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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解,难消。
程诗诗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丝还手的力气,强忍着全身彻骨的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嘴角的那一抹笑不曾散去。
终于,恍惚间,程诗诗好像看到了门口一抹匆匆冲来的明黄,那样急切,那样慌张,这次,是为谁呢?
第二十九章 可怜必定可恨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手腕处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拽住,从上面隐现的青筋来看,来人亦在隐忍。
“你不是看到了么,放心,这次绝对是你看到的那样。”
挣脱开禁锢的手,席心缈起身与齐澈平视,表情无不讥讽。
齐澈胸口的起伏还有些剧烈,鬓发微乱,身上的朝服还来不及换下,看得出他刚刚是一路飞奔过来的。
看着她的眼,深而炽烈,交织的薄薄愠怒,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以前便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如今坐拥皇位后,便更加笼罩了几层属于帝王的特有隔膜,愈发叫人看不真切。
一听到下人的回报他像是浑身触电般愣在那里,从未有过的惊喜,顾不得满朝的大臣匆匆赶来这里,虽有听人禀告过她来此的目的,可是真的见到时他愣住了。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子是他的妻子,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是心急于动手的女子的满身仇恨。
那样的不顾一切,那样痛楚,心狠狠的一揪,却是因一脸冷寒的女子。
屏退了所有人,是不想让外界给她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而他,只能尽力将今天发生的事遮盖住,但前提是,那个女子得配合。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席小姐要杀杀我。”
气若游丝,叫人怜惜,程诗诗在看见齐澈冲进来的时候那双眼突然迸射出光彩,便也没有离过他分毫,看着他出手制止了席心缈的毒手,一颗心突然就满满的欢喜。
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却是一脸深情的望着那个下手大她的女人,那样的神情,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
忍不住出声,她不要他的注意力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席心缈扭头瞥下视线,目光一寒,程诗诗一个瑟缩,像是受到惊吓般的低呼。
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够了。”
冷哧,语气陡然一寒,“让开。”
够?怎么能够!
她虽不能杀她,但那不代表她就会轻易的饶过她,她的命,要留给最后的复仇者亲手终结!
齐澈面对着席心缈,他的背后,是程诗诗对着席心缈展露出的极尽轻蔑的挑衅,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席心缈这个坏人,算是坐实了。
“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恨,如今在宫中,人言可畏,你要整个将军府为你陪葬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沈府的灭门是你主使的吗?”
齐澈敛眉沉声道,微怒的眸锁住眼前倨傲依然的席心缈,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并没有盛怒。
“只要你别管,我就不会有事。你,并不想我出事,不是吗?”
席心缈了然一笑,并没有别揭穿的不自然。她赌他还在意,有些事,她看得透。
看着身后那突然射来的阴厉的寒光,席心缈柔和了所有棱角。
心下冷笑:程诗诗,你的先爱,就已经注定你一生的悲哀。你是,齐澈亦是。
“我”齐澈一滞,不想自己的心思竟被她看的如此分明。
看着席心缈此时的面容,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是他期待了多久的?如今此景,倒叫他有一时的失神。
连齐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席心缈面前,他对自己的称呼从来都只是“我”而不是“朕”,更别说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严与无情。
“我伤了你的妻子,而你却想护着我,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女子歪着头巧笑嫣然,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无视他身后已经拽的发白的玉葱,尽断的甲片,溢出的鲜血被隐于拳中。
“你爱我。”陈述的语气,是肯定,她说的淡然。
“嘭!”心间的那根弦突然的断裂,却是来自那名为皇上、皇妃的两人。
所谓夫妻?可怜,可恨,可笑!
程诗诗脸上早就褪尽了血色,全身的颤抖比刚刚被打时更甚,她努力不想让人看出她强装的伪装,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钝钝的引人发疼?
不要说,不要说!
