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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罗香,步步生莲,一派卓然气质,远胜了街上的其他的庸脂俗粉。
与女子平静面容不符的是跟在身边的翠衫小丫头,紧随自家主子,却是眼露忐忑,似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小心翼翼。
这样奇怪的主仆,虽是令人费解,却也无人在意。毕竟,美女当前,一饱眼福才是首要之事。
“喜儿,你怕我。”女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整张脸好像就是由钢铁打造的一样,除了那刚刚因说话为扯动的绯艳唇pian。
程诗诗说的极轻,轻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模糊掉。
可是,身旁的丫头却是浑身一震,惊恐的望向自家的主子,察觉到自己的无礼时又迅速低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连连摇头,说出话的已有些断续:“小姐,奴奴婢没没有,不不敢。”
泪水已在眼眶打转,随时有溢出的可能,一张小脸急的煞白。
注意到已有不少旁观者好奇的望向这里,程诗诗眼里一丝不悦,但只是一瞬,略一扭头对着喜儿,冷声命令道:“没有最好,平时什么样就表现成什么样,还用我教你吗?”
“是,是是是。”诚惶诚恐的应声,连忙伸手朝脸上已经溢出的泪水胡乱的一抹,低头不语。
冷然的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正想继续前进,不料被人挡住了去路。
“哟,哪来的小美人呐,哥哥我在街上晃荡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如花般的美娇niang呢!”一声猥亵的调笑声尖锐且刺耳的在人群里爆发出来,附和着几声狗腿的应和,大街上瞬间安静下来。
在旁观望的几个百姓已经在暗自摇头,怜惜不已:这女子命苦啊,好死不死的让京城的土霸王给撞了个正着。
说起这个街头土霸王,这个知名度也丝毫不亚于那个席府神秘的席小姐啊。此人姓沈名根,是京城里头沈大员外的独子,沈根沈根,他就是被沈家视为命根的心尖宝呢。
自小家庭溺爱,从不约束他做任何事,生得一副好皮囊,熟知腹内全是草莽!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身边跟在一群狐朋狗友到处调戏良家妇女,对的上眼的,也不管女子的意愿,强行带回府直接洞房花烛,玩的厌倦了,安置在家随便给个“几十房姨太太”的名号算是好的了,有的女子性子倔的,早就化为一缕香魂了,他呢,继续出去猎艳。
也许你会问,难道没有王法吗?屁!这世道,哪有什么狗屁王法!他沈府就是王法。用那二世祖的话说,“就是王法见了他,也得低头哈腰,乖乖的靠边站。”
谁说不是呢,这世道,有钱就是王法,有势就是王法,更何况,像沈府这样有钱有势外加有皇亲国戚这样强硬后台撑腰的,他们一群布衣百姓,怎么对抗?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话是越说越玄了,他沈府,怎么就跟皇亲国戚搭上边了呢?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那沈府,富可敌国,年年税银,交的那叫积极勤快,里面的门道早就打的一通无疑了。其中就有几个后宫娘娘的娘家人,这样关系一搭,认个“表兄弟”“表姐妹”的,不就是皇亲国戚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八竿子打不着,十六竿子也只有挨着一点点缝边的关系,牵扯上皇宫,饶是你掘上几百代祖坟,也是不依不挠的“亲缘”呢!
俗语有言:民不与官斗。他们一群小老百姓,碰上这档子事,也只有打破牙齿混血吞、自认倒霉了,哪里还敢反抗!?
有了这个认知,众人不免对被拦在路中的程诗诗惋惜不已,可惜了一个好女子啊。天妒红颜啊!
程诗诗自是不知道别人已经对自己以后命运的悲惨扼腕,只是对于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登徒子,已是满眼厌恶。
虽是厌恶,她却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因为,她的身手,不是可以随便暴露的。
上次对付席心缈,显露了一些自己的本家功底,席心缈已经警觉,加上她那意味不明却是饱含警告的话,齐澈虽是站在自己这边,可是,难保他不会再次起意,其中的缘由,稍一细想,恐怕,自己也会有破绽被瞧出。
思及此,秀眉已经蹙的厉害,这个无赖,好生泼皮放dang!
