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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我爱上你了,就在刚才,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我在他的怀里一阵颤抖!老天,我跟他这么久,上了无数次床,第一次听到他说他爱我。听清没有,他爱我!我难过地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感情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原本是要放弃的!
除了投降,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在心里骂自己贱,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不能控制地想他喜欢他要他。
我们相拥在床上说了一宿的话,这一晚我们没有做爱。
没想到除夕夜的一场厮打彻底修复了彼此间的裂痕,清晨一觉醒来,我们相视一笑,一起起床迎接新年的第一天。我惊讶于这种转变,没有情欲,原来也可以近距离地接触,心与心的接触远比肉体的交合来得持久和热烈。我很高兴这种转变,这证明我们已经走出了情欲的桎梏,彼此都愿意拉近对方的距离。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如胶似漆,耿墨池开车载着我满城兜,甚至在年初六还载着我去了一趟湘北。但我不敢回家,父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丧夫不到四个月就跟别的男人鬼混的事实,所以我只能很小心地带着跟我鬼混的耿墨池游览小城的名胜古迹。虽然我极不情愿去那个葬送了彼此爱人的银湖,但是耿墨池却坚持要去,缠了半天,只得依了他。
因为天气很冷,银湖边游人稀少。这个湖是洞庭湖的一条支流,将不大的小城温柔地包围,远处青山绿水,近处野草闲花,风景相当秀丽,是本地人周末散心的好去处。我从小就喜欢这个湖,那时候每年端午节还有赛龙舟的传统,那顶着烈日穿着花裙子在湖边人海里穿来穿去的纯真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祁树杰也是在湖边长大的,对这个湖有着特别的感情,生前有事没事都要带着我到湖边散步。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湖里和叶莎结束生命,成了永远无法知晓的谜,他把这个谜带进了坟墓。
而耿墨池面对着这个平静却荡漾着无限悲伤的湖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坐在湖边的休闲椅上看着他被烟雾缭绕的背影,忽然又有了那种迷失的感觉,潜意识里还是很想看清他,但是看得清吗?他会让我看清吗?
我们当天就驾车离开了湘北,一路无话。但是晚上耿墨池却对我格外地恩爱,一遍遍地抚摸我的全身,吻着我的脸和唇。半夜里,他还拽着我的手说了一句让我几乎落泪的话:“我们都很孤独,别离开,离开了,我们中的一个必死无疑。”
当时他闭着眼,也不知道说的是梦话还是真话。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开口就质问我是不是带着个男人去了湘北,当时我正在替耿墨池修指甲,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哪有这样的事嘛,我一直就在长沙啊,一刻也没离开过。”
“那我怎么接到了几个熟人的电话,都说你昨天跟一个开什么马车的男人在一起,还去了银湖”
我差点笑出声,开什么马车?“没有啦,肯定是看错了,我真的在长沙,没事上湘北干吗?”
“一个人看错有可能,怎么几个都看错了呢?”母亲在电话里气得发抖,“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树杰死了才几个月你就跟别的男人鬼混,还把人带到这边来招摇”
“我说了没有嘛,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呢?”我一边装作很委屈地嚷,一边用指甲剪小心地替耿墨池修小拇指,他的手真是很好看,修长而又不失阳刚,天生一双艺术家的手。耿墨池看着我暧昧地笑,把另一只修好了的手伸进了我的衣内。
“你别骗我就是,我跟你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要想我们多活几年就规矩本分地过日子,别把名声搞坏了,以后”母亲还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我却张着嘴不敢说话,耿墨池已把我抱在了身上咬住了我的耳朵,我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喊:“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怎么不出声?”
“妈,我昨晚吃坏了肚子,我现在要我待会儿再打给你好了。”说着我就挂掉了电话,跨坐在耿墨池的膝上狂热地跟他吻在了一起。
“你真是个不孝女!”耿墨池责怪道,自己却手忙脚乱地解我毛衣的扣子。
“没办法啦,自古忠孝难两全嘛。”我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春节很快就过完了,我初八要上班,耿墨池在初七那天送我回韶山路住处的时候突然说:“你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反正我们都是一个人,胡作非为也没人管。”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跟我同居!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头一次当他是开玩笑,这次呢?“这个好像不太好吧,”我迟疑着说,“你知道我是很看重名声的,把名声搞得太坏,我以后还怎么找人哪?”
