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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过真的要对陶曼怎么样,得知那些流氓将陶曼轮/奸之后,她也很震惊,她也很害怕,杜柠找上门来替陶曼报仇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还手,其实她也绝没可能是杜柠的对手,最后终于被杜柠打到失去意识昏死过去,再醒来时,便索性装作失去了记忆。
她本以为一切终于过去,可是罗辛在订婚典礼上的举动彻底令她心生绝望,那一刻让付唯钰清楚地意识到,只要陶曼还活着,罗辛这一生都不可能选择跟她付唯钰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已经借着爱的名义在偏执的路上走出太远太远,事到如今,她并不怕死,可是她却很怕很怕以后罗辛的墓碑会刻上陶曼的名字。
眼下,竟然连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哥哥也都站到了她们那边,她真的被世界遗弃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爱人,一无所有。
“小姐,电视需要换么。”付家的佣人听到破碎声之后,习以为常地敲门进来面无表情地跟付唯钰询问。
付唯钰手边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掷出去的东西,她就像一头困兽般哑着嗓子低声嘶吼,“我要见我哥哥!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来!就说我要死了!”
佣人并没有理会付唯钰,以前她们进这个房间打扫的时候还会惋惜地叹气,可是凡事都要有个度才好,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任谁看久了都会觉得倒胃口。他们也都觉得付小姐可怜,可是长时间观察下来,他们便觉得少爷更可怜,至少付小姐还能摔摔打打发泄出来,可是少爷呢,这么多年来扮演了太多种角色,连他们都在担心有一天少爷会被付小姐坑得身败名裂。
付家很多佣人的工龄是比付唯钰的年纪更大的,付唯钰每天都要在这幢房子里出入,关于付唯钰的那些秘密,他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也只是在念着旧情意守本分地装傻罢了。
说白了吧,没有人喜欢这位付小姐。
“你是不是聋了!我说快去给我哥哥打电话让他回家!”付唯钰隔空挥舞了下手臂,佣人仍旧雷打不动地默默清扫着地上的玻璃碎屑,扫完之后便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没有再理会脾气愈发暴躁的付唯钰。
付唯钰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那扇被关上的门,脸上的笑容凄厉无比。好,实在很好,现在连个佣人都骑到她头上来了。死命攥住被单,付唯钰就那样浑身颤抖不止地狼狈平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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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柠,你继续睡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杜柠嚯地坐了起来,怔望着站在卧室门口的付青洛,鼻音浓重地问他,“要去哪里?”
付青洛没想到她已经完全醒了,快步走到床畔将她抱进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立刻扯过被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眼中自责的神色愈发明显,家里没有备用药,更粗心地忽略了她没有带几件厚衣服过来。“我要去超市买菜,你感冒发烧了知不知道。”
她摇头又点头,拉着他的手臂小声解释道,“还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也想跟你去超市。”
他们虽然一起生活在这所公寓里,可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流。每天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看她,他很清楚她在每一个夜晚中的辗转难眠,捱到天亮之后,她就缩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他就静静地陪在一旁,翻翻报纸,看看财经杂志,耐心地等她睡着。
她没有办法在晚上入睡,他观察了几日,终于证实了这件事。开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会这样爱她,消耗大把的时间陪她待在这里,却还心甘如醴,后来他渐渐看懂了自己的心,并不只是因为爱她,还因为终于有勇气遵从自己的内心重新过活一次。
他说过的,她是他的救赎,唯一令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救赎。
“那套一件我的外衣好不好?外面天凉。”他用额头去试她脸上的温度,还好并不是太热,等下做个热烫,再吃药睡下估计很快就会好了。
杜柠配合地点点头,“好。”
他明白她不想一个人待着,其实他也不愿意将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光阴飞逝,总觉得过去的那些冗长岁月实在可惜,所以便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跟她待在一起。
他揉揉她的脸颊,在她微微发热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出发。”
天气凉得毫无预兆,杜柠吸吸鼻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杜柠戴了个大大的口罩,外面罩了一件付青洛的外套,外套很大,一直快盖带她的膝盖了。付青洛甚是好笑地伸手环住她的肩,超市离得并不远,他希望她能多走动走动,便没有开车。
“想吃什么?”他边走边问。
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仰头看向他,“想吃虾饺。”
“好,”他没有一丝犹豫,环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极自然地替她竖起衣领,“等下你提面粉,我们买个大袋的,提到家之后估计你的感冒也就全好了。”
杜柠当然知道他只是在说笑逗她,却仍忍不住撅了嘴,“生病了还要干活,你要不要剥削得更狠一点。”
他便不可抑制地笑起来,路上有许多擦身而过的行人,很多人也会狐疑诧异地盯着他看上一阵,但很快就会自己将自己说服,怎么可能会是盛屹集团那位老板呢,人家一秒钟都不知道要进账多少钱,不可能有空在这压马路的。
“生病了还要干活,所以才叫生活。”他又徜装严肃地对她进行家庭教育。
杜柠瘪瘪嘴,脚下走得飞快不肯搭理他,付青洛迅速陪着笑脸大步跟在身侧好言哄着,“干活的事都归我”
杜柠迅速垂下头,风太大了,不然怎么会突然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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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玫在书房坐了很久都不曾出来过,桌子上放着一份刚刚拿到的手的DNA检查结果。
该怎么办。
她这样问自己。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红木书桌上,停不下来。
其实,当她看到那两处疤痕的时候,心中已经隐约有打算了,她也真的不愿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她苦苦寻找了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遇到的人,却忽然某一天,这个人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任何征兆地,还带着满身伤痕。
还能怎么办,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再怎么说,付唯钰都是付家的人,她亲手对陶曼造成的那些伤害,如今,也同样成了付家欠下的债。对付唯钰来说,她不像一个母亲,对付青洛来说,她这个母亲当的也完全不及格,可是在陶曼那里,她这个母亲,却生生成了侩子手。
自去医院看望陶曼回来,何玫便一直没有踏进过付唯钰的房间半步。心痛得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哪怕是与她并不相干的人被付唯钰伤成那般,她也会愧疚会自责,人区别于动物的本质是心有善念,再怎么逃避,她都仍旧是付唯钰名义上的母亲。
也许,从十九年前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她送走,若是当年真的这样做了,今时今日,便不会横生出这些蚀骨噬心的无解事端来。可是,她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陶曼能平安醒来,等到陶曼要出面指证付唯钰的那天,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任何妄图挽救付唯钰的人。若是陶曼永远都没有办法醒过来
何玫掩面失声痛哭。
“伯母您怎么来了?”
