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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轰”的一声,雷蕾石化当场。
耳畔一片叫好声。
蔡老先生激动:“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赵公子起身:“今晚我等都不用作了,当以这首为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好句!”
“都说冷姑娘的诗词尽显豪气,不输男儿,果不其然!”
“……”
他奶奶的原来你也是穿来的啊,不早说!雷蕾全身血液上涌,差点没笑倒,才女你真雷,好意思剽窃这首,敢情“才女”的称号也是通过盗版诗词得来的?有空咱们一定要多多加深友谊!
老乡的场子不能不捧,雷蕾拍拍爪子大呼:“好!好词!好词!”
冷醉提笔记下,笑让:“吟过便是,如今该轮到王兄了。”
那姓王的书生起身:“冷姑娘好词在前,王某本无颜再作,勉强凑了首七绝,见笑。”说完吟道:“独上江楼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这不是赵嘏的诗么!大哥你也是穿来的!雷蕾兴奋,拍爪捧场:“好诗!好诗!”
接着是个姓严的年轻贵公子:“月落乌啼霜满天……”
那个穿越集团一共丢了多少人过来?雷蕾愣了下,继续拍爪叫好,同时开始担心,老乡你们可别把好诗词全背了,多少得给咱留一首啊,不会到时候真的要咱用那个穿越女必背、小学生都会的“床前明月光”吧!
问题应该不大,因为下一个便是公子。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吟出两句,公子停住,看着雷蕾微笑。
雷蕾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别人是否穿来的说不准,但“小白”的底细咱是最清楚不过,他绝对绝对不可能是穿越的!
设定!
脑子里灵光闪现,雷蕾终于记起一个关键人物——研发部的蜀总!不愧是天雷文!设计出这种狗血剧情,搞不好这些才子才女的诗全是那家伙设计好的!
公子吟完,照例赢得一片称赞声。
蔡老先生满意地点头。
公子看雷蕾。
雷蕾有气无力地拍拍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几乎要哭出来:“好诗!好诗!”
“小白”啊“小白”,虽然你这首诗已经算正常了,可是你用了这首,我背什么呢,老娘只记得几首,剩下的“花间一壶酒”不合五七言律,“春花秋月”是敏感话题且不合景,这不是逼着老娘背“床前明月光”吗!
冷醉皱眉:“雷蕾姑娘,该你了。”
雷吧!我雷死你们!雷蕾豁出去,站起来就要开口——
“秦兄!”
“秦兄怎的这么晚才来!”
“……”
。
姗姗来迟的秦流风穿着件玉色长袍,越发显得风流倜傥,他先整理衣衫向蔡老先生作礼,然后拱手朝众人笑道:“不巧半路上马车出事,扰了诸位雅兴,恕罪!恕罪!”
有人笑:“秦兄若真有心赔罪,不如现下作首好诗,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点头:“有理,冷姑娘好词在前,秦兄万万不能敷衍我等。”
秦流风看冷醉,抿嘴:“怎好乱了你们的规矩。”
出了意外还急急赶来,可见他已经很给面子了,冷醉脸色好了很多,为难地看雷蕾:“这……”
众人看雷蕾。
雷蕾再不识相,也知道该怎么做,反正“床前明月光”早点背迟点背都无所谓,于是拱拱手,做顺水人情:“没事,秦兄先请。”
秦流风也注意到她,挑眉:“原来是雷蕾姑娘。”
来时的意气已荡然无存,雷蕾巴不得此人就地消失,假笑:“好说,好说。”
秦流风看众人:“不知作的什么诗?”
众人忙指引他看诗题。
秦流风看过诗题,又依次看众人的作品,看到冷醉的《水调歌头》便停住,沉默半晌,突然笑道:“原来是吟月,可巧了,昨晚月色不错,我正好得了首,虽不是现作,勉强也能拿出来献丑。”
众人笑:“休要说这话,快说来我等赏鉴赏鉴。”
秦流风负手,望望窗外,一笑:“床前明月光……”
大哥你这什么意思!雷蕾听得两眼发直,待反应过来,现场只剩下一片叫好声。
“好诗!”
“秦兄才高八斗,佩服!”
蔡老先生激动,站起身:“秦公子的诗,冷姑娘的词,可算得今晚诗会上的双绝,老夫无话可说!”
