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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今天没来么?”
阿林撇了撇嘴,有些嫌弃的样子:“大概是昨天偷鸡摸狗被官府抓了吧。”
谢春深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看阿林,询问道:“你担心?”
“我才没有,我巴不得那呆子不来了呢!”
谢春深摇摇头,极不认同的样子:“不担心你一上午往外跑八百遍?”
“我才没……”
阿林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谢春深的表情变了,他一转头,便看见门口站着的阿酒。
这下阿林连想说什么都忘记了,只见阿酒的手臂用木板固定住了,吊在脖子上,脸上也有伤,十分狼狈。
阿酒只是笑,这笑便已经十分无奈。
“你这呆子是让谁给揍了!”阿林反应过来,拽着阿酒没有受伤的手进了屋。
阿酒十分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是让人揍的,是我到山上捡柴禾不小心摔的。”
“什么时候摔的,没伤到骨头吧?”谢春深也从柜台后走出来,关怀问道。
“没!没伤到骨头,大夫说休息几天就好了,但是我另一只手还可以干活的!”阿酒仿佛在急于澄清什么,额头都渗出汗来。
牛叔听到响动也从厨房走了出来,闻言道:“手伤到了可要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要留下病根的,阿酒你还是好好休息几天,要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阿酒闻言便悄悄去看谢春深,她怕自己被解雇了,那样生活就又没了着落。可是谢春深并不看她,而是径自走到了柜台后,取了些铜板出来。
“这是你的工钱,你回家休息休息吧。”谢春深把那些铜板塞到阿酒的手中,便不再说话。
阿酒立时便没了主意,她的手在抖,嘴唇都被咬得青紫,良久才开了口:“老板,我还有一只手能干活,不要解雇我,我还能干。”
阿酒不敢看谢春深的眼睛,她怕被拒绝,于是就这样低着头站在谢春深的面前,忐忑不已。
“想什么呢傻小子,谁说要解雇你,明天你还是要来干活的,只准你今天一天的假。”谢春深说完便狠狠地弹了阿酒一记脑瓜崩,疼得阿酒鼻子都酸了。
“呆子就是呆子!”阿林不再理阿酒,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牛叔拍了拍阿酒的肩膀,到厨房提了今早剔完肉剩下的骨头出来递给阿酒:“这些骨头你拿回家熬点汤吧,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阿酒并没有接,因为毕竟是酒馆里的东西,即便没有用也不是自己的。她正想着该如何拒绝,便听到阿林不阴不阳的声音:
“几块骨头有什么好为难的,真是呆子,快拿着吧!”
阿酒又抬头看了看谢春深,见他正专心地看着账本,这才谢过牛叔,伸手接了过来。
*
回家后阿酒把大半的工钱交给了刘芸,剩下的她准备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刘芸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些钱让她觉得生活多了一份保障,于是整晚都是乐着的。
那天阿酒摔倒之后便回了家,多亏隔壁的李大哥帮忙才把山上那些柴禾推了回来,又带阿酒去看了大夫。这些都多亏了李大哥帮忙,所以阿酒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李大哥。
阿酒和阿酌抱了些柴禾进屋,晚上又教阿酌怎么生火,姐弟两人一个动嘴一个动手总算是做好了一顿饭。
*
第二天酒馆的生意也不知怎地特别好,弄得阿林阿酒两人手忙脚乱,最后阿林终于忙不过来了,火烧屁股似的冲上二楼,拼命地敲谢春深的门:“谢春深你别睡了,快出来招待客人!谢春深!”
许久谢春深才睡眼朦胧地开了门,谁知立刻就被阿林拖下了楼。
楼下一干食客看着谢春深被这样拖了下来,无一不觉得好笑,而谢春深也不觉得尴尬,只慢慢腾腾地端菜打酒。
阿林见谢春深这样,阿酒的手又坏了,又气又急:“你们俩一个要死不活,一个只剩下一只手,整个酒馆只剩下我和牛叔在干活,这破酒馆还能不能开了!我比你还像老板呢!”
谢春深听见这话,睥了阿林一眼,道:“阿林你还想要当老板不成?”
阿林一瞪眼:“你这破酒馆,白给我我都不要呢!”
