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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短少的金额,你可以从我薪水扣……」此时她简直沮丧得无以复加,只觉自己真是废物一只。
「我说过优待她,就不会扣你的钱。」意外地,他这次没有生气,只轻描淡写地训了训她。「你要记得,有时顾客过份的要求,你要懂得如何委婉拒绝。」
「我、我不太会拒绝别人。」她老实承认,难得他这么温和,她突然好想把一肚子的心事全告诉他:「我是家里年纪最小的,爸妈和哥哥都很保护我;在学校,老师同学也对我很好:後来上了高中,爸妈突然车祸去世,一毕业姑妈就马上把我接到日本,念那里的贵族新娘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气质优雅的富家小姐,自然大家相处得也都很融洽……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无忧无虑的,什么都有人帮我安排好,虽然爸妈很早就离开了,但我相信自己是幸福的。」
停顿了一下,她的语气骤然变得自怜,望著他的眼光也充满无奈。
「可是,一踏入社会,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大家都把我保护得很好,所以我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什么谋生技能也都不会,其实我一直躲在象牙塔里,依赖著别人。」
听著她的话,海涛闇黑的眼眸仿佛变得更加深沉,刚强的意志瞬间被融了一角。
「只有你……」她怱而凝视他的脸,水眸中好像多了些什么,让海涛心跳又岔了一拍。「只有你很认真地教我学习,就算被我气得要死,也不会嫌弃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迎视她全心信任的目光,他不期然产生一种自厌的情绪,局促地别开头,讪讪撂下一句:「笨蛋!别把每个人都当成好人。」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虽然有时候凶了一点。
「你被骗了那么多次,甚至连刚才那个林太太也不断占你便宜,你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他只当她是个麻烦、累赘,并没有她所说的那种高贵情操:且因为楚江风那小子,他对她始终怀有芥蒂,她当真一点也没感觉?
「有时被占一点便宜也没关系。我看那林太太只是贪小便宜了一点,也不是真想图我什么,况且,你帮我和林太太说清楚了不是?」
烦躁地抓抓头发,海涛语气愈来愈差。「蠢、蠢、蠢!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蠢的人?我看就算现在马上出现一个人骗了你,你也当他是太好人……」
叮——电梯门开了,楚微雨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像在响应海涛的话。
「喂?我是。请问你是……国税局?请问有什么事吗……退税?退什么税……去年的所得我多申报了一万九千七百五十二元,现在要退给我?可是我没有报过税啊……什么?我逃漏税?不会吧!那我应该怎么办……」
不小心听到这个蠢蛋的电话内容,海涛浓眉一轩,然抢过她手中电话,粗声粗气地质问:「你是什么单位的?」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这通电话好像很重要的……」楚微雨踮高了脚尖想拿回电话,无奈身边的巨人像山一样高大,她根本构不到。
「……国税局?国税局下面的哪个单位……退税中心?老兄,我国似乎没这个单位?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你们单位电话几号?地址在哪里?局长叫什么名字……机密?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吧?要骗人也麻烦先背熟好吗?告诉你,老子我混警政署的,以後你们有种再打这支电话,让我循线追踪回去,马上抄了你们!」咔一声挂断电话,海涛黑著脸将手机丢回给她。
「他说什么?」楚微雨咬著下唇怯怯地问。听海涛和对方的对话,她好像……又被骗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相信他的话吧?」忍住气,他一辈子没这么乏力过。
她的噤声不语等於正面肯定了他的猜测。若非不认识路得搭他的车,她一定马上消失,来个眼不见为净;要不用手机敲昏他也可以,省得面对他鄙夷的眼光。
如果她办得到的话。
「这是诈骗集团打来的,以後所有打电话来向你问什么个人资料、信用卡号码、银行帐户或要求你操作提款机转帐、领钱的人,不管他自称什么单位,你这个白痴全部都别相信!」蠢人就要用蠢方法,宁杀错不放过。「你要学著保护自己,遇到坏人别这么畏畏缩缩的样子,有点气势!否则人家只当你是肥羊!」
「我知道了。」一直被他用「笨蛋」、「白痴」来形容,她渐渐也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可以。「还有,谢谢你。」
「你……哼,算了。」明明就很想骂她的,却什么也骂不出口,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楣去遇到这个女人?