众人纷纷称是。
秦流风笑:“老先生过奖。”
冷醉俏脸泛红:“蔡老师话说得太早,还有这么多人没作,我们继续吧。”
所有目光都投向某个人。
雷蕾回神,顺势朝旁边一歪,倒在公子身上晕过去,装晕。
。
公元二零零八年某月某日夜。
电脑旁,蜀总看着屏幕,打了个响指:“OK!”与旁边四个美女同时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进了天雷文,小样的还想逃出剧情设定!”
“不跟着设定走,这就是下场!”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呼啦啦 朋友的长评:)
水调本是长调,不过好象勉强也可算作小调,各位有兴趣的不妨帮忙查查,进停云楼群里留言告知,小蜀好进行修改,感激不尽
不正常的兄妹
及时的晕倒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大伙儿再也顾不得作诗,都惊慌地围过来探视。
“雷蕾姑娘!”
“没事吧?”
“怎么了?”
有说派人去找大夫的,有说先找马车的,好好的诗会出现意外,蔡老先生连连叹气,冷醉也不知所措。
公子也心惊:“这……雷姑娘?雷姑娘!”
诗都被你们背完了,老娘若不晕过去,就要丢脸了!雷蕾半躺在公子怀中,根本想不到自己晕倒会产生这么轰动的效应,一时骑虎难下,只好紧闭双眼继续昏迷。
“诸位不必惊慌,”秦流风拨开众人,“在下对歧黄之术也略知一二,不妨先让在下看看,再作定夺。”
他要做什么!雷蕾心生警惕,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正巧见秦流风俯下身来,那张俊美的脸越来越近,高挑的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上去总觉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心里“咯噔”一声,脖子上汗毛开始竖起。
这家伙报仇来了!
秦流风仔细端详半晌,再伸手替她把过脉,忽然直起身。
众人忙问:“怎么?”
“不妨,不妨,”秦流风胸有成竹,“雷姑娘乃是急怒攻心,在下早年曾跟着医痴卜老先生学过几日针灸之术,现下就为雷蕾姑娘针上几针,必定会好。”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个小盒子,打开,里头赫然摆着几根长长的银针。
众人松了口气:“从不曾听说秦兄也懂医术,这可好了!”
从不曾听说过,意思就是,此人很可能是只三脚猫!雷蕾吓得赶紧哼了声,缓缓将眼睛睁开,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众人大喜:“好了,醒了!”
秦流风露出遗憾之色,手上银针寒光闪闪:“雷蕾姑娘觉得怎样?不如让在下替你扎上几针,连病根一起除了?”
“不用不用,”雷蕾扶着额头,咬牙,细声细气,“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肯定是刚才在外面吹了风,你们先作诗,不用管我。”
秦流风恍然:“原来是受了风寒,那更该治了。”
见他这么热衷于施针,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既生了病,就该及时医治,以免将来成了大症候,看看,脸色这么差。”
雷蕾白着脸,紧紧揪着公子的前襟,手心微微沁出汗。
公子忽然抱着她站起身:“不扰诸位雅兴,还是我带她回去吧。”朝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歉意,不待秦流风答应,径直往楼下走。
还是咱家“小白”最好!雷蕾悄悄冲秦流风挑了下眉。
。
步伐平稳,温暖的怀抱十分舒适,门外的寒意也没那么可怕了,雷蕾双手抱着他的颈,将脸埋在他肩头。
公子抱着她钻进马车,吩咐车夫:“回去吧。”
“答答”的蹄声响起,紧接着是“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公子放开她:“好了。”
雷蕾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装死。
公子道:“起来。”
雷蕾眯着眼睛动了动,含糊:“小白,我头痛……”
公子抽抽嘴角:“不要再装了。”将她丢到一边。
不愧是萧少庄主,原来早就看出来了!雷蕾闷闷地缩到角落:“我只是……不高兴!”
公子看她:“秦兄不是来了么。”
早不来晚不来,专程来抢老娘的诗!雷蕾不语,有苦说不出,关键是那诗的确不是自己原创,没有权利告其盗版,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盗慢了一步。
公子沉默片刻,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确是好诗。”
雷蕾白眼:“有什么好,小孩子都会念,你的比他的强多了!”
