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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看了一眼:“怎么还买块男装表”话没说完,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你家淘宝店卖旧表啊!这是从哪个野男人手腕上撸下来的?”
姑娘们拉着方怡然看那块表:“哎哟,苏青姐你眼睛真毒,这野男人是汗族的吧,这表带都快被汗水浸透了。”
“方怡然,你不会交男朋友了吧?”
方怡然本来想展示自己艰苦朴素的一面,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深挖了一坑,把手使劲往后放:“朋友的表,我戴着玩的!你们别瞎说。”
“哎哟,脸怎么红了,我们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就先招了。”
苏青拍了拍脑袋:“唉,女大不中留啊!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才进公司多久啊,就有男朋友了”话还没说完呢,苏青电话响了,手机显示是李贱人。
苏青接电话:“巧了,我刚看完佳佳宝的成片,拍得真不错。”旁边的姑娘们还在严刑拷打方怡然的男女问题,叽叽喳喳成一片,苏青挥了挥手,“你们小点儿声。”
李文博在电话那头也挺好奇:“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热闹?”
自从上次李文博在工体英雄救美——当然李文博不是英雄,苏青也觉得自己不是美人,苏青对李文博客气了不少。
这种客气包含着一种刻意的亲近感觉,意思是,喂!我开始把你当朋友了。
但在实际交往中,其实苏青也不知道除了工作,还应该跟他聊些什么,他俩不是一个语系的。
听李文博这么好奇,她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的传奇都跟他说一遍,以此冲淡自己内心这种介于熟悉与不熟悉之间的尴尬感:“哎哟,我跟你说,我们家方怡然有男朋友了!”
方怡然在办公室那边听到后,急了:“怎么跟谁都说啊。”
苏青以一种极不把李文博当外人的开朗感,从丹田振出笑声,对着方怡然说话,但嘴还是紧贴着手机:“哎哟,是你的文博哥,不是外人哦。”
方怡然则隔着电话对那边的李文博解释,用几近破音的声线喊:“别听这三八婆乱说啊,文博哥,我冰清玉洁的,真心没男朋友。”
方怡然这股紧张劲儿可是以前没见过的,苏青本来觉得就是开个玩笑,但是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就明白过来这姑娘此刻是明显的少女怀春,估计真的有主儿了。
看着方怡然红扑扑的姣好小脸,苏青微微笑了,她觉得真美好。
李文博在电话那边也嘻嘻笑了两声:“行,多笑一会儿吧,接下来你就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大概是旁边方怡然她们的嬉笑声太大了,老板路过办公区的时候挺不高兴:“笑笑笑,你们卖笑的啊。”
其他姑娘刚要围上去跟老板分享方怡然谈恋爱的八卦,只听苏青大吼一声:“你们给我闭嘴!”
老板脸色略沉,觉得这丫头脾气也太大了,自己在呢怎么还没大没小地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是要自己也一并闭嘴吗?
苏青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但她来不及向大家解释了,因为李文博说的事情太让人有反社会的倾向了。
“狗粮的微电影估计要重拍!”苏青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办公室里炸了锅,连老板都自己扇自己巴掌,“哎哟,当时我怎么这么欠,非接这个活儿哦,我穷疯了吧我!”
苏青早就想好了各种最坏的可能,但仍然没想到最可怕的一点——大功告成之前,客户突然非要补拍几个镜头,也不说理由。
可微电影这样的东西,补拍几个镜头,跟重拍有什么分别呢。
天降大任于“面膜女”也,是以苦别人的心智,劳别人筋骨的方式而完成的。
苏青跟吃了苍蝇刺身一样,忍住怒火去“面膜女”那里确认完最后的脚本,联系摄影棚,去宠物店租上次拍摄的那只叫牛奶的泰迪犬,跟杀千刀的模特经纪人搞定模特档期。
上次拍片的摄影棚租不到,还是李文博出面找了一个朋友的摄影棚。
等到重新拍摄这天,苏青已经累得不想跟地球上任何生物发生言语上的交流。
这件事除了李文博一个人,其他人心里都压着一股火,掌机的冰冰满脸被蹂躏的委屈艺术家的模样,磨磨叽叽不愿意干活,让李文博安慰了好一阵子,弄得苏青都有点儿着急了,但又不好意思发火,毕竟冰冰又不是自己人。
冰冰眼睛四处溜达了一圈,问苏青:“你们家富二代呢?”
