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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妃娘娘,七皇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您还是请回吧。”这名禁卫军面无表情的回绝着,言语里却是恭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的正妃程妃,也就是程诗诗。
“放肆!本宫也算是‘任何人’吗?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程诗诗柳眉倒竖,瞪着杏眼,一派皇妃威严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属下不敢!只是七皇子有令……”
那人还有解释,程诗诗不耐烦急急打断,“本宫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算不得是别人。再说皇后娘娘是长辈,本宫作为后辈来给娘娘请安也要取得你的同意?”
“可是……”
“有什么后果本宫自己一人担当,本宫一人进去,你还不放心什么,还是连你也敢藐视皇家?”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既是如此,程妃娘娘就进去一探吧,只是望娘娘争取时间快些才好。”
几番挣扎下,守卫终是妥协,将门打开。心想着程妃乃是七皇子的妻子,她的话,他们估计不能不听,万一得罪了七皇子,他们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诗诗略一颔首,扭头对后面侍从道:“你们在此等候,喜儿,把披风给本宫,这皇后娘娘的寝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凉的?”
“是,娘娘。”喜儿给程诗诗系上,躬身退在一旁。
就这样,身着一身黑色披风的程诗诗迈入了与冷宫无二的寝宫,他们都没有看见,就在踏进门的一刹那,女子眼中掠过的一抹幽深。
第九十八章 分晓
世人皆说世事无常,这平日享尽荣宠的栖凤殿如今却如它的主人一般凄冷孤立于宫殿一隅,饶是冷宫也不过如此吧。栖凤殿内的凤凰光彩不在,禁锢的枷锁让她犹如深陷囹圄,栖凤,似乎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变成了锁凤。
偌大的宫殿,空荡的吓人,程诗诗眉宇敛抿,稍稍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减分毫。
她四处张望,拂开层层摇曳垂地的挂幔,最终将目光钉在了那个坐在梳妆台旁的皇后。
“你来了。”陈碧鸢一身明黄凤袍,发挽成髻,凤头钗熠熠生辉。
她背对着身后的来人,镜子里倒映的不仅是她精致的绝美容颜,还有那盯着她一脸深思的程诗诗。
“皇后娘娘知道诗诗要来?”
“总归是要来的。”镜前的女子微微提唇,似叹似惋,声音空灵的好像下一秒便会飘散湮灭。
心下一沉,面上却是展开了笑靥,程诗诗看着已然起身转过来的一国之母,只见她宽大凤袍下的瘦削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只是她倔强的绷直着身子,眼底的青灰晦败却是怎么也不能被脂粉掩盖去。
陈碧鸢朝着程诗诗吟吟浅笑,那完美的笑靥让她觉得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面具。
“哦?那皇后娘娘可知诗诗是为何而来?”她也不走近,就站在来时的地方笑问着。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她答非所问,视线却是转移到了不远处那开的正艳的血红,眼神迷离。
顺着陈碧鸢幽幽的目光,程诗诗蹙眉凝着那如血般鲜艳的诡异之花,复又将视线回落在她身上,她好像是在看花,却又不像,仿佛是透过花看向另一个决然不同的空间。
陈碧鸢缓步走向那花近旁,手慢慢覆了上去,
