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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几种颜色虽不高调,却也不是无人问津,它们在低调的同时,还是万年不退流行的高级时尚色。
反正很难有男人可以媲美李川,那自己就实际点儿,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所以她找了白凯男,她不想再做一个走钢索的人。
她要安全,她想享受一下那种别人爱她更多仿佛亏欠般的愉悦感。
但是按照众多蛛丝马迹来推算,白凯南未必会对她死心塌地。
苏青本来觉得恋爱三个月才公布这一行为还挺大气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苏青开始意识到,太高估自己的大方程度了,两个人恋爱保密是一回事,但白凯南一直在外面号称自己单身是另外一回事。
苏青从来没有享受到男朋友带她出来,说这是我的女人的那种满足感。
因此她觉得把另一半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是一种类似于结婚证一般的承诺。
苏青藏着掖着一段时间后,决定把白凯南介绍给刘恋和她的——苏青已经无暇顾及刘恋的现任男友是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男朋友。
她还特地选了一家大家都熟悉的夜店,假装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男友和闺密胜利会合,一切水到渠成,结果当天刘恋跟男朋友吵架,打电话说不来了。
这让在夜店苦等的苏青火冒三丈。
而那边白凯南根本还没出现,夜店闹哄哄的音乐让她头疼,本想到门口喘口气,没想到在门口遇到白凯南了。
他正在跟两个帅气的短头发女生聊天,苏青拍了一下男朋友的背。
白凯南丝毫没表示出很亲密的样子,苏青说:“怎么不上去呢,等你半天了。”
白凯南拿出手机看了看:“再等十五分钟就不用买门票了。”
苏青心里腾起一股火,也太没出息吧,好在刘恋没来,如果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位姑奶奶等着,就是金城武来恐怕也入不了她的法眼。
但旁边那两个明显是les(女同)的女生审视的目光让她觉得难堪,苏青心想算了,自己八百年来一次还能装装大方,他们这种夜店咖,熟知各种省钱方法。
她站在那里,跟两个les对看,白凯南也没有将她介绍给这两人的意思。
苏青觉得站在那里跟路障一样,于是跟白凯南昂一下头:“我上趟厕所啊,在上面等你。”
离开时,她听到个子比较矮的那个帅气女生问白凯南:“她是谁啊?”
苏青加紧脚步,不想听到白凯南的回答。
人家能问出这样的话,听到一个是与否的回答,又能如何。
白凯南上来之后,也没太管苏青,倒是带了几个人过来,跟他们相当熟稔地打了招呼聊起了天。
苏青今天晚上就认识白凯南一个人,只能紧紧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热火朝天地跟各类男男女女互动。
苏青太习惯在这种谁都不认识的场合当壁花小姐了,多年茶水妹的经验,让她有很强的自娱自乐的能力。
卡座旁边是音响,她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上面,看着酒杯一点点地被这声音震动得high(兴奋)了起来。
苏青心里又翻云覆雨起来:如果不是你——李川,我也不会把日子过成如今尴尬的局面。
就这愣神的工夫,白凯南就消失不见了。
苏青慢悠悠地用吸管吸了两杯长岛冰茶后,她知道,如果再喝第三杯,她整个人就断片儿了,往常断片儿她可能变成僵尸,但在今天,难保她不会当场大哭。
她好委屈。
太委屈。
苏青感觉眼底含着两摊长江汛期的支流,貌似随时都有泄洪的可能。
趁着尚存清醒,她跑到门口喘口气,心想今天这局面该怎么收场。
是,无论事情糟糕成什么样,姿态总要漂亮,这是苏青的底线。
刚出门口,一拨又一拨的长腿浓妆妹,潮水一般将苏青妄图姿态漂亮的火焰浇灭。
白凯南此时则打来电话,成功地在将熄的火焰之上,盖了一车土。
“你在哪儿呢?”白凯南的声音中有醉意。
“门口,我回家还得赶PPT,你什么时候走?”
“你现在往停车场的东面走,我刚才送一个朋友走,咱俩在那里能碰到。”
“不能你过来找我吗?”