“你要不把名声搞坏怎么找得到人哪?”他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有道理!”我狂笑。
一回到家我就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米兰赶过来送行,其实是想想看看耿墨池,是白马呢,还是恐龙。她看到了!耿墨池内敛的儒雅气息立即就给她很好的印象。上车的时候,她送给我一个小礼物,包装得很精致:“收下吧,一点小意思,祝贺你重新开始。”
我有些诧异,平常这死丫头可是没这么客套的,每每月底混不过去了,就到处蹭饭吃,完了不仅不谢,还说我是给你消灭粮食,免得你浪费。这会儿拿着她的礼物,我很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祝你们幸福,你们很般配,我跟樱之也说了这事,她也很高兴,还说改天要你们上她家吃饭。”米兰笑着说。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我这才体会到挚友的祝福是真诚的,感激地连声道谢,声音有些哽咽。米兰走后,我拆开包装一看,是一张影碟,奥斯卡的获奖影片《勇敢的心》,我当即就明白了这份礼物的含意,不愧是多年的好友,太了解对方了,勇敢的心,是啊,我此刻就是凭着一颗勇敢的心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耿墨池瞧了瞧,也说:“不错的礼物,你的这个朋友很聪明也很贴心。”
“是啊,她是人精。”
“你也是啊,你是人精中的人精。”
“只怕是妖精吧。”
“妖精也不错啊,我喜欢妖精。”
到了公寓楼下,耿墨池执意要抱我上去。我想拒绝都不行,因为他不由分说就抱起我走进大堂,保安满脸惊诧,电梯门口好几个人都冲我们善意地微笑,门开后,谁也不进去,因为谁也不愿打扰我们的甜蜜。而他一直将我抱到了门口才放下来,开了锁,牵我进去。屋内窗明几净,满室都是温暖的阳光,洒满在美丽的地毯上,温馨而惬意。特别是茶几上还特意摆上了我最爱的白玫瑰,洁白的花瓣在炫目的阳光下倾吐着醉人的芬芳。
“你是要让我爱上你吗?”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我激动得难以自持。多少年了,我几乎已经忘了我曾那么迷恋过白玫瑰。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也不是,我只是想表达自己。”他轻吻一下我的额头,说,“表达自己也不可以吗?你也可以表达你自己的,我们如此深深地吸引,我们的情感和命运从出事的那天起就紧密相连息息相关,考儿,我们都不是少男少女,不需要海誓山盟之类的鬼话,生命太无常,好好把握眼前吧,只有眼前的你我才最真实,我可以触到你,你也可以感觉我,此时此刻,最真实!”
我仰着脸望着他,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温暖的呼吸迎面而来,是啊,此刻最真实,过了此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耿墨池被我的目光触动了,更紧地抱住我,没有去卧室,直接将我抱到了客厅一角的那架新买的三角钢琴前,将我轻轻放在钢琴上坐好。然后他打开琴盖看着我,眼光灯盏一样渐渐通明,直射过来:“让我为你演奏一曲吧,你是我最尊贵的听众。”说着就坐在琴凳上,深吸一口气,优雅地奏响了高贵的黑白琴键。
只是一个前奏,我就听出是卡朋特的《昨日重现》,我顿时紧张得说不出话,一阵钻心的刺痛,前胸穿透后背恍若隔世般,几个月前在某家餐厅听到这首曲子时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而就在那天那时,祁树杰载着叶莎坠入湖底,时过境迁,被他们抛弃的爱人如今却走到了一起,谁能否认,这悲剧原来是上天安排好了的,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是我今生逃不过的宿命,原来如此啊!