“曼珠沙华,彼岸之花,三途川畔,往生渡死。花开彼岸,花落黄泉,花繁无叶,叶绿藏花,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火照之路,血光接天。前生之思,后世之劫,无穷无尽,生生永念。你知道吗,今夜,它开的最盛。”
程诗诗的目光紧紧的绞住那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倏地眸光一寒。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窒默……
“吱呀”门口被打开,一身黑色披风的人微咳着走了出去。
“娘娘受凉了吧,快快回去待奴婢熬碗姜汤喝了歇息吧。”
守卫见不到来人的面容,此时她的头也被掩于带帽披风下,只因见着这披风是先前程妃所盖,又见着喜儿如此担心询问,也开口恭声道:“夜凉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微微点头,有忍不住咳了几声,带着众侍从离去。
他们行过的廊道,慢慢的又暗寂下来……
“喜儿,你们都下去,本宫要一人走走。”
“是。”朝着身旁的主子弯腰一鞠,带着众人退了下去,徒留那个身披披风的身影。
一阵夜风吹过,拂落了她的帽,黑夜里,显现出来的赫然是陈碧鸢的容颜!她的眸底凝着一股深色,抬头朝某个方向视去,刻不容缓,立刻离开。
城门外,齐景熏率先赶到的一行人与守卫在城门处的士兵又是进行了一场厮杀,齐澈虽是在这里布了一些防备,可是他大部分的兵力都是集中在与齐景熏对决的战场上。眼下齐景熏又是带着他的精锐之师攻打到城门下,这显然是在齐澈的预料之外。
守在城墙上的将士看见来的人不是齐澈却是齐景熏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士兵射箭攻之,可惜兵临城下怎么看都有失守的危险。
若齐景熏仅仅这样蛮横的攻城也还好,起码他的罪名是坐实了,但是他又是极具狡诈,声声吼着是齐澈嫁祸于他,带兵入城实为解救他的父皇,更是喊着乱臣贼子是齐澈。
他这一喊可不得了,打战最重军心,军心涣散,这战就已经失了先机。守城的士兵听得齐景熏这样的大吼一时间也乱了分寸,更是无心恋战,节节败退。齐景熏乘胜追击,撞击城门,眼看就要守不住。
“嗖!”的一声,划破夜空。
众人都在打斗,那声厉声只觉擦耳而过,待众人回眸时却呆呆看着一支利箭钉在了齐景熏的左胸口。众人俱惊。
这一箭来的来的极快且出乎意料,齐景熏骑马杀敌,却是没有注意到从暗处突射出的暗箭。喷出一口鲜血,眸眼阴厉且困难的看向那十丈城墙上从拐角口黑暗里走出的人。
待终于见得射箭之人后齐景熏身如雷击,目眦尽裂,不可置信的望着手里还拿着弩的女子,一身宫装,头顶凤头钗,正冷冷看着他,那样的陌生,不是他的母妃是谁!
“皇后娘娘?!”众人惊呼,其讶异程度决不低于中箭男子。
而随后赶到的齐澈也是猛的一震,这样的一幕意外的叫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停在那里没有动作。
“为什么?”齐景熏一字一顿道,满口的鲜血却是随着张口的动作如溃堤般决出。紧拽着心口佝偻着身躯艰难的望向城墙之上的人,他的亲身母亲。
“太子意图谋反,身为储君却是其心不正,妄想谋害皇上,欺上瞒下,更是暗中集结兵力意图逼宫,本宫身为其母,得子如此难辞其咎,今日,本宫便要亲手拿下你这个逆子!”
“轰隆!”闷天惊雷,刹那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一亮即逝。
或狰狞,或震惊,或愤恨,或淡漠……马上隐于暗处。
“哈哈哈哈……”齐景熏不可遏制的仰天长啸起来,一记长笑充满悲意,尽是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眼角似乎闪现着透亮的晶莹,终没有落下。
这样的变故让局势一下子有了惊天的逆转,本是胜利在望的一方只因那一箭,那一番话便被瞬间打入无尽地狱,永不得翻身。
一场较量,最终胜负已分,他赢得了兵力却失了最重要的借口,一子差,全盘输。
只是他不甘啊,导致他失败的,居然是他的母妃,不是任何人,唯独是她,唯独是她啊!手刃亲子,昭之其罪,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信服的?
好!好,好啊!齐景熏,你的好母妃啊!
