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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相的护士随后出现:“你是来住院的还是来演电视剧啊,还自备群众演员是吗?”
哭声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围观,路虎极光,一个抽烟的帅哥,一个拎着铂金包的美女,一个哭得灰头土脸的短发女,一个穿着宽大住院服的微胖眼镜男。
这几个元素混合在一起,激发了人民群众无限的想象。
苏青见更多人围观,瞬间觉出这出戏弄假成真没办法收场了,丢脸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
然而那一刻,李川的脸浮上了心头。
亲爱的李川,如果你仍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沦落成一个蹩脚的演员。
在别人的戏码里,为自己伤心。
第十章 东四十条的复式小楼,是谁许下你一生的诺言
1
哭肿了双眼,这代价还是值得的。
因为觉得那天自己哭得丢脸,没办法收场,苏青消失了几天,谁都不想见。
等觉得自己终究可以面对继续丢脸的人生,苏青谁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跑去医院给冰冰送点儿吃的。
结果撞见两个小朋友在那里玩喂你一口喂我一口的游戏,热恋中的人也够讨厌的了,蹭一脸粥有意思吗?
虽然两人和好,苏青很高兴,然而内心深处,更多是一种嫌弃自己多管闲事的莫名沮丧。
情侣吵架是维系关系的黏合剂,苏青这么上心地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也没见他们上心帮她找个男人。
站在病房门外,苏青知道自己还是别讨人嫌破坏冰冰和方怡然亲昵喂粥的小世界吧。
其他病床的病人和家属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唯一淡然的是某个空病床旁边的瘦小中年男人,背对着冰冰和方怡然,不停摆弄自己的公文包。
大概是多年尼古丁的生涯熏黄了脸,他让苏青过目不忘,昨天在停车场哭,被人围观时,这张苦逼脸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他就像是强迫症一样,把包立在那里,过一会儿又翻包看了看,简直像是小说《舞舞舞》里那个把乏味当成艺术一样供奉的警察,在这个环境下说不出的怪异。
对着那个男人发呆了片刻,苏青也不知道是把吃的送进去,还是直接走。
李文博插着兜,在后面看着苏青。
今天方怡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撒丫子使出媚术,让冰冰一点招儿都没有。
苏青来之前,李文博也觉得尴尬,出去抽烟。
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苏青站在门口,鼓起脸在那里扮演熊,短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大概穿了很多年,洗得有点儿大了,围巾一段耷拉到地上,她也没注意到。
这女的,最近是有点儿对外貌放弃了,脚上蹬的一双马丁靴伤痕累累的。
看了有五分钟,发现苏青发呆发得还挺愉快,李文博探过头:“哟,好几天不见,学会偷窥了。”
苏青说话的样子像受惊的小鹿,睁大眼睛,指着他:“下次还这么吓唬我,你试试!”
李文博笑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俩起腻,你在外面避嫌个屁啊。”
苏青望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最讨厌别人秀恩爱了。”
“那你也秀啊,那么多男人喜欢你,到底选哪个啊,吊他们胃口行,但别把人家吊没影了。”
苏青一举手:“行了,别说了,烦死了。”
病房里那个不停把皮包立起放下的男人意识到病房门口站了两个人,便停下了,瞥了两眼,背起背包就走了。
李文博问苏青:“这人干吗的啊?”
苏青摇摇头:“我也看半天了,可奇怪了,老是弄他的背包。”
本来两人想进去了,但是冰冰和方怡然的肉麻行为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冰冰开始给方怡然剪指甲了,都细着嗓子撒娇说话,都模仿幼儿园的小朋友。
苏青看了看表,指了指走廊那边的座椅:“咱俩再坐一会儿吧。”
李文博捂着肚子:“我还没吃饭呢,要不咱俩吃饭去吧?”
