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波波传荡开,消散下去。黑暗中,似有一双眼睛锁住她,无所遁形。
“你是谁?”
“我?”她能感受到她幽幽一笑的轻响,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她无从判断,却听得她又道:“我就是能让你回家的人啊!”
“你?!”席心缈心里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现在的一切太过诡异,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我知道你已经信了。”
她笃定。而她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存有很多疑惑。这次就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如何?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
“而你”席心缈忽的勾唇,“会不会就得到你想要的?”
果然,那声音消寂了下去。
若说刚才的对话还在试探,那么现在她反而有些底了。
这个人,恐怕是她认识的,亦或是认识她的?
“呵呵,好个玲珑心思。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机会只有一次。欲知回归之法,顶崖一聚。记住,我只见你一个人。”
“如果我才没错,阁下是潜入我的梦境吧,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否可信?”
那头窒默了一会,席心缈只管等着,也不急。
“你醒了自然就知晓。”
……
床上,女子的眼睑微动,缓缓睁眼,黑曜眸子即使是在黑夜中还是星点闪烁。
见到这古韵依旧的场景眼中不期然划过一丝落寞,果然只是梦么……
席心缈微动了动手指,却意外感觉到手中一阵冰凉的触感,立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手。
蓝黑的昏暗中,那一块星形玉佩在暗夜中泛着微微清泽。
眉头一紧,那果然不是单纯的梦那样简单。这玉,来的蹊跷。
席心缈收回了玉佩,脑中思绪已经转过万千。
刚刚她说要凭证,一是作为辨别梦境真伪,二来,则是想判定来人的身份。
瞧那玉佩,通身碧透,温润无暇,分明是难得的好玉。而让她惊讶的不是玉的质地,而是它的形状。
外圈一个圆环与镂空的星形成一整体,似乎在昭示着它的来历。
席心缈闭目,怜星,我们终是要再见了。
再睁眼时,女子眸中的一切情绪已经敛下。转头视向熟睡中的男子,不觉柔了眉角,“好好睡一觉。”
她轻声呢喃,几乎听不出声响,小心的拿开身旁男子放在她腹部的手,起身,穿衣。
有七个月身孕的她身子虽没有以往的灵便,但是好在小家伙最近一直很乖,比起其他的准妈妈,她倒是不觉很吃力。
现在已是二更天,挺着个大肚子席心缈也不敢让自己着凉,待穿戴妥帖后,再次回眸看了一下那沉睡的男子,眼露怜惜。
他本浅眠,可最近因为要照顾怀孕的她几乎连着这些天彻夜未眠,如今却是累的熟睡,她怎么忍心再叫醒他?
席心缈拍拍自己隆起的腹部,“小家伙,让爸爸好好睡一觉,这次换妈妈保护你?”
似是有感应般的腹部轻微的一动,席心缈已然笑开。
女子离开后,谁也料想不到那本是闭着眼的男子倏地弹开了双眼,倾世潋滟刹那倾?泻而出。
暗夜中,他眉宇敛抿,唇角微沉,眸光却异常炯亮,视着那房门,隐隐的带着一丝深弥。
良久,才听到空气中一声无奈的轻叹……
席心缈前脚刚走,水冽寒后脚就跟上,可是就算是这样,终究还是敌不过的命运的强大。他和她都不知道,这次意外,带给他们的变化是那样巨大。那措手不及的分离,以及由此牵连出的所有事物,于参与在其中的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噩梦!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并不知水冽寒已经醒来的席心缈却是依照梦里的约定只身一人来到顶崖。
不是不知道此趟的危险,但是,和家人重聚的感觉太过美好,那是她渴望已久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能拼一把。况且,她虽不能判定怜星藏的有多深,但是,自保的能力她还是有的,不仅如此,她还要保护好他和她的孩子。
思及此,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肚子里的胎儿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想法,此时也乖乖的安静下来,席心缈心中欣慰。
顶崖风大,吹的林间树叶簌簌作响。在如此深夜,更显阴森鬼魅。
席心缈裹紧了身上的外袍,将身子全部遮蔽起来,只露出一张素淡的脸。
“你果然来了。”
听得声音,席心缈警觉回身,却是噙着笑对来人答道:“能让怜星教主亲自接见,如此天大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你不笨。”她真心赞赏,慢慢从隐蔽的丛林中走出。
“故人见面,难道你就这一句‘我不笨’,玄舞?”席心缈别有深意的锁住她的脸,唇角微掀,“或者说,我更应该叫你云、儿?”
