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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9日,中午11:20。
一辆肉联厂的冷藏车从前门缓缓开进了厂区。
石毅眼尖,看见看门老头和驾驶员说了几句话,还给他指点了方向。
他问于应:“这家厂是做什么的?和肉联厂也有关系?”
于应摇头说:“应该没关系,是滤纸厂,做造纸机的。”
石毅说:“那就有问题了。”
于应和他对视一眼,说:“动手吧。”
石毅打电话和羽城说了他们的发现和计划,接着他就下了车,大摇大摆地往传达室走去。
看门老头老远就看到了他,只是抬头瞄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石毅走过去,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墨镜,肩上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腋下夹着一个包着胶纸,贴着快递单的大纸箱。
他透过窗子把纸箱往传达室桌子上一丢,说:“收一下。”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X通”快递公司工作服,露在外面的手臂是小麦色的,像极了日夜奔波在太阳底下的快递员。
看门老头俯身签字,电光火石间,于应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一招擒拿手就制住了老头。
“Perfect!”石毅吹一声口哨,说,“赶紧叫小万过来顶替他。”
看门老头被五花大绑,塞进了传达室的卫生间,小万坐在了传达室里。石毅脱掉快递服,他里面穿着白衬衫,摘掉墨镜、鸭舌帽,立刻变成了一个上班族。
于应也穿着衬衫、西裤,两个人从容地往厂区里走去。
他们听孟一兴仔细描述过关押林彩的方位,知道该怎么走,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走得比较隐蔽,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幸好正是工作日,厂里来回走动的工人、职员还是不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特意绕了个圈走到孟一兴说的那幢三层高的厂房前,拐过一个拐角,于应发现前面是一个远离厂区的死胡同,他们立刻贴上了墙,让自己隐蔽起来。
两个人同时看到了那辆肉联厂的冷藏车停在一扇小门前,车旁并没有人。
石毅和于应对视一眼,石毅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他大模大样地往车子走去,正在抽烟的冷藏车司机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石毅边走边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我是厂里保卫科的,有员工反映进来一辆陌生车辆,而且没有登记。”
石毅走到驾驶室边上,冷藏车挺高,他扒着车窗门,往车里打探。
司机坐在车上,摘了摘自己的遮阳帽,说:“我是给你们厂食堂送肉的。”
“食堂不在这儿吧。”
“兄弟,我等会儿出门的时候做个登记行不?”司机眯起眼,直接掏了500块现金塞到石毅手里。
石毅看了看手里的钱,笑笑,塞进口袋,说:“兄弟,借根烟抽抽。”
“一句话!”司机低头掏烟,石毅突然一把拉开车门,右手一掌重重敲在司机颈背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哼都没哼一下就“砰”一声趴在了方向盘上。
石毅探头看了眼那扇小门和拉着窗帘的窗,里面的人透过窗子是看不到驾驶员这一面的。这时,于应已经贴着墙走了过来,帮石毅绑起司机,嘴里塞上布团丢在了副驾驶坐地上。
于应又回了之前的隐蔽处,石毅将司机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直接坐进了驾驶室。
二十分钟后,那扇门开了。
阿光和水草抬着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两人并没有发现车子驾驶室的异常,直接打开冷藏车的后车厢门,把麻袋丢进了车里。
石毅抓过仪表盘上司机的墨镜,戴到自己脸上,他透过反光镜看车后情况,通过副驾驶室车窗,看到阿光和水草转身走进了房间。
石毅朝不远处的于应打了个招呼,于应立即贴墙矮身溜了过来,他迅速地关上后车箱门,正要往副驾驶室走,就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
于应回头一看,阿光和水草正抬着另一个麻袋站在门边,一脸惊愕地瞪着他,听到水草的喝声,毛哥也立刻冲了出来。
水草一下子丢下麻袋,冲到于应身边,挥手就是一拳。
于应一边招架,一边大喊:“石毅!先走!”
转身就和水草拳脚相向起来。
石毅知道情形不对,于应是一对三,但林彩已经在他车上,他想孟一兴也能帮上忙,立即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冷藏车飞速地驶出了厂区。
羽城的车已经停在前门了,看到石毅开车出来,他立刻下了车,石毅将车停到隐蔽处,两个人快速地打开了后车箱门,抬出了麻袋。
小万拿着剪刀剪掉系带,石峻拄着盲杖站在一边,大声说:“彩儿?彩儿没事吧!”
