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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凤姐迎春信息,薛姨妈一家忽然跟贾府走得勤便了,薛宝钗也是妹妹深更半夜放回家去。
另一派以贾母为首,李纨凤姐三春姐妹成一帮,不时一起说笑谈天度日。
凤姐一心一意自己安胎,照顾贾琏汤药,每日一早一晚雷打不动到贾母房中说话逗趣儿,每每遇见李纨三春姐妹,五姊妹交情一日胜似一日。
三春之中,迎春跑凤姐小院最勤,陪着凤姐说话,教大姐儿认字,替大姐儿做衣帽鞋袜等等,大姐儿粘她也粘得厉害,清晨睁眼,见过贾琏凤姐,就忙着嘴里叨叨:“姑姑,姑姑。”
迎春已经足岁十五,比之宝钗还大一岁,凤姐记挂着她婚事,再不忍心这个美貌敦厚小姑子误落中山狼之手。
一日傍晚,凤姐偷空带着平儿走到贾母房里,看着凤姐去而复返,贾母心知凤姐有事要说,给了鸳鸯一个眼色,鸳鸯驱尽房内丫头婆子,与平儿两个默契走到门外说话瞭哨。
贾母拍拍身边座位一笑:“有事?坐下说话。”
凤姐咯咯一笑:“哎哟,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祖宗眼睛。”
贾母笑:“猴儿知道就好了,这回什么事儿呢。”
凤姐收起笑意,面露庄重,道:“老祖宗,二妹迎春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整十五交十六了,论理二妹婚事不由我这个嫂子操心,只是我们老爷太太,不用我说,老祖宗也知道,现而今哪里有闲心管二妹事呢?就我们老爷性子,说不定哪天胡乱间,就把二妹给人了,所以我想请老祖宗出面,替二妹张罗张罗,老祖宗您觉着怎样呢。”
贾母眉头一皱:“迎春丫头性子柔和,我想多留几年,让她舒心舒心,哎,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儿?是不是你那个不要脸公公又做了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凤姐忙笑道:“老祖宗,哪有事,老祖宗说得也有理儿,如今不是在张罗盖园子吗,我就怕老爷跟什么人接了银子,别人讹上,面情上过不去,胡乱许婚,误了二妹。再者,这岁数相当,人品高雅孩子可不多,我们下手要快,不然都被别人挑剩下些歪瓜裂枣就惨了。”
贾母见她说新鲜,噗嗤一笑:“就你个猴儿,招女婿也给你说得挑东西似,妹夫你也要算计,天下还你不算计嘛。”
凤姐又是咯咯一笑:“老祖宗若是舍不得,可以先挑好人家,定下来,容后嫁娶也是一样,老祖宗,您瞧着我说得在不在理儿呢。”
贾母看着凤姐问道:“你是不是看上谁家了?或者答应谁家亲事了,这般着急上火。”
凤姐忙把手摇得风车似,道:“老祖宗,我再算计也不会算计迎春妹妹婚事,我成什么人啦,我这可是一心为了迎春妹妹好,她错不过跟二爷一脉相承,是我们大姐儿亲姑姑呢。”
贾母笑着拉近凤姐:“猴儿别急,老祖宗跟你说笑呢,怎么,只许你哄我,不许我哄哄你玩呢。”
凤姐这才开颜一笑:“老祖宗!”
贾母道:“依你看,迎春婚事如何办理方好?”
凤姐道:“这事儿琢磨过多少次了,把我们就往来亲朋故旧想了个遍,也打过他们口风,门第高呢,嫌弃迎春妹妹是庶出,嫁妆不厚,不愿意娶,门第低呢,又娶不起迎春这样侯门小姐,孙媳妇很是作难呢。”
贾母言道:“依我说,只要是清白人家,孩子上进,婆婆良善,待迎春好,我倒情愿多贴补他们几个银钱过日子。”
凤姐抚手笑道:“就是这话,老祖宗您可跟我想到一起了。”
贾母笑道:“哦,你倒是说说你如何想。”
凤姐笑道:“我想来想去,最后终于给我想到了,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贾母心急问道:“是谁?”
凤姐朗声一笑:“林姑父,老祖宗您想啊,林姑父现在翰林院,接触可都是有学问之人,我们只需托林姑父替我们留心,挑选那清白人家发奋孩子供我们挑选,还怕找不到合心意合嘛,保不及,贾府又出一个林姑父,老祖宗,您看呢。”
贾母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凤姐随影上:“老祖宗说好那就乘快,据我所知,林姑父不日要到江南主考去,您不如今日就下贴子,邀请林姑父过府一叙。”
贾母点头:“好!”忽然有一皱眉头:“凤丫头,你知道不知道,薛姨妈最近怎么老在府里晃悠呢,我听说薛家一男一女也是常来常往呢?”
