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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得眼前女子的一个回眸是令人欣喜的,那她这样的回应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狂喜!
他不信天不信地,此时却是对上苍充满感激,是它听到他的祷告了吗?
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她真的见到了,不再回避了?!
水冽寒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的庆幸自己的生病,若不是这样的机缘,她到底还会逃避多久?
充愣间隙,席心缈已经小心的从他禁锢下逃出,看着眼前一脸不敢相信的男子,莞尔一笑,
若不是她去扶他,他还会在呆愣的状态中。
“此话当真?”
他忐忑中带着小心的虔诚,抓着她的手带着轻颤的力道,像是一个极易摔坏的瓷娃娃。
“我对着它发誓,会给你一个答复。”
席心缈伸出手,指着那紧紧套在她大拇指处的白玉扳指,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
水冽寒很快明白了,略显不安的俊雅汝颜慢慢转为由心底直达出去的舒心笑靥,清雅绝尘,干净通透。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水冽寒吧。”
“……好。”他锁住她的眸,在她含笑的黑曜中,他看见自己微笑着颔首。
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原来幸福,他也可以拥有……
一切的委屈、不甘,都没有了,烟消云散了。
兜兜转转,原来一刹那的彻悟也是如此始料未及。但愿,来得及,但愿,还能弥补。
她,突然不想逃避了。那个梦,叫她看清了很多事,那么,让她放任自己一次吧!
“出来这么久,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我先走了。”
将心里的话讲明的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以前是她太放不开吧。
“阿琼,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
他的确疑惑,虽为她的转变欣喜,可他也知道,在他没有叫醒梦魇的她时,她的的确确还是对他有着一贯的排斥的。
将行至门口的女子叫住,他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
“或许,是你的小跟班出了不少力吧。”
想起昨日那气急的枫雪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想还是头一遭,席心缈现在想着都有些佩服自己日益增长的好脾气。
……
水冽寒若有所思的看着伊人离去的方向,然后,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柔意……
第十九章 计中计
夜。
星辰寥落,森森几许,寒风更凛人。
一废置破屋。
“计划失败了?”漆黑中一道低沉之音响起,更添周遭寂寥阴森。
“咯咯”回应的却是一阵轻巧的女子笑音。
“不,相反,很成功呢。”
黑暗中只有那刹那闪现的厉光叫人心寒。
“……”那头的声音消弭了下去。
只是黑暗中的女子好像知道男子会疑惑似的,“就算见着面了又如何,他们之间存在的疑虑太多,又都是埋在心里不让对方知晓,殊不知这样引起的破坏力才会更大。
疑心生暗鬼,他以为不说便代表无事?等着吧,积压的越久,反噬的力量就越大,到时我真是有些期待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近乎疯狂的狂热喜悦漫布在女子周身,还有那不可遏制的恨意。
就连刚刚不说话的男子也感受到了女子充斥全身的暗黑森然。
眸光微动,她的眼里,只剩下仇恨了。对那个人的狠狠报复才能让她感受到些许快意吧。
他知她,懂她,爱她,却只是她用来复仇的一个工具,虽然她从来都不说,但是这颗棋子,他当得心甘情愿。
只是,看着她日夜沉沦在仇恨中无法自拔,感同身受的理解着她的滔天仇恨,帮助她复仇,恨她所恨之人,这似乎就成了他存在的意义。而他,无怨无悔。
“对了,人带来了吗?”
女子忽的收声转向男子,黑暗似乎并不能夺走她极好的夜视能力。
“恩。”他微颔首,敛了神,丢出一个重物。
那东西似乎是被包裹着,一个滚落,将裹住的人暴露在暗淡月光下,一动不动,宛若死尸,只是胸前那微微的起伏提醒着那人只是昏迷而已。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算算时间,我们是不是也该拜访拜访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了?”她轻笑,语气未明。
“你想把她交予她?”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重新将目光集于对面的女子。
“自己最爱的男人却是心系着一个她仇恨之极的女人,更可恨的是居然还不能向那个女人下手,你说,如果咱们把她的人带给她,是不是稍稍能解她心头之恨呢?”