齐景熏的眼眸慢慢的移过众人,他的兵,他的敌,熟悉的,陌生的,年迈的,年轻的……一张张脸在他眸底一一闪过,走马观灯般,终都模糊了去。
掠过城墙上的陈碧鸢,最后钉在齐澈似明未明的脸上,他笑,眼眸悲怆而苍凉,非恨非怨,仅仅是苍茫的无生气,他张嘴说着,却是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口吐血沫,轰然从马上倒塌,死不瞑目。
这一刻迫成的窒默让所有人连发出声音的力量也消失殆尽,没有打斗,没有声响,只是静静视着那个倒地后嘴角始终保持着笑弧的尸体。
齐澈坐在马上一直没有动作,就连看到齐景熏死去那一刻也只是眸底微微闪了闪,他的眼深弥且黑邃,看着地上的尸体,齐澈脑海里还回旋着刚刚他的话。
他说,“齐澈,我没有败给你,也没有败给天,只是我想不到,我是败给了……”还没有说完他便倒下去了,后面的字始终是卡在他的喉咙,伴随着他一起堕入阎罗。
齐澈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迎上了城墙之上,她还是身姿傲然的站着,风吹得她的身形更显消瘦,她只向这里瞥了一眼,便退身于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齐澈正想追,却是守城的一名将士拦住了他。
“七皇子,这里……”他已有所指的看向那群群龙无首的士兵,现在他们可是真真实实的成了叛军。
看着那群手持铁盾的银甲士兵没有先前的气焰与杀气,各个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主帅都死了,再怎样的争夺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归降于本殿,本殿自会奏请圣上不会责难于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场下静的几乎能听到各自人的心跳声,“咣当”一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块铁盾掷落在地,一声下,仿佛如蝴蝶谷效应般的,瞬即便有许许多多的投掷声响起。
齐景熏率领的这支军队全部归降。
“这里交予你。然后抬着太子的尸首到前方战场言明情况,就说太子殁”言罢,驾马进城,那个皇宫,他现在必须赶快赶到那里。
闻言一怔,随即拱手一鞠,“诺。”
抬头处,不见其影,只闻得马蹄践踏之音渐渐远去……
齐国的皇宫,今夜似乎特别凄清静幽,夜幕中的乌云慢慢拨开了一些,隐隐的疏漏出点点月华。
齐澈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铠甲,走过廊道,越过桥道,高悬的灯笼透过薄纱析出光影,昏暗的灯火映向莫大的宫苑。
齐帝寝宫。
“常德啊,你说是朕的哪个儿子与朕最像?”
龙榻上,齐帝身着明黄绸质里衣躺于其上,他的话说的有些吃力,但是嘴角却始终上扬着,看着有些诡异。
第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皇上?”许常德静侍在侧听得齐帝的询问一颤抬头,床上的帝王如今已经是风霜残烛,心里一恻,混沌的双眸有些
水光在闪动。
“你也不知道吧,”齐帝沉声一笑,语气有些莫名,“朕也不知道,朕的这么多儿子各个心思不寻常啊,但朕最看好
的便是太子与老七,虽是已经立了太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在犹豫,如果老七是太子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
齐帝眸光一芒,喘了口气,自顾道:“朕有意提拔老七的意思想必景熏也是有数的吧,不然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朕将势力分散给他们二人,让他们自己去争,你猜怎样?他们果真争个一死方休。”
许常德脸色微变,朝病榻上的已然风烛残年语气却突然变得有些愉悦的帝王寻眸视去,他突然有一个感觉,侍候这个
君王这么多年,他原来以为他是了解他的,可是他刚刚的话让许常德觉得他自己一点也没有走进过这个帝王的心里。
他不懂了,面前的帝王让他觉得陌生。
齐帝幽幽瞥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眼神有一瞬的犀利,那抹利光叫许常德头皮发麻。
“常德啊,你说老七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老奴愚昧,不敢妄加评论。”欠身垂首恭声回答,齐帝飘忽的语气让他的额头已渗出了薄薄密汗。
“是么?”他微微沉吟,“那今天的药怎么不给朕送来了呢,莫不是毒粉用完了?怎么不去向老七再讨一些来呢?”
心里一窒,脚下一软扑通跪在地,“皇上,老奴”
“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罢了,吃谁的毒药不是药呢,你扶我起来。”对地上不住磕头的许常德摆摆手,齐帝显得不
很在意,相对于许常德的震惊他显得镇定很多,好像对这件事早就了然于心。
许常德连滚带爬起身,颤巍巍的将瘦的皮包骨的齐帝扶起让他靠在床栏上,后面垫起一个软垫。做好后复又跪下不住
的磕头。
齐帝也随了他去,当做没看见,却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急急走来的齐澈。
齐澈一回宫便直接向齐帝的寝宫赶去,一进门便见许常德跪在一旁拼命的磕头,鲜血从他磕破的额头汩汩流下,纵横
在枯树枝般的脸上,而他浑然不觉。
反观他的父皇,一脸的淡定,他那枯瘦的身体和满头的白发,有一瞬灼了他的眼,但也只是一瞬而已。看着他笑着凝
视着自己,眼里没有震惊,只是了然。好像就只为等待他的到来,不,应该说是等待踏进这里的胜者。
蹙紧了眉,齐澈半眯着眼睛,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逆贼拿下,叛军归降,而太子,已经
去了。”
他盯着齐帝的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想从齐帝的眼中窥出点点的异样,可惜,齐澈失望了。齐帝像是早就猜到了这样
的结果,他的反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