谢春深佯装恼怒道:“阿林你个不厚道的,说话怎么就这么损。”
大堂里的客人没有不被两人逗乐的,十分热闹。
有一个经常来的客人笑道:“再过两年谢老板可就制不住阿林喽!”
“他现在也制不住我!”
谢春深看着洋洋得意的阿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最后自己也笑了。
阿酒想,自己会不会一直在这个酒馆里当伙计,如果真的那样,也是真的好。
“呆子!干活去!”
……
*
腊月二十四这天,酒馆只卖出了二两酒,阿林和阿酒都有些担忧,但是谢春深只端了牛叔刚做好的面条吃,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吃完了面条,谢春深进了趟厨房,出来时就清醒了。
“今天小年,下午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了,阿酒一会儿就回去吧。”
“那我呢?”阿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期待地看着谢春深。
谢春深挥了挥手:“爱哪去哪去。”
*
时光飞逝,一晃便要过年,酒馆里的客人多了许多,连谢春深也不得闲。
过年前一天,酒馆才关了门,休息几天。
阿酒买了些肉和米面,路过集市的时候计算了一番,又买了些炮竹和纸笔给阿酌。
回家后阿酒跟刘芸商量了一下,决定开春就送阿酌去书塾,虽然晚了些,可是阿酌很机灵,一段时间之后应该也可以跟得上。
这些阿酒并没有先告诉阿酌,只怕到时候再遇上什么意外的状况,反而让阿酌白白高兴了。
除夕晚上,阿酒用买来的肉包了饺子,三人吃过后又在院子里放了烟花。刘芸也倚在门上看着院子里的炮竹烟火,阿酌很开心,天真烂漫地放着烟火,脸庞在烟火的照耀下时才真的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刘芸看着烟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就红了,阿酒假装没看到,也跑到院子里和阿酌一起放烟火。
初三阿酒带着阿酌去街上看秧歌,阿酒想着给阿酌买些麦芽糖来吃,谁知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谢春深。阿酒不知怎地便想躲开,谁知刚一转头竟然撞上了一个人。
“怎么,呆子你是找到新东家了,竟然还躲着老板。”
说话这人正是阿林,先前与谢春深分开买东西去了,如今恰好碰到准备转身走开的阿酒,这才出演损她。
阿酒哪里想到自己会被发现,顿时觉得很是羞愧,急忙分辨道:“没没没!我……我就是想回家了……”
阿林哪里会理她,恨不得把她埋汰到无地自容,于是急忙挥手招呼谢春深:“老板老板!阿酒找到新老板了,你快过来看啊!”
谢春深听见阿林叫自己,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阿酒和阿酌,心中便已明了。他拍了拍阿酒的肩膀,询问道:“阿酒你找到新东家了啊,那可要恭喜你了。”
阿酒咬牙回头看着谢春深,可怜兮兮道:“老板我真没找到新东家,是阿林哥在开玩笑呢!”
“怎么会,阿林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你肯定是找到新东家了吧。”有时候谢春深也不是一个厚道的人,比如现在。
阿酒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又想不出该怎么分辩。
“我哥真的没有找新东家,你们不要冤枉我哥。”
谢春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便见到一个眼神明亮六七岁样子的男孩儿,那男孩儿正有些敌意地看着自己,这下谢春深可被逗乐了。
那孩子分明就是小号的阿酒,两人站在一起,十分有喜感。
“好好,我们不冤枉你哥,我们这是逗他呢。”谢春深蹲□,摸了摸阿酌的脑门。
“喏,小阿酒,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很甜的麦芽糖哦!”阿林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包麦芽糖地给阿酌。可是阿酌并不接,而是抬头看了看阿酒。
“看你哥干什么,他还敢不让!”阿林狠狠瞪了阿酒一眼,又把麦芽糖往阿酌面前递了递。
阿酌还是不接,直到阿酒点了头才伸手接过,却道:“我不叫小阿酒,我叫暮酌,你可以叫我阿酌。”
“噗!”谢春深不知怎地便笑了出来,这阿酌和阿酒果然是兄弟,连介绍自己时都是一模一样的……
、火迫烈酒(上)
年后,酒馆的生意依旧不好不坏,谢春深趁着酒馆闲时,领着阿林阿酒两人把楼下酒窖里的酒都搬到了二楼空房间里。
搬完了酒,阿林满头都是汗,顺手就把棉衣都脱了。
“阿酒你别再得了风寒,快把衣服穿上。”谢春深伸手把棉袄扔给了阿林。
可阿林哪里会那样听话,又随手把棉袄扔到了柜子上,就撸起袖子下楼干活去了。
阿酒急忙把棉袄拿到楼下想给阿林,却不知说什么。便见谢春深从楼上下来。
“瘦的跟个猴似的,快把衣服穿上!”
