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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霜喝道:“放箭射马,把马射死烤着吃!”
地上受伤的一名壮士也赶紧奔回马车,取到弓箭,齐刷刷的对准了白马。
射白马肯定也会射到柏芷兰,白马像是懂得,它撒开四蹄就奔走了,奔得很快。
陆紫霜探头看白马已奔远,就挥了挥手,道:“这马倒是识相,罢了,饶了它。”
柏芷兰知道白马回来了。
陆紫霜下令道:“把那只傻猪扔进井里。”
又一名壮士向前,刚提起麻袋,一道白光就像是闪电一样急速,将壮士撞开得很远。
白马是回来了,它用马蹄轻轻的碰了碰麻袋后,就开始拼命的咬着麻袋,想把麻袋撕开,把它的主人救出来。
陆紫霜更恼了,大声道:“放箭,快放箭!”
柏芷兰发出一声清啸,白马腾空一跃,跃出几丈远。
壮士们手持弓箭对准了白马,白马朝前奔了几步,停下来,回头向柏芷兰看了看,低嘶一声,在壮士们放箭时,它已窜出了众人的视线。
白马与柏芷兰患难与共数载,它听得懂柏芷兰的每一种清啸。
陆紫霜冷冷叱道:“去个人把那只猪扔井里,其余人备箭,马若再来,直接射死。”
柏芷兰知道白马已离开远远的了。
一名壮士靠近麻袋,其余的五名壮士留意着白马再来。
‘咚’的一声,麻袋被扔进了井里。
柏芷兰顿时被冰冷的井水吞没,她尝试着动了动,根本就无法摆脱被系紧了口的麻袋。
水下的窒息感使擅水性的柏芷兰毫无招架之力,她的手脚被绑得太牢,麻袋已沉到井底。
过了半晌,井边上的陆紫霜道:“把她拉上来。”
壮士将手握着的绳缓缓的收起,装着柏芷兰的麻袋露出了水面。
柏芷兰大口的喘着气,眸色更寒。
麻袋拉至井口时,陆紫霜问:“你听我的话了么?”
柏芷兰不语。
陆紫霜哼道:“嘴硬?再把她扔下去。”
麻袋又迅速的落入井水里,柏芷兰紧抿着唇,阖着双眼,冰冷的井水再一次将她包围。
柏芷兰一动不动,呼吸渐渐的困难了,依旧咬着牙,她绝不会屈服的。
麻袋再一次被拉至井口,陆紫霜哼道:“你服我了么?”
柏芷兰不语。
麻袋再落进井里后,再次被拉上来,陆紫霜问:“你怕我了么?”
柏芷兰不语。
麻袋一会上一会下的,已经连续了三十余次,每一次都让柏芷兰难受的无以复加。
陆紫霜见柏芷兰一直也不答话,就喃喃地道:“这头猪是死了么?”
柏芷兰不语,这点小小的折磨算不了什么,尽管她已被冻得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在颤,尽管她一次次的濒临窒息,她始终受着。
陆紫霜命道:“把麻袋解开。”
麻袋解开了。
柏芷兰的脸色煞白,浑身已湿透,手和脚依旧被绑着,丝缕湿发遮住了她清锐的双眸。
一阵风吹来,柏芷兰不由得颤抖,她宛如一朵兰花,努力的挺立在落着冰雹的悬崖山峰。
陆紫霜得意的笑了笑,哼道:“你不言声就是默认你服了。”
柏芷兰努力的站起身,勉强的站着,一双眼亮得像剑光,逼视着陆紫霜,声音极轻极冷的说:“我不服你。”
陆紫霜怒气冲冲的瞪着她,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倔强,若是男人受这般折磨,即是不服语气也该软了些,她一个女子却还这么逞能。
不由得,陆紫霜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抽在柏芷兰的身上,哼道:“我非打到你服为止。”
柏芷兰没动,神色不变,淡淡地道:“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服你。”
陆紫霜怒道:“好,你真好,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是你逼我打你的。”
柏芷兰经过刚才近半个时辰的折磨,身体已乏,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陆紫霜火气越来越大,拿着树枝,眼睛已经红了,不断的抽打着,每一下都使足了劲。
柏芷兰挣扎着站起身,勉强的站着,疼痛和生死她早已置身事外,不管陆紫霜如何用力的打,她始终神色不变的挨着。
陆紫霜见她还是不说话,就住了手,喝道:“好,你皮厚,你的皮比猪的皮还厚。”
柏芷兰又一次因体力不支跌倒,她依旧用尽全力的站起来。
不屈服,绝不屈服。
不低头,也绝不倒下。
陆紫霜捡起地上的一支箭,趁着晨光曦微看了看箭尖,眼露凶光,哼道:“我要把你的皮划开,瞧瞧有多厚”
柏芷兰站得很坚…挺,眸中毫无惧色。
陆紫霜拿着箭尖就去朝柏芷兰身上划,还差一点就划到,见柏芷兰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她就住了手,哼道:“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柏芷兰不屑再多说一句。
忽听马蹄声由远传来,陆紫霜见识过刚才那匹白马的神速,就赶紧道:“准备放箭。”
顿时,箭已对准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这次来的马并不是刚才的那匹白马,而是一匹棕色的马,马背上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陆紫霜道:“放箭。”