女子幽幽踱到昏迷的女子旁边,蹲下身,依稀看见她伸出手轻挑起她的下巴,来回审视着,眸光熠熠,随后溢出一声轻笑,“模样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到了咱们朱雀使者的手里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打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不曾离开分毫,复又将视线停留在他掳来的女子脸上,眉心几不可见的一皱,淡淡道:“生不如死。”
这样的黑夜,那样冷冽的字眼,叫人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女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缓缓起身,朝着另一边暗处走去,听着吱呀的微响,估计着她是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生不如死么?”她沉吟着,一字一字揣摩着,似在品论着诗词中的绝妙好词,猝然低笑。
“真是让人期待呢!她那么爱护自己的奴才,若是眼见着守护的人了无生气的残败破损,你说,她还会要吗?”
她伤心,他也定不会好受吧。伤不了他,可是她却可以从他的弱点下手。
上苍,果然还是很公平的。
女子的话却让男子蹙了眉,那个尊华非凡的男子……
“若他们联手,恐对我们不利。”撇去仇恨,他欣赏她,那个敢独自赴约的傲然女子。
“联手?他们还有联手的机会吗?”女子忍不住笑出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面上却是猝然转为阴狠,正色道:“好戏才刚刚上演呢。”
紧拽的骨节发出“咯吱”的响声,她莫名的话更引人深思了……
皇宫。
御书房。
齐澈一身明黄龙袍,头顶皇冠,神采熠熠。
站在龙案前,一手勾于背后身子微前倾,后手执笔翩飞。镇纸下,洁白宣纸上,一红衣舞女跃然纸上。
长袖曵地如血,菱唇微勾似笑非笑,媚眼流波光彩流转,绝代佳人,不过如此耳!
云裳羽衣舞曼柔,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完成最后一笔,收笔抬手,静静的视着画中的羽化仙子。
那天的她,就是这般模样,倾国倾城,所有人都为她迷恋,为她痴狂,可是她全然看不到眼里。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一深衣小太监弓着身进来小心禀告着,晌久不见回应,忐忑抬头,却见皇帝一脸幽深喜怒难辨的站在那里。
心下一紧,不敢吱声。
跟在皇上身边虽有些日子了,但是这位新地王的脾性他还是不敢揣测。宫里的老公公的都遣散了,就连先帝最得力的许公公听说几个月前不慎落足湖中后便去了。
而他因行事小心谨慎被选在御侧,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还是谨慎些好。
“宣吧。”齐澈敛下了神色,沉声道。
看着画中女子衣袖上沾染了刚刚那不慎落下的墨滴,他沉了眸,抽出纸,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碎纸片撒了一地。
任何东西,都不能破坏她的美好。
程诗诗进来时便见着齐澈已经将纸撕成了碎片,撒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上,对比鲜明。
“皇上—”
“小心!”齐澈突然的惊呼让程诗诗接下来的止在了喉间,疑惑间却因为他的一句“不要踩到它们”沉了心。
心细如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有关系到她的事情上才会让他如此上心。
那幅被撕碎的画,画的是她吧。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口泛着强烈酸楚的涩然,程诗诗展颜一笑,全不在意般端着手里的瓷盅避着满地的碎纸走近。
“听小安子说您从中午开始便没有用过膳,臣妾斗胆,叫御膳房准备了雪莲粥带来给您尝尝。皇上日理万机,莫要累坏了身子。”
程诗诗款款笑谈,温婉妍然,一言一行间无不透露着一个女子对自己丈夫的深深关切与爱恋。
“程妃有心了,朕不饿,你回去吧。”他头也不回的回道,眼睛却是看着手中的奏折。
“皇上吃了这些臣妾再走可好?”咬唇,恳切中带着一丝卑微的希冀。
“朕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动作一滞,佯装的笑靥出现裂痕,垂眸,神情落寞。
“是,臣妾告退。”
微微福了一身,将颤抖的瘦弱身子掩盖在宽大的锦服之下,深深看了那个从一进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她的男子,她的夫君,转开了眼,离开。
没走出几步,“以后你不用到这里来了。”
嘴角一牵,扯出无尽荒凉嘲弄,“是。”
齐澈,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也代替不了那个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在你心里,是否真的连一丝丝的空隙都给不了我?
荣华富贵?呵呵,我要的不是这些啊!
