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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这样的说法不由轻轻笑起来：“妈，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开导人了？”
“反正都是活，就要让自己舒服地活，怎么想会舒服一点就那么去想，”妈妈理了理我的刘海，“要不然你以为我一瞬间就把你拉扯大了啊，就靠着这样的想法。”
“我会好的，一定会的，你放心。”我说。
“对了，”妈妈想起了什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我，“这是两千块，作为房租先给刘洋家。不管他家怎么说，不能再亏欠人家了，知道吗？”
我接过钱，心底涌起一阵暖流：“妈妈，我会还你的。”
“当然要还了，”妈妈好笑地看我一眼，“我还收利息的。”
我笑笑，突然想起赵茜和她妈妈，便将她们的事告诉了妈妈。
“是吗？”妈妈显然也感到高兴，“是好多年没联系拉。没关系，等着她跟我联络吧。”
“可是赵茜，”我看着妈妈，笑了笑，“还是那么爱打听呢。”
“她从小就人小鬼大的样子，现在应该是结了婚的吧，”妈妈正说着，三千五在楼下按喇叭了。
“走吧，我们该走了。”妈妈说着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看着她开始斑白的头发，突然又一股想哭的冲动。
目送妈妈坐的车驶离了站台，我转头看着旁边的三千五。
“我是想保密来着，你妈太神了，问着问着就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他冲我妈妈挥舞的手这时才放下来，转身对着我，“你知道我一向又为人坦诚，这是唯一一个优点了，总不能都抹杀了吧。”
我无语地看着他，转身往外走去。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他跟上来，“很不屑吗？”
“还用我说吗。”我白他一眼。
“你？郑乐颖？还敢对我用这种眼神？”他不满地撅起嘴，“就凭你那倒霉的劲儿，你也该收敛一点啊。”
我停下脚步，郁闷地看着他。
他立刻识趣地闭了嘴。走了两步，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干吗？”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这一趟回去，有什么收获啊？”他问。
“什么？收获？”我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吗？”他遗憾地看着我，“我还以为能弄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倒霉的原因呢。那，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什么原因啊，奶奶都说了，是因为她重男轻女才那样抱怨我的，”我解释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命不好之说。”
“是吗？”三千五似乎还很怀疑的样子。
“当然了，”我对他说，“就算真的不好，我也要活下去啊，折腾着活，反正不被老天爱，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听起来还不错，”三千五嘴角牵起浅浅的笑，“不过，我哥已经帮你找到一个地方了，要去折腾一下吗？”
“真的吗？”我眼睛一下亮起来，“有地方要我吗？哪里，做什么的？”
“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是一个楼盘的售楼工作。虽然问题不大，也要走一下面试的过场。”三千五说。
“售楼？”我激动的同时还保持着一点清醒，“不是都要美女吗？”
“你是男的吗？”三千五问。
“当然不是了。”我嗔怪地看他一眼。
“那就对了，”三千五边说边替我打开车门，“只要是女的就行。”
“啊？”我心里难免失落一下，“就这点要求啊？说只要美女的话，我的虚荣心还能稍微满足一下。”
“得了，只想折腾着活的破罐子还讲什么虚荣啊。”三千五好笑地看我一眼，发动了车。
我坐在车上，一路都不时偷偷从后视镜里看自己。
“看什么？”三千五终于忍不住好奇了。
“我还不错吧？长得？虽然别人没要求，我自己也该严格要求一下吧？”我看向他。
这下轮到三千五无语了。
周一的一大早，我就按照三千五哥哥给的名片找到了一处写字楼。据说已经给对方打过电话了，我只要直接过去就行。
坐电梯上了十五楼，毫无方向感的我顺着过道稀里糊涂地转了好几圈，才分清楚按字母划分的那家公司的所在地。跟前台小姐说明了来意，她打了个电话后，将我带到了里面一处办公室前。
“进去吧。”她说。
我朝她点点头，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面的，应该就是要找的张总了吧。我正欲打招呼，却瞥见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看见他时，不由愣了一下。
正在谈笑的他们都抬起头来，沙发上的韩可同样惊异地望着我。
“张总，你好，我是郑乐颖。”我看看他，又赶紧将视线放回张总身上。
“你就是刘磊介绍的吧，”张总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不是九点吗？现在都九点一刻了。”
我总不能说因为分不清方向，在楼里转悠了那么久吧。于是只好说了人人常说的理由：“对不起，因为路上塞车，所以，”
“在我们公司，这些不能成为理由的，”张总看着我，认真地说道，“你不能卡着时间上班，凡事都应该提前，应该要预见到可能发生的状况。制度，在我们销售代理公司是需要严格遵守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感到脸已经发烫了。
“我看看你的简历。”张总伸出手。
我赶紧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张总一页页翻看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韩可。他朝我露出一丝好看的微笑，轻轻眨了眨眼睛，这让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我感激地朝他笑笑，又看向了一脸严肃的张总。
“你在这些公司待的时间都不长啊，为什么这么频繁地跳槽呢？”张总抬起头来。
“哦，”我正要说话。韩可突然站了起来，“趁年轻，谁不想多些经历啊。好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张总看着他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好吧，再联系。价格出来后我会通知你的。”
“好。”韩可边说边朝门外走去，经过我时，朝我微微笑了一下。我也轻轻点点头。等他走后，继续紧张地看着张总。
“从来没做过销售吧？”张总将资料还给我，“怎么样，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我会努力的，尽快让自己进入角色，多跟其他同事学习。”我回答。
“按理说，我们公司是不招没经验的新手的，”张总想了想，“不过既然是刘磊的关系，就让你试试看吧。什么时候能上班？”
“随时都可以。”我赶紧说。
“那，你周一来报道吧，办完手续后，可能就要进现场了。多准备准备，看看相关的理论资料。”张总挥挥手，准备忙自己的事了。
“好的，谢谢你。”我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跟他告别后，飞快地退出了办公室。
走出公司，我望着过道又糊涂了一会，刚才是从哪边过来的？真是的，一个写字楼干吗修成七拐八拐的啊，我暗自想着，不无郁闷地又开始了摸索。
前面有一个人影，应该也是要下去的吧。我赶紧跟了上去，却发现转过来的就是刚刚离开的韩可。
他看了我片刻，轻轻笑起来：“来面试？”
