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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清付青洛的心思,即便是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没有看透。他那些裹着甜蜜裹着糖衣的浪漫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无论是他拄着拐杖于微澜小雨中出现在她家公寓门口,还是黄昏之中莫顿因马什农庄里的潋滟时光,每一次,都出乎她的意料,他就像是最好的猎手,在杀死猎物之前,还不忘要扮演温柔。
其实,她也动过带陶曼回G市治疗的念头,只是不清楚付家究竟还会有怎样的动作,不能再让付唯钰有一丝一毫的脱罪机会,眼下,对杜柠来说,要盯紧付唯钰盯紧付家,除了自己的眼睛,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些看上去一身正气的警务工作人员,哪怕,是陶陶曾经深爱过的罗辛,哪怕,是令她一度痴迷的许濯,也都绝对不行。
杜柠想了想,唇边的弧度便被清浅牵起,“付先生您费心了。”
没有侧目,更没有回头,悠悠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杜柠已经起身迈步走向门口。那时候她的手已经覆上门的把手,屋内一片寂静,在杜柠的双脚彻底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付青洛低沉黯哑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沉重响起,“柠柠。”
杜柠微怔,略略迟疑几秒钟,只更迅速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柠柠!”
然后,在杜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之后,那些人就清楚地看到,一向沉稳淡漠的付青洛,神色慌乱地站起来踉跄往外走,他们始知道,刚刚那位女孩子,定是跟付先生交情甚深的,看付先生的反应,两人绝不可能只是普通朋友那样简单。
这年头的人啊,随意招惹不得,你不会知道对方跟谁沾了亲带了故。院长皱眉瞥了付唯钰的主治医师一眼,而后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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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柠的脚步已经快到极限,在即将推门冲进陶曼病房的前一秒钟,紧随其后的付青洛迅速跑了几大步,伸手用力攫住了杜柠的胳膊。
“别走。”他的气息凌乱不堪,惶惶不肯放手。
杜柠用力挣扎几下,却只被他握得更紧。这会儿,许濯就在陶曼的病房里,如果她大声呼喊的话,付青洛一定没有办法将她强行带走。
只是,杜柠却不再挣扎也不再动,只冷冷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付青洛,她想要看看,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真相之后,他究竟,还想跟自己说些什么,还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付先生,”杜柠沉声吐出这个字,“疼。”
付青洛倏地松了手上的力道,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做才能确保她不会悄悄溜走。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每一件,都足以将他从杜柠的世界中彻底驱逐。
他垂着头,一瞬不瞬目光清冽地看着她,忽然记起她曾经笑容满面的玩笑话,付先生,看吧,你也不是无所不能。
这颗心仿佛已经炸裂开来,四分五裂残破成一个巨大的洞,深刻凛冽的空虚感就只有将她狠狠抱进怀中才能彻底根除。可是他却再也不敢盲目动作,他已经清晰地自她眼中解读出防备与警戒,那些因心痛而涌现的不再信任他都看得懂。
“柠柠,”他艰涩开口,眼中的低落情绪浓成一片化不开的情愁,“给我些时间,我需要跟你谈一谈。”
杜柠冷笑着点头,“付先生需要做的事我们当然要尽全力配合,您尽管吩咐。”
他怔住,随即颓然松了手。
杜柠面色再度沉了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扬声郑重说道,“如果您打算让我做伪证放过付唯钰,还请免开尊口!”