阿林听了不乐意了,眼睛一瞪:“还不是你给我饿的,自从跟着你从来就没吃过饱饭,以后长不了大个子也怨你!”
“那你说不上媳妇儿是不是也要怨我?”谢春深拍了拍身上的灰,调侃道。
“不怨你怨谁!”阿林气冲冲地把衣服穿上,狠狠地瞪谢春深。
可是也不知谢春深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拍干净衣服就出了门,真真晾了阿林一把。
*
第二天阿酒到酒馆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阿林,而是谢春深在柜台后收拾什物。
“老板,阿林哥呢?”
“昨天得瑟不穿衣服,晚上得风寒了,现在正趴在床上哼哼呢!”
“看大夫了没?严不严重啊?”
“看了,昨晚就熬药给他喝了,没什么大事,不用管。”
谢春深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时不时打个哈欠,并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阿酒见此便也放下心来,像往常一样收拾起来。
谢春深收拾了一会儿便上了楼,再下楼时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棉袍,手中还拎着一件棉衣。他把棉衣递给阿酒,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今天要去南大街买酒,阿林去不了了,你和我去吧。”
阿酒应了一声,这才穿上那件棉衣,只不知那棉衣是谁的,十分宽大。她正想着,便见谢春深推着独轮车从后院过来,想来是要用独轮车推酒,于是便准备去接过来。
谁知谢春深的脸色却变了,目光落在楼梯上。阿酒也抬头去看,竟然见到阿林正扶着楼梯往下走。
而阿林此时也抬头看了阿酒一眼,阿酒正想要打招呼,阿林却转开了头,仿佛没看到她一般,就像回到了阿酒刚来酒馆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加的冷漠疏远。
“你起来干什么?”谢春深的神色恢复正常,只是眼神不似平时柔和。
阿林没有抬头,很专心而艰难地下着楼梯:“今天不是要去南大街买酒么,我可不能让你自己去。”
“今天不用你去,我和阿酒去就行。”谢春深的脸色很平静,又仿佛很不平静,似乎是想要故意疏远谁一般。
而阿林听了这样的话,只稍稍呆愣了片刻,又往楼下走了一步:“以前都是我去的。”
“没有你也是一样能买到酒的,今天我和阿酒两个人去。”谢春深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他说得那样坚定,仿佛谁都无法改变。如果阿酒被这样说,即便再想去,怕是也无法再说什么。
可是阿林并不是阿酒,他比阿酒要倔强,而且他很重视这件事。
“我没事儿,我还能干活。”阿林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是红的,头是烫的,双手要扶着楼梯扶手才能站住。
“我说不用你去就是不用,阿酒我们走。”
谢春深说完,拉了阿酒一把便推车出了门。阿酒只得跟在后面,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阿林,却见阿林盯着自己的脚瞧,不知在想什么……
*
从酒馆到南大街的刘家酒坊要走一个时辰的路,这一路谢春深没有说一句话,阿酒自然也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阿酒觉得谢春深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沉稳安静。阿酒有时甚至想,谢春深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发火的吧,而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刘家酒坊是南大街上不大不小的酒坊,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一见谢春深便迎了上来。
“谢老板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柱子来把谢老板的车子推进去!”
“年前进的酒快卖完了,再来买些,刘老板这些天生意不错吧?”谢春深拱了拱手,随刘老板进了门。
“哪里,不过是挣个糊口的钱。”刘老板忽然发现今天的伙计不是阿林,惊奇问道:“阿林小兄弟今儿怎么没来?”
“阿林得了风寒,这是阿酒,我店里新来的伙计,干活儿比阿林麻利。”谢春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又道:“这次来想买四坛原浆,刘老板这里有没有?”
“有有有!跟我来酒窖看吧,有的是!”刘老板殷勤地引着两人进了酒窖。
酒窖里比外面暖和许多,刘老板带着两人走到靠墙的一排酒坛前才停下。
“谢老板,这几坛可都是没有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