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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我好笑地看着他,“我让你紧张吗?”
“怎么会,”他赶紧接过话,“对了,礼物,给你看礼物。”
“嗯。”我点头,转身去厨房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
沈威从房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微笑着将它递给我。
我开心地接过来,发现是一盒子的糖果。牛奶的、巧克力的、杏仁的、酒心的,什么都有。
“喜欢吧?”他看着我,“让你一次吃个够。”
“嗯,很喜欢!”我点着头。虽然这样的糖果在任何一个超市里都可以买到,但因为是沈威的礼物,我却觉得它蒙上了一层特别的味道。
“乐颖,”沈威站在我面前叫了我一声。
“嗯?”我抱着糖果盒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他却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你去洗澡吧,我们出去吃饭。”
“好啊!我要吃牛排!”我兴奋地站起来。
“好,我等你。”沈威点点头,眼里有一股让我捉摸不透的犹豫。这让我的兴致一下降了下来。
“有话对我说吗?”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你去洗澡吧。”他说,转身进了房间打开电脑。
沈威含笑看着我把最后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若有所思地笑。与我一起吃牛排的是他,跟我随意谈笑的是他,却又仿佛不是真正的他。真的那个他躲在他的双眼之后。独立于他的言行举止观察着,又似思考着。
我看出了他思绪的飘忽,也看到了他脸上波澜不惊的笑。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无法碰触到他。这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感觉,我因此隐隐有些着急。
“沈威,”我喝了一口奶茶看着他,想跟他聊聊我们之间出现的微妙变化。
“对了,工作的事有回音吗?”他打断我,转而关注起这个问题。
“哦,没接到过电话呢,”我将那些话生生吞了回去,“明天起再投投简历试试看。”
“没事,慢慢找。这种事也急不来的。”他微笑地看着我,“吃好了吗?”
“嗯,可是我们再坐一会不行吗?”我期待地望着他,“感觉好多话想跟你说。”
“哪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啊,”他嗔怪地看我一眼,“不要多愁善感的。女生就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才好。”
我轻轻笑了笑,哪有说的那么轻松。可是他既然不喜欢,我也就乖乖地闭了嘴。
“走吧!我们回去了!”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
我看着眼前的他,自信好看的他,明明是我深爱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还感到阵阵的孤独呢。
出了餐厅,沈威走在前面,我理好包跟上去,将手伸进他手里。他似乎愣了一下,又很快轻轻笑了笑,没有躲开,也没有将我握得更紧。
走进小区大门,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用力地牵住他:“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哪有?”他反问。越是显得无辜,越让我捉摸不透。
“不喜欢我了吗?”我看着前方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不要这样,”他却认真起来,停下了脚步,“不要这么敏感,也不要什么都扯到这件事上来。你总是凭感觉胡乱猜想,这样做有意思吗?我哪里做得不对不好了,你说说看?”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我以为他会一笑而过,然后说我傻瓜。如果那样,我也许真的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现在的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似乎是我冤枉了他。
“独自去旅行,说是需要时间想想我们的事。突然那样做,是为什么啊?”我想了想,还是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都已经过去的事,你还要揪着不放吗?”他松开我的手,有些烦躁地往后退了一步,“什么都要理由,哪来那么多理由?还想我说什么,编个理由你信吗?如果本就怀疑,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何必扭着这个问题一直跟我闹呢?”
“那我不问理由,”看着他的不满,我硬是将自己的疑问压了下去,“只问结果。想好结果了吗?”
“你看你又来了,”他不耐烦地来回走了两步,又退回我跟前,“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你总爱这样,凡事都要分得清清楚楚,问个明明白白。认定了这样就不能那样,说好这个再说下一个。我是罪犯吗?必须接受这样的询问和审判吗?”
我望着他,心里突突跳得厉害,着急又害怕,嘴上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像刚才一样当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很好吗?”他皱眉低头看着我,“你非要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得不好才开心吗?”
“所以有话也不能说了吗?”我闷闷地问道,心底的委屈早已弥漫开来。
“你是不是太无聊了?”他将双手叉在腰间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是啊,一定是太空虚太无聊了,”他缓缓点着头,“没有工作的压力,生活也就那样了。所以整天有空胡思乱想,就围着那一点问题转。可是我怎么办?我每天累得要死要活还要陪你说话,听你讲那些无病呻吟、不着边际的话吗?还要对我的每个行为一一跟你汇报解释吗?”
已经在我面前变得陌生过一次的沈威,他的抱怨,他的激动,他的烦躁,都接二连三地向我宣告着同样的陌生。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我以为他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开朗爱笑,上进阳光。可眼前的他,眼里有深深的疲惫和压抑,我说得越多,他的表情就越凝重。
沈威见我没有说话了,也停了下来。皱眉看了我一会后,转身径直向楼上走去,将我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心底的激动好似潮水般阵阵翻涌着,带来狠狠的撞击,也带来不可名状的寒意。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停滞起来,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笼罩着我。眼眶胀地发痛。当我不再强忍了,眼泪就那样自然地滑落了下来。
我低着头靠在花台边,想不明白我跟沈威之间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我想靠近弄清楚他哪里不舒服,他却突然勃然大怒。可是我却不想退开,我在意着他的每一个感受。当他皱眉,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这样爱着他,果真成了他的负担吗?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是沈威吗?他又回来找我了?
我充满期待地转过头去,却看见了刘洋的脸。
也许是我眼里黯淡下去的神采太明显了,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难看了。
我张张嘴,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发现自己连这样的询问也没有力气。
“他自己去玩了?”刘洋看着我,“不跟你回去,也没有加班?”