白凯南电话那边一阵喧闹,苏青想这就是传说中铜铃般的笑声吧。
“谁啊凯南,这时候还给你来电话,老相好吧!”一个陌生而尖锐的女声传过来,一群夜店女放浪的笑声适时充当了背景音乐,这让一向风平浪静的苏青怒从心中起,只想动手铲除这些小妖精。
还没等自己回过味儿来,苏青已经发现自己朝着电话那端的白凯南发火了。
“什么是东面,哪儿是东面,你不知道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找不着咱们就换个地方,你急什么啊!”
“对不起,我何止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看男人的眼光够差的,赶快去找个分得清东南西北的姑娘吧,我看那些大长腿妞儿个个都是大奶人肉导航仪。”
挂掉电话,苏青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苏青后悔说这句话了。
虽然苏青知道自己的肉都长在了不该长的地方了,但她有自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这种一根筋式踏实生活的质感,比36D的大胸和狐狸精一样的五官更靠得住。
然而今天她突然自卑了起来,原来原始本钱是这么迷人,如果她但凡再漂亮一点儿,也不必遭受今天这样的侮辱。
白凯南一直追到了家里,苏青脑中闪过要快刀斩乱麻马上分手的念头,但是一见到白凯南那张年画娃娃式的脸,苏青就心软了。
她给自己的坚持找理由:谈恋爱也要有职业道德,不能一遇到问题就退缩啊,把分手当成唯一解决方式算什么好汉。
白凯南承认了错误,哄哄苏青,两个人卿卿我我一下,一会儿也就好了。
苏青立定从此以后要做一个姿态大方的女人,不再生这些肤浅的气,她安慰自己,一切慢慢来吧,走一步算一步。
洗完澡后的苏青擦着头发回到自己屋,室友不知道又去哪个摇滚演出现场,遭遇一段崭新的刻骨铭心追风般的感情去了。
躺在床上玩电脑的白凯南早就困得仰成了一个大字。
这时QQ响,苏青怕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把笔记本电脑搬回书桌上,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蹦跶了许久。
床上的白凯南都睡得打呼噜了,苏青想,不看我QQ,这人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点开蹦跶的小企鹅,打开的是美少年时一鸣发来的消息:“干吗呢还在写PPT吗不理我”
苏青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脑,用脚趾想也知道时一鸣对自己有好感。
电脑关机后黑黑的屏幕变成了镜子,映出了苏青的脸。
这么模糊地看,皮肤没有斑点和痘痘,肉有点儿松,轮廓不那么明显了,但是外人看不出来,她好像还是挺能唬人的。
她关掉灯,就着外面的灯光钻进被窝。
苏青惬意地把鼻尖抵在白凯南的胸膛上,嗅他身上的味道,这是与李川不一样的味道。
看上去她终于走出了李川带给她的影响,至于这段感情以后怎么走,他俩貌似暂时达成了一种表面和平的协议。
比如两个人保持各自玩乐的生活圈子,白凯南努力储蓄,每天都有一通电话交流,相处三个月后介绍给各自的朋友认识
苏青脑袋里开始盘点这些,想想头都有些大了,这时白凯南翻了个身,把她冰凉的手夹在腋窝的地方,迷迷糊糊地说:“手这么凉”
我妈妈一定很喜欢你,因为小时候她也是这么暖我的手的。
苏青想,却又叹了一口不为人知的气。
窗外,有夜行的运货卡车经过,车灯为墙壁洒出了一面暗淡而转瞬即逝的黄。
好冷啊,冬天是不是要到了,李川还会穿那么少吗,纽约下雪了吗?
想着这些,苏青终于睡了,不知是否会做一个安稳而牵挂的梦。
2
办公室。
苏青恶狠狠地对方怡然说:“别跟我磨叽。”
方怡然扭成了蠕动的毛毛虫:“人家晚上有重要事情,必须得马上走。”
苏青看了看公司墙上的挂钟,这才八点半。
方怡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迟到早退得厉害,要不是她会来事儿跟管出勤的副总关系好,那点儿工资早就被扣完了。
每次晚上五点下班就坐不住想走,今天偶尔加次班还要临阵脱逃,不知道还想干否?
