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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一走,霍去病便从里面冲了出来,“姨母,她……你!你怎么答应了!”
卫子夫看着激动的侄儿,笑了起来,她有何尝不想像他也一样质问这一切,可是她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平阳公主的身份,以及卫氏一门的身份……
送走了去病,她独自一人倚在窗前,看着高高的宫墙,她叹了口气,一直到天黑,她想了很多,那年的那场大雪,那年雪地里哭泣的婴孩,那年二姐的哀求,那年平阳公主的话,那年自己的无奈……
小秋回头看看她身后的老伯;实在是为他报不平啊,这么大年纪的霍去病竟然还忍心让他干这么重的活。转念一想,莫不是和她一样是做错了事才被赶来这里的,她无比同情地看着老爷爷,想她还年轻,总还有回去的时候,他呢?哎……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光明啊,她简直是想象到他如苏武牧羊一样凄凉的生活了,小秋差点就要动情的哭起来了。
老伯先说话了,“你就是那天让公子射伤的姑娘吗?”她一听,这个霍去病也真是没用啊,那天还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搞的一副他很厉害的样子,结果连刷马的老头都知道了,她忍不住咋咋嘴。说实话自己对他真是不是很了解,历史书上就说了有这么个早死的人,哪年打了什么仗,没想到他还是个说话这么不管用的大将军啊。
“姑娘是觉得老夫年纪大就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吗?”老爷爷突然对她说,她一听愣住了怎么自己还没说话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啊。她走过去,看看他,说,“老爷爷啊,您年纪这么大怎么会来刷马呢?难道……”她小声问,“你和我一样是做了错事吗?”
他摸摸长胡须笑了起来,“姑娘是误会了。老夫名叫崔雁,跟着当朝卫大将军多年,前几年的河南之战老夫也是有兴跟随大将军,不能说是什么都知道,也算是懂的不少。大将军让我跟着公子教教公子,毕竟公子可是个将才啊。”
小秋一听,原来不是刷马的,是霍去病的老跟班啊。她笑着和他打招呼,“崔爷爷。”她四下看看,“我要来这里做什么呢?”
“不忙不忙。”他向小秋摆摆手,带着她来到马厩,里面有不少马,她虽不是伯乐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这些都是好马,一匹匹高大威猛。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她一下子叫起来,“哇!这不就是那天……”
崔雁点头说,“正是公子的爱马。”
这里面的马她可不会忘记,霍去病不就是骑着这匹马把她射伤的吗?那日只见它是匹白马。今日一见真是不一般。高大雄俊,通体雪白,看样子不大,“崔爷爷啊,它才长大的吧。”崔雁摸摸白马的毛说,“是啊,它还是个小马驹的时候就跟公子了,现在才