他的脸色也终于难看到了极点,看着她因鄙夷与怒意微微涨红的脸,他忽然认清,眼下任何一种平静沟通的愿望都是奢望。无预兆地再次伸手用力攫住了她的胳膊,接着,便粗/暴地拉着她快步朝电梯的方向走,杜柠在他身后不见任何情绪地安静配合着,可就是这样一种没有态度的态度,令付青洛几近绝望。
电梯一路下行,他手上的力道再也没有放松,她就梗着脖子,再疼都不肯开口。
他的眼底一片血丝猩红,就这样拉着她出了电梯,又将她拽出医院的大门,最后,将她拖到车子跟前才突然松了手。
杜柠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付青洛。在她的记忆中,他一向温文儒雅,跟她讲话的时候,目光柔和得宛若春日暖阳。她猜不到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其实也无意去猜,他们之间的相遇,其实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她就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他开口。雨水已停,但天气却仍旧阴沉得仿佛随时都会痛哭,时间过了很久,但杜柠清楚其实并没有真的过去太久,只不过,跟他待在一处的每一秒钟,都好像被置身于刀山火海中一般煎熬难受。
“我们回伦敦吧,再也不回来,现在就走。”
杜柠猛地抬起头,满眼的难以置信正对上他异常平静的镇定目光。
只觉得想哭更想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竟然,还能够如此神色如常地说出这样的话,是他疯了还是自己耳朵聋了,杜柠握了握拳头,已经笑得流出泪来。“付先生,”她厉声开口,“这也是你转移人证注意力的手段之一吗?”
只一句话,便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言语全都哽在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虐罗辛,留言晚上一起回复啵儿啵儿啵儿~2014。8。30留
☆、第55章 五五
气氛压抑;温热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冷风。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杜柠要走;付青洛就一直保持着伸手阻拦的姿势,只是;他们两人也没有僵持太久,不远处,一辆银灰色大奔疾驰而来;合着微微渐起的水渍;在他们面前戛然停下。
在杜柠本能后退之前,付青洛已经将惊魂不定的她揽到了一旁。
目光阴沉的付青洛凛冽回头;却讶异地发现,自副驾驶出来的男人,他认得。
“青洛哥?”罗辛惊诧上前;待看到几乎被付青洛揽在怀中的杜柠时,罗辛脸上的震惊表情开始转变成困顿,“杜柠,你怎么也在这?”
不动声色地退出付青洛怀中,已经听出了罗辛语气不善。杜柠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才想问,你来干什么?”
副驾驶那边匆匆下来一个男人,很明显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走到罗辛身边,开口的语气疲惫不堪,“陶小姐在这里?”
杜柠怔住,只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罗辛没有应声,面色冷峻地看着杜柠继续说道,“我来带陶陶离开,杜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杜柠黯然失笑,这二十几个小时熬过来,她已经疲乏到连开口都费力,只嗤笑着重复了罗辛的这句话,之后,便再无声音。
那位陌生男子的听觉倒很敏锐,神色惊讶地望着杜柠道,“是你接的电话对不对?”
杜柠顺声看去,总算记起了这个声音。有些懊悔的情绪在心中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这个男人认识罗辛,她绝不可能告诉他们陶陶在哪里。
在杜柠心里,她已经替陶陶做了将罗辛彻底根除的决定,这个永远都在后知后觉的男人,根本就配不起陶陶的满腹深情。杜柠蹙眉看着罗辛,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陶陶不会想见你,”又转头望向一旁的陌生男子,她的眼中不带半分温情,“你也请回吧。”
“我叫穆凡,”已经看出些许端倪,他便开始急着跟罗辛撇清关系,“跟他并不熟,只在陶小姐咖啡店门口偶然遇见几次,我以为他是陶小姐的朋友,是我唐突了,抱歉。”他说的真挚诚恳,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可是你必须让我见一见陶小姐,我跟她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约定。”
杜柠的脑子里已经很乱很乱,只觉得,连像这样站着都是一种负担。只是她并没来得及开口,一时间,便已混乱四起。
“穆先生,你跟陶陶有什么约定?”罗辛沉声问向身旁的穆凡。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穆凡不卑不亢地回,紧接着便轻声询问杜柠,“可以带我去看看陶小姐吗?”
