一点和龙沾边的迹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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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急躁了，她抢回这两颗蛋，是要向龙报仇，养龙做奴隶！现在不单连孵出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奴隶没有着落，更莫名地变成了两头小吃货的老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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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看完蚕豆的脚爪之后，安涴涴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大长老又因事外出，揣着蚕豆，偷偷摸摸潜进书库到了百解镜面前。
安涴涴触碰镜子，拎着蚕豆对着镜子照了一圈，问：“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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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解镜上立刻浮起一个金光闪烁的大字：“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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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固然有心理准备，仍不免眼前一黑，挣扎着问：“它……有没有可能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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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解镜上又浮出一行大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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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仍不死心地问：“它真的不能变成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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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解镜再浮出四个字——“下辈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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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至始至终安静地卧在安涴涴的手上，安涴涴的双手抖个不住，几乎要捧不住它，她回到洞府内，双手抱头，思索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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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可是蚕豆的存在就等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失败——痴心妄想，高攀不上龙，连报仇都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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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暴躁不已，狠了狠心，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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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抬起头，望着俯视它的安涴涴，仿佛知道了等待它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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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咬咬牙，不去看蚕豆的眼神，一把抓起它丢进布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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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转过身，看着绿豆，犹豫，绿豆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突然轻声喊：“涴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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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吃了一惊，即便天生带有灵力的鸟兽，都要经过一段很艰难的修炼才能口吐人言。可是刚出壳几天的绿豆，居然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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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朝着她蹦了几步，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地看着她，在地上滚动：“涴涴，不要丢掉我。涴涴，我会乖的，别丢我。”声音如三四岁男童，异常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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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抓着布袋的手微颤，差点要连蚕豆一起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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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绿豆可以留下，可是她绝对面对不了蚕豆！安涴涴心一横，不再管绿豆，拎着布袋离开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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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布袋飞了好久，到了一条河的上空，河水澄澈，隐隐漾着纯净的水灵之气，秋天，是河中的小鱼小虾最肥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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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降落到枯黄的芦苇丛中，从布袋里倒出蚕豆，把它推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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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跌跌撞撞挣扎着向岸上爬，安涴涴后退两步，粗声说：“喂，到河里去吧，这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不是你娘，你老住在鹌鹑窝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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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扒着鹅卵石，定定地抬头，安涴涴的眼珠有点发涩，她狠狠地咬咬嘴唇，转头拍翅膀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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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拼命地向前飞着，其实她已经离开那条小河很遥远了，可她就是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还能看到被她丢弃在小河边的蚕豆，看到它比圆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身体浸泡在秋日渐凉的水中，仰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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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和自己说，我这样做其实是对的，这孩子又不是龙，我留下它要它做奴隶不是害了它么？现在这样放了它，才是为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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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它才出壳一个月，可是每顿饭都吃那么多，显得那么早熟，独立生活应该没问题。这条河连着太湖，它只要顺着河水的流向游就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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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它，知道太湖才是它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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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它不知道，恐怕它以为，鹌鹑窝才是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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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不敢往下想了，避开树木，继续往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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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拂过，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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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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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马上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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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涴涴回到洞府中，绿豆一直紧紧黏着她，依偎在她怀中，一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