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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离开后,安平县就开始下雨,一连几天都这样,弄得阿酒一直心神不宁的。
雨一直下了十多天,谢春深也没有消息。
这天阿酒刚到大堂,便见阿林正和一个伙计悄悄说着什么,那伙计阿酒是认识的,正是和谢春深一起去德县的。
她心中感觉不对,悄悄走近两人,隐约听他们说洪水怎样怎样。这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发了洪水也是有可能的。阿酒还待再细听,阿林却看见她了,阻止了那伙计再说。
“阿酒你怎么来了,牛叔给你留了饭,你快去吃吧。”阿林脸上虽然是笑着,可看起来还是太过牵强了。
阿酒不理他,只问那伙计:“谢春深呢?”
那伙计看她一眼,又看阿林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阿酒声音高了一些:“谢春深怎么没有回来?”
阿林见实在是瞒不过了,才脸色悲戚道:“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黎河涨了水,淹了德县许多人家。谢春深让这伙计去找船,谁知他找到船回去之后,黎河已经没法渡了。所以现在也不知谢春深在哪里。”
阿酒一听,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缓了口气,才道:“那快去德县找他啊!”
从德县回来的那伙计道:“现在雨还没停,过不去黎河,没法找啊。”
阿酒也也不知怎地只觉肚子一阵抽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林一看慌了,这莫不是要生了!急忙让人把阿酒抬进屋里,让曲黎陪着,又派人去把稳婆和刘芸找来。
那稳婆来了一看,说是马上就要生了。阿酒只觉痛得要死过去了,可是心中却还想着谢春深下落不明,又急又慌的,人又害怕,越发地使不出力气。
那稳婆先前帮许多人接生过,所以只一会儿,脸色便变了。她让人先稳住阿酒,自己却出了屋,对众人道:“谢夫人多半是要难产了,若是情况不好,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众人都是一惊,若是不能母子平安自然是要保阿酒的,可是谢春深如今生死不明,连个孩子也留不下实在惹人伤心。
王广听了消息也赶紧赶来了,可是却听得这样的话,眼睛都瞪了起来:“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在这里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还没到那时候,你给我把两人都保住!”
那稳婆听了急急忙忙进屋去了。刘芸自然是一直陪在阿酒旁边,只听着阿酒口中一直喊着谢春深的名字,觉得十分心酸,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如今终于要好起来,却又来了这么一劫。她想着想着便落下泪来,却是继续鼓励阿酒使劲儿。
*
阿酒生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生出来,昏过去了几次,又是用针刺,又是掐手指的,都给弄醒了。
可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阿酒昏过去后,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了。
刘芸哭得牙都咬碎了,阿酌哭着要冲进屋里,王广愣是把自己的手捶得全是血,阿林哭得喊天喊地,酒楼里的一班伙计也是个个掩面。
他们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两个那么善良的人不应该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整个谢家酒楼都沉浸这悲痛之中,正是这时,一匹枣红大马从街角奔驰二来,马蹄在酒楼门口的青石上狠狠一滑,马上之人犹如箭一般冲进了酒楼里。这人正是谢春深……
*
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刻,阿酒终于放心地让自己晕死过去,只是手还紧紧抓着谢春深的手。谢春深满面风尘,他看着阿酒竟然流出泪来。
屋外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又哭又笑的,而王广却是看着漆黑的天空,然后闭上了眼。
*
阿酒醒过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天,她一睁眼便看见了旁边的谢春深。他的头趴在床上,满脸的倦容,阿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才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她的谢春深。
谢春深也醒了,唇角一抹温情的笑意:“醒了?”
“你如何回来的,我听那伙计说了,只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酒的头发批散,眼中已经流下泪来。
“你不要怕,我一向是一个守信的人,即便我死了,魂魄也会回来找你的。”
阿酒摇了摇头,不用你来找我,我去找你。
这时忽听门响了一下,两人看去,便见刘芸和曲黎一人抱了个婴孩儿。阿酒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春深。
却见谢春深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芸把孩子递给阿酒,道:“先前我还担心阿酒的肚子太大了,如今才知道原来里面装了两个!”
阿酒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孩子,觉得是如此的不可置信。
曲黎又把另外一个孩子放在阿酒旁边,笑道:“阿酒姐真厉害,一下子就生了一男一女,咱们这安平县还没听说哪家能一下子得了俩个孩子的呢!”
后来,这件事在安平县也成了一件奇事。说谢夫人又是难产又是已经死了,可是谢老板回来之后,愣是起死回生了,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这大概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了。
*
两个孩子抓周时,谢晚抓了暮明远的酿酒手记,谢晓抓了酒葫芦,旁人都笑说,两个孩子不愧是阿酒的孩子,都和酒有缘。
后来谢晓和谢晚大了一些,便满酒楼爬,有时抱住客人的腿便不松手,除非那客人用筷子沾点酒给他们喝。
还有一次,谢晓和谢晚偷偷跑到了酒窖里,谢春深和阿酒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等找到两人的时候,两人已经喝了半坛子酒,醉得不省人事。阿酒看了,忽然想到了猿猴造酒的传说,和谢春深说了,谢春深却眉头都皱了起来:“阿酒,这可是你亲生的孩子,哪里像猿猴!”
谢春深生日这天,阿酒一早起来做了长寿面,之后两人又一起上了街。
这石桥下的馄饨摊上,两人看见了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那样毫无嫌隙相依相偎的样子感动了他们。
“谢春深,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那么老了还是要在一起。”
谢春深抱住她:“好。”
“谢春深,我感激许多年前的今天,你来到这世界上,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成为了这样一个人,然后让我遇上,让我爱上。”
谢春深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金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我亦然。”
“下辈子你还出生这这里吗?”
“你在这里我便在这里。”
*
*尾声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安平县的县太爷终于娶了亲,新娘子是个女流氓,据县太爷自己说,他是为了安平的和平与繁荣。
可是谢家酒楼的老板却对自己的妻子道,男流氓配女流氓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谢家酒楼里的一个伙计娶了谢家酒楼里的一个姑娘,那姑娘牙尖嘴利,那伙计也不是个白给的。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那谢家老板娘的娘家弟弟考了过个功名,上京去了,说是和什么王爷还很是交好,整个安平县都觉得荣光。
后来,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安平的木兰花盛放如昨,谢家酒楼的酒依旧很好喝,那老板有只金色的眼睛,那老板娘很美,那老板的一双儿女时常偷酒喝。
这,便是安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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