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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色很深时,柏芷兰还站在屋中窗前,面前的案上摆着她的新衣。
一轮明月悬在窗外,风吹得树叶瑟瑟的响。
她看到了案角放着的胆式瓶,既然无心睡眠,不如去折一枝桂花摆在花瓶里养。
府中很安静了,柏芷兰沿着熟路朝花园走去,途中会经过柏灵瑜的独院,无心之举,柏芷兰看到了柏灵瑜踏出了院,是一个人。柏芷兰刚想唤,发现柏灵瑜在悄悄的掩上门。
柏芷兰并没有惊动柏灵瑜,同样不好奇她这么晚为何还没有睡,想必也是无眠而出来随便走走的。
可柏灵瑜的行为却不得不让柏芷兰好奇,只见她不时的东张西望,遇到迎面而来的仆人时,她就会躲在一旁,待仆人走了后,她再出来,快步的朝着一个地方奔去,生怕是被别人有察觉。
这么晚,柏灵瑜要去什么地方?
柏芷兰还是跟了过去,看着柏灵瑜穿过花园,奔向后院。
后院里有什么?
柏芷兰没有跟的太近,当看到柏灵瑜进了后院,她刚想踏进去时,她知道身旁多了一个人,酒气正浓。
是季舟葛。
他先开口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你的剑呢?”
柏芷兰转过身,透过月色看向他,他喝了一口酒,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树。
季舟葛道:“我们很久没一起练剑了。”
柏芷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说:“现在太晚了,下次。”
说罢,她从他身边走过。
他嗅到了她熟悉的倔强,如一阵风,她已消失在夜色里。
柏芷兰没有回屋,而是纵身一跃,跃到了墙头,她担心柏灵瑜。
沿着墙头,她到了后院,隐约中看到后门处有一个人影,正背靠着后门,是柏灵瑜。
顺势,柏芷兰看向后门外,同样有一个人影,正面向后门。
在这样的夜晚,两个人,隔着一扇门,无言的站着。
柏芷兰没再看下去,因为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曲儿,是用叶子吹的,她熟悉的曲儿,她没有惊动他们,而是顺着声音而去。
在屋顶,季舟葛站得笔直,指间执着一片叶子,正专心的吹着。
他显得很寂寞,寂寞的宛如他的一袭灰衣裳,死一般的孤寂。
柏芷兰迎风而立,淡淡的望向他,他好像比以前苍老了些,好像有什么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难免,她想到了那个女人,他爱的那个女人,失去心爱的女人,哪有男人快乐得起来?
一曲终了。
柏芷兰问:“你知道后门外的人是谁?”
季舟葛松开了手中的叶子,它飘远了。
柏芷兰淡淡地道:“你不想告诉我,却也不想让我自己去弄清楚?”
季舟葛弯腰拿起脚旁的酒壶,喝了一口,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又怎样。”
“她是我姐姐。”
“然后呢?”
“我不愿她受到伤害。”
季舟葛扬了扬嘴角,笑得有些苦涩,缓缓的道:“她爱着门外的人,门外的人也爱着她。”
他进柏府已有数日,上次如今晚的柏芷兰一般,他发现了柏灵瑜的奇怪,就跟了过去。于是,他结识了那个门外的人,是一个书生,书生在酒后说了:一次元宵夜会,我和柏灵瑜一见倾心,可我一贫如洗,也知柏灵瑜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柏芷兰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季舟葛道:“他叫梁子文,我问他这样的爱会不会很辛苦。他说:哎,这种辛苦的日子却还越过越少。”
再有几个月,柏灵瑜就要进宫了。
季舟葛意味深长的问:“你说,她会受到伤害吗?”
