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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借你的吧,我会再还你。”我有些发窘地说道。
他转回头看着我,继续微笑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我有些生涩地邀约道。
他微微一愣,又感觉好笑似地低下头去。
“怎么?不敢吗?”我顾不得什么矜持,也顾不得跟他其实还算陌生人,只感到心里涌起一股又一股的难掩的疼痛,需要用酒精来麻醉。
“我奉陪,只是不要喝杂了,就喝红酒吧。”他倒好酒,放了一杯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一直笑啊?”我觉得我这样的心情,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谈话对象,而不是他现在这样,看我跟看冷幽默一样。
“因为,”他想了想,说了一句废话,“就是想笑啊。”
我愣了一下,本想质问他,却又突然觉得可以理解:“是啊,我也觉得好笑,真的好笑。”
“我是觉得,”他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上,嘴角还不忘继续挂着戏谑的笑,“你应该已经习惯很多突发状况了啊,心理素质应该锻炼得很好了才对。”
我望着眼前的酒杯回味着他的话和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是有凡事做好最坏打算的准备,感情,却是久久不肯放下的坚持啊。
“不想说,就喝酒吧,不是不醉不归吗?”他朝我笑笑,举起手里的酒杯。
我拿过红酒将酒杯倒满,仰头一口气喝完,又重新满上。
“等等,”他拖住我的手,“这样不行,得慢慢来。”
“喝酒哪来那么多废话,干!”我挣脱他,又仰头将一整杯喝了下去。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放心喝,不怕我是坏人?”
“有道理,”我满上酒后,点点头,向他伸出手,“把身份证给我。”
他愣了一下,又轻轻笑起来,却真的从钱包里将身份证取出来递到我跟前。
我将杯子里的酒又一股脑喝下后,感到脸颊已经开始发烫了。接过他的身份证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姓名韩可,性别男,民族汉,出生1978年9月20日,地址,嗯,原来你就是本地人啊。照片也是你吗?看着是有一点像,应该没错的吧。”
他看着我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我家里旅客登记簿上也有这个号码哦,所以我是放心的,”我将身份证还给他,“来,继续喝!”
他含笑将身份证收起来,有趣地看着我:“又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了吗?”
“我的身上,从小到大总会有倒霉的事发生,”酒精渐渐开始发挥作用,我拍拍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思路流畅,“一切倒霉事,到某个时候,遇见某个人,便都不足挂齿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似乎能够理解我的意思,看我的眼里还带着耐心的笑。
“那就是分界线,”我又喝下一杯酒,然后在桌上比划着,“线的这边,是痛苦和迷茫。这一边,痛苦就不再是痛苦了,”
韩可这时候询问似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继续解释。
“只是麻烦,”我认真地看着他说道,“麻烦虽然还是不断,却不觉得痛苦,也不感到迷茫了,而且开始有了希望。这就是差别。”
他理解地哦了一声,嘴角不经意滑过一丝浅笑。
“你觉得生活平淡吗?”我感到头脑开始发胀,心底的委屈和难受却愈加清晰,这让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样的生活才够刺激,才不会乏味平淡呢?别人都是怎么生活的,有什么不同吗?”
“工作,生活,偶尔休闲旅游,”他想了想,“大多数人都这样过的吧。”
“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精彩。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达不到吧。”我缓缓地说着,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看了我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总是这样没自信吗?”他问。
我喝下手里的酒,轻轻笑了笑:“我总是犯错,总是惹出麻烦,总是让人不高兴,小心翼翼规避还来不及,还谈什么自信。”
“你认为这是命吗?”他又问。
“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被一次次摆弄。”我苦笑了一下。
“你喜欢他什么?”他突然突兀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很快又不自然地笑笑:“他很帅啊,又上进,喜欢笑,”
“这像是说我,没有区别开来,总有特别之处吧?”他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
“有些细节,就会让我很爱一个男人,”我脑海里闪过沈威的样子,“到现在,还有哪个家境很好的大男生会穿妈妈织的毛衣呢?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本质会坏到哪里去呢?”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今天这样,是因为他吗?”
我的思绪一下又回到现实,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我妈妈说,要做个懂事的人。”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懂事就意味着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韩可的烟夹了手里忘了吸,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低头抿了抿嘴唇,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忧伤,硬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来,喝酒!”
两瓶红酒下肚,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脑袋也沉甸甸地就想往下垂。心底的悲伤这时候如潮水般不管不顾地越涌越多。
我碰得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喂,你还好吧?”对面的他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我。
我缓缓抬起头,想看清楚他,却发现他忽远忽近地摇晃着。有时候是沈威的模样,有时候又变成了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样的交替让我感到害怕和绝望,我不由轻轻啜泣起来。
“喂,醉了吗?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
“不要,绝对不要回去,”我强撑起脑袋,委屈地缓缓说道,“已经够难堪了,太丢脸了,我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那怎么办?有朋友吗?叫人来接你吗?”他趁我还有力气望着他,飞快地询问道。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都憋在心里,”我笨拙地拍拍胸口,感到眼眶胀得发疼,酒精的刺激让我感觉到一种无力驾驭的松弛,“你要听好,仔细听好。”
面前的他没有说话,模糊的影像隐约透露着沈威的轮廓。可是他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再有往日的温情了。
“突然这样对我为什么啊?”我一只手撑住仿佛千斤重的脑袋,皱紧了眉头,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就是要分手吗?分手。”
“可是至少也让我知道原因啊,什么都不说,变成一个陌生人来对待我,”说到这里,我又开始啜泣起来,“不管我心里会多难受,这样算什么啊!我是很喜欢你,没错,很爱很爱你,可就能随心所欲忽略我的感受吗?”
