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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自然没有察觉他的过分的淡然。
席心缈没死?席心缈没死!他终于找到她了。她嘴角噙着极浅极淡的笑,不觉已是苦涩至极。那她算什么?谁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是她自己误会自己就是席心缈,甚至妄想着占有属于席心缈的一切?
想起那个男人,她无力的闭了眼,才几日光景,她就已经从天堂掉到地狱了?果然,是被耍了么?她笑,嘴角的弧度变为讥讽,或是自嘲。
认清现实吧和琼!这就是一场闹剧,已经谢幕了,你只不过是被临时安插的一个角色,一块引出玉石的石砖。主角已经出现,而连配角都谈不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拥有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儿子——
心中蓦地一紧,强迫自己不去抬头看他,不愿展现丝毫的脆弱,这是她仅能守护的最后的尊严。
“你回去吧。”这一次她带了点决绝的味道。
不等他是怎么回答的,她已经起身。这个地方,果然让人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离开茶寮,和琼吐出一口浊气,似是将所有负担烦扰皆是放下。如此,她便不用顾虑任何因素了,也没有留下的原因了罢。
行至一段路,她突地转身,却是气笑道:“还跟着我作甚,你亲娘叫你回家吃饭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特地将那“亲娘”咬的特重,言下之意很明显:如今真相大白,她这个冒牌娘可以歇菜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的娘是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终是出声,似是而非的答了这样的一句,不过言语里带着执着的笃定。灵玉般的眸子略转,无人窥知深浅。
“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管他七巧还是八巧,与我无关。”和琼耸耸肩,表示不愿意掺和他们家的事,面上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心中却被他开头的那句话扰乱了心湖。
说不上是感激亦或是感动居多,和琼马上别了脸,转身背对他,“回去吧,我要去的地方——你到不了的。”
她的话,带着别离的伤感;她的背影,那么萧索疏寂。那种孤寂,让人觉得她的身旁从未出现过半个可以相偎的人。孤单的,好像下一瞬她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很多人注意似的。那种飘忽让他心惊。
却又听得她道:“不要跟着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娘的话。”
刚欲踏出的脚倏地收住,水轻言紧扣着无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没人看到那眸底渐渐涌起的幽暗。
“娘——”那是风的呓语……
只身上路,这次,和琼只觉没由来的难受。原来,她还是那么的害怕孤单。
心虽压抑,但是思路却是诡异的清晰,她脚下不停,而目的地,是那顶崖。
一路上,她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张扬的有些过分。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没什么要紧的。真的,失恋而已,不,连失恋都谈不上。她的恋,埋得太深,已经与暗融为一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爱上水冽寒了,很早就爱上了。或许是那漆黑夜晚下他突然现身抱着她飞离地面的一刹那,或许是午夜梦回他不断呼唤着她的时候,或是就在她坐在电脑前第一次敲击着水冽寒这三个字的怔忪间……
原来,缘起已经无从想起,然后每次的邂逅触碰,都只是让那爱变的更深刻而隽永了。
阴差阳错的穿越,让她有了触碰幸福的机会。可是她是这么骄傲,影子,她不屑做。
所以,别人都以为她就是席心缈时,她坚决的否认了。可到底逃不过情之一字啊。
就在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就是席心缈而非替身的时候,真正的席心缈居然出现了?
嗬,多么讽刺!
她一步步走着,只觉眸中深痒,胡乱的抹脸,却擦落满手凉。风一吹,全身瑟缩,神智也跟着回笼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到顶崖了。怪不得这么冷,脚下万丈深渊的阴风嗖嗖的涌上来,几欲将人卷下去。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那么站在崖边,和琼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冰冷的鼻尖,望了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表情却慢慢变得古怪诡异起来。她这样子,怎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为情自杀似的?
想着想着,她恶寒了,被自己恶心到的。瘪瘪嘴,重新打探起这万丈深渊来。如果没有走错,这里便是当年席心缈坠崖的地方。
心之所牵,她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里跟她穿越回去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相对论中说过,若是速度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便有穿越时空的可能。可问题是如何才能达到几近光速或更快的速度呢?
她摸了摸下巴,望着崖底,若有所思的喃喃:“难不成是跳崖?”那速度,的确是够理想的了。不过,万一试验不成功她挂了呢?