果然,来人在听到那两个字时浑身一震,却是很快了掩下去。不过,这一切没能逃过席心缈的眼睛。
“怜星、玄舞、云儿。从怜星教主到鲁国大祭司又到名不见经传的雷家堡的小婢女,你是我见过的最忙的一个人!”
三重身份,竟能隐藏的叫人察觉不出,若不是她早有怀疑加上那一夜林中获得的内幕,她还着实想不到这身份相差如此巨大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如此心计……
“原来你都知道。”敛下所有情绪后玄舞浑然不在意一笑,“我以为你即便是聪明也绝然猜不到我还曾是云儿的身份。看来倒是我低估你了。”
她虽笑着,可眉眼里却透着一股严厉,探寻似的与对面的女子对视。
“不,恰好相反,”席心缈摇头,直言不讳,“我最先猜出的反而是你的婢女身份。”
第四十章 命悬一线
“哦?是么?”怜星微微挑眉。
“这个,就不明说了,想必你邀我来此也不是要听我是何时识破你的身份的吧?”
“自然是不是的。”
她俩隔着一定的距离,昏暗的夜色下,那一张精致的容颜让人沉醉,席心缈笑得愈发云淡轻风。顶崖上,她傲立风中,宛若天下尽数被踩在脚下。
竟是如此风姿!
怜星亦是提唇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淡然的女子,将她的处变不惊不动声色的印在眼里,幽深划过。风动,微掀起女子的斗篷,那高隆起的腹部印入她的眸子,眸色微变。
“没想到他倒是放心放你出来。”
她没有指名道姓,可席心缈岂能不知。
怜星只见女子若无其事的将腹部重新掩好,然后便听得她轻淡如风的话悠悠传了过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眸光流转,视向那女子,没有错过她眼中刹那隐现的恨意,席心缈敛了神色,“今夜,就算个总账如何?”
你的仇,我的债。怜星,你可知我亦是容不下你?你放纵程诗诗毒害婆婆;掳持冰凝带给她终生难以磨灭的伤害;施计让我差点杀了我爱的男子……种种,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资格说报仇?
闻言,怜星终是抑不住大笑出声,惊得飞鸟争先扑腾,“席心缈,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是以你现在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掠过女子的腹部,眸眼倏厉,似化成无数利刃将来人剜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席心缈的眼依旧慵懒却透着冷冽无情,自从怀孕后她很久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表情,如今再现,原来才知道有些本质不是消失,而是隐蔽了。
怜星本是对这次会面成竹在胸,可是见席心缈这幅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不敢掉以轻心,从来都知道对面的女子不是小瞧的对手。
顶崖的风变得有些大了,吹拂起两人的下摆,而站立的人却是静默不语的锁住对方,剑拔弩张。这一刻迫成的窒默只觉让人窒息,如此凄厉的夜,那挺立的两道身姿犹如幽州暗魅,岿然如山。
风刮的更大了,树叶间的摩挲愈加剧烈,墨黑的夜空飘来乌云,将那微弱星光掩盖,竟又是暗了几分!
就在上乌云遮盖零星星点的时候,山顶的席心缈却是倏地眉眼一厉,迅速出手。
只听得黑暗中“蹬蹬蹬”几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乌云很快被风吹散,飘向远处,那被遮掩的星光重新绽放着微芒。
而顶崖,也终于得以再视清。
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怜星身体侧向一边,眸眼却是犀利的视向那同样冷然的女子。
而怜星身后,那颗粗大的粗糙的树干上,数条通身幽绿的尖头小蛇正被根根银针一排钉死在其上,针针钉在致命之处,快精准!