“接模特去了,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都快到河北了,外国人肯定找不到。”因为这次拍摄地点实在偏僻,苏青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多,脆弱的心灵实在遭受不了任何意外。
方怡然这丫头虽然平时好吃懒做不愿意干活,但这个时候义气地开着自己的路虎去接外国大美妞儿了。
冰冰不乐意了:“怎么不来接我呢?”
李文博拍了一下冰冰的头:“好意思让女生接你啊,咱们就是补拍几个镜头,瞧把你委屈的。”
冰冰仿佛找到了可以发泄的话题:“重拍几个镜头?哥哥,片子也要重新剪好吗?你是口头上的功夫,我那可是体力活。”
冰冰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便传入众人耳中:“不愿干活儿就直说,找什么借口,跟个娘们儿似的。”
方怡然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冰冰刚想回嘴,一个腿从肚脐眼开始分叉的外国妞儿也跟着进来了。
冰冰一愣,赶紧箭步上前跟模特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把自己还苟延残喘认识的英文单词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蹦,压根儿没理身负重物的方怡然。
方怡然翻了个白眼跺了个脚摔摔打打地开始整理样品,恨不能买凶派人杀冰冰。
外国妞儿特别大方地给了大家每人一个拥抱,算是福利。
众人的口语基本都是英文只能聊三句的水平,因此交流重任交给了李文博这个海归。
李文博却没什么兴致跟外国妞建立联系,用流利的伦敦音略略寒暄了几句,就千恩万谢地让模特去化妆了。
见苏青一脸没表情的样子,李文博跟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跟她没话找话:“这妞儿的巴西英语这次标准了很多,比上次强多了。”
苏青两眼无神愣愣地看着李文博,一点儿闪躲都没有。
李文博双手捂住胸,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淫魔,这样看着人家,再看我再看我就喊人了。
苏青看了看表:“这荒郊野岭的,你多喊几个人来也行啊!直接帮我顶着,我现在心理建筑也就是个豆腐渣工程,再也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然而乱子是人为可控的,拍摄用的泰迪犬却是不可控的。
小孩与动物永远是演技之神们最害怕的对手,何况是只会在镜头前风情万种的巴西大美妞儿呢。
巴西妞儿捧着泰迪一副宜室宜家的姿态,然而泰迪却满世界乱转,最后直接从她怀里蹦出来了。
冰冰脑袋从摄影机器后面伸出来,对着狗一脸不满意:“哥们儿,那么大的胸都满足不了你啊!”
巴西妞儿连忙去抱狗,两枚肉弹在胸前展示着不同凡响的视觉效果。
冰冰和李文博对视了一下,露出会心的微笑。
2
门前长着两棵枣树的鲁迅说过,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
同理,衰的时间长了,苦逼的状态慢慢就跟空气和水一样,成了生活必备。
苏青呆在那里,看着巴西大长腿嘴里说着葡萄牙语,心想这葡萄牙语还挺好听的,脑袋又愣神了:“她是不是去澳门发展就语言无阻了?”
还是方怡然在一旁反应快,当然也可以说她被冰冰一脸没见过女人的色坯样给激怒了,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啊,捉狗啊!”
大家反应过来,连忙下场子去追那只泰迪犬。
冰冰假装场面混乱,双手直奔巴西妞儿去了,耳朵却被方怡然揪住:“想吃奶回去练瑜伽吸自己的乳头去!赶快干活。”
冰冰本想反抗,但是方怡然揪耳朵揪得太实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恨恨地挣脱魔爪,开始紧跟狗的步伐。
小祖宗被抓住后,还是不能拍,得培养情绪。
方怡然把车上的零食都拿出来喂它,但它却对苏青的帆布鞋鞋带更感兴趣。
没办法,片场它最大,苏青把左脚鞋子脱下双手呈给它,巴西大模特手持鞋子陪它玩了好一会儿,人家才乖乖进入了拍摄状态。
接来下的拍摄,冰冰原本还抱着拿金马奖的心态拍,但看这架势,他先降低标准,三下五下拍完。
金鸡独立造型的苏青有点儿担心效果,李文博挥挥手:“片子在剪不在拍。”
冰冰冷笑:“哼,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苏青单脚站得久了,干脆把右脚的鞋子也脱了拿在手上,赤脚模仿歌手原生态,“‘面膜女’那么事儿,我怕她又挑毛病。”说着拉起冰冰的手,“相信你啦亲,你这双妙手,一堆屎你都能剪出《阿凡达》的效果。”
冰冰有点儿不乐意:“这是夸人的话吗?”
