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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陈姐要做的换肾手术也属于内科,瞿苒苒大致猜到了他联络这些院长是为了什么。
心头突然有股暖流涌过,瞿苒苒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叮——
关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视线本来在电脑上面的瞿苒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他未读的简讯。
居然是罗耶发来的,上面写着——总裁,有惊喜,可得记我一功。
瞿苒苒没怎么看懂这条信息,秀眉蹙起。什么惊喜啊?
就在瞿苒苒困惑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瞿苒苒下意识看向浴室的时候,正巧看见关昊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身上挂着未拭干的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见到瞿苒苒,关昊的眉梢一跳,英气的眉宇间显露喜色。
看见关昊的反应,想到罗耶刚才发给关昊的信息,瞿苒苒瞬间就会晤了过来。
不会是罗耶自作主张接她来的吧?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罗耶若是自作主张,怎么会等在医院外面呢?
其实瞿苒苒并不知道,这半年,罗耶是如影随形跟着瞿苒苒的,所以罗耶能适时出现在瞿苒苒面前并不奇怪。
不过,今晚关昊的确是没有想过罗耶能将瞿苒苒接来。因为瞿苒苒早就说了今晚会留在医院陪陈姐,而昨晚他已经勉强过人家一次,想想经常被她控诉他没有尊重她的意愿,所以他今晚就打算大方允她在医院呆一晚,岂料今夜居然有惊喜。
瞿苒苒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了,后来见关昊朝她走来,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
不料,她欲逃离的身子立即就被人由后拥住。
某人双臂环绕着她,健硕的身子与她紧密相贴,磁性的嗓音掠过她的耳际,“别走”
想到关昊可能误会自己,瞿苒苒连忙挣扎,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罗耶骗我来的。”
关昊埋在瞿苒苒的颈项,轻轻触吻着,含糊不清地问,“他怎么骗你来的?”
“他说他说我不来,你就不让他睡觉。”
关昊听闻轻笑了一声。
瞿苒苒自感超糗,拿手肘顶了关昊一下,“你就知道取笑我。”
关昊轻啄了一下瞿苒苒的脸颊,“我哪里是取笑你,我是称赞我自己有一位好下属。”
瞿苒苒被关昊这样一笑脸色更是窘迫,“你还说没取笑我”
关昊扳过瞿苒苒,要她面对着他,“就那么不待见我?”
瞿苒苒沉默不说话。
关昊目光灼灼地盯着瞿苒苒,然后温柔地执起瞿苒苒的下颚,久久地审视着她。
瞿苒苒被关昊盯得脸红耳赤,最关键的是,他沐浴后清冽的气息混合他身体好闻的味道,恁是教她有些意乱情迷。
他歪着头,俊庞慢慢靠了过来
几乎在他的薄唇就擦上她的唇时,瞿苒苒将头撇到了一边,很是煞风景地吐出,“我想洗澡。”
关昊面有不甘。
瞿苒苒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身上好脏。”
关昊只得松开瞿苒苒,“去吧!”
瞿苒苒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那个我没换洗的衣服,你能不能让酒店的人帮我准备一套?”来M市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也没收拾行李,今天呆在医院一天,直到现在要洗澡才想起她没换洗的衣物。
关昊走到床头柜,将放在床头柜上干净的贴身内衣裤递予瞿苒苒,“已经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也有。”
看见关昊手里拿着的黑色蕾丝内衣和配套的小裤裤,瞿苒苒登时脸红成虾子,抢过内衣裤,就以最快的速度奔进了浴室。
瞿苒苒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直到吹干了头发才出来。
她不敢去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可是,她喜欢跟他在一起。
他带给她的不是只有安全感,还有一种甜腻腻的美好感觉,就像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让她这一刻什么都不愿意去多想
只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不是她不想,有些事实就能忽略的。
“嗯别多想,我怎么会不想你?照顾好你爹地,早点回来”
瞿苒苒站在浴室门口,怔怔地望着身着睡袍屹立在房间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那抹挺拔身影。
瞿苒苒黯然地垂下了眼帘,耳朵里是他跟那人打电-话的温柔声音,她不用猜也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
悄然折身进了浴室,瞿苒苒脱下酒店的睡袍,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
在洗手台前的镜前洗了把脸,瞿苒苒呆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真没用,总是那么容易就忘记现实
在Y市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了,而她居然还做着那样的梦。
他跟她温柔说话,也许他对乔丝会更温柔,夜晚他抱着她睡,也许他也是那样抱着乔丝的,他跟她在一起那样的狂野,也许他跟乔丝
闭上眼,瞿苒苒没有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她低头又将冰冷的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叩,叩——
浴室的磨砂玻璃传来被人轻扣的响动,然后属于他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苒苒,你好了吗?”
