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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一怔，再度抬眸与他对视起来。
话题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佳期知道钟嘉慕在等她的回答，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明现在也是挣扎痛苦，可是她竟没有勇气做出改变，又或者，她根本不想改变？
哪怕已经决定了要放下他，却依旧自私地希望跟他有所关联，希望偶尔还能见他一面，希望能知道他好不好
可是，又有什么用？
默然许久，佳期终于缓缓道：“嘉慕，给我点时间，我会，我一定会让自己自由的”
钟嘉慕看着她的模样，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佳期在外面待了许久，才终于再度回到演播室，本来以为沈青城肯定已经走了，没想到刚刚走进去，就看见了依然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沈青城。
他正凝眸于台上录制的节目，又或者，只是专注地看着赵怀曼。
佳期脚步一僵，正在这时，录
tang制再度告一段落，导演又给了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赵怀曼跟台上的嘉宾点头微笑之后，走下台来，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沈青城，忍不住微微一笑。
佳期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微微怔了怔。认识赵怀曼几个月，印象中，还没见过她对哪个男人这样温柔，频频展露笑颜。
佳期看着赵怀曼走到沈青城身边坐下，两个人温言谈笑，看似云淡风轻，却又那样气韵和一。他英俊深沉，她聪明美丽，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相称，周围的人，倒通通成了背景。
佳期几乎看得失了神的时候，赵怀曼一个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佳期！”
佳期蓦地回过神来，缓步上前，来到了两个人面前。
赵怀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跟沈青城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过后，却又落落大方起来，“我要请沈先生吃饭，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时间？”
佳期闻言，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沈青城一眼，沈青城却没有看她。佳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后看到了赵怀曼修长漂亮的手指尖。她蓦地收回视线，翻了翻行程表之后，声音有些低哑地回答道：“后天的广告拍摄取消，所以中午和晚上都可以，你挑个时间吧。”
赵怀曼听了，便转了头看向沈青城，征求他的意见。
“晚上吧。”沈青城很快给出了答案，随后道，“给我个地址，我到时候来接你。”
赵怀曼沉吟了片刻，却道：“不必来接我，你那天肯定比我忙，我们餐厅见就行，我在餐厅等你。”
听到这个答案，沈青城微笑起来，“也好。”
导演在此时再度喊了就位，赵怀曼不得不再度上台，沈青城也缓缓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赵怀曼见状，连忙道：“那我不能送你了。佳期，帮我送沈先生一下。”
沈青城朝赵怀曼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朝门外走去。佳期还怔在原地，直至赵怀曼低低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匆匆低头上前，送沈青城离开。
沈青城出了演播室就立在门口，佳期走到他身后，脚步一顿，随后还是侧身走出，站在了他面前，低声道：“电梯在这边。”
随后她便抬脚往电梯方向走去，沈青城看了她的背影片刻，缓步走在了她身后。
佳期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头向前，一直到走到电梯前，她才停住脚步，在要帮他按下电梯的时候却又微微顿住，随后终于转头看向他，“你往上还是往下？”
沈青城的神情很平静，看着她，缓缓道：“这就是你对半个多月没见的老公问的第一句话？”
佳期蓦地一僵，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却在下一刻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微微一笑之后，道：“我以为我们在外面应该要保持低调。”
“可是现在这里并没有外人。”沈青城道。
佳期神思微微一滞，随后才又看向他，轻声道：“你总是在外面忙碌，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忙到太晚，早点休息。”
沈青城听了，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眼波却丝毫未动，看向她，再度开口道：“不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佳期从善如流，很快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怎么样？”沈青城看着她，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却又分明不是。
佳期缓缓一笑，道：“好。”
沈青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伸出手来按了下行的电梯键。
电梯很快打开，手中拿着一杯鲜榨苹果汁的钟嘉慕却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沈青城眸色隐隐一沉，钟嘉慕脸色却十分明显地冷了下来，直接走到佳期面前，伸出手来勾住了佳期的脖子，将苹果汁往她面前一递，“拿去。”
☆、在她心里，他永远不会排第一
佳期被钟嘉慕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拉下他的手，钟嘉慕却将她箍得紧紧的，丝毫不愿意松开。
“嘉慕！”
沈青城就在面前，佳期到底还没有无所顾忌到这种地步，可钟嘉慕分明就是故意的，她瞪着他，钟嘉慕也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射。
正在这时，却忽然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扣住了钟嘉慕勾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
佳期一惊，钟嘉慕一僵，抬眸时，沈青城面容沉晦，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如海，竟直接将钟嘉慕那只手从佳期脖子上取了下来矾！
钟嘉慕身体僵直，拼尽了力气想要与他对抗，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他那只手控制住。
如果不是他另一只手还拿着苹果汁，这会儿只怕已经用那只手跟沈青城掐上了，可是沈青城扣上他手腕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察觉到，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佳期得了自由，眼见着两个男人这样对峙起来，心头猛然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了沈青城的手臂，“你放开他！他不是故意的，他是闹着玩的！”
