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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吗?”樱之白他一眼。
“两口子要那么正经干吗,你说是吧,考儿,”周由己看看我,又指指樱之,一副死不正经的样子,“晚上做功课的时候她就说我不正经,现在我什么都没干她也说我不正经,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很难伺候?”
“你还说!”樱之的脸涨得通红。
我笑得合不拢嘴,觉得他们真是绝配,虽然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配。我把这想法告诉周由己,他一脸诧异,很夸张地瞪着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配?”
我没反应过来,笑道:“一个正经一个不正经,取长补短,是很配啊。”
“不是取长补短,”周由己把脸凑过来,纠正道,“是长短尺寸刚合适,确实很配!”我当下会意,笑得趴倒。
聊完天我起身告辞,樱之送我下楼。“什么时候的事?”我搭着樱之的肩膀问。
“半年多了。”樱之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很好,你们挺合适的,都是老同学,知根知底。”
“他缠了好长的时间了,我一直没答应,后来看他那么坚决,再说反正都是一个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而且他人挺好的,对我很好。”樱之说。一脸幸福。
“你是该重新开始了,我很高兴。”
“那你呢?你也该”樱之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张着嘴不知所措。我笑着拍拍她的肩,很肯定地说:“我会重新开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等着吧,我会成为本地头号妖精。”
樱之吃吃地笑:“你本来就是妖精了。”
我摇摇头:“那还不够,我要引领众姐妹,冲破男人给我们设的囚笼,活出自己的风采,让那些个臭男人滚一边去,我们就是妖精又怎么着吧!”
接下来的日子真是精彩极了,白天到处闲逛,美容院、商场、健身房、哪里女人多我就往哪凑,美其名曰是享受生活,其实是为自己的专栏收集素材,晚上回到家,泡上杯咖啡,放点音乐,专心致志地“吐丝”写文章。我有太多的东西想表达了,太多太多,堵在胸口让人窒息,有时候我真想有把手术刀剖开自己的胸膛,看看堵在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好了,笔可以取代手术刀,可以彻底地剖开自己解放自己,也可以成为我向这个世界表达爱恨怨憎的武器,而且是最锋利的武器。于是“妖精日记”空前成功,一发不可收拾,我写的东西越来越受到读者欢迎,居然可以收到读者的来信了,给我写信的大多是女人,我说出了她们的心里话,让她们感觉如遇知音,我就是她们最纯粹的代言人。
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老崔这时候又适时地给我指明方向,建议将“妖精日记”结集出版。好主意!我把这个建议告诉报社时,编辑想都没想又拍了板。
书很快就出来了,畅销一时。
正如我跟樱之预料的那样,我成了最负盛名的“妖精”,而“妖精”这个原本有些贬义的名词也渐渐向中立发展,妖精成了很多女性时尚、前卫、独立、自强不息的代名词。用编辑的话说,我引领了一个潮流。
那天跟编辑吃完饭回到彼岸春天,在池塘边意外地碰见了耿墨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他看了我一眼,深深的一眼,很复杂的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因为米兰正依偎在他身边。
“我们的婚礼定在元旦,你一定要参加哦。”米兰一副幸福新娘的样子。
我点点头,没看她,看的是耿墨池,可能是刚出院,他又瘦了,瘦得让人心痛。但该心痛的人不是我,应该是米兰,举行婚礼后又要准备葬礼,我一点也不羡慕她。
耿墨池用他惯有的冷漠扫视我,都病成这样了,还忘不了他的傲慢。我却是一副刀枪不入的德性瞅着他,心想反正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了,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你们去哪度蜜月?”我忽然问。
“蜜月啊,不急的,我们另有打算。”米兰答。
“什么打算?”
“我们准备在婚礼后去日本,墨池应邀要到日本去参加一个中日音乐交流活动,正好日本的医学也比国内先进,他过去可以一边看病一边从事交流。”
“去多久?”我不动声色地问。
“两年,主要是教学,还有其他一些交流活动。”米兰俨然成了准老公的代言人。
耿墨池却双手插在西装下的裤袋里,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潇洒平静地在一边观望着。天,他还是那么迷人,哪怕是病入膏肓他的光芒还是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我失神地看着这个伤透我心的男人许久都说不出话,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这一走也许就是永别!
他显然看到了我眼中的绞痛,顿了顿,忽然说:“你多保重,希望你过得好。”
“谢谢!”我看着那张曾经抚摸过无数次的冷峻的脸,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可是折转身,泪水就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元旦又怎么着?那个婚礼跟你有什么关系?死心了,彻底死心了!想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可是这样一想更加睡不着了。
没办法,我只得起身披了件毛衫到卧室外的露台透气,月华如水,虫声蛙鸣声此起彼伏,我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水中的倒影,忽然悲从中来,此刻湖中倒映着月亮的脸,亮汪汪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但是触得到吗?这不正是自己现实爱情的写照吗?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现在不仅仅是远了,而是不可能了,爱情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水中的倒影了。
我抬头把目光放得远一些,呆住了,对面的露台上站着一个人,一袭白睡衣,正动也不动地望着这边。我跟他就那么相互望着,好久都没有动一下,夜色很深,寒气阵阵袭来,我支撑不住了,抱着双臂开始发抖,可是比手臂抖得更厉害的是我的心,他居然还能这么坦然地面对我,过几天就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他怎么能够这样的镇定自若!天哪,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颗心,变化无常,比这水中月还不可靠,看看这湖啊,你想不起那个玛瑙湖了吗?那是我取名的湖,是我的前世!我用一湖的泪水从前世等到今生,原以为真的等到了你,可是我等到了吗?