翌日,当海涛辛辛苦苦结束几个工作点的行程,赶到林太太的公寓时,家具已经由八楼搬到一楼,大夥儿正要开始清洁的工作。
由於额外多出了搬运这项工作,罗嗦的林太太又东挑西嫌,要他们一个下午完成所有清洁消毒,他便在楚微雨拟定的工作名单中多添了几个人。
一切应该都在控制之中,先不说一个数十坪的家居清洁案,在海氏可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兼之派给楚微雨的人都经验丰富,那女人再蠢也不可能把事情搞砸了,他大可不必事必躬亲,巴巴地跑来监督这个水到渠成的案子。
不过,他还是来了。这次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楚微雨的愚蠢已经非比寻常,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要是林太太又对她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她一口答应了,倒楣的还是他海氏的员工。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忆起昨天电梯里她娓娓诉说的模样,望著他的双眸亮灿灿的,眼波流转,口里的声调轻轻软软,带了丝温柔,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他想也没想过的情绪,一种叫做怜惜的情绪……
「老板,你来了?」楚微雨一眼就看到海涛鹤立鸡群地站在门口。
印象中柔和的声音传入耳畔,海涛登时回神,暗自咒骂自己发呆的蠢样,难为情地拢起眉。「状况还好吧?」
「嗯,进行得很快。」理由是林太太出门买菜。楚微雨俏皮地吐吐舌,指著忙碌的众人。「我很想帮忙,可是他们说我以後是留在办公室调度,今天只是来见习,所以叫我在旁边看。」
「他们说得没错,前几个案子你到现场看看,是学习经验,了解案件是怎么运作的,他们做的这些事轮不到你。」停顿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你想学著怎么做也好,像我几年前刚创立海氏,也要求自己从清洁工做起,公司开办的洗地、上蜡、消毒专案班,我一定会先试听一遍,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员工的辛苦及客户的需求……」话声蓦然停止,他干嘛跟她说这么多?瞄了瞄她疑惑的小脸,知她纳闷他话为何只说一半,海涛又开始恼火自己的失常,话锋一转:「你若想帮忙,一些清洁的小技巧我倒可以先教教你。」
「真的?」高兴地笑逐颜开,她终於帮得上忙了!
不小心瞄到她的欢容,他忽然一怔,而後别扭地别开头。「无论清洁什么地方,都一定要先去除表面灰尘……」边教授一些基本概念,边逼自己忘怀她方才可爱的表情,转个弯来到最难清理的厨房。「其实清洁有很多技巧是可以节省力气的。你看,像这台瓦斯炉上厚厚的油渍,你会怎么清除?」
「就……就先喷上清洁剂,等一段时问油污溶入清洁剂後,再拿抹布用力擦掉。」她思索著平日清扫家里的方式。
「你说的方法,是指油渍不多的情况,可是这个——」他目测了一下肮脏的程度。「污渍至少积了几公厘厚,要用你的方法,会擦到死。」走到某位正在擦窗户的员工身旁,他从工具箱拿出一样东西。「这是我们用来清理地板口香糖的刮刀,像这样先把污渍刮起来一层……瞧,不是乾净多了?接下来再以一般清洁方式处理,就可省下不少麻烦。」
「嗯!」她大力地点头。想不到海涛连这种小技巧都知道,看来他刚才说的由清洁工做起一点也没唬人。明明是个大老板,却身先士卒做这些一般人敬而远之的清洁工作,她不由佩服起他的毅力。
海涛差点禁受不住她钦佩眼神中源源传来的热度。为了不做出会让自己後悔的事,他连忙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快步出了厨房,来到和式房。木质地板已完成表面的清理,只剩下细部尚未加强。他眼光巡了一圈,心绪平复了点,又指著地板上一小片墨渍。「这里,你怎么处理?」
这真是问倒她了。她能想出的办法,只有最原始、最古老,也是最笨的方法。「我会用力地擦……」
「如果用力就擦得起来,这片墨渍还会留到现在吗?」他睨了她一眼,忽然出去提了一桶东西进来。「木质地板沾上了擦洗不掉的颜色,就先用砂纸轻轻地磨去一层,然後再薄薄上一层亮光漆,这不就跟原来一样了?」
「哇!好厉害!」她目不转睛地盯著恢复原状的地板。