“……”
石毅、羽城和小万目瞪口呆,麻袋中竟是鼻青脸肿的孟一兴。
孟一兴眼睛已经被揍得肿成一条缝,他眯眼看清是石毅,抖动着嘴唇说:“我……我想给……给他们下药的……结果……被发现了……”
“小万!赶紧叫救护车!”石毅刚才并没有看到水草和阿光抬着另一个麻袋,此时心中大喊不妙,他对羽城说:“我哥交给你了,送孟一兴去医院,于应还在里面,林彩还在他们手里!!”
说着,他冲上车,又一脚油门驶进了厂区。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石峻突然抓住了羽城的胳膊,他说:“羽城,上车!我们也进去!”
“石少,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羽城!我要进去!!林彩她是我老婆!!她就在里面啊!!我要进去!!我要去救她!!你带我进去!!”石峻死死地抓着羽城的手臂,无神的眼睛睁得很大,茫然地面向着前方。
“石少!!你要相信二少和于应!!”
“不!!”
石峻脸色苍白,听羽城不答应,他干脆松开手,拄着盲杖就向着石毅汽车发动机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的盲杖在地上胡乱地点着地,左手向前探着,走得很快,脚步都有些踉跄。
羽城一下子就拉住石峻,抓着他的肩膀说:“石少!你冷静一点!!”
石峻挣开他的手,大声问:“羽城!如果是陈微!你还能不能冷静?!”
羽城深吸一口气,思考片刻,就叫小万陪着孟一兴等救护车,他带着石峻上了沃尔沃SUV,直接驶进了厂区。
沿着孟一兴说的方位,羽城毫无阻碍地驶进了那个隐蔽的死胡同区域。
还未停车,他就发现,石毅和于应已经和三个男人打成了一团。
羽城回头看了眼石峻,知道他还不知道情况,说:“石少,你自己待在车里,哪儿也别去!我去帮二少他们!”
石峻瞪着双眼,点点头,羽城立即就下了车,冲了过去。
于应是个练家子,散打选手出身,身手矫健,此时他一对二,正和毛哥、水草打得难舍难分。
毛哥、水草都是混道上的人,平时也有练拳,于应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他们。
那边厢,石毅和阿光也是难分伯仲,打架怕的就是不要命的,阿光恰巧就是这么个狠角色,他手里晃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睛布满血丝,就像一匹凶残的狼。
石毅一下子也欺不近他的身,他往那扇门瞄了一眼,他刚赶到时,于应就朝他吼过,说林彩就在屋里,他亲眼看见她被他们抬了进去。
石毅心想,他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救人的,老在外面纠缠也不是办法。一个分神,阿光已经一刀刺了过来,石毅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刷”一下,右小臂就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泌了出来。
“我草你妈!”石毅火了,一脚就踹中了阿光的小腹,阿光退了几步,稳住身子,见了石毅身上的血,竟然更加亢奋起来,他放低身体,一双红眼死盯着石毅,石毅被他盯得都有些脊背发麻了。
**************
屋外,五个男人打成一团,呼喝、嚎叫、身体碰撞声不绝于耳。
屋内,邱海路只是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脚下侧躺着的,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林彩。
林彩已经被从麻袋里放了出来,长久在黑暗中被关押令她一下子不习惯光亮,她眯了眯眼睛,抬头就看见了邱海路阴恻恻的脸。
她的嘴上还是贴着胶布,看到邱海路,林彩的眼睛顿时瞪得很大。
邱海路点起一支烟,撩开窗帘往外面看看,嘟着嘴说:“男人真是野蛮,都那么喜欢打架。”
接着她站起来,走到林彩身边,蹲下/身,掐住林彩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说:“真不知道那个瞎子看上你什么,哦……对了,他是瞎子,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
她看着林彩被缚在身后的手,突然拿香烟烫上了她的手心。
“唔————”掌心处剧烈的疼痛令林彩浑身抽搐,可是身体又不能动弹,嘴里也喊不出来,她的额头立即疼出了冷汗,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林彩觉得自己就快要晕过去了。
这种感觉——林彩想到了石峻腰间的烟疤,只是一次,她就已经难以忍受,而他,却忍受了一次又一次。
邱海路,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疯了。
看着林彩剧烈抖动的身体,颠簸的腿,邱海路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伸出手,“刷”一下就撕去了林彩嘴上的胶布,林彩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她握紧手心,怒视着邱海路,说:“你想怎样?”