罗辛刚刚拉开门,便僵在门口。他本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没有想到,会是付家的人。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陶陶此时有意识,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付家人,他没有挪身,更没有让请何玫进去的意思,何玫站在门口,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心里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罗辛,让我进去吧,我是来赎罪的。”何玫的嗓音明显嘶哑,眼睛还微微红肿着,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
他已经渐渐接受了陶陶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醒过来的医学说辞,其实相较于陶陶醒过来的种种可能,他更宁愿能像现在这样守在她的身边。陶陶不愿意看见付家的人,她又何尝会愿意再见到他罗辛。
如果说付家给了陶陶身体上的伤害,那么他,就是那个无休无止不停不尽对陶陶进行精神折磨的刽子手。没有他,陶陶绝不可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最让他恨不得立即杀死自己的是,他竟然还差一点就跟付唯钰订了婚,那时候的陶陶,该是怎样的无助与伤心。
然而,能伤心也总是好的,能被伤,那就证明,还有心。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确定陶陶那颗千疮百孔的人对他是否还残留着一星半点的留恋,其实,并不是无法确定,只不过在自欺欺人,因为没有办法接受她再次离开自己,更没有办法认清陶陶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感情的事实。
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罗辛,如果你是陶陶,你还会选择继续爱这个人吗。他泪流满面没有办法回答自己,因为答案呼之欲出,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力量背负这样的结局。
所以他就自私地跟上天祈求,让她睡吧,就这样永远永远地睡下去,至少,这样的她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伯母您回去吧,陶陶最近情况不太好,我想一个人守着她。”罗辛平静地开口,那些日子的歇斯底里与自我厌弃已经无法自他脸上寻到踪迹,不是释怀,只是终于寻到了另一种安心的解法,无论陶陶还能陪在他身边多少时日,她离开的那一天,他绝不会任她一个人孤单上路。
“陶陶怎么了?我求你让我看看她,真的求求你我没有别的要求”
何玫满眼泪水,几乎一下子跪倒在罗辛面前。罗辛踉跄退后一大步惊骇弯身将她扶起,他没有料想到何玫会是这样的反应,情急之下罗辛急声开口,“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她没有想要做什么,就只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女儿而已。
这二十多年来,还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没有替她梳过一次漂亮的头发,没有给她买过一条裙子,更没有牵着她的小手送她去上学。她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她不敢去想,因为眼下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就已足够令何玫窒息着痛死过去。
那是她的女儿啊。
她丢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小女儿。
“伯母您别这样,我让您进来就是了!”罗辛搀扶着几近瘫倒在地的何玫,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远处医生携着一堆报告单疾步走来,走到罗辛面前便急急开口,“罗先生,陶小姐现在的情况是左侧肾功能已经衰竭,这对正常人来说或许问题不大,但是依照目前陶小姐的状况看来,右侧完好的肾负荷过大,建议立即寻找匹配肾源,尽快将坏掉的那颗换掉。”
罗辛颓然站在那里,他其实已经隐约有了她没有生存意志的预感。那天他趴在床沿睡了过去,然后就看到陶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面色仍旧苍白唇畔却挂着浅浅的笑意,她摸着他的脸颊跟他说罗辛再见,他猛地惊醒,醒来时一身冷汗,而陶陶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明显地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一日不比一日,打进身体的液体很多,可她却常常很久都没有尿液自主排出,医生查过之后才震惊地发现,她的肾坏了一处,除了插管强行排液没有别的办法。
何玫蹒跚瘫在陶曼床边,没有人清楚她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剧痛与煎熬。
“活下去的概率多少。”罗辛一瞬不瞬地望着病床上的陶曼,没有眼泪,因为早已流干,也因为已经抱了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的打算。
“您不要担心,如果能尽快找到匹配的肾源接受手术,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正常人一个健康的肾也能够活下去,只是陶小姐的代谢跟恢复机能已经很慢很慢,若是放任那颗坏掉的肾不管,那颗好的也迟早会因为超负工作坏掉”
“她没有亲人,”罗辛异常平静地开口打断医生的话,却并没有看向医生,他的平静太过诡异,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家属该有的反应。“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没有能为她换肾的家人,你们去安排吧,多少钱都好,如果我的肾匹配就换我的,拜托了。”
床下的夜壶差不多满了,罗辛快步走过去,弯身将管子放进旁边的空壶里,然后端着那个几乎满了的夜壶,面无表情地走进卫生间。
医生张张嘴还打算说些什么,这样的家属他们做大夫的也真的见多了,刚来的时候全都声嘶力竭地向医生求救,照顾病人一段时间之后,慢慢也就接受了,麻木了,尤其像这样完全不能自理的病人,基本上所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