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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把阿酌送到路口,然后就和阿林去了牛叔家,但是并没有说牛叔被官府带走了,只说是酒馆被人包下了,所以牛叔这几天都要留在酒馆里里准备。牛叔的娘并没有怀疑,只是殷勤地给两人倒水。
两人离开牛叔家就直接去了县衙的牢房,因为安平县并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所以在看守牢房阿林找到了一个还算熟的人,答应请那人喝酒,这才算是让两人见了牛叔。
牢里有些冷,牛叔坐在墙角的干草上,脸色有些寥落。
“牛叔。”
牛叔听见阿酒的声音,好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谁知一转头竟然看到了阿酒和阿林两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牛叔虽然惊讶,可是并没有起身,仿佛心里有什么事。
“牛叔你到底打谁了?”阿林有些急,声音也有些高。
可是牛叔并有回答,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阿林见过一次牛叔这样,那次是为了王嫂,所以阿林看见牛叔又这样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
“牛叔,你是不是打了王嫂的丈夫?”
阿酒一听阿林的话吓了一跳,而牛叔却还是看着自己的脚,良久才不甚清晰地应了一声。
“牛叔不是我阿林说你,老板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再想着王嫂,找个人成亲,也省得你娘担心受累。”阿林说完胸脯还上下起伏,牛叔喜欢王嫂这件事阿林不反对也不支持,可是现在牛叔因为王嫂而进了牢房。王嫂和牛叔对于阿林的意义是不同的,牛叔几乎已经是阿林的亲人,而王嫂不过是一个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牛叔见阿林生气了,这才起身走到门口,他想伸手摸摸阿林的头,谁知阿林把包袱塞到阿酒手里一扭头就走了。
牛叔看看阿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第二天谢春深依旧很晚才起来,只不过今天并没有人给他留饭,连阿林都是吃了些昨天剩下的饭填饱了肚子。
谢春深吃了些阿林剩下的,然后又如同往常一样趴在柜台上打盹。
阿林有些焦躁,时不时转头去看谢春深,可是谢春深好像并没有感觉。
因为牛叔不在,所以酒馆今天只卖酒,几个客人也从外面的传言中知道了牛叔的事,但是几乎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没有人做饭,所以直到下午他们三人也没能吃上饭。
“老板,咱们就这样饿死吗?”阿林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桌子,仿佛没有吃午饭让他很难受:“牛叔不在这咱们就要饿死了!”
阿林的声调高了些,这使得谢春深站起身来,他需要做点什么,但也许并不全是因为阿林,他一定也饿了。
但是谢春深并没有理阿林,只是进了厨房,不多时里面便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阿酒和阿林心惊胆颤地站在外面,谁也不敢进去。
谢春深直到傍晚才出来,然后他们三人吃了午饭,当然,这饭十分难吃,可是因为三人都饿了,所以谢春深的厨艺得到了足够的肯定……
收拾完碗筷,天已经黑了,谢春深百无聊赖地往楼上走。
“老板,你真的不管牛叔了吗?”阿林猛地扔下了手中的东西,仿佛他已经憋了一天。
谢春深停了片刻,却又连头都没有回就上了楼:“嗯。”
阿林一听觉得一天的火气都压制不住了,对着不断远去的谢春深的背影吼道:“谢春深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你连厨师都请不起的时候,是谁呆在这个小地方帮你,要不然你哪里能重新开张!”
谢春深清清楚楚地听着这些话,可是他并没有停下,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任牛叔,只是他若要救牛叔就必须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不愿意见的。而且他有私心,他知道牛叔对王嫂的感情并不容易割舍,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有结果,牛叔继续这样耽搁下去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他想让牛叔吃点苦,但这同时他知道牛叔并不会有什么事。
接下来几天谢春深依旧充当酒馆的大厨,这让阿酒和阿林清减了许多,也让客人们不再点菜。期间阿酒和阿林去牢里看了牛叔一次,牛叔依旧很沮丧,两人劝说了一番也没有结果。
第四天一早,谢春深穿着整齐地出了门,阿林在门口望了许久,然后笑着进了门。
“阿林哥怎么这么高兴?”这些天酒馆少了牛叔冷清了许多,连阿酒都觉得每天有气无力。
“老板他到县衙去了!”阿林有些兴奋,用力而快速地擦着桌子。
“老板去县衙啦?”
“嗯,你看老板穿上了他唯一的一件白衣服,还有只有过年才穿的靴子,腰上系着他最值钱的家传玉佩,所以我肯定他是去县衙了。”阿林信誓旦旦,可是这些解释并不能让阿酒明白。
“可是这与去县衙有什么关系呢?”
阿林的脸色忽然神秘起来,他眼睛睁得老大,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凑到了阿酒的耳边:“你知道咱们县衙的县令大老爷叫什么吗?”
“叫什么?”
“王广。”阿林神秘兮兮地说出这些便上了楼,留下一头雾水的阿酒。
“可是叫王广这和咱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啊?阿林哥你告诉我啊!”阿酒跟着阿林上了楼,因为阿林说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想了解他们的老板,这个开着不大的酒馆,喜欢睡觉的人。
“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阿林把他的恶劣发挥到极致,对阿酒挤挤眼睛,仿佛是故意气她一般。
“县令老爷和咱们老板认识?”