邱海路歪着头看了看她,说:“我要和石峻结婚,我的婚纱很美很美,我一直等着穿呢。”
林彩看着她,说:“邱海路,你清醒一点,你和石峻已经分手了,你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现在,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邱海路“咯咯咯”地笑起来,她把手腕伸到林彩面前,说,“你看,这是给石家儿媳妇的手镯,我从16岁起就戴着了,已经戴了十多年啦!你有么?”
林彩冷笑一下,说:“你自己看看我的手腕吧。”
邱海路一怔,林彩手腕上绑着粗粗的麻绳,她仔细一看,她的左手手腕上果然有一个镯子。
“一定是假的!!”她尖叫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手腕伸到林彩手腕边对比起来。
颜色、光泽、大小、玉的絮状都是一模一样,邱海路突然就迷惑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自己的手腕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你那个一定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林彩还是躺在地上,脸颊贴着地面,冷冷地看着她,她突然说:“邱海路,你真的爱石峻吗?”
“当然!!”邱海路瞪大眼睛,叫道,“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
“不,你并不爱他。”林彩说。
“你胡说!我爱他!!“
林彩朝她笑笑,说:“我相信你曾经爱过石峻,但现在,你早已经不爱他了。”
邱海路茫然地看着她,许久之后,她又尖叫起来:“你胡说——————你们都胡说!!我是世界上最爱石峻的人!!他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
***************
屋外,羽城加入了战团,他虽然没怎么打过架,但毕竟也是个年轻强壮的男人,他大叫一声,一下子抱住了水草的身体,将他拉离出于应的小战场。
一对一,于应立刻得了优势,他跳起来一个飞踢就踢翻了毛哥,接着坐在毛哥身上,狠狠两拳就把他砸晕了过去。
回过头,于应发现羽城已经落入下风,他立即冲过去,一招擒拿手就架住了水草,羽城得了空,马上一拳砸到了水草脸上,于应又是狠狠一个抬膝,顶到水草腹部,水草立即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于应和羽城跑到石毅身边,石毅已经被阿光逼得发了狂,他双目喷射着火焰,赤手空拳地和拿着匕首的阿光纠缠在一起,一拳一脚你来我往,于应想帮忙,石毅大吼:“一边看着!今天老子不收拾了他,他妈的老子就不姓石!”
石毅身上血迹斑斑,鼻子、嘴角也出了血,白衬衫早已弄脏,阿光也是满身淤青,眼眶乌紫,显然被石毅的拳脚揍得够呛。
这时,阿光突然露出一个破绽,石毅大喝一声,单手就截住了他拿匕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劈,匕首就应声落地。
阿光失了匕首,立即落入下风,石毅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拔拳往他胸腹部揍去,阿光慢慢倒在地上,右手想去摸那把匕首,石毅一脚将之踢飞,然后用力一脚踢到阿光身上,阿光动了动,终于失去了知觉。
三个男人喘着气,看了一眼彼此,就要破门而入。
没想到,门“吱呀”一声已经开了。
邱海路站在那里,表情麻木,她把五花大绑的林彩搂在自己胸前,一手箍住她的脖子,一手拿着一
把银灰色的手枪,正顶在林彩太阳穴上。
于应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邱海路会在这里,他叫道:“海路!”
邱海路看了看于应,面上并没有多大变化,她又看了看石毅、羽城,和脚下躺着的三个男人,缓缓开口:
“我要见他。”
“海路!”低沉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众人回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石峻已经下了车,正拄着盲杖,扶着墙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他抬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走得一点儿也不犹豫。
林彩嘴上又被贴上了胶布,此时见到石峻,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嘴里只能“唔唔”地发声。
邱海路看着石峻,眼里突然闪出了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