箭似风般的飘向了白衣男子。
突见白衣男子跃了起来,在空中优雅的旋转了一个弧度,已稳稳的站在了陆紫霜的面前。
陆紫霜一看,喜道:“哥。”
只见陆少英站在那里,高贵的气质,衣袂飘飘,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看起来他是那么的俊朗。天与地似在瞬间就消寂了,浑然不觉世间似有如此潇洒的男子。
柏芷兰始终在强撑着,她刚一放松,双腿便没了力气,跌倒于地。
陆少英看了一眼柏芷兰,凝视着陆紫霜,声音沉着的道:“你又在胡闹?”
陆紫霜眼睛眨啊眨的,道:“你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厮混,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陆少英笔直的站着,站得就像是一座雄峻的高山般稳重,严肃的道:“为她松绑。”
陆紫霜不情愿的哼道:“我偏不,她这么不守妇道你还向着她?”
陆少英冷静的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相信她。”
柏芷兰勉强挣扎着站起身,不管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能倒下。
陆少英一字字的说:“为她松绑。”
陆紫霜哼的一声,气得跺脚,她最听她哥哥的话,因为她一直觉得她哥哥最了不起,她只好命道:“给她松绑。”
壮士连忙上前为柏芷兰松开了绑着的手和脚。
柏芷兰被绑了许久,手和脚已麻了,一阵风吹来,寒冷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陆少英褪去外衣,递过去,不容抗拒的道:“穿上。”
柏芷兰没有接,她眸中的倔强一闪而过,不曾想第一次见到未婚夫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陆少英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看到了她苍白的脸,发紫的唇,冷漠的眼神。
柏芷兰并没有去看陆少英,而是抬手伸向怀中,霎时,有一条青色的丝带挥出,如一条长蛇般的缠在了陆紫霜的脖子上。
陆紫霜‘啊’的失声一叫。
柏芷兰紧握着青丝带的一端,眸色冰冷,用力的一拉。
陆紫霜被拉倒在地,倒在草丛上,她双手不由得紧拽着青丝带,以免窒息。
柏芷兰又是用力的一位,套在陆紫霜脖子上的青丝带又紧了一些。
陆紫霜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已有些困难了,更是说不出话。
六名壮名急了,纷纷眼巴巴的看向陆少英,等待着陆少英出手。
陆少英没有出手,他就那样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柏芷兰,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他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么美丽绝烈的女子。
柏芷兰手中的青丝带又用力的一拉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章 埋下种子
清风萧萧,东方发白。
柏芷兰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青丝带猛得一拉,陆紫霜的身子腾空打了个转,不轻不重的落在地上。
青丝带已被柏芷兰收回,陆紫霜被摔得脸朝下。
陆少英始终没有动,他一直沉默而专注的望着柏芷兰,似乎除了他眼中的女子,其余的事都与他无关。
柏芷兰无力的勉强站着,冷道:“记住,我若杀你,易如反掌。”
陆紫霜一脸泥的爬起来,凶神恶煞的指着柏芷兰,喝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一轮旭日冉冉升起,柏芷兰苍白的脸颊迎着朝阳,目光锐利的道:“你若再敢找死。”
陆紫霜得意的哼道:“我就不信驯服不了你,等明年我成为皇妃后,你就乖乖的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否则的话,我就有法子灭你柏家九族。”
柏芷兰神色不变,淡淡地说:“我等着。”
陆紫霜越想越恼,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的树枝,凶道:“我现在就把你打死。”
柏芷兰轻捻着手中的青丝带,嘴角若隐若现出一种遗世的讥诮孤傲,轻说:“你不妨一试。”
陆紫霜脑袋一热,抡起棍子就冲向柏芷兰。
柏芷兰岿然不动的瞧着她,清秀寂冷的容貌下难掩着一种坚韧和淡定,手中的青丝带在晨风中轻摇。
陆少英伸出胳膊,挡住了陆紫霜,暼了眼一旁的六名壮士,道:“护送小姐回府。”
陆紫霜气得跺脚,哼道:“哥,我不怕她。”
柏芷兰当然也不怕陆紫霜,她正气定神闲的缠绕着掌中的青丝带。
陆少英不容拒绝的沉声道:“回府。”
陆紫霜尽管不情愿,还是狠狠的扔下手中的棍,瞪了柏芷兰一眼,跳上马车,掀开马车帘,她还不忘挑衅柏芷兰的哼道:“你给我等着!”