方怡然拍拍冰冰的脑袋:“还真是受虐成性了,对夸奖还不适应了是吗?”
苏青觉得最近方怡然有点儿太没大没小了,生怕冰冰生气:“方怡然你怎么老欺负冰冰啊,好在他宽宏大量不生气。”
冰冰嘟嘟囔囔:“终于有人为我做主了,苏青姐啊,方怡然在你们公司也这么飞扬跋扈的吗?”
苏青笑了:“然然在我们公司跟吉祥物一样,人人都喜欢。”
“那怎么一见我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那么生猛。”
方怡然伸手去拍拍冰冰的肚子:“华山论贱,你是中神通,我实在忍不住在替天行道啊。”
现场慌乱得跟偷情的狗男女刚刚结束战斗的双人床一样,苏青默默翻找了整个摄影棚,才找到了自己那只沾满狗口水的鞋子。
闻一闻,味道臭臭的,她也不嫌,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穿上鞋子后就转身拿起扫把收拾起现场来。
方怡然和冰冰特别有闲工夫地在斗着嘴,李文博回头看,硕大的摄影棚里,一盏落地摄影灯还没关,与高高天花板上的顶灯,将苏青映在墙上的影子照成深浅不一的两层,更显得影子主人的弱小。
扫地的苏青其实是带着戏的,戏份是“虚无的世界里,我们被朝九晚五的生计,弄得奄奄一息真想驾鹤西去”,却没想到她这出独角戏,竟捎带着让李文博也加入了进来。
当然,如果你对生活有经验,当然知道,衰是条不归路,目前的状况其实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后,“面膜女”心情愉悦地跟苏青补充:他们换包装了,之前片子中的样品都要重新换,但是补拍的预算不会太多。
老板看了一下重拍的实际费用和对方报给的预算,头都大了。
但是对方目前只给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呢,现在要是撤出,之前干的活儿就白干了。
而且也没办法去告对方,人家完全可以说还没收到满意的成片呢。
总之,这是一场强奸式的工作,无力反抗,只能坦然接受。
现在就看能不能让对方加个套,让这场浩劫式强奸的损失小一点儿。
老板在办公室大吼了一声苏青,发现没人理他,顿时感觉很没面子,只能转而从办公室伸头看苏青。
疯癫状态可以让一个处处谨慎的女人变成一个荡妇,此时的苏青正对着Hello Kitty的小镜子猛给自己化夜店大浓妆,还是三里屯后街勾搭洋鬼子的丧尸范儿。
在老板咽了咽唾沫要说话的那一刻,苏青甜甜地朝老板笑:“Boss(老板)啊,你说绿色的眼影适合我吗?”
旁边的一群姑娘仿佛在cosplay哭坟的场景:“苏青姐,你疯了,你不要这样,你醒过来!”
苏青挥着手跟老大说:“别让我思考,你再让我大脑运转,我就死给你看。”
这般装疯卖傻老板依旧不为所动,拿着预算表示意苏青赶紧滚进办公室。
苏青伸手往怀里拽,方怡然一把拉住她:“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苏青鄙夷地看着她:“挥舞着奶罩裸奔啊!我想做这个好多年了。”
老板哼了一声:“你戴不戴奶罩有区别吗?少给我装痴呆!”
老板最终给出了两条路:第一,在李文博他们公司那里扣钱,反正对于他们来讲,咱们也是甲方。第二,硬挺着,反正如果“面膜女”他们再找新公司弄也来不及了,看看能不能多拖出一点儿预算来。
不过,无论哪条路,都得苏青亲自去走,她谁都指望不上。
见到李文博,苏青心事重重地在良心与职业能力之间犯了选择困难症,但是没想到李文博给出了第三条选择。
“他们耍赖,咱们对付呗,有什么肯犯难的。”
方怡然贡献了一堆毛绒玩具,在李文博他们充满泡面和臭脚丫子味道的办公室一角,堆成一个看似温馨的小空间。
两盏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