“是,我爱你。”
齐澈收起刚听到席心缈的话时的错愕,重新凝视着她,那里面的郑重与深情溢满双眸,深弥的眸中全是女子一人的身影,而他身后还在冰凉地上的女子,他没有顾及到,而那女子心底千百次的呼喊,他也没有感应到。
最是无情帝王家,那是因为那个帝王还没有遇到心中所爱。而他很幸运,遇到了她,虽然,只是一厢情愿。
冷,无尽的冷,不是来自地上刺骨的触感,而是由心散发出的无尽寒意。
苦笑一声,任眼中的滚热肆虐脸庞,她算什么?像小丑般的自导自演,到头来不过是他们的陪衬,他们才是主角,而她这个妻子,只是一个不甘心插戏却被无情冷落一旁的外人。
情,无关风月;痛,切肤彻骨。
席心缈亦是难得的有一瞬惊愕,虽明白齐澈对她的情意,可是真的听到他亲口承认时,这超出了她以往对齐澈的认知。
刚刚的话,她只是想纯粹的刺激一下程诗诗,她让冰凝痛,而她也有办法让她更痛。
精明如齐澈,席心缈断定齐澈知晓她此时的刻意,而他却……
眸色,忽的深了。
殿内静窒,席心缈无声的勾起了嘴角,眼波流转间幽光刹现。
“齐澈,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她的神色并无多大恭敬,直呼皇帝名讳,也只有是她,齐澈才不予介怀吧。
她不动,看着正狐疑盯着她看的齐澈,也不着急,完美的笑靥,似乎是透过他投给了他身后的女子。
见席心缈不复刚刚的愤慨,对她这样的反复齐澈暗自审度,却也是依言弯身将耳停在了她的嘴边。
齐澈绷紧了身子感受着耳边的湿热,女子吐气如兰,幽幽清香萦绕不散,他忽的觉得这一刻竟是如此的不真实。
“听到了?”席心缈撤回身体,与齐澈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
“信不信由你。”
视线若有所思的掠过程诗诗那已然木尊的样子,冷蔑一笑。
却看到程诗诗急剧一缩的瞳孔,满意的转身,抽回那钉在桌面上的匕首。
“我没有杀她不是因为我怕,而是她还有存在的价值,齐澈,你对她的愧疚可不是让她欺负到我头上去的。趁还活着多享受几天吧,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听着她那令人费解的话,齐澈一脸幽深,没有阻止她离开,甚至没有任何的为难,他收回视线,却是将审视的目光转在了程诗诗的身上。
席心缈的为人,他很清楚,若不是真的惹恼了她,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符合她性格的失控之举。
刚刚的一切,与其说是席心缈在对程诗诗动手,可是骄傲如她,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坐实冒犯皇室知罪?而且还是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其中的来龙去脉,不得不叫他深思。
以往,看见程诗诗那梨花带雨的委屈,他总想起那日他带着求婚圣旨找她时的情景,甚至登基后对她恩宠有加,也是觉得是自己有愧于她,可是今天,他怎么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份隐晦的探究。
“皇上,您与臣妾才是夫妻,怎么听得一个外人所言就对臣妾胡乱猜测?难道臣妾真的那样不堪?咳咳”
程诗诗的确被席心缈伤的挺重,刚刚不知她对齐澈说了什么,她只隐隐的觉得不安,又瞧见齐澈那样带着审视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那种犀利,几乎就要将她的伪装尽数撕碎。
强行掩下眸中一闪即逝的慌乱,急急出声,那样子看着愤慨且无辜,气急攻心,便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程妃既然受了伤,那便好生休养着吧。”
齐澈不再看她,“来人,程妃身体不适,近日内不可踏出沐月殿一步,你们好生伺候着,若有丝毫的闪失,定斩不赦。”
一甩长袖,纹龙的衣摆翩然而动,主人却已信步跨出,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是。”门口的一群宫婢无不骇然领旨,诚惶诚恐。
心里都明白,这被打的娘娘已经无辜的被安了个有恙的说辞,皇上实际上是为那个席小姐开罪呢!娘娘被打了不说还要他们寸步不离的守着防止她出去,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嘛!
可是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哎,红颜祸水,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看来那个席小姐他们以后得少惹点。
程诗诗自是接收到了来自那些下人们的同情,可是她宛然未觉,紧咬的唇还是死死的扣着,血丝溢出,染上鲜红。
望向门口的方向变得戚然且苦涩,自嘲的挽起嘴角,她都这样了,他还怕她找她麻烦吗?