苏青说早晨给冰冰做的病号饭做多了,午饭就在公司吃的这个。
李文博把苏青手中的保温饭盒抢过来:“早说啊,冰冰吃方怡然的饭,没工夫吃你的饭。”
苏青拦不过:“饿死鬼!那你跟冰冰说我可给他送过饭了。”
苏青带来的病号饭是皮蛋瘦肉粥和几个清淡小菜,特意在网上找的容易消化的菜谱。
李文博大概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的,最后还把菜汤倒进粥里,呼噜呼噜地一口喝干了。
李文博吃得有点儿意犹未尽: “有点儿淡,下回做咸点儿。”
苏青努力把白眼翻得专业一些,给他递过一张纸巾:“不要脸。”
李文博擦了擦嘴:“下回我住院,你给我送饭不?”
苏青摇摇头:“我不送,我拎过来一大堆吃的,发现门外一堆送饭的美女在排队,排到我时,那饭都得长毛了吧,你爱吃长毛的饭吗?”
李文博特别当回事,仔细思考:“我会开条特别通道给你,比如窗口放一条软梯,你直接爬上来就行,人可以不到,饭一定要送到。”
“呸,我就不说你不要脸了,还没见过有人诅咒自己住院的。”
“那说不定,人无完人,说不定我死在你前面呢。”
“别,我一定要死在前面,葬礼上要邀请所有不珍惜我的贱人出席,他们一来会看到,呀,原来苏青的品位这么好,在我之后她都没放弃自己,找的男人都比我好,她太棒了,我当时怎么跟她分开呢?”
“那我能参加你的葬礼吗?我挺好奇你到底是爱上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才把你变成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苏青正拿着手机照着自己的脸,发现最近睡眠不好,脸有点儿浮肿,黑头有点儿多,“就是要这副样子,爱我的才是真爱呢。”
苏青见时间不早了,站起来摸了摸东西,发现公交卡手机钱包都在,嘱咐李文博:“我就不等方怡然了,告诉这位姑娘,公司还没黄呢,下午她还得上班。”
李文博叫住她:“那我也嘱咐你一句,早晨洗个头行吗?你后脑勺都睡出一个莲花了,也不知道梳梳头发。”
苏青哼了一声,拿出一顶帽子戴上:“好在姐懂得藏拙。”
正说着话,一不小心撞到了人,把对方的包撞在了地上。
李文博赶紧站起来帮人家拿东西,抬头一看,正是在冰冰病房里不停摆弄皮包的那个中年男人,他也没等苏青和李文博说对不起,赶紧拿着包走了。
苏青悄悄地跟他说:“刚才我就注意到他在一边偷偷看我们聊天呢,这人不是变态吧?”
李文博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变态不好判断,不过一般人也不会在包里藏个相机吧,你看他包上有个洞。”
苏青马上用手机搜索,李文博感到很奇怪,说你干吗呢?苏青一脸八卦激动地说:“这狗仔都跟进来了,肯定是哪个女明星在这家医院生孩子吧!”
中午跟李文博待了一会儿,苏青心情很愉悦,足可以支撑她在公司好好干一下午活了。
也难怪方怡然下午旷工,工作间里人零零落落的,给设计师打电话,对方不接,苏青只好耐着性子自己用Photoshop修改海报里的文字。
虽然会用Photoshop,不过以她这种三脚猫功力改完一个海报,一抬头,都六点了,办公室冷清得跟古墓一样。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落脚到哪儿?人心惶惶。
苏青也想这个时候甩手不干,可是客户那边打电话,自己工作没完成,撒谎找借口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苏青笑自己,大概是戏瘾太重了,演着演着就定格在劳模的戏份上,下不来台了。
“桃花们”纷纷来问候,态度主动的约吃饭,态度含蓄的告诉注意身体,时一鸣则展现满地打滚一般的撒娇:“都好久不见了”
就像是打开菜谱觉得哪道菜都差不多,无从选择一样,这几个男人的态度都磨叽得跟娘们儿一样。
能不能主动一点儿?
苏青叹了一口气,看了办公桌围挡上贴的工作计划表,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这堆工作肯定就没人干了。
苏青大吼一声:“你们这些PPT,让老娘干掉你们!”