苏青鄙夷地看着她:“生活对你还真不是杀猪刀,而是蒙汗药,我看你最近迷迷糊糊的,一身懒肉,宝贝儿,这不是玩啊,这是工作,啥重要事情也比不上工作啊。”
方怡然满脸不愿意,原地转圈,转得苏青眼晕。
“姑奶奶,服了你了,周六周日你自己看着办。”
方怡然几乎要把嘴贴上去了:“苏青姐,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摸摸哒,舔你哟。”
“滚开,没有节操的女人。为了不干活,我看让你站街都愿意。”苏青把方怡然那张粉嫩小脸推到一边去。
方怡然对着电脑屏幕画了画嘴唇,霹雳红唇像是吃人的前奏。
苏青在电脑前继续熬着PPT,敲了半天键盘,看她还没走,吓唬她:“你再磨叽就留下来给我写PPT。”
方怡然以国产偶像剧女主角劣质演技的惯用姿态,甜美一笑,还挺唬人的:“讨厌,不跟你说啦,Bye。”
说罢,她扭着小屁股,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下了楼。
苏青伸了伸懒腰,起身,站在窗前做广播体操,那叫一个朝气蓬勃。
透过落地窗,不小心看到方怡然和冰冰跟做特工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出现在楼下的停车场。
苏青在某同事兵荒马乱的办公桌上翻出一个望远镜,像个狗仔一样监视二人走得越来越远身子却离得越来越近的身影。
当二人即将消失在望远镜的视野之中时,她看到方怡然和冰冰的手拉在了一起。
苏青一个人在办公室“嘿嘿嘿”地笑了半天,但是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跟中年失婚心理出现问题的妇女一样,傻死了。
方怡然走后,她连装勤奋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就是不想跑到电脑旁做PPT。
既然Windows系统的发明让人们提高了效率,也会发明PowerPoint这种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工具,让无数的苏青头疼欲裂。
MD,三句话能说明的事儿,偏偏非得来回说车轱辘话做个幻灯片演示,这不有病嘛。
白凯南在短信那边说自己正参加一个朋友的party(聚会),叫她早点儿下班回去休息。
苏青冷笑了一声,他花天酒地,自己跟狗一样加班,这男朋友要来有什么用啊?
未来在哪里?她看不到,大概在隔壁邻居的厨房里吧,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苏青苦逼着脸咬牙写了两页PPT,实在不想干了,她泄愤式地捶了一下键盘。
此时,李文博的电话解救了处于水深火热的她。
李文博在电话那边乐呵呵地说:“快出来玩!多叫几个姑娘啊,我这里都是帅哥。”
苏青忍不住想挤对他:“帅哥?不会比你还丑吧,你已经是我能承受的审美底线了。”
李文博一点儿也不在乎:“比我强多了,你干吗呢?大晚上的别宅在家里了,老天就是安排金城武是你的真命天子,他也没机会见到你啊。”
此时电脑上的PPT露出了狠毒的嘴脸,苏青一想到白凯南还在外面玩,自己在这儿苦逼地加班,反社会倾向很严重,关掉电脑:“去!我这就给你叫姑娘去。”
一小时后,苏青以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独自一人去工体西路赴约。
李文博来COCO门口等苏青,看了看她身后:“别开玩笑,妞儿呢?我身边一群兄弟嗷嗷待哺呢。”
苏青翻了个白眼:“这是找姑娘还是找奶妈呢,北京的哺乳期妇女我可不认识。”说完两手一摊,“我没办法找我们公司的妞儿啊,她们现在还以为我在办公室加班呢,老娘这回可是舍命陪君子,偷偷溜出来为你壮大声势的。”
卡座里,李文博一脸苦相,给他的朋友介绍苏青,“这是苏青,我战友,跟我一起伺候那些傻×客户的,”看着兄弟们都一脸失望的样子,李文博解释,“把她当成男的就好了。”
李文博的朋友都是满口京腔,嘴不饶人的模样。
瘦得跟猴一样的那家伙叫胖子,李文博介绍说他小时候特别胖,因为找不着女朋友,下狠心才减成如今这模样,其过程,满满的都是血泪。
胖子的嘴最不给人面子了,看了看苏青:“姐们儿,您今天是来砸场子的吧?”
真不是。
为了来这局,苏青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本来想穿刘恋送的那件价值三个月房租的裙子,临出门还是换掉了。
穿那件裙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