看来他早就在这里了,该听不该听的,也全都听到了。
我没有否认,轻轻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丝笑容看着他:“你回来了,我的礼物呢?”
“现在还有礼物能让你开心吗?”刘洋笔直地站在我面前,好像一个看穿剧情的观众。
这让我有些尴尬,我也缓缓直起身子,尽量让嘴边的笑容自然一些。
“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吗?”他看着我,“在我面前还要装得跟没事一样吗?”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我说,手却有些紧张地放在身后理了理衣角。
“我带你走,离开这里。”他不容置疑地牵起我的手。
我赶紧挣脱:“你干吗?不要这样。”
“郑乐颖,你没骨气,没自尊吗!”他大声地朝我喊道,“这种男人你还要跟他吗?”
“三千五,”我故意好笑地看着他,“你干吗这么激动啊?哪对恋人不吵架啊,一吵架就离家出走吗?真是的,不要这么狭隘。”
他不满地微微獗起嘴:“看不惯你忍气吞声的样子,干吗呀,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是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好笑地重复道,说到这里却渐渐收起嘴边的笑容,“可是,却是我惟一喜欢的男人啊。”
他愣了一下,轻轻眨了眨眼睛,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去:“过来拿礼物吧,放车上的。”
“很多吗?”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假装开心地跟在他身后。
他打开车门,将后排放的一个口袋塞进我怀里:“多有什么用,喜欢才好。”
“越多越好。”我朝他眨眨眼睛。
“不难过了吗?”他看着我,脸上的不满还没完全散去。
“嗯,”我笑笑,“朋友亲自将礼物送上门,就消气了。”
他无语地看我一眼,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他惹你生气,我出力让你消气,什么世道啊!”
看着刘洋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我才将笑容渐渐收起。望了望亮着灯的楼上,我的心又开始黯然起来。
几天以来,沈威的早出晚归和少言寡笑让常常一个人在家的我胸口积压起一股沉闷浓郁的忧伤气息。我的任何一句询问的话语都会让他变得烦躁激动,或者根本得不到回应。
又一个夜晚,我拒绝了刘洋一起吃饭的邀约,在网上边弄自己的简历边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一切。投出的简历依旧杳无音信。我想,是因为我那称不上顺利的就职历程和毫无亮点可言的工作业绩吧。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我赶紧跻上拖鞋跑了过去。透过猫眼,看见醉酒的沈威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一只手狠狠地捶打着房门。
来不及思考的我打开门,伸手将他扶了进来。他高高的个子沉沉地压在我身上,难闻的酒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好不容易扶着他到沙发上躺下,他却突然呕吐起来。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赶紧拖干净地下,用毛巾替他擦了脸,再用冰袋轻轻敷了敷他的额头。躺在沙发上的他难受地呻吟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啊?到底为什么啊?”我看着他,感到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强烈。
沈威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蒙地望着我。
我的眼泪滑落下来,为茫然无措的自己,也为看起来痛苦压抑的他。
“乐颖,”他突然坐了起来,一下拦腰将我环住,发烫的额头抵在我怀里。
我就那样被他环抱着,感受着他浑身的酒气和模糊不清的呻吟。
“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他低垂的头不安地动着,“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没办法继续了。”
我的心忽得一凉,就那样僵在那里。
“生活得一点没有滋味,”他满嘴酒气地打了个嗝,继续絮絮地说着,“太平淡了,平淡得让人窒息。每天就重复、重复、再重复,就这样一直重复下去。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啊,一点意思也没有。让我一个人待着吧,乐颖,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我头脑空白地坐在那里,感到心里仅存的一点期待也开始层层瓦解,露出脆弱无力的本质。
沈威抵在我怀里继续喃喃地说着,断断续续地,表达着他一直压抑着的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的痛苦写在脸上,我的痛苦,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就那样赤裸地暴露着,在只有我和他的空间,却有着最让人尴尬的羞愧难当。
片刻的空白后,我轻轻抽出双手,将意识愈加模糊的他缓缓靠回沙发上。
推开房门冲出去,我的眼泪便开始不争气地掉落下来,一颗接一颗,瞬间模糊了我的整个视野。
当我冲到电梯口停下来时,抬起头却看见正一脸轻松等待电梯的韩可。他用余光瞟了我一眼,很快反应过来后,诧异地微微转向了我。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又碰上他,我也微微有些发怔。但心底更浓烈的悲凉很快就取代了我的错愕。
“欠我的,现在就还吧。”我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他,感到眼眶又开始温热发胀起来。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费力地理解我说的话。
“有时间的话,陪我去喝酒吧,我请客。”趁着还能勉强坚持的平稳语气,我尽可能快地说道。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没有说话。
电梯来了,电梯门在我们旁边咣得一声打开。他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
看来这个要求确实太唐突了,我歉意地低下头,轻轻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当我没说吧。”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他伸出一只手挡在了中间。
我抬起头望着眼前高大陌生的他。
“先去停车场拿车。”他说,收起了脸上疑惑的表情,看起来竟有些真诚。
车上的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满脑子都是沈威痛苦的表情和他那些如刀子般划过我心上的话。他偶尔透过后视镜瞟我一眼,理解似的,什么也没有问。
我们到了灯火辉煌的酒吧一条街。他带着我熟门熟路地找到其中一家,在室外的一处偏僻角落坐了下来。室内,音乐声、欢叫声,一片鼎沸。
打扮妖艳的女招待拿着单子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带,手机、钱,以及钥匙。
他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在意我的窘迫,反而轻轻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递给女招待:“先按老样子来。”
“算借你的吧,我会再还你。”我有些发窘地说道。
他转回头看着我,继续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