粘贴、复制、战略、数字、案例,时不时地还要增添一些俏皮风,苏青写得都有些热泪盈眶,别管平时自己叫嚣着多讨厌写PPT,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写PPT更简单的东西了。
你只需要用心,堆积美好和希望,并用统一色调的标题和图片来美化这个貌似有逻辑的过程,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把时间花在什么地方,结果是能看到的——除了感情这种毫无逻辑感的东西之外。
而自信心就在这写的过程中不断迸发出来,是的,公司谁PPT写得有我好?哪次提案,客户不都交口称赞的?公司那几场漂亮仗,PPT不都是她苏青自己写的,然后功劳安到别人身上!
然而又能怎样呢?
她干活最卖力气,可最终还不是众人偷懒,自己跟头老黄牛一样闷闷地加班,最终功劳大家平分,然后没准儿新官上任时就把她当柴火一样烧掉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世界上有个PPT之神,PPT之神也不会因为她写得好,就跑到月老前面说好话:“苏青这孩子PPT写得好,你给她找个男朋友吧,千金不换,一辈子的那种。”
暮色让办公室的落地窗更像是一面黑漆漆的镜子,四下无人,苏青写着写着,觉得自己这么工作是在做无用功,忽然对着漆黑的落地窗搔首弄姿: “如果你觉得我可爱就请追我好吗?别害怕,别想当然地以为我有很多人追就胆怯了,不敢行动了。我真的没人追的,而且特别好追,你要跑不动,我还可以倒退着跑,来配合你。”
苏青尽量用娃娃音,就听见旁边一个男人的笑声。
苏青汗毛树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屌丝加班到深夜,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突然有人笑,这绝对是鬼片里的情节。
苏青站起来,四处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黑色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和一件羊毛大衣。
依旧是短短的西装头,看上去年纪不轻了,带着新陈代谢慢下来的那种虚胖。
习惯性地歪着头,下巴抬得很高,有点儿瞧不起人的样子,但笑时小眼睛都挤没了,他笑说,“见过加班的,没见过边加班边演戏的。”
男人很不客气地走进来,看到苏青面前的电脑:“这个油漆的案子还没结呢?我以为早完事儿呢。”
那是,原本一个团队要干的事情,只有一个人干,速度当然要慢下来,苏青心说还想怎样?
不对,听这男人口气,好像是公司内部人,但苏青工作了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他呢?苏青迟疑地问,“您是?”
男人看了看苏青脖子上挂的员工牌:“你叫苏青是吧?听他们提起过你,我是咱们公司新来的财务,你叫我老张就成。”
公司原来那个女财务那张永远睡不醒的脸,浮现在苏青眼前,也该换人了,每月发工资都要迟几天,要是报销个出租车票跟难产一样,麻烦死了。
苏青“哦”了一声,觉得这么干站着挺不礼貌的,赶紧拉过来一张椅子:“张老师,您坐这儿。”
男人上下打量一下苏青:“不用了,我也马上走了,怎么你们创意部就你一个人加班啊,我每次晚下班都能碰到你。”
现在公司兵荒马乱的,没准这个老张是上面派下来微服私访的,苏青可不愿意当长嘴婆,笑说:“其他人干活快,哪像我做活儿拖拖拉拉的。”不是苏青格调高,只是说人是非,早晚要让别人说自己是非,苏青这点还是很坚定的。
男人大概也觉得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办公室挺奇怪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苏青,你来公司几年了?”
“三年。”
“哦,我刚来这个公司不久,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有空咱俩多聊聊啊。”
随即一阵风般飘走了。
如果此刻是在拍MV,陈晓东一定会拿着麦克风唱着《风一样的男子》,苏青后悔了,刚才怎么没注意老张有没有脚呢。
老张临走时没把办公室的玻璃门关上,一阵穿堂风飘过来——又是鬼片里常出现的场景。
苏青一身的鸡皮疙瘩浮了出来,这时电话突然大响,苏青扑上去,脑中的即时反应是:哪个男的给我打电话,我就跟谁!
当然,上天是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送给苦逼没人要的苏青的,电话是Ethan打来的:“苏青,你快过来,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苏青对着落地窗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要跟女朋友最好的朋友搞吗?虽然她还没有“尝”过ABC,但是对姐妹不太好吧
捂脸,苏青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
闷骚是有礼貌的淫荡,苏青这骚都外放到毛孔了,长期缺乏正常情爱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