“嗯，”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很糟糕，对不对？”
“没关系，他就那样，例行公事说两句，”韩可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没事了吧？”
我反应了一下，依旧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哦，是啊，没事了。上次，谢谢你。”
“不住那里了？”他又问。
“嗯，”我觉得很没面子，微微低下了头，“搬到新的地方了。”
“也会有新的工作，”他笑起来，“这样会好得更快。”
我笑笑，没有说话。电梯来了，他迟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电梯。
我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对他说道：“哦，你先走吧，如果担心的话。”
他伸手摸摸挺直的鼻梁，好笑地看我一眼：“一起走吧，我也蛮好奇还会发生什么。”
一起走进电梯，我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韩可微微笑着，平静的表象下似乎也在暗自求着平安。按下一楼的键，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靠了靠。他察觉到我的举动，好笑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猜，这次会是什么状况？”
我心里自然有些不乐意了，但又不好得罪他，只好闷闷地说了句：“也许，原因根本就不在我呢。”
他微微一怔，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说我呢？”
“很有可能啊。”我小声地嘀咕道。
他低下头轻轻笑起来，又偏头看着我：“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
“售楼。”我说。
“哦，”他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不是都要美女吗？”
“啊？”我微微一愣。
他又笑起来：“还要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行。”
我更加诧异地望着他。
“刚才，不是转了几圈才转到电梯口的吗？”他好笑地看着我，“糊里糊涂得可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感到很没面子，稍微将头低了一点下去。
他只是笑，却不回答。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开始了新一重的郁闷。难道真的是外貌、头脑，我一样都不占吗？运气也差劲，那不是很糟糕了？
电梯咣得一声打开了，已经稳稳地下到了一楼。我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怎么了？没心情了？”他停下来看着我。
“说实话，这份工作也是朋友介绍的，”我皱起眉头，哀怨地看他一眼，“我也知道售楼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自己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没信心吗？”他问。
“你刚才说的话，”我低声嘟囔道，“把仅有的一点信心也弄没了。”
他看着我，缓缓眨了眨眼睛，又很好笑似地笑了起来。
是在嘲笑我吗？我不满地瞟他一眼，准备转身离开了。
“喂，等等，”他上前两步，“也许我能帮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帮？”
“咱们认识那么久，也算朋友了吧，”他看着我，眼里除了还有笑的余味，也带着一丝真诚，“具体谈不上，给些建议是可以的。”
我怀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那，”他收起笑，“老张是我朋友，我正准备在他这里定一套房子。既然这样，我就做你第一个客户吧。办完我的单子，也许你就会对这个行业有一点实质的了解了。”
我缓缓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当然了，”他看着我又笑起来，“不管什么样机缘下认识的，多个朋友总会好点吧。”
我心里对他的不满又渐渐化为了感激，觉得这样一来，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不过，”他突然仔细地打量起我来，“还有个建议。”
“什么？”我已经开始信赖他了。
“请我吃个饭再说吧。”他笑起来。
我愣了一下，不会是骗吃骗喝型的吧。不过不像啊，上次在酒吧里给钱的样子不像是没钱的人啊。对了，想到上次，我就记起其实还欠他的。“可是离吃午饭时间还早呢。”我提醒他。
“又没规定这个时候不能吃饭，”他突然嘿嘿笑起来，“正好我11点要回去上班，就没时间吃饭了。”
我这才想起他说过自己是做酒店的，那时间应该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
为了还他的人情，也为了听到一些建议，我只好跟在他后面朝外走去。
走到他的车子面前时，他突然在那里站定了一会，从车窗上拿下一张纸。
“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他。
“罚单。奇怪了，每次停这里都没事啊，今天怎么就挨罚了？”说着说着他就转向了我。
我顿时警惕地看着他，该不会连这个也赖在我头上吧。
“电梯里没事。”他对我说。
我认可地点点头：“对啊，一切正常。”
他扯扯嘴角，郁闷地将罚单塞进了随身的腰包里。
吃过早饭的我这时什么都吃不下，只好坐在他对面参观。
他倒是胃口很好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因为生疏要注意形象。不过，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的样子，我不由又想起了沈威。以前我嫌他吃饭太快时，他就理直气壮地说：“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怎么能跟女孩儿一样啊。”然后我就会抽出面巾纸，帮他擦擦嘴角，再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爱的男人胃口很好地吃着我为他做的饭菜。
我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轻轻在手里折叠着，不由自主向对面的他伸了伸手。
“怎么？”韩可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一下回到现实中，赶紧将纸巾递给他：“哦，擦擦嘴吧。”
“嗯，谢谢。”他接过去，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又浅浅笑起来。
“对了，建议是什么？”为了掩饰尴尬，我赶紧想到了适当的话题。
“你需要包装。”他直接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
“知道为什么售楼小姐都要选美女吗？”他看着我，“专业素养是一回事，客户看着赏心悦目也很重要。这样才有利于促成下单啊。这就是所谓的美女效应。”
“现在，”我不想问的，但还是不得不面对，“看着我，心情有点糟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正要对他露出感激的笑。他又说：“不是有点，是很糟。”
我立即郁闷地皱紧眉头，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必要请他吃饭了。这家伙尽打击我了。
“本身是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