凤姐稍一迟疑,伸出两根手指;道:“估计是为了这个呢,太太一早就想亲上做亲,前些日子薛姨妈跟薛蟠闹了一场,说就是薛蟠不成器,拿了银子说给妹妹打点进宫,结果却去花天酒地,害得薛妹妹名额落了空。指望我们太太帮忙,也没指上。薛姨妈前几天跟薛妹妹来看二爷,背着薛妹妹跟我哭了一场呢,后了就去了太太屋里。我估摸着,如今薛妹妹完全失去了进宫机会,薛姨妈只怕正一心一意筹谋,要把薛妹妹嫁进哪家侯门公府里。”
贾母闻言气得脸色通红:“啐,休想,事事都依她还行,薛丫头如何且不论,她那个兄弟薛蟠,
第 43 章
论亲事迎春诉心声,送请柬春纤表情意
却说凤姐因为贾母问起宝玉上学之事,有些踌躇。
贾母见凤姐磨叽便着急了:“你个凤丫头,如今越来越不爽快了,你倒是说呀?”
凤姐略顿一顿,道:“说起来这事儿,跟大嫂子娘家父亲有些关系,您想必也知道,这大嫂子父亲李老爷是子监祭酒,官不大,脾气却拗得很,竟然连林姑父面子也驳了,非得叫宝兄弟等秋闱过后,跟下一批学子一起就读,不许他临时插班。”
贾母奇道:“竟有这事儿?他难道不知道宝玉是我们家?名额是你林姑父?”
凤姐叹道:“嗳哟,他若不知,我也不为难了,坏在他都知道却不许,我才不好说得。您看大嫂子一向循规蹈矩,沉默木讷,哎,这都是得了这位李老爷真传。恰遇我们林姑父又是谦谦君子,人不许,他也就罢了,真正一对酸腐官儿,只好委屈宝兄弟再等几月了。”
贾母闻言倒笑了:“嗳哟,这两人倒成一家亲了,一个四品敢驳一品面子,一个一品呢,竟然忍气吞声默默忍了,嗯,能屈能伸,这才是大家风范啦。”
凤姐叹道:“这大家风范好是好,就是耽搁宝兄弟了,现在又出了宝钗妹妹,太太又故意放纵,我真怕再出个袭人事情来,宝钗妹妹可不是袭人丫头,能够随唬弄过去,若真成了亲眷,宝兄弟哪里经得薛蟠带累呀,嗳哟,老祖宗哎,您不知道,我这一阵心里急得,真是愁死人了。”
贾母听了这话,十分受用,微笑点头:“现如今能帮老祖宗也只有你们小两口儿了,你好好给琏儿调理,让他好了速去金陵办差,今后府中之事再不插手,一心一意去打理金陵祖产吧。至于你呢,一是给我生个重孙孙,二来帮我长双眼睛,盯着你那个姑妈,防止她败儿败家。”说着话,贾母又郁闷了:“唉,不光你那姑母不省事儿,就是你那公公婆婆,也都是不晓事儿,你叔公又是个甩手掌柜,万事只听老婆支派,如今,只能我们娘儿们操些心了,好歹保住你妹妹们与宝玉,别叫她祸害了,老祖宗就谢谢你了,纵一日死了,我也在地下保佑你凤丫头做个老封君呢。”
凤姐前世短命而亡,闻听此话,顿时红了眼圈:“谢谢老祖宗吉言,我不求自己长命百岁,只要阴积子孙就好了,老祖宗放心,我会尽力照顾几个妹妹及宝兄弟。”
贾母点头,拍拍凤姐,递上自己丝绢:“好孩子,别人我不相信,约你林姑父之事,你亲自去办,今天就办,越快越好。”说罢叫声鸳鸯,鸳鸯便进来,麻利吩咐小丫头打水上来,自己服侍贾母,平儿也来服侍凤姐,都洗了脸重新梳头理妆,凤姐带着平儿回去办事不提。
且说凤姐与贾母约好,隔天派人去林府送信,回院便吩咐让平儿收拾了几篮子时令水果,又叫了赋闲林之孝家里来,吩咐让她明儿吃了早餐,带上黛玉旧仆春纤,前往林家下请柬。
翌日早起,林之孝家里到了凤姐院里领命,凤姐让贾琏亲自执笔,以老祖宗口吻写了请柬。
平儿帮着林之孝家里把东西收拾停当,方要走,一时鸳鸯走来,捧着三个精美小瓷罐儿,说是老太太让捎给黛玉小零嘴。
凤姐临行叮嘱林之孝家里一句:“隐秘行事,不可张扬。”
林之孝家里点头,道:“奶奶放心,想来没事,得脸人眼下都盯着园子呢。”
凤姐这才稍稍安心。
一时林之孝家里告辞出门,凤姐便有些坐卧难安,想了想,又叫平儿,让暗中叫来了迎春。
少时姑嫂见面,迎春未语先笑:“凤姐姐,平儿说姐姐有事要我帮忙,有什么活计直管拿来吧,只要姐姐不嫌我粗笨就是了。”
凤姐笑着拍拍身边座椅:“迎春妹妹来啦,过来坐我身边,我们好说话。”谈笑间凤目飞眼平儿,平儿一笑出去了。凤姐这里方才言道:“迎春妹妹,嫂子有句话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明白了你意思,嫂子才能去办,你知道吗?”