“好狠的手。”怜星深深凝着她,意味颇深的赞叹,难探其真假。
“彼此彼此。”席心缈反唇相讥,不经意的掠过那些死物,全然不在意般。“倒是可惜了,鲁国一绝‘幽碧’竟被大祭司如此大材小用,心缈还真是有些惶恐。”
天下毒物三绝,幽碧排在第二,如今竟被她用作暗算之用,不得不说她的“良苦用心”。
思及此,席心缈眸色已沉。
同一时刻。
离顶崖密林还有一段距离的山腰,有两人对立,二人近身之处,皆是静谧一片,好似没了半点生气,飞鸟绝迹,虫鸣皆消,就连风在这里也没有了丝毫的起伏,怕惊扰了那对峙的二人。
这时,水冽寒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前方的男子,此时对面的男子没有戴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雕面具,一张清逸俊颜就那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那一双素淡蓝眸下。
在那个男子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可笑的,也没有必要。
“你不能找她。”
释逸之终是打破沉默,开门见山。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他却不看他,说完话,水冽寒的目光这才从顶崖的方向收回,眼睫一敛,淡淡的瞥向拦路的男子。
明明是轻轻飘来的一个眼神,却让释逸之心中一紧,其中蕴含的危险与警示让他心惊。这个桀然独立于天地的尊主,果然有令人臣服的魄力。
只是,想起那被仇恨折磨了一生的女子,释逸之面容变得坚定起来。
“拦不住,也要拦。”六个字,已然说明他的坚持。
他能为她做的并不多,最大的努力,不过是赔上这条命为她换取更多的时间。
?
“今天的风还真挺大的,你说呢?”
怜星脸上重新染上了笑,刚刚那一刻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她抬头看着天际那被风吹得快速漂移的乌云,唇畔噙着的浅笑是那样莫名与诡异!
林海翻涌,掀起一阵阵的波浪,好似要卷起一个滔天浪潮将这尘世吞噬殆尽。
风?!
席心缈脸色顿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呵呵,”怜星低低笑出声,眸眼里已全然是暗黑,“没用的,这点时间足以让毒流遍你的全身了。”
“是那蛇……”
席心缈眉宇紧拧,面上看不出慌张。
“没错,蛇本身已是剧毒,加上我在蛇身上加了另一种毒,无色无味,以风为媒介传播,就算那些毒蛇伤不到你我料定你也逃不掉这种毒!”
说到这里,女子眸中尽是狠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料那被扬言中毒的女子却丝毫不见慌乱,“我既能只身出来赴约,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席心缈面上虽是淡定无波,可是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手心已经隐隐拽出了汗,有准备是事实,可是,她不敢冒险。
“我自然是相信水冽寒的能力的,不过这次恐怕是他亲身在此也护不了你。”她心情颇好,竟解释起来,“鲁国向来隐秘,又是个小国,你以为它是以什么存活下来在三国中屹立不倒?”
席心缈静静听她说着,在女子款款而谈的字语中暗自心惊,终是确认般的一字一顿道:“蛊?”
见席心缈答话,怜星赞赏般的颔首,“这个仇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容许功亏一篑?水冽寒医毒双绝又如何,蛊不是毒,任他再防”她从鼻中哼出一声不屑,“能耐我何?”
她的表情终于变得张扬,一声长笑后扭头视向席心缈,一脸阴厉难掩。
“我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他痛呢?直到你的出现,我的计划才得以开展。你痛,他便会加倍的痛,而你”她的目光紧紧绞住她的,更准确点说,是在席心缈隆起的肚子上,“在乎他。”
席心缈心里警铃大起,下意识的覆上腹部,冷声喝出:“你敢!”
若说刚刚的席心缈还是淡定从容的,那么现在她承认,怜星的确触犯她的禁忌了。面容较之之前更加冷冽,墨黑眸中的猩红点点泛起,隐隐有扩大之势。
她的一时疏忽竟让着了她的道,该死!
没有错过那位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闪烁,怜星提唇,“席心缈,我对你下的蛊对母体无碍,不过,你的孩子可就难说了。”
她幽幽一叹,嘴角的弧度却未减分毫,骨髓中的所有血液竟都翻腾起来,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与兴奋。
“此蛊可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进入母体后一盏茶内便会附着于胎儿之上,然后寄生,至于分娩之时,我倒是很期待你到底会生出什么怪物呢?”
怜星说到开心处,竟止不住的大笑起来,那样的歇斯底里,那般开怀。
女子笑的张狂且忘我,笑的眼角有泪流出才止住笑声。回眸视向对面,哪里还有席心缈半点的影子?
不过这会儿怜星反而不急,一阵风过,空气中飘来轻微的血腥味,昏暗夜色下,斑驳在地上、草叶上的血滴逃不过女子的眼睛。
逃?你能逃到哪里!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