“当然认识,而且还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
谢春深站在县衙外面等人通报,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这个人,可是他现在并不激动也不惊慌,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
他被领着进了大厅,然后就又开始等。他等了很久,可是他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想要冷落冷落他,或者是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个人迟迟不审理牛叔的案子不过就是想要让他来,而他来了。
谢春深打量了一下大堂,发现这县衙也够寒酸的,比他那个屁大点的酒馆好不了多少,这个发现让他好受许多。
直到谢春深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站在他的身后。
“谢老板,许久不见。”
、重碧(下)
谢春深放下手中的茶杯,几乎是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等他看清身后站的男子的时候,他似乎叹了口气。
“王广。”
身穿官服眼神明亮的男子也笑了一下:“你没忘记我,真意外。”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阿广。”
王广听到谢春深这样叫自己,眼神瞬间就柔和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些什么,又仿佛只是在注视着谢春深。
王广慢慢走到主位上坐下,立刻就有伶俐的婢女端茶上来,王广看了那婢女一眼,立刻就让那婢女面若桃花。
他勾了勾嘴角,端茶时手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碰了那婢女的手一下:“裙子很漂亮。”
那婢女的脸更加的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就跑掉了。
王广看了谢春深一眼,然后端起那婢女刚刚端来的茶喝了一口。
“真香。”
“是茶香还是人香?”谢春深在笑,可是这笑并没有抵达眼底,甚至这种笑还有些嘲讽。
王广看得出谢春深的不屑,可是他并没有生气,只稳稳地放下茶杯,然后抬头看着谢春深:“你来有事吗?”
“为了我酒馆厨子的案子。”
“牛安,牛安,哦!就是现在关在牢里的那个厨子啊!”王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说我这记性,前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整个安平县的人都想进牢房里看看,我这案子是审也审不完啊,估计过两天才能审到你们家厨子的案子。”
安平县是个小地方,像老刘家丢了只鸡,老郝家养了只鸟这样的小事也会人尽皆知,因为,安平县没有秘密。
所以谢春深知道王广在撒谎,可是他没有揭穿王广,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县令大人贵人事忙,只是春深想知道何时才能放牛安出来……”
王广摇了摇手指阻止谢春深说下去,嘴角一抹笑有些让谢春深有些想要咬人:“你的厨子牛安他打了人,打了人你懂吗,最轻也要打他五十大板,如果说的严重一些,说不定牛安和王嫂之间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通奸罪成立,那么惩罚会很严厉。”
谢春深此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在见到他之前,谢春深觉得他应该没有变,可是现在,他在害怕,如果三年时间真的改变了王广,如果王广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要判定牛叔和王嫂通奸,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谢春深的内心在挣扎,他在判断王广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他是认真的自己该如何应对。
“你知道我不是认真的。”王广忽然笑了,然后挑衅一般看了谢春深一眼,“当然,以后我也可能认真起来。”
谢春深听了前一句话觉得王广还是原来的王广,听了后一句话觉得,王广太招人恨了……
同时谢春深又知道,这个案子就是王广用来要挟自己的筹码,三年后的第一次交锋王广就占了上风,不过他除了有些恼怒却不太担心了,因为这样的王广其实是他一直熟悉的王广,诡计多端,但是言出必行,只要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
出了县衙,谢春深不紧不慢地往酒馆走,他现在有一种感觉,他感觉王广和他终于要走向一个结局,或许是走到了同一条路上,或许是走向相反的方向,而他现在站在路口不知结局。
谢春深回到酒馆的时候,阿酒和阿林正在嘀咕着什么,他想阿林总算是接受了阿酒,即便他不情愿,即便他不想,可是他还是接受了,所以很多事都是有转机的。
两人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阿酒有些踌躇地往前走了两步,不确定问道:“老板,牛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春深肯定阿林对阿酒说了些什么,可是他总不能和阿林计较,这样反而显出自己小心眼了,于是勉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明后天吧,你们俩这两天别去看他,他出来的时候也别去接他。”
“为什么?”阿林一向藏不住事儿,马上站了起来。
谢春深看了看一脸迷茫的阿酒,又看了看惊讶的阿林,然后便向楼梯走去,声音却还是进了两人的耳朵:
“我想要晾晾牛叔,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支持他,下次说不定就为了王嫂杀人了。”
阿林一听也懂了,胸有成竹答道:“放心吧,我和阿酒保证不正眼瞧他!”
阿酒有些为难,急忙摇头,可是阿林才不理他。
第二天县太爷就审了案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原告销声匿迹了,所以即便牛叔被放了出来,这件是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当天牛叔独自一人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浑身馊味地走出了牢房,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从他进了牢房开始,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像阿林说的那样改变一下,可是每当想到王嫂他都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牛叔心中想着这件事,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怎么地竟然走到了酒馆。酒馆的门已经关了,可是却有灯光从门缝透出来。
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几次想要敲开面前的这扇门,可是最终都停住了手。牛叔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着发呆。
月亮升起又落下,牛叔终于站起身来,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一点一点地没入夜色中。
“他走了。”少年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门的方向。
“我知道。”青年放下手中的笔,转身上了楼,留□后一地的寒光。
*
第二天牛叔来得很晚,只低着头,面带愁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谢春深先前已经告诉阿酒和阿林先不要理牛叔,所以牛叔进屋的时候两人都假装忙着手中的活儿,谢春深连头也不抬。牛叔默默走进了厨房,他知道厨房外的三人为什么那样,可是他却不愿意放开王嫂。
他开始切菜,比平时切的要慢很多。
四人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快要关门的时候,牛叔终于从厨房出来,却是谁也不看就往门外走。
“牛叔!”阿林终于憋不住了,在牛叔马上就要出门前叫住了,可是却又不知该说啥,只焦急地看着谢春深。
谢春深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牛叔,这才开口:“牛叔你还是不愿意放手么。”
牛叔站在门口,双手一点一点地握成拳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谢春深叹了口气,把账本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就转身就往楼上走,声音却还是传进了牛叔的耳中:“你明天不用来了,想不明白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句话就是说,如果牛叔不放开王嫂,那么他就不再是这个小酒馆的厨师。
阿酒和阿林一听谢春深的话都傻了,而牛叔却没有说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