沐月殿,当今明崇帝的宠妃程诗诗的殿宇,此时却更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只是里面的金丝雀却是自愿被禁锢在这座空坟里的。
徒步走到自己的寝宫,遣散了所有人,留下她与她的影子为伴。
暗夜下,空殿中,她才敢独自舔舐伤口。
“朱雀,这个娘娘,你当的倒是愈发入戏了。”一声轻蔑的讥笑叫她猝然回神。
虽是准备着不少的暖炉,但是听到那个她做梦都害怕的声音,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心里一寒,顿时敛了神,“恭迎教主。”
空荡的大殿,鬼魅般的出现了两个身影。能躲过皇宫的重重守卫,可见功力难测。
“深夜不知教主尊者降临,朱雀惶恐,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一改先前的柔弱温婉,程诗诗挺直腰杆,单膝跪在来人面前,面容肃杀,全然想不到先前的她竟然也是她本尊。
“给你带个礼物。”说着扔出一个人,黑衣女子轻扬起下巴,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看喜不喜欢。”
闻言,程诗诗才起身打量起刚刚那抛来的人。
一看之下却是猛然一惊,“冰凝?”
扭头向她的教主巡视而去,似在求解。
“我以为,见到仇人的人,哪怕是一个奴才,你也会高兴呢。”她悠悠叹道,似在惋惜。
“属下愚钝,请教主示下。”
“真不明白?”本是坐在椅上的女子忽然如一阵风般移至程诗诗面前,程诗诗闪躲不及,心下大骇,却是勉强保持着镇定。
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可在程诗诗看来是那样的阴鸷悚骇。
“这个丫头,随你处置,如何?”语气莫明的循循诱导,忽而轻,忽而诡异。
“属下”
“恩?”
“属下谢过教主。”
紧迫感又诡异的消失,却是女子重新坐回到了椅上。
“教主,若席心缈起疑”
她虽恨她,却不敢忽视她的玲珑心思,况且她们之间早已挑明,冰凝失踪,恐怕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
“你怕?”她挑弄着指甲,神态慵懒随意。
“属下只是担心她给怜星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堂堂一个朱雀使者,这些琐事你也处理不好?恩?”
像是疑问的上扬了声调,却是惊得程诗诗不敢再问。
第二十章 冰凝出事(一)
偌大的宫殿,蜡炬泪垂,烛影摇红,重新归于静谧后的窒默让刚刚的那场对话显得模糊而又遥远。
只是那个横躺在冰凉地上的昏迷女子提醒着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
她的存在,那么明显,昭之若然,深深刺痛着那端端站在她身边的女子的眼。
看着冰凝,程诗诗就仿佛看到她主子的身影,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她深深嫉恨着的女人,她丈夫痴痴恋着的女子……
所有曾经受过的屈辱就如潮水般涌进记忆的脑海,挥之不去,血淋淋的展现她面前。
提醒着她的过去及现在是如此难堪,如此卑微,如此下贱!
她恨,连带着恨所有与她相关的一切!
眼中凝着一股深寒的戾气,那闪烁着阴毒寒意的冷眸似乎能在人身上生生剜上一刀。
提唇,散发着无尽暗黑的邪异,走近,俯身蹲下,伸手撩开额前的碎发,近似温柔的用指甲片贴着面颊滑下。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指尖一划,一抹鲜红瞬间刺目。
她的声调忽的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你说,要怎样做,才能让她痛彻心扉呢?她这么爱奴才,看着你们痛,那她会更痛吧。
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屈辱却无能为力时,你说,她会不会更恨自己?呵呵,那天,我想一定会是毕生难忘的记忆。”
一殿寂静,唯有那癫狂笑意肆意,深宫中,无人知……
日落苑。
晨辉初照,这里却是陷入了紧张压抑的窒默中。
楚隐皓,影皆聚集在席心缈的书房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因为,他们都在牵挂着缺席的那个人冰凝。
“会不会是自己出去了?”
楚隐皓打破了沉默,将目光投向那个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女子,一直跟在身边的丫头不见了,最担心的恐怕是她吧,虽然她从来都是将心事埋在心里。
“不会,冰凝从来不会无缘消失。”影拧着眉,笃定的说道,否决了他说的可能。
“而且房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