“哟,小娘子生气了啊!”沈根哈哈一笑,走近程诗诗,那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想用手里的玉骨折扇抬起佳人下巴,可惜被程诗诗拧眉躲去,也不在意,继续调笑道:“小娘子,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样销魂,叫小爷我如何承受?不如,让小爷收了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样?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呀!”
说着用暧昧淫dang的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程诗诗,好像在看着女子已经罗衫尽解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唰的打开扇子,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摇起来。
旁边的随从随声附和,蛇鼠一窝。
他以为学着那群文人的样子就是风雅无边了吗?一个蠢货!那扇面上,画的是青楼旖旎图,题的是淫诗艳词,如此不堪入目,也只有这样的作践之人才做的出来。
程诗诗皱眉暗嗤,手上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此刻,她才明白空有一身技艺却无法施展恶惩奸险之人是如此的窝囊。
旁边的喜儿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忘记了先前自己对程诗诗的恐惧,壮着胆子冲着沈根喝道:“你们是是谁?竟敢如此放肆,可知我家小姐不是能得罪的!”终于是不算结巴的成功吼上一句,虽然气势弱了一点。
“嗬”沈根视线一直在程诗诗身上,经方才的一吼,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喜儿身上,无赖般的挑挑眉,歪咧着嘴,“原来还有一个小丫头啊,正好,两个全收了,免得你们主仆寂寞。小爷我可是很讲究雨露均施的。”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
喜儿自觉被登徒子调戏,又羞又急,一张俏脸已是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对于这样的市井无赖,她是不好应付的。
“你这一问我到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呢?长得如花似玉。”
“我家小姐是翰林学士的千金,怎么样,怕了吧!”听得来人问起,喜儿马上挺胸回答,底气明显足了很多,想是认定对方是不敢欺负到官家头上的。
“哦原来是程家的千金啊。”沈根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子。“这样更好,正愁没有个官家媳妇,得来全不费功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给办了,说不定来年就能给程岳父抱个外孙呢。”
“你!”喜儿怒目圆瞪,手指着沈根,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着实气的不轻。
沈根自顾打着算盘,没有看到程诗诗已然暗沉深幽下去的眼眸,隐于袖中的手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难不成,她忍不住要出手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闯进来了另一拨人。
即便是便衣,却也看得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各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不似一般护卫。
“嘿”沈根叉腰挺肚仰首,鼻孔朝天,如上位者般俯睨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眼带不屑,“怎么,还有护花使者?小的们。”
“有!”随从摩拳擦掌,顺便吐了口痰,整装以待。
“给我上!”做了一个手掌前翻的动作。
收到指令的跟班马上如饿狼扑食般纷涌而上,却是硬是在就要出拳打到来者脸上的仅差4020电子书零零一毫米处急刹车。
搞嘛情况?
看着为首冷峻男子只手拿出的一块铁牌子,好像挺厚重,上面还有歪歪曲曲的蛇形……
哎,那群土包子,跟着这样的一个主子,哪还识得一字半句!
回过头来疑惑道:“少爷?这”
“让开让开”沈根嚷嚷着,拨开自己养的那群废物,不就是一块牌子嘛,“老子平时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个屁都抵不上,屁还知道出个声,闻个味,哪怕是臭。”
打手纷纷垂首不语,心里却是嘀咕:他们连屁都抵不上,那你还养着?养着屁的你,到底是比屁还屁,还是连屁都不如?
终于走到近前,沈根打量着那玄铁打造的腰牌,说实话,字他是认不得的,看看一脸严肃的持牌者,又瞅瞅他手里的牌子,寻思着,直觉告诉他,这次,好像有点不简单。
程诗诗不知道,因为这次的机会,她的阴谋终于得以向席心缈开展,一张大网已经铺展开,到底会有谁卷入其中?
第四十五章 计始
我从来不知道,为了世间男女都渴求的那一个字,自己会做出如斯地步。情字伤人,有谁可知,它不仅伤人,更是伤心呢?