“你怎么了?”耿墨池注意到了我悲怆的表情。
“没没什么。”我迅速低下头,以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就在这低头的一瞬间,我忽然决定接受了,真心实意地接受这个男人,既然是冥冥中注定的,我想我是逃不了了,但我还是央求着说,“能不能换首曲子,麻烦你”
耿墨池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指间一跳跃,马上换了个曲调,是他和前妻创作的《爱》的主题曲,还是有些伤感,缓缓流淌,丝丝缕缕拨动着我的心弦,想必他读懂了我眼中的悲伤。而我虽然不会演奏钢琴,但我酷爱音乐,对音乐有着惊人的领悟力,这一点耿墨池很欣慰,他看着我如痴如醉的表情就有一种相遇知音的感觉,想必知音知己都是他所期待的。音乐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演奏不下去了,意乱情迷地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捧起我的脸,心底的火焰再也无法遏制地在他眼中升腾起来,他抱住了我,笑了,深深吻住了我的唇,一点点的,将舌头伸入我的唇中忘情地缠绵。
很久,很久,一切才恢复平静。
“后悔吗?”他抚摸着我的脸问。我没出声,将脸埋在他怀中,心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凉和哀伤。“你会让我后悔吗?”我忽然反问。
“既然做了,就不要谈后不后悔的事了,”他半坐起来,抚着我的头发,替我把披散的几缕碎发放到耳后拢好,深情地亲吻我的额头,“我们都不要深究对方的心了,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们需要,我们想要,我们一样的孤独难耐,一样的同病相怜”
他这么一说,催泪似的,我的泪珠儿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这时候经历了同一场劫难的我们紧紧抱在一起,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茫茫人海,冰冷世界,活着的,死去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没人知道我想要什么,也许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但他能给我想要的,他身上有令我死而后已的东西,这就够了,我根本不愿去想这场感情会不会成为另一场劫难,耿墨池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祁树杰
NO。3 我对这姓氏很抗拒(1)
两年后。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迟,梧桐花直到三月底才绽放花蕾,一夜春雨,满院都是醉人的芬芳。春天是个恋爱的好季节,米兰却失恋了,那些天跟我同住。白天我们各自忙工作,晚上回来我在家看电视写稿子,米兰则要出去约会。失恋了还约会,这一点让我不服都不行,好像除了工作,约会和购物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对了,她超级喜欢购物,每个月的薪水常常混不到一个星期就见了底,再看她身上,范思哲的运动装,CK的内衣,Dolce的鞋子,LV包,两千多一瓶的LAMER再到她的公寓去看看,两个大衣柜的名牌衣物,几箱子的鞋,梳妆台上堆积如山的瓶瓶罐罐“你真是有点变态啊,米兰,你那里随便一个瓶子就够我买两个月的菜了!”每次李樱之去她家都这么说。
米兰则呵呵地笑,“我也觉得我有点变态,可是没办法,我就好这口啊。”
没错,她就是好这口,花钱如流水,钱花光了吧,就找男朋友,男朋友养她不起了就换男朋友。“有时候我真看不起你,”我曾直言不讳地指责她,“你自己有胳膊有腿,能赚钱,干吗要去花他们的钱呢?”
“又不是我要他们花的,是他们自己花的,就算不花在我身上,也一样会花在别人身上,男人是用钱行动,女人用钱思考,这世道就这样啊。”
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
没办法,谁叫她那么漂亮呢,加上一颗智慧的头脑和杂志社体面时尚的工作,自有数不尽的狂蜂浪蝶来招惹她,即使她看不起那些男人,她的身边却从没离开过那些男人,大把的男人愿意为她大把大把地花钱,不知道她是真快活还是假快活,反正她一直就是快活的。“男人走了就换呗,顶多是花点换衣服的时间”每次失恋后她都这么说,然后马不停蹄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她随身有一个厚厚的电话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路神仙的联系方式。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大到政府什么秘书长书记之类,小到街道办事处的计生员,甚至是某某机关门口卖茶叶蛋的也都收罗在她的关系网内,走在大街上,是人是鬼都认识她,就连上个厕所也能碰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