瞿苒苒连忙拭去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水渍,回应了一声,“哦,马上就好了。”
再从浴室里出来,瞿苒苒已经一身整齐。
看见这样的瞿苒苒,关昊漆黑的眼眸掠过一丝敏感,似乎已经感觉到瞿苒苒的异常。
瞿苒苒拿起房里自己的包包,没有再看关昊,只是礼貌地说了句,“我走了。”
在瞿苒苒走向房门的时候,关昊适时伸手攫住她纤瘦的身子,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脸,“怎么了?”
瞿苒苒没有挣扎,也没有抬头看他,淡淡道,“我想去医院陪着陈姐。”
关昊暗黑的眸色内敛,“你还是不放心她?”
瞿苒苒点点头。
关昊轻柔捧住瞿苒苒精致的脸庞,“为什么不看我?”
瞿苒苒慢慢抬起眸子,像是遵照着他的命令,看着他。
视线里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那样的俊肆不凡,随着她眸色的暗淡,渐渐模糊。
这一刻,她心头划过的是一丝伤痛。
关昊啄了一下她微微泛白的唇,“告诉我,怎么了?”
瞿苒苒摇摇头,“没我只是很担心陈姐的病情,我没有办法留在这里。”
“可是这么晚了,医院不会让你进去。”
“不会的,医院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我也跟看护打过招呼了。”
“那好,我让罗耶送你过去。”
“好。”
车厢里,瞿苒苒始终扶着额头,靠在车窗上。
罗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瞿苒苒若有所思的失落样子,忍不住开口,“瞿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回医院啊?”
罗耶其实想问的是瞿苒苒怎么没有留在关昊那里,可又不好明问,只好拐着弯问。
“嗯,不去医院,你帮我送到医院对面的酒店吧!”她刚才自然是撒谎骗关昊的,医院大门不会关,可住院区过了凌晨就会上锁。
罗耶小小声试探了一句,“你跟总裁吵架了?”
瞿苒苒轻笑了声,“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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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瞿苒苒早早就醒了。
一醒来她就去了医院,刚巧碰上医生来给陈姐做检查。
瞿苒苒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例行检查,孰料,医生说这检查是为了等会儿给陈姐做血液透析。
瞿苒苒对血液透析自然是有一些了解的,想到陈姐即将要承受那非一般的痛苦,瞿苒苒内心很是自责。
如果她平常多关心陈姐一些,也许就会发现陈姐的病情,也不至于让陈姐的病情变得这样严重。
瞿苒苒是可以留在病房里看陈姐做血液透析的,可陈姐坚持要她离开病房,最后,瞿苒苒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陈姐。
血液透析要比她想象中的痛苦
单是看着一根大管子插在陈姐的身上,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病人自己还能看见血液在自己的全身流过,那更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瞿苒苒终于看不下去,捂着嘴,无法控制地失神抽泣起来。
“苒苒”
一道熟悉的男性的声音传来。
瞿苒苒抬起泪水模糊的眼眸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的关昊,呜咽着,带着哭腔吐出,“关昊,我好怕”
关昊轻轻将瞿苒苒拥进怀里,“没事的,有我在。”
靠在关昊结实的胸膛上,瞿苒苒的眼泪落得愈凶,失声抽泣道,“从我有记忆开始,陈姐就已经在我们家爹地没有将她视为佣人过,我也一直将她当做我的亲人我没有母亲,她就像母亲一样照料我,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她总是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
关昊轻拍瞿苒苒的后背,“我知道。”
瞿苒苒自责道,“这些年我没有让她安享晚年,反而事事让她操心,就连她病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不孝顺”