程诗诗看不见此时已然离去的齐澈的表情:一脸凝重,难揣其意。
眉宇间的突起并没有消减的意思,其实那时席心缈根本什么也没有跟他说。
反而是程诗诗,她的反常叫他有些意外。
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眼力欺骗了自己?
第三十章 爱在离别时
冥冥中的感知,因为那一处,始终被牵动着。就连痛,也仅有我知晓。
席心缈。
席心缈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拥有着不曾奢望的拥有。
不曾拥有,便不用体会失去的痛苦,这份潇洒,她向往。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以为可以转移视线,可是当真正切身体会到那失去的锥心之痛时,才发现,她那些所谓的对他“好”才是最最伤他的做法。
只愿,一切未晚……
连日来,她一直潜心在对怜星教的追查中,刻意的使自己忙碌,刻意的将那抹在意深埋在心底,不叫外人察觉。
强行忽略那一丝叫她恐慌的浅淡不安,她以为她可以撑过去。
而她,也一直做得很好,不去打探他的情况,好像,便真的断了联系。
一月的京城,严寒还在继续,似乎没有消退的迹象。
寒流不退,固执的留守着不愿离去,用冷寒包围,萧瑟绵天,可是为谁怜?
席心缈拥着厚重的长袍独自一人坐于亭中,暖上一壶清酒,取过酒杯浅酌,温温的流质熨帖着心田,一并将温度散发开了去。
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心口的伤疤的漏洞填满,麻痹了疼痛。
满意的闭上了眼,遮掩去那来不及让人看清的神色,兀自一笑,意味难明,却自有一股萧然。
天地之下,亭中那抹孤绝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独立于尘世。
“啪!”
地上很快溅起一道水渍印记,与那水印相称的还有那散碎的杯酒碎片。
“好了伤疤忘记了疼,席心缈,你身体再好,也不是由你这样折腾的!”
他匆匆赶来,却不知席心缈竟这样糟蹋自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席心缈面前,楚隐皓一脸不满的指责着,无疑,刚刚那酒杯便是被他拍落的。
“要不要喝一杯?”
她混不在意,展颜一笑,似乎没有看到楚隐皓已经犹如黑炭的脸,被拍落的手似乎也只是微微一僵。
“你这是在作践谁?”看着那笑的言不由衷的女子,楚隐皓反而低低嗤笑出来,“也罢,一个要醉着逃避,一个死了解脱,干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落,他一甩衣袖,自顾落座,那力道,有着一丝愤然。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祝贺你终于达成心愿摆脱一个讨厌鬼,永远的解脱。”
他的话中,凝着一股清浅的怅然与恻惋,那种决绝的无望叫席心缈豁然抬头。
席心缈这才看清楚隐皓此时的模样:发丝已有些凌乱,袖口的衣料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像是被利刃所致。
眉倏地蹙紧,能伤到他的人并不多,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怎么,很好奇我去哪儿了?”他挑眉,邪恶且轻蔑,带着惩罚般的报复。
“说不说随便你。”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看见他眼底遮掩不住的对她的怒意,心里便猜着了七八分。
他看着他们之间的纠缠,怎么会袖手旁观?怕是去看那边的情况了吧。
脸上闪现一抹不自然,迅速敛起,声音清冷依旧。
“是啊,随便我,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就去打了一架,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楚隐皓沉笑一声,却不看她,看向未知的一处,眸眼悲悯。
“你说,一个武林神话倒下了,这个话题能不能在整个大陆上引起轰动?
血谷寒氏,这个丧礼,你说他们会不会办的很隆重?可惜啊,那个谷主也是一个脑残,吩咐手下人不得寻凶手的半分麻烦”
楚隐皓的话被瓷器骤然跌落砸碎的脆响湮没,旁边的女子的已然赫然起身,不同于刚刚的淡然,那种急切,带了抹小心的脆弱。
“你说什么?!”
死?怎么会死?谁伤的他?她拼了命的保下他,强忍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如今却被告知他就要死了,如何接受?
“拜你所赐,水冽寒要死了。”
楚隐皓的话无不讥讽,他受够了她的强装着不在意的虚伪,明明在意、难受却又是躲在一个龟壳里拿酒浇淋着伤疤,自虐又虐人,她为什么总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