柏芷兰沉默着,她只知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会受伤的。
季舟葛遥望着天际,喃喃自语的道:“相互爱着的人,好像是不应该受伤的。”
好像是。
相互爱着的人,该是幸福的。
可是,相互爱着的人,也有爱的不合时宜的,这种伤会很深,更难痊愈。
季舟葛喝着他的酒,回忆着他的心事,那些夜晚他会疼醒,然后以为到了天亮后就好了,可是到了天亮,还是很疼,并且随着时间的漫长,疼竟丝毫不减,却与日俱增。
他爱柏芷兰,也知道她的使命,他想过与柏芷兰就那样在战火中过一辈子,生或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呼吸的频率是相同的。
是一道圣旨,改变了一切:柏芷兰要奉皇命嫁给陆少英。
在他知道圣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生活彻底的坠入深渊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柏芷兰为难。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有损柏家的形象。
终于,他艰难的选择了逃避,故作潇洒的带着一个营妓离开了。他以为,没有了他在,柏芷兰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就在又一次见到柏芷兰时,他告诉自己:就是这张脸,这张倔强而苍白的脸,出现在他每一个梦里,它还没变,还是那么的熟悉,残酷的疼痛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竟然懊悔到撕心裂肺,因为,他依旧爱柏芷兰爱得疯狂,爱得难舍。他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来。
殊不知,两年的逃避,使他突生出了许多的孤独和落寞,竟将他与柏芷兰在一起十多年的快乐快消耗光了。
如今,他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他认为,想必一切还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一心一意
晌午。
天气阴沉沉的。
柏芷兰探望爹爹柏杨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坐在石椅上,秀眉微蹙。
虽说柏杨强撑着故作无事般;柏芷兰还是能从他的神情中察觉中病痛;他已卧床了一个月有余;皇上派来了一些太医;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就是稍许的缓解止痛。
就在刚才,她看到一位太医要离开;就跟了出去,再三追问下;太医叹息的说:柏大将军此后恐怕要一直躺在床榻上了。
虽说现在并无战事;是因为许国的皇帝病重,待许国的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后,两国难免纷争再起,毕竟慕国赢得了许国的六座城郡,并且柏芷兰还刺伤了亲征的太子殿下。
上次柏芷兰恳请能沿袭‘大将军’一职,并未果,是需要再次恳请了。
柏灵瑜来了,带来了一些手饰。
柏芷兰不由得想到了昨晚在后门的事,以及那个叫梁子文的书生,她并不打算问,因为她看到了柏灵瑜的笑容,那是一种快乐的笑。若是能笑得这么快乐,说明现状并没有太糟糕。
柏灵瑜将手饰轻轻的摆放在石桌上,温婉的笑道:“我为你备了一些手饰,来试试?”
一直以来,柏芷兰就从不戴手饰,她的发丝只是用丝带简单的束起,喜欢的就是青色的裙纱和那把跟随了她十余年的剑,以及怀中常用来包扎伤口的青丝带。
柏芷兰看着精美的金步摇、明月珰、镯子,说:“很好看。”
柏灵瑜轻执起金步摇,道:“我来为你戴。”
柏芷兰并不打算戴,她没动,而是漫不经心的问:“姐姐可知爹爹的病情?”
柏灵瑜眸中带过一丝无奈,缓缓的将金步摇放下,伸出双手握着柏芷兰的双手,微笑着道:“这些日,季舟葛总会和爹爹一起喝喝小酒,他们聊得还很开心,我觉得爹爹每天有好酒喝,这样躺在床上的日子也不算太坏。”
是的,柏灵瑜是姐姐,她必须要坚强,她要有一种感染柏芷兰的力量。
柏芷兰只是颌首。
那么,当季舟葛离开后,谁又能和爹爹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南地北?
柏灵瑜松开了柏芷兰的手,微笑抚面的道:“三日后爹爹的寿宴,陆大丞相大人和陆少英陆公子也会来祝寿。”
难免,柏芷兰还想到了陆大丞相家的千金小姐陆紫霜。
柏灵瑜道:“我为你置了一身宴会上的新衣,明日就能送来。”
柏芷兰又是颌首。
柏灵瑜轻道:“我虽没有见过陆公子,但我向多人打听过,道是陆公子德才兼备,为人谦逊,应是位好夫君。”
好夫君?
柏芷兰只是抬起眼帘,淡淡的望向天际,她所求的是能将毕生倾于战场,当一位合格的柏家大将军,而不是寻个好夫君。
不由得,柏芷兰再一次想到陆紫霜,想到了她的嚣张,柏芷兰有些顾虑的问:“姐姐可曾打听过陆家千金陆紫霜?”
柏灵瑜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道:“你说过太子殿下是个好人,我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柏芷兰还是问了出来:“姐姐愿意嫁入皇宫?”