关昊亲吻瞿苒苒被泪液浸湿的脸庞,轻哄道,“傻瓜,不关你的事,人总有旦夕祸福”
瞿苒苒用力摇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颗颗飙离眼眶,“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姐姐了,我不能没有她”
关昊用拇指拭去瞿苒苒眼角不断逸出的泪水,心疼道,“我跟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
关昊再度将瞿苒苒按进怀里,无限爱怜地亲吻她的头发,“你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你有你姐,有禹安还有我。”
瞿苒苒已经听不清楚关昊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害怕,很孤寂,很无助,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
这时候,“对不起,打扰了,瞿小姐,关先生”一道护士的声音急切传来。
瞿苒苒拭去眼泪和鼻涕,看向护士。
护士拿着一份文件夹递予关昊,“因为病人的年龄偏大,透析带来的痛苦令病人难以承受,所以透析的情况有些不乐观按照我们医院的程序,我们现在必须跟你们签手术责任书。”
瞿苒苒问,“签手术责任书是什么意思?”
护士回答,“这便意味着你们同意病人继续做血液透析,途中若出现意外情况,我们医院不承担法律责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签,我们会马上结束透析,只是要提醒你们,如果病人连这次透析都撑不过,下一次恐怕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那么,你们还是要面临选择,而且拖延只会让她的病情会变得更加严重。”
听到护士所说,瞿苒苒冲到了玻璃窗前。
透过玻璃,她看见陈姐此刻不能动弹地躺在病床上,脸已经白了,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气一般。
瞿苒苒用力拍打着玻璃窗,跟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拿着同意书的护士劝阻道,“瞿小姐,你别这样,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是听不见的”
瞿苒苒无助地吐出,“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关昊冷静的声音传来,“签了同意书,继续做透析。”
“可是我怕陈姐没办法承受”
关昊清冷道,“如果这次做透析,有合适的肾源时她可以立即就做手术且不会拖延病情,但如果你狠不下心,给陈姐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护士赞同关昊的话,用力点头,并跟着安慰,“其实透析虽然痛苦,但大部分的人还是能够承受的,我们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也只是例行医院的程序。”
瞿苒苒看着里面气若游丝的陈姐,仍在犹豫。
关昊走到瞿苒苒面前,抬起她满脸泪痕的脸庞,要她面对着他,沙哑的声音逸出,“苒苒,你信不信我?”
瞿苒苒一抽一抽的,点点头。
关昊深深地望着瞿苒苒,“那就将陈姐的事交给我,我保证陈姐最后会安然无恙。”
瞿苒苒看着关昊,又是愣愣地点头。
最后,在关昊的说服下,瞿苒苒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四个小时的透析结束后,瞿苒苒立即就冲进了病房。
病房里看到稍稍恢复了血色的陈姐,瞿苒苒眼眶泛着泪,却破涕为笑。
躺在床上的陈姐气虚地吐出,“傻孩子,我没事”
瞿苒苒紧紧地握住陈姐的手,“您一定要坚持住”
陈姐极力在脸上撑起一抹笑,“我当然会坚持住,我还要看到你嫁人,看到你这辈子过得幸福。”
瞿苒苒用力点头,“嗯,嗯。”
看见陈姐安然地睡在病床上,瞿苒苒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替陈姐拉好被子,交代看护要照看好陈姐,瞿苒苒这才离开病房。
没有在病房外看到关昊,瞿苒苒随即朝他可能在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她还没有走近医生的办公室,就听到了两名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