鉴于以往她看过的小说中靠跳崖穿越的事件,她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此试验可暂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出如此自残的事了罢……
再说了,那个什么教主不就是掉下去尸骨不存了么,和琼抖了抖身子,还是不要了。
可是,她随即又皱了眉,席心缈当年明明是坠崖而死的,到后来也是灰飞烟灭的,怎么就突然出现还被水冽寒发现领走了?她那时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觉,也是一口气堵上了,如今静下心想想竟觉得怪异横生。
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她相信那时他们真的是将她认定为席心缈的。若是旁人有此突然转变她还有可能会相信,但是他们是谁?陪席心缈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会仅因一个面容相似的人否决了以前的猜想?
可随即她的眉头又松开了,真也罢,假也罢,这些都与她无关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出于何目的,但是她已经没有兴趣参与了。
水冽寒既已带席心缈入谷就是承认了她的身份,相对的,那就是对她的否定。
思及此,她凉薄一笑,忽略心间一瞬的扯痛,一切随风散吧。
她眯眸,享受这片刻忘我的宁静。
可毫无预兆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残缺不全。她想要看清其中的画面,可是只导致了头痛欲裂,几乎炸开般难受,心口突突的,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般。
“啊——”她痛苦的大叫,全身瞬间失去力气般软下身子。
“阿琼!”
跌落悬崖的那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在向这边飞扑而来。那双眸子,是那样急切、恐慌。
直到被他拥入怀中,她仍是怔怔的盯着那汪洋般的蓝眸不知反应。那里,只有她一人的倒映。“黄泉碧落,生死不弃。”而那八个字,却如蛊咒般震撼着她的心魂。
禁封的某处,忽的散出了记忆碎片,越聚越多,到最后竟就那样重组起来!
——“阿寒,祝我中秋快乐吧。”山洞内,她对他这样乞求着。
——“那么,你就去死吧。”她将匕首刺向他的胸膛,而他却笑着将它整个没入心脏。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他拥她入怀,那时,他们已是夫妻。
——“阿琼,这尘世没了你,天下于我而言还有何意义?”冰棺内,躺着她。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那时,她的灵魂却是真的回到21世纪了。
……
这些,都是她的记忆吗?以席心缈的躯壳死掉,再以和琼的身体再次穿越。她的灵魂,就是从跌落悬崖那时起回到21世纪的和琼体内的。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席心缈是她,和琼是她,一直都是她,从来都只是她啊!
她犹自颤抖着,望着跟随她一同跳入悬崖的男子,看着他面具下的蓝眸,她任泪水在脸上肆意。
怎堪说?怎堪说?
直到被水冽寒抱着飞离出悬崖,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和琼仍是流着泪望着眼前的男子。
一眼万年。
在男子逐渐由担忧慢慢转为愕然又马上突变成某种不敢置信的眸光中,她颤着手取下了她曾戏言不准拿下的面具。
“你——!”他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了。
“阿寒,我回来了。”
她嘴角牵的很高,但是泪水像是止不住般扑簌簌的落下,尽是喜悦的咸涩。
那眸中平日的素淡现在早已不见,换而全是熠亮,里面每闪烁一下都是激动的情愫。
“阿琼,这一句,我等了十年。”
他再不顾她反应的紧紧拥她入怀,抑制不住的颤抖。
千言万语,只化为了这一句。他怎不明白,怎不明白?
和琼用力回抱着激动难抑的男子,那一句,她真的差点就没有机会说出了。幸好,幸好……
二人的相拥让众人感动。此情此景,怎不动容。
十年苦心孤诣等待,终是换来一朝团聚。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令人欣慰的?
她的不放弃,他的不放弃,他们见证了所有称之为奇迹的时刻,这一刻,谁还收的走他们的幸福?
“娘。”
听得呼唤,和琼回头,看着那慢慢朝自己走进的水轻言,他亦是微红了眼眶,所有的伪装的坚强瞬间瓦解,眼里涌着水光。
她微笑着,眼里溢满宠溺,“抱歉,娘来晚了。”
将那微颤着身子的孩子拥入怀中,和琼亦是颤抖着,终是再无隔阂。
斜晖映照在这片崖顶上,慢慢被蒙上一层迷离暖意,柔和而温馨。
当天际的彩霞映满那一片山头时,美好从那一刻起被定格。而以后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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