眼前的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说一句话,是感到内疚了吗?
我看着他轻轻苦笑了一下:“我是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也很背,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可是不管我自己怎么糟糕,怎么配不上你,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啊!因为太喜欢,所以愿意包容,这是懂事,还是没尊严啊?我自己想着是懂事的,却让你看不起吧?”
胸口里突然一阵翻涌的恶心,我用手捂住嘴,才没有吐出来。
“算了,先走吧,”对面的他走到我身边,很轻松地就将快倒下的我提了起来,“原来根本就没什么酒量啊,还想借酒浇愁。走吧。”
“等等,”我靠在高大的他身旁,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你怎么突然变高一点了?”
他低下头好笑地看我一眼。
“唔,样子也变了呢,”我抬头看看他,又沉沉地垂下去,“虽然看起来好看了一些,但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原来的。”说完,我又呕了一下,还是没吐出来。
“喂,你不会吐吧?”他紧张地看着我,“要不然你先去卫生间?”
“绝对不会,”我打了个嗝,“你忘了吗?我喝酒从来不吐的,放心,放心。”
有人将车开了过来,我感到自己被推了上去,似乎没过多久,又有人将我扶了下来。
我本想就那样沉沉睡去的,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一个问题。于是我抓住旁边的他,缓缓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沈威的家,也不是我家,也不像任何人的家。
“这是哪里?”我强打着精神问。
“找了个房间让你休息。”他边说边拖着我往宽敞的前方走着。旁边很快围过来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他们都伸出手来准备扶我。
“还有一个问题,”我抓住他的胳膊,好像那些人要将我带走,就再没有机会问了。
“先把她扶上去,可能想吐了。”我隐约听见他的声音,把我交给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我无力地又拉住他,“我是美女吗?漂亮吧?”
他愣了一下,好笑地看着我,似乎不想回答。旁边的那些人好像也在笑,不过也同样轻轻的。
“算了,”我摆摆手,摇晃着说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很认真地相信自己是美女,不为外界左右的。”
“是,你很漂亮。”他点点头,听起来像在安慰我,好让我松开他。
我正欲向他表示感谢,突然胸口又一阵翻涌,“哇”得一声,我扑向他怀里,然后听见了一阵惨叫。想理会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意识彻底空白了。
等我清醒过来,断断续续地回想起发生的所有事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
我将自己关在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不可思议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还是我吗?不再被爱的憔悴面容,跟一个并不熟识的人喝得酩酊大醉的窘态,突兀地让自己身处陌生酒店的尴尬,这真的是我现在面临的状况吗?
感到就要这样失恋的我,心底彻骨的伤痛正渐渐清晰地浮现,因为自己鲁莽举动造成现在局面的羞愧感又一波波开始向我袭来。我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这可怎么办啊?”想着眼下还是先面对酒店这个问题,我不由皱紧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外面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是有人来了。
“经理,没人呢?”一个女声说道。
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糟了,躲不掉要面对了。
“是不是在卫生间啊?”韩可的声音传来,仿佛长着眼睛般就要看到我的窘态了。我根本就没准备好怎么面对他啊,太丢脸了。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脚步声渐渐拉近,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姐,你在里面吗?”
我慢慢移到门边,紧张得不知道该回答还是该继续保持安静。此刻真的体会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迫切愿望了。
“小姐?”门外又轻敲了两下。我都快哭了,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真是的,自找的啊!”我痛苦地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门外的女声担忧地说道。
“再敲敲。”韩可说。
于是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敲门声,我在里面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越拖延越不知道怎么办,我甚至宁愿自己就那样急晕过去,就不用面对了。
“钥匙拿来。”韩可突然说道。
我一惊,顿时吓得怵在那里。
片刻后,竟然真的有钥匙转动门把手了。
眼看门就要被打开,我又要多加一个明明在里面却没反应的尴尬问题需要解释,倒不如变被动为主动吧,就说我在上厕所,让他们等一下。
于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在门刚要被打开的时候,我猛得一下扑上去,将已经被推开一条缝的门碰得一声又关了回去:“等等!”
却听得门外“啊”的一声惨叫,“经理!”那个女声紧跟着尖叫起来,“撞到了?”
我羞愧难当地端坐在韩可面前。他鼻孔里塞着两团面巾纸郁闷地瞪着我。
我两只手放在腿上不安地绞着,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你,”沉默了一会后,他终于哼着鼻音开口了。
“不用说了,”我歉疚地看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不用你说,我对自己也已经无语了。”
他惆怅地看着我,似乎很认同我的说法。
“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吧。”心底又涌起一股哀伤,我喃喃地说道。
他心疼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似乎还有些痛,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胆怯地望他一眼。
“算了,欠你的就算还完了吧?没有了吧?”他征求我意见似地看着我。
我赶紧点点头:“行了,够了。”
“这么说是故意的了?”他一下认真起来。
“不是,”我赶紧摆着手,“难道我说‘说不准’啊?真的很对不起你了,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让你流了鼻血。现在是我欠你的了。”
“别!”他紧张地直起身子,“我们不能再冤冤相报下去了。我们互不相欠。”
“哦。”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他看着我,突然又轻轻笑起来。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
“没什么,”他恢复了轻松的语气,“我朋友跟你们住一个小区,我常常在他那里玩,所以昨天才刚好遇到你。现在我要给他送东西过去,顺便一起吗?”
对他的内疚刚刚减轻,沉闷的忧郁重又笼罩上心头。是啊,现在的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