这两个人杜柠都不想理会,但是杜柠也清楚,今天,她没有可能拦住任何一个人。不相信陶陶听见罗辛的声音会开心,不然,陶陶又何必躲到F城这样远。
“杜柠,不要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没有等杜柠开口,罗辛的声音已经凉凉响起,“你跟许濯,果然是很棒的朋友,我今天一定要带走陶陶,你最好清楚自己的立场。”
许久未发一语的付青洛眉头紧皱,关于陶曼的事,他并不想插手,只是眼下,罗辛明显针对的是柠柠。“她走不了,伤得很重,还没醒。”
“为什么还不送回G市治疗!”罗辛的情绪有些失控,自陶曼在F城不告而别,他便已经乱了方寸,没日没夜地守在曼调咖啡馆跟陶曼家门口,却始终都见不到人,若不是在咖啡馆门口偶然遇到穆凡,他甚至都还不知道,陶陶出了事,受了伤,此时此刻,正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
匆匆赶来,却发现待在这里的人,是一直待在国外没打算再回来的杜柠。
对罗辛来说,这件事太过讽刺,许濯跟杜柠,曾是他跟陶陶最要好的朋友,可无论是当年陶陶出事还是今日受伤,他们都丝毫没有要通知自己的打算,然后,还能冠冕堂皇地站在这里,以守护者的姿态将他拒之门外,如果,这样也能算作朋友的话,那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敌人。
可是,此刻的杜柠不再是那个精力充沛的杜柠,她没有多余的气力跟罗辛废话,彻夜不眠加上恐惧担心,她所有的能量几乎都被消耗殆尽,除了听到陶陶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外,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令她打起精神。
走到今天,她从来都没觉得罗辛有多可怜,陶陶跟罗辛之间走过的每一步,杜柠都看在眼里,从十几岁开始,付唯钰的任性跟骄纵在罗辛那里都是有理由的,他会柔情万丈地捏着陶陶的脸颊跟她说,别放在心上,唯钰还小,不懂事。
那时的杜柠就已经很不爱听罗辛说这句话。在杜柠看来,没有血缘的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以外,其他任何冠冕堂皇的关系都是为暧昧找的借口而已。但是每每陶曼都会目光坚毅地戳着她的脑袋郑重说,柠柠,我相信罗辛。
如今的杜柠,对这些年的变故也有了不复当年的感悟。她没有将所有的事告知罗辛,也只是因为尊重陶陶的意愿罢了。眼下,是他自己执意要牵扯进来的,与人无尤。
杜柠转身要走,身体飘忽晃荡,步步都像是踩在了棉絮上。
付青洛紧随其后,如今已牵扯太多,他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穆凡面色凝沉地跟着后面,同样亦是心事重重。
罗辛双拳紧握,他的情绪已经临界于爆发的边缘。
天色阴沉昏暗,杜柠走得极缓极慢,一面走一面在心底自语,陶陶,你不要怪我,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说破所有事,不为别的,就只是不想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好过。
付青洛的脚步同样沉重,他跟杜柠之间,不知还有没有能够单独见面的机会。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无论是过去的想法现在的想法还是未来的想法,他真的都想让她知道,可是今天的时机不对,有太多的困扰交织横亘在他们面前。
上楼梯的时候,付青洛明显看出走在前面的杜柠有些微微晃荡,想必,这二十几个小时下来,她定是连眼都没合过饭也没吃过的。不止心疼,更多的情绪是心酸,因为恍然发现,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许多事是权力跟金钱做不到的,他虽然处于这样优渥卓越的地位,可是,若自己也有躺进医院人事不知的一天,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这样心甘情愿地为自己默默付出着,心伤着。
垂眼苦笑,想到那个妹妹,付青洛便真的觉得,他好像,穷得就只剩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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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才出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口遇到了面色焦急凝重的许濯。杜柠慌了神,隐约觉察到陶陶的情况,果不其然。
“我正要下去找你,”许濯已经看见了罗辛,只是他没有心思更没有空闲理会,“陶曼被推进手术室了,脑中有残余血块。”
脚下一软,险些就这么狼狈瘫倒在地。杜柠面色惨白地抓住许濯的胳膊,她只是单纯地需要一些能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当付青洛的手牢牢将她扶住的时候,杜柠只咬着牙根吐出一个字来——
滚。
心烦意乱的罗辛终于忍无可忍,他伸手将挡在前面的杜柠一把推开,直奔许濯而去,本就飘忽如浮萍一般的杜柠没有站稳,踉跄几步之后,断了翅膀的雨燕一般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