柏灵瑜的眼睛是泛着温柔,抑或那并不是温柔,而是一种极力隐藏起来的复杂情愫,她娓娓说道:“我当然愿意,柏家世代出大将军,还从未出过皇妃,能当上皇妃是柏家的荣耀。”
看着柏灵瑜的神态,柏芷兰看不出她在说着违心的话。
柏灵瑜知道,她不愿意嫁入皇宫,可是,她身为柏家的女儿,是需要为柏家做些什么。有很多很多的人,为了家族,不得不牺牲一些个人,比如个人的爱情,不晓得这算是一种自私还是伟大。
如果说柏芷兰的性格如冰霜般,那么柏灵瑜就如细水般。
柏芷兰有着独特的倔强,柏灵瑜有着独特的柔韧。
她们就那样端坐着,各怀心事。
这时,丫鬟来报:“大小姐,二小姐,太子殿下驾到。”
慕云开又来了?!
柏灵瑜自然是不能耽搁,赶紧去迎。
柏芷兰的手指颤了一下,缓缓的起身,双睫不由自主的眨了眨,跟随着柏灵瑜去恭迎太子殿下。
刚到院外,却竟然就看到了慕云开。
慕云开一袭竹色衣赏,立在院门外,脸上带着灿然的笑,目不转睛的瞧着柏芷兰款款而来。
柏灵瑜一怔,逐欠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慕云开道:“好姐姐,快请起,不必拘礼。”
柏芷兰站在柏灵瑜的侧后方,微微的垂目。
慕云开怀中抱着一个木盒,笑嘻嘻的道:“好姐姐,我是来找柏芷兰的。”
柏灵瑜自然是知道,稍一犹豫,还是欠了欠身,带着丫鬟们退下。
他们就那样在院外站着,慕云开的眼角稍有些倦,想必是昨晚睡的不好,可他的笑容却依旧是如阳光般的明媚,气息也让人如沐春风。
柏芷兰看到了不远处太子府的大批侍卫和随从们,便不自觉的也瞄了慕云开一眼,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就将目光移了开去。
慕云开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想进院中。
这个院子是柏芷兰的闺院,闺院怎能容男子随意进入?柏芷兰就侧身立在了院门的中央,挡住了他的路。
慕云开不得不止步,抿嘴一笑,温言道:“小娘们儿,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柏芷兰想到了那些春宫图,便就抬起眼帘瞪了他一眼。
慕云开抚了抚木盒,笑眯眯的道:“小娘们儿,让一让,我要进去。”
再这样僵持下去没有用,况且,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清楚,柏芷兰淡淡地道:“不行。”
慕云开见她并没同意,他却还是想进去,就上前凑到她耳畔道:“要么你站着别走,我试试看是否能抱得动你?”
柏芷兰目光清冷,声音即轻又凉的道:“请太子殿下以后不要再这样进柏府。”
他这样进出柏府,很容易在京城里传开,到时,惹出异议自是无趣。
慕云开想了想,又想了想,点头道:“好。”
柏芷兰看向木盒,伸出手,道:“我可以自己打开看。”
慕云开转过身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的道:“这里人太多。”
柏芷兰眉头一皱。
慕云开探头看向院中,左臂抱着木盒,空出右手捉住了柏芷兰的袖子,撅着嘴道:“那有石椅,我累了,我要坐。”
柏芷兰心中一震,任由袖子被他捉着,仰起头望向他,恍然发现他明朗的笑靥,孩子般的真挚,他也如孩子般的让她有些无措。
慕云开索性摇晃着她的袖子,央央的道:“小娘们儿,好不好嘛?”
柏芷兰抿着唇,就那样淡淡的与他对视,目光中有坚定,无比的坚定。
是的,她不容他进院。
他们之间的关系,使她不能容许他任性。
慕云开放开了手,无事般的笑笑,举出木盒,道:“小娘们儿,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柏芷兰猜不出,也不想猜,她只是负手而立,站得很挺拨,隐约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花生味道。
木盒被打开了,里面是两册书。
慕云开弯腰将木盒放在地上,捧着书,一本正经的道:“你需要好好看看这两册书。”
是什么书?
慕云开将它们示给柏芷兰看,一册是《素…女经》,另一册是《玉房指要》。
柏芷兰单看书名并不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便接过书,顺手翻开看看。
当看到关于床事的露骨文字时,柏芷兰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