沈青城闻言，眸色再度一暗，钟嘉慕竟觉得吃痛，不由得朝沈青城冷眼怒视起来，“撒手。”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沈青城看着他，心里却逐渐生出一丝可悲来。
正在此时，电梯再度响了一声，打开来，竟是宋宜朗站在里面。
电梯一开，宋宜朗就见到了眼前的情形，登时一惊，连忙上前，“怎么回事？”
可哪有人有空回答他是怎么回事，佳期眼见钟嘉慕脸色都变了，只是拉着沈青城的手臂，“你快点放手，他真的不是冒犯我，他小孩子胡闹而已”
宋宜朗眼见沈青城额头青筋都隐隐爆了起来，想到沈青山曾经说过沈青城脾气不好的话，心头一惊，只怕会出事，连忙也拉住沈青城，“史密斯那边还等着我们开会，这事儿可不能耽误，时间要到了，我们快走吧！”
佳期闻言，看了宋宜朗一眼，随后又看向沈青城，满眼的祈求，却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他手中扣着的那个男孩。
沈青城与她对视片刻，眼中有自嘲一闪而过，而后，他猛地推开钟嘉慕，转身走进了电梯里。
钟嘉慕被他那一推推得连连退了几步，佳期只怕他摔到，连忙过去扶他，好不容易扶稳他，转过头时，那座电梯已经缓缓合上，沈青城冷峻的容颜一点点消失在那两扇闭合的电梯门中。
佳期心头蓦地一空，竟是失落起来。
宋宜朗陪沈青城下了楼，坐进车子里，眼见着沈青城面色不豫，他也不多说话，只是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驶出去很久，一直看着窗外的沈青城才忽然转过头来，淡淡道：“有烟没有？”
宋宜朗一怔，“你不是不抽烟？”
“现在想抽。”
宋宜朗身上没有烟，他看了沈青城一眼，很快拍了拍前面的司机，从司机手中接了一包烟过来。
不是什么好烟，沈青城却似乎并不在意，含了一根在口中，宋宜朗只能送上打火机，帮他点燃。
仔细回想，他从大学时期认识沈青城开始，似乎就没有看见他抽过烟，不知道这是他多少年之后重新尝到香烟的滋味？
宋宜朗正有些失神，忽然听沈青城问道：“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笑？”
他抬起头，沈青城却还是看着窗外，手中的香烟不断燃烧，烟气袅袅。
宋宜朗当然知道沈青城在问什么。
在回到香城之前，在他眼中，沈青城一直是一个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该冷的时候冷，该狠的时候狠，除开这两样，他都不知道沈青城还有没有别的情绪，因为他偶尔笑起来，那笑也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出于应付。
可是回到香城之后，确切地说，是遇上佳期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沈青城的情绪依旧很淡，却隐隐有了喜怒哀乐的起伏。
宋宜朗虽然知道跟佳期有关，却还是觉得佳期不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从最近的情形以及今天的情况看来，佳期的影响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些日子以来，宋宜朗轻易地掌握了判断沈青城喜怒哀乐的方法——每天回家，他心情会非常不错；偶尔一两天不回家，是他跟佳期闹了别扭，他会很暴躁；而连
tang续十多天地不回家，情况就严重起来了，这时候的沈青城是一颗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随时会爆的炸弹。
例如今天。失态至此的沈青城，宋宜朗从未见过。
“就这么非她不可吗？”静默片刻之后，宋宜朗才终于开口问道。
许久之后，才听得沈青城低笑一声，道：“非她不可又怎么样？为她做得再多，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在她心里，我永远不会排在第一的位置。”
宋宜朗从来没有从沈青城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心头不由得一震，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
第三天，是赵怀曼约了沈青城吃饭的日子，也是沈青城告诉佳期会回家的日子。
那一天，赵怀曼和佳期两个人的状态都跟平常不太一样。
赵怀曼素来是淡然到极致的美人，那一天眼睛里却是闪动着亮光的，脸上的笑容也比平常多了许多；而佳期却是黯然的，一个早上的时间，她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早上的节目录制完毕之后，赵怀曼今天的安排便只剩了晚上跟沈青城的约会。钟嘉慕自然是要接送赵怀曼的，因此佳期便一个人先回了家。
一整个下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山，而她竟什么也没做。
宋阿姨来做饭的时候，看见她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里，不由得微微一怔，笑道：“太太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嗯。”佳期回过神来，低低应了一声，拿起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便又沉默下来。
宋阿姨也不再说什么。
沈青城半个多月没回家，她当然知道，而这段时间里，佳期的话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她跟佳期说话，佳期都听不到，后来这个家里便只能越来越安静。
虽然沈青城不回家，但宋阿姨还是照旧做了两个人的饭菜，做好之后喊了佳期吃饭，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佳期一个人默默地吃过晚餐，又收拾好碗筷，便又坐到了沙发里。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关上了，可是她坐在那里，依旧盯着电视，仿佛里面还在演节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挂着的大钟走过十点，屋子里依旧安安静静，只有她一个人。
正在此时，佳期放在身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有些艰难地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钟嘉慕打过来的。
“姐！我回来了，还买了吃火锅的材料，来我这边吃火锅吧！”钟嘉慕在电话那头喊她。
佳期有些怔忡，好一会儿才道：“你回来了？你送怀曼回家了？”
“用得着我送吗？”钟嘉慕忽然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曼姐今晚是和谁吃饭，哪还有我送她回家的机会。”
佳期听了，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起来，“对哦，哪里还用得着你”
钟嘉慕也沉默了片刻，很快又道：“你来不来？”
“马上就来。”佳期从沙发上站起身，衣服也不换，走到门口时也忘了换鞋，就那样走出家门，下了楼。
出了公寓楼，钟嘉慕竟然就站在公寓前等着她，手中还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看样子都是准备了吃火锅的东西。
佳期笑着走上前来，拨了拨他手里的袋子，“有没有我喜欢吃的？”
“香菇，玉米，豆腐，青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对不对？”钟嘉慕将两个袋子都转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揽住佳期，“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是对你好的！”
佳期听得轻笑出声。
其实不只他。
只是其他的好，她都不敢要罢了。
☆、彼此值得对方的男人和女人
跟钟嘉慕一起吃完火锅已经是半夜，东西没吃多少，佳期收拾餐桌厨房倒花了一个多小时，慢条斯理地整理完，钟嘉慕吃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