「不过,不是每种木质地板都适合这个方法,做久了你就知道了。」脑中又想起了什么,他领著她来到客厅,一个原来搁著个大柜子的地方。「只要家具摆久了,地上都会留下两种不同颜色的痕迹,像这里又要怎么办?」
这里是大理石地板,总下会又用砂纸磨吧?於是她老实承认:「我不知道。」
「没说出砂纸,算你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不同的地板有不同的清洁方式,就是他要告诉她的。海涛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脸上似笑非笑。「像这种地方,就不用管它了。」
「怎么可以呢?你平常不是一直要求大家清理工作要仔细,不能有丝毫马虎吗?为什么……」
「因为这是石子地,等一下打光上蜡後,这些痕迹就会消失了。」见她恍然大悟又带些惭愧的表情,海涛居然有股想笑的冲动。这蠢蛋有种激起人类劣根性的本能,刚才一直看著她一知半解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逗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海涛又马上肃起睑,偏过头不愿再看她。「还有这里和那里……」
话语之间,楚微雨寸步不离地跟在海涛身边,听著他仔细讲解各种清洁流程。过去她在新娘学校也学过清洁,但那些都是简单的基本概念,什么由上往下、由内往外的,比起他们这种专业人士,根本不值一哂。
原来……原来他在工作的时候,神情是这么专注,整个人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楚微雨有些著迷地凝视他的侧颜,觉得他这时候看起来好吸引人,她的心跳也扑通、扑通……在没有人发觉的状况下加速起来。
「你看什么!」只不过,他一声粗鲁的问话,又让她小鹿乱撞的心脏差点罢工。
「我……我……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她也说不出自己在看什么。
海涛沉著脸,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算了,一些基本的东西你也差不多懂了,这样吧,你去帮大叔擦窗户的木框,这你总该会了吧?」
好不容易支开她,海涛深深觉得松了口气。方才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盯得他全身一阵阵燥热起来,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以这种眼光看男人是非常危险的吗?难怪她先前求职的时候,别人见了她的模样便想骗色,多半是因为她老用那种眼光看人,那种仿佛带著一丝期待、一丝倾慕的眼光……
妈的!愈想愈不爽,海涛胸腔中霍然涨起不明怒气,再也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扭头离开了公寓。
等海涛再回到公寓,正好看到林太太朝楚微雨大声小声,而後者则一脸为难,却又期期艾艾说不好话。
「喂!是你们答应要免费帮我搬家具的,怎么这会又有问题了?你们服务那么糟糕,小心我到消基会去告你们!」
「不是这样的。林太太,昨天明明说好搬家具要加收服务费,并没有免费啊!而且你也没有说今天下午电梯维修,我们收取这样的费用应该算是合理的。」
「我昨天可没有说「好」,我说的是「再说吧」!既然你们老板不在,那么你说吧,要怎么解决?清理消毒都做好了,就剩搬运,你们可不准耍赖……」
才听其中一小段对话,海涛已了解了大概。挑了挑眉定向其他的工作人员,大叔附耳在他旁边:「这是小雨的第一个案子,大家都不想搞砸了,所以想认了帮林太太搬这一回,可是小雨很自责,说她一定会跟林太太说清楚,两个人就缠到现在。」
轻轻点头,想不到那个畏首畏尾的女人竞也有那种傻胆。不过,凭她零零落落的口才,可想而知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海涛料想像林太太这类纯找碴的客户,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楚微雨是招架不来的,於是举步走向争执中的两人。
「什么事?」他高大的身躯大马金刀地插入她们之间,巧妙地挡住了半个楚微雨,也给林太太造成不小的压力。
「老板,我……」楚微雨被林太太逼得手足无措,见到他来,忙伸手抓住海涛健壮的手臂,但想解释的话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