公子摇头:“冷姑娘的词更好。”
一样是盗版,雷蕾鼻子里哼了声。
公子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
所谓好事做梦才会有,坏事说说就成真,这里雷蕾刚装了场病,回到庄里就真有点不适,睡到半夜,忽然浑身发起热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这么晚,天又冷,怎么好吵别人?
嗓子干得快要冒烟,她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勉强支撑着爬起来点亮了灯,想要倒水喝,转眼间忽见灯焰如豆,房间里影影幢幢,越发显得冷清孤寂,病中人格外敏感,此情此景,雷蕾竟无端生起凄凉之感,落下泪来。
“哭什么?”亲切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双手扶上她的肩。
雷蕾转身。
美得不像人间所有的脸,黑眸中是暖如春阳的笑,一袭雪衣却冷如冰雪。
雷蕾望着他发呆。
上官秋月伸手触及她的脸,明白过来:“病了?”
美色当前,雷蕾顿时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急忙转脸看,原本紧闭的门此刻竟然半掩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开的。
上官秋月替她拭泪:“一点小病什么要紧,有哥哥在。”
短短两句话听在耳朵里是那么温暖,除了亲人,谁会这般无条件地关心你?直到此刻,雷蕾才完全抛弃对此人的成见,既惭愧又后悔,抱住他的腰,眼泪簌簌往下掉:“哥。”
上官秋月掰她的手:“快放手,回去躺着。”
哥哥的豆腐吃得光明正大,雷蕾在他胸前蹭:“不放。”
上官秋月不再勉强,含笑看她:“病成这样,还总抱着哥哥做什么?”
雷蕾抬脸望着他,眨眼:“轻薄你。”
上官秋月愣。
雷蕾得意,继续蹭。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低头,同时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先去床上躺着,哥哥再让你轻薄,好不好?”
动作僵住,雷蕾倒抽一口冷气,笑容古怪:“你……让我轻薄?”
上官秋月一本正经地点头,轻声补充:“你还可以再轻薄些。”
雷蕾无语,立即放开他,抬手擦汗,口里喃喃道:“真热啊……”
上官秋月抱起她放到床上。
大哥你的思想太前卫太开放了,连我都跟不上!雷蕾震惊之余,总算没忘记正事:“我要喝水!”
“好,你乖乖躺着。”上官秋月替她拉过被子,回桌旁倒了杯水递给她。
雷蕾边喝边瞟他,心里暗自揣测,这春花秋月怎么看都有问题,咱有胆子调戏,那是因为咱本身就不是他妹妹,而此人对来自妹妹的调戏完全不拒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还说“可以再轻薄些”,有这么亲热的兄妹?分明就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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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喝完,上官秋月接过杯子放好,然后果真坐到了床上!
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强悍,想不到遇上了更强悍的,雷蕾生平第一次对送上门的绝色美男产生了畏惧心理,慌忙往旁边躲。
上官秋月笑:“怎么,不想轻薄了?”
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对,雷蕾惊疑:“我们真的是兄妹?”
上官秋月目光闪烁,奇怪:“我们自然是兄妹,怎的问这个?”
雷蕾支吾:“就是问问……”
上官秋月似有不悦:“哥哥对你不够好?”
雷蕾忙摇头:“没有,很好。”就是太好了点,不怎么正常。
上官秋月方才展颜:“这就对了。”
雷蕾主意暗定,无辜地望着他:“可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们以前也……像现在这样?”
上官秋月摇头:“当然不是。”
雷蕾道:“那……”
“以前?”上官秋月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自爹娘故去,你就跟着哥哥了,一处吃饭,一处睡觉,你可比现在还要大胆多了……”
一处睡觉?雷蕾吓得结巴:“真、真的?”
笑容里带着一丝促狭,上官秋月微侧了脸,斜睨她:“当然,哥哥骗你做什么。”
不愧是兄妹,这小春花虽然没遗传到绝世美貌,但彪悍的作风却是半点也不输给秋月,居然真的敢玩乱仑?雷蕾像看怪物一样瞧了他半日,直到被那笑容迷得晕乎乎的,也没发现其中有半点猥亵的成分,与男女特殊关系的标准相去甚远。她不觉又心生疑惑,难道是老娘思想太不纯洁,把人家两兄妹纯洁的关系想歪了?兄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