柏芷兰湛然冷漠的迎视着陆紫霜,直至马车渐行渐远。
陆少英将手中的外衣披在柏芷兰的肩上,缓缓的念道:“柏芷兰。”
柏芷兰不得不去看陆少英,同样念道:“陆少英。”
陆少英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奇妙的东西,像是温情款款,他说:“是我。”
柏芷兰瞧了一眼肩上的外衣,扯下,递给他,丝毫无感情的道:“我不需要。”
陆少英接过外衣,沉默着注视着她,过了片刻,才笃定的问:“你需要我替陆紫霜向你道歉?”
柏芷兰道:“不需要。”
陆少英稳重而平静说:“我也认为不需要,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不是吗?”
柏芷兰道:“对。”
她将身子挪到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暖意顿时就传遍了她冰冷的全身,她俨然是一个光明的人。
陆少英虽然不笑,却并不阴森,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是一种平平淡淡的情绪,仿佛是与世无争的隐者,用一种稀疏平常的态度对待万事万物,超然的活着。
柏芷兰将手中的青丝带收回怀中,只有过一次,柏芷兰问过她爹爹:我未来的夫君陆少英是怎样的人?
那时柏杨思量了片刻,说:陆丞相一生恪尽职守的为国效力,陆少英定也非泛泛之辈。
今日一见陆少英,柏芷兰也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陆少英专注的凝视着她苍白的脸颊,沉着的道:“如果你因为陆紫霜而迁怒于我,那就是你的不对。”
柏芷兰云淡风清的回视着他,瞳色清凉,道:“如果你以为我因陆紫霜而迁怒于你,那就是你的不对。”
陆少英微微的一笑,像是赞许,他拍了拍马背,道:“你要回哪个客栈,我送你回去。”
柏芷兰清啸一声,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匹白马从树林深处窜出,款款的走到了柏芷兰的面前,它应知它的主人已倦乏无力,就俯身着地,等待着主人。
陆少英看着柏芷兰翻身上马,问道:“我信你,我也要履行做未婚夫的职责,知道我的未婚妻跟谁在一起。”
柏芷兰静静的看着前方,风姿卓然,清淡地说道:“你只是我的未婚夫而已。”
陆少英饶有兴趣,问:“哦?”
柏芷兰将话明说了:“无论现在我是谁的未婚妻,以后我嫁入谁家做谁的妻,我柏芷兰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问心无愧于自己的未婚夫和丈夫。至于其它的,我就是我,我是柏家的二女儿柏芷兰,我有权力决定我做什么,有权力不向谁交待,有权力不被谁管束。”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灵魂,她骨子里的傲、强、倔使她不屑于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陆少英用一种欣赏的神情看着她,正色的说:“这正是我陆少英想娶的妻。”
柏芷兰看向他,他眸中的情更为的暖,她依旧淡漠,声音极轻极冷的说:“我有我的自由,你也是。”
陆少英道:“我懂。”
他伟岸、英俊、高大、冷峻,尽管严肃,有着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湛然常寂,似世间人心中的万般情绪他都理解并懂得,足以令所有女子怦然心动愿一生相随。
柏芷兰有这样的未婚夫或会是一种莫大的骄傲?她只知道她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