程诗诗
大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过,里面所萦绕的氛围早就不是刚刚怕因得罪沈根而选择的缄默,而是震慑于那严肃持牌男子的无言的强大气场。
沈根停在那男子面前打量了铁牌子半天,神棍似的瞅着牌子,一双骨碌碌的眼睛转的贼快,忽略掉歪曲的文字,慢慢看下,很快,他脸上的不屑被震惊取代了:那个右下角的飞龙标志,显然是皇家大内侍卫之物啊,而且拥有皇家侍卫的,其主子必是皇室嫡亲子孙才有的。
而那些侍卫,专门就是以保护皇家的直系子孙为职责,只听命于他们要保护的人的命令,一旦认主,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使唤不得的。
看来他们的主子,绝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啊!
今天是出门没上香还是怎的,居然被他给撞上了一尊大佛,恐怕稍有个闪失,就是个脑袋分家,株连九族的大罪呢!
思及此,额头的冷汗已汩汩淌下,没有停止的趋势,心下早就哭爹叫娘:这下遭了,碰上了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这该如何是好?早知道采花会有如此厄运,还不如在家里招几个姨太太“解解乏”。可是,没有早知道啊!
在一旁的程诗诗自是也看到了男子手中持有的令牌,美眸微沉:皇宫。会是谁呢,在这样时刻正好解救自己?
不过,眉宇间已然舒展,既然有人搭救,不用自己出手,自是再好不过,那个废物,她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随即也就静下心来当起了旁观者。
“沈公子,你还要继续吗?”
虽是问句,可是任谁斗听出了其中的无言威慑,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没没没没。”这下换姓沈的哈腰点头了,笑的那叫一谄媚,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大人日理万机,小人哪敢阻拦,您请,您请!”
说着探着脑袋朝着男子身后的程诗诗赔礼道:“程小姐,沈某方才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得罪,还望海涵、海涵啊!”学着江湖人士抱拳施礼,本想装着一脸的义正言辞,可惜天就生的一副猥琐脸,那样子,连他自己的手下都觉得恶寒。
程诗诗没有表态,眼露不屑,“喜儿,我们走。”
落下一句话,自顾离开。
“哦哦!”喜儿听得程诗诗的叫唤,才回过神来,经过那持牌男子身边时,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好像察觉到男子对过来的视线,马上收回视线追随自己的主子小跑而去。
见女子离去,带头侍卫亦是追随而上,沈根带着一帮手下恭敬的站立一旁,哈腰含笑目送大人的离去。
眼见着他们走远,沈根脸上的笑容迅速隐逸不见,“呼”长嘘一口气,抬手用衣袖擦擦额头的密汗,刚刚可吓死小爷他了。
“少爷,就这样让他们走啦?”手下甲默默蹭上脑袋,附耳问道。
“啪”
手下甲还没有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一个巴掌不由分说已经赏下来了,抡的他眼冒金星。
“你个饭桶,是想叫小爷我去死吗!”沈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甲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没看见那个拿牌子的男人吗!惹上他们,小爷加上家里的老子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想死就死的远点,不要搭上小爷我!家里的老子还指望小爷我传宗接代呢!”
可怜的甲被打了也不敢出一声怨言,唯唯称是。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啊,散了,都给小爷我散了!”沈根不耐烦的朝着周围围观的百姓怒声喝道。
人群一哄而散,各操各业去了。
“话说,那小娘子居然跟皇宫里的人勾搭上了,哎,看来到手的肥肉是吃不着了。”摩挲着下巴,看着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不尽的惋惜。
……
另一头,程诗诗摆脱了沈根这个麻烦后,只想远离这些是非之地。
忽听的身后一声叫唤,驻足回身,视着刚刚解救自己的男子。
“程小姐,我家主子有请,请到雅阁一聚。”男子略一施礼,语气虽还是有着刚硬,已不似刚刚的冷酷。
“你们是谁,为何要我家小姐移步?”喜儿护在程诗诗面前,一幅母鸡护崽的模样。虽然是他们救了小姐和自己不错,她们也感激在心。可是,也没有强行要求见上一面的吧,那个人,也是好生霸道。
“喜儿,不得无礼,退下。”轻轻的喝道。
“是。”看见自家小姐的眼神,喜儿终是乖巧退至一旁,只是仍旧是死死的盯着男子。
“既是如此,劳烦带路。”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与礼数,淡定温婉。
“请。”男子略一侧身,伸出右手招引。
…………
有涯阁
齐国乃泱泱大国,名胜自是数不胜数。在京城之内,除了护国寺这一鼎鼎大名的寺庙外,有涯阁亦是在三国内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