迎春不明白凤姐是何意思,有些愣神,凤姐又一笑:“别怕,好事儿,嗯,那个,我先问问二妹妹啊,你相不相信哥哥嫂嫂是真心为你好呢。”
迎春一笑忙点头:“我长了这么大,哥哥嫂嫂是好是坏都看不出来,我也不算个人了。”
凤姐点头道:“嗯,这就好,我今天找妹妹来,就是要问问妹妹对婚姻有什么打算没有,比如,想找个什么人家,什么样人呢?”
迎春闻言顿时羞怯难当:“嫂子!”
凤姐握住迎春手道:“女儿羞怯是有,可是你也要有所打算才是,老爷是个什么人,想必妹妹也知道,据我所知,老爷可不会为妹妹真心打算,我不是吓唬妹妹,我们老爷,只要有钱,纵卖了妹妹,这事儿未必做不出,倘真到那时,老祖宗或许也管不得了。”
迎春当然了解父亲荒淫专横,浑身一抖,伸手抓紧凤姐,颤声道:“嫂子,妹妹早就知道,此生所靠,唯有哥哥嫂嫂了,嫂子,你可要救我一救,妹子我若今生无能,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哥嫂!”说着就要跪下,凤姐慌忙拉住,又不敢使力,终让迎春跪下了,因嗔笑道:“妹妹快些起来,我使不得力,你别拗劲儿,伤着你侄儿。”
迎春闻言慌忙起身,搀扶凤姐坐好,慌忙中竟然摸了一把凤姐腰身,瞬间又觉不妥,缩回手来,看着凤姐难为情,一时又好笑又要哭。
凤姐拉迎春坐下,笑道:“没事,我叫你来,就是要帮你,不光我,老祖宗也疼你呢,你嫁妆,老祖宗也一力应承了,保你嫁得风风光光。”
迎春脸色绯红,低头不语,只把手里丝巾搓来揉去成了一根绳了。
凤姐笑道:“只是这夫家人选有些蹉跎,在我,当然想妹妹嫁进世家大簇做主母,岂不荣耀风光,可是,访了好些人家,谁料都是些有眼不识金镶玉之徒。”
迎春闻言有些许难堪,她心知肚明,这是人家瞧不起自己出身,犹豫片刻,暗一咬牙,赫然起身一福,脸色通红犹如天边朝霞:“不瞒嫂子,妹妹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事,虽然觉得女儿家有这样心思可耻,可是我又没个亲娘疼爱,难免胡思乱想。我虽然年岁不大,人情冷暖也看得多了,像我们这样大家族未必就好,爷们走鸡斗狗,左拥右抱,专横跋扈,妻妾们成天斗来斗去,婆子使坏,丫头挑祸,乌烟瘴气,还不如小家小户来清静,我今日索性没脸没皮说一句,嫂子不必为难,我只要那人能护我敬我,有一口饱饭也尽够了。”
凤姐凤目上挑,哂笑道:“哟,终于给我逼出句实落话,什么风范不风范,舒心过日子才是真呢,不过也说得忒寒碜了,我们错不过是世家大族,且还不到这步呢,来,坐下听我说完,我与老祖宗一个意思,想请林姑父与你做个冰媒,替你寻一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书生做女婿,家世难免要差些,你道是好不好呢?”
迎春心下无不欢喜,顿时脸色瑰丽如三月桃花,就连耳廓也成了玫红,低头扭捏半晌,方蚊子似哼哼道:“凭嫂子做主。”话没说完,人已经飞身跑了。
平儿本在门口做针线,与司棋绣橘两个说笑,顺便替凤姐迎春瞭哨,忽见迎春飞奔而出,慌忙起身预备送送,谁知连叫几声‘姑娘’,迎春也不理会,一阵风似飞出了院门,慌得司棋绣橘起身追之不及。平儿不知出了何事,先前见凤姐老太太都哭了,这会儿又跑了迎春,还道出了什么大事体,心下一急,紧走几步进来,却见凤姐这里正喜滋滋喝着自己泡制芝麻、红枣、核桃等八宝面茶呢!
平儿一时莫名其妙,道:“奶奶怎么得罪二姑娘呢,小婢怎么拉也拉不住,就这样跑了。”
凤姐咯咯一笑,招手道:“想知道?过来,奶奶告诉你。”
平儿依言走近凤姐,凤姐一番低声细语,平儿惊喜交加:“真?这才好呢,二姑娘可有盼头了。”
凤姐凤目圆睁,把手一摆:“嘘,噤声,成事之前,万不可露了口风。”
平儿眉开眼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