我哭了,不能不哭,开始是小声地哭,后来就放声大哭了,悲怆的哭声在寂静的夜空回旋,而露台对面的那个人却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雕像般冷酷坚硬。
而他还是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很近的距离,近到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可是我知道,我到不了他的岸,就如天上的月亮与水中的倒影永无可能相聚一样。为什么才发现这一点呢?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发现太迟时,我已坠入万丈深渊,我现在已经在深渊了,而对面那个人却还若无其事地在岸边冷眼观看,他在看,一直就在看,就像天上的月亮看着水中的倒影一样。
耿墨池失踪了,就在婚礼这天。
我没有参加他的婚礼,樱之去了,回来说整个婚礼都没见到耿墨池,米兰派了很多人去找,豪华气派的婚礼在一片猜疑中草草收场。樱之情绪激动地跟我说着这些时候,我正坐在自家露台的藤椅上晒太阳,眯着眼,一脸漠然。他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无动于衷地跟樱之说。
第二天,耿墨池还是没消息,米兰沉不住气了,终于找上门来询问他新婚丈夫的行踪。我冷笑说,你自己的丈夫不见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米兰在我那磨了好一会儿,我没搭理她,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早已相对无言,她也自知曾经的友谊已无可挽回,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对于耿墨池的突然失踪我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历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从来不需要理由,也从不顾及周围的人,米兰这回也算是领教到了这位伟大艺术家的自私和自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但她却是真的急疯了,发动她所有的关系网来寻找,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耿墨池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音讯全无。她又上门来找过我几次,哀求我告诉她耿墨池的行踪,我发火了,坚持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又有什么理由告诉我呢。直到四天后,米兰报了警,警察也来找我询问情况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耿墨池的心脏病已恶化,他的突然失踪会不会跟此有关呢,或者他是被绑架了,最近城里已发生过几次绑架案,耿墨池是鼎鼎大名的钢琴家,又是别墅又是名车的,特别是在米兰的显摆下他的身家未尝没有被歹徒窥视的可能,一想到这,我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也不是他应该得到的结果。虽然他是将去之人,但他一生清傲,死于病魔终究要比死于肮脏的罪犯之手干净得多,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整日望着在水一方,期望那边的灯火能亮起,自从他失踪后,米兰就没再住在那了,在水一方已经好几天陷入可怕而凄凉的沉寂。
我连“妖精日记”也没心思写了,也没心情晒太阳晒月亮,用很多文学作品中的一话说,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问的人都问了,我们伟大的钢琴家还是音信全无,我忽然恨他不起来了,想必他也是没有办法才逃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食其果吧,一想到这我又开始恨他了。
元旦后的第六天,我又在外面乱撞到很晚才回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祁树礼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晒夕阳,太阳快落山,所以他只能晒夕阳。我没理他直接往家里走,自从高澎离开后,我跟他本来就不算友好的邻里关系已经降到冰点,平常见到他,我看都不朝他看。前阵子他去了美国,多日不见,看样子刚回来,瞧他悠闲自得地坐在那抽烟的样儿,再想到高澎说不定还在罗布泊乱撞,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经过他身边时感觉闻到的不是烟味,而是美利坚的味道。
他见我不理他,笑吟吟地主动跟我打招呼:“考儿,很久不见,去哪了?”
我昂着头答:“做小姐。”气死你!
“怎么说话的,你就这么想做小姐吗?”他闻到火药味有些不悦。
“有什么办法呢,我没工作,吃了上顿愁下顿,不做小姐做什么。”
“你不是在做妖精吗,做得挺好的,干吗要做小姐呢?”显然他也看了我的“妖精日记”。真是意外啊,没想到我还有男性读者,而且还是日理万机的祁树礼。我瞅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站他面前的真是妖精,可是我看着他刀枪不入的样子,觉得真正的妖不应该是我,而是他。无所不能,千变万化,铁石心肠,我纵然再修炼个五百年只怕也赶不上他。
我还是没理他,自己进了屋。他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小四见到他惊喜万分,忙奔进厨房泡茶去了,这死丫头,祁树礼平常没事就喜欢跟她套近乎,还送东西,她早就被收买了,我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马上报告给祁树礼。
小四去泡茶的间隙,他已经在沙发上稳坐如泰山了,一抬头,差点跳起来,因为正对他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人体艺术照,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可能是受高澎的影响,我现在做人做事比以前更加出格,就是这张照片让我身败名裂,我就偏把这照片挂在客厅里,看吧,大家都看吧,无论你们怎么看我,白考儿还是白考儿,你们夺走我的名誉,却夺不走我对自由生活和信念的坚持!
不过说实话,这照片真是拍得好,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都流淌着艺术的光华,你看照片中的女子,绿色森林的背景下,露着玉背,春光乍泻,曲线优美,侧着的面孔眉眼盈盈,丝绸一样光亮的秀发零乱却别有风情地散落在脑后,瀑布一样的垂下,让若隐若现的玉背更显白皙,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我每天都要端详照片好几次,越看越喜欢,简直不能相信照片里的人就是自己,我真是爱死高澎了,把我拍得这么美。
祁树礼盯着我的玉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他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好像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而且我的这个壮举显然就是针对他的,我存心想让他看,堕落的白考儿堕落得多彻底,堕落得像天使,像精灵,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这就是那张照片?”他饶有兴趣地问。
“正是。”我得意洋洋。
“很美嘛,像仙女。”
“正是。”
“那小子还是蛮有水平的。”
“正是。”
他笑了起来,暧昧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考儿,你还真是另类,可是照片摆在这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啊,呵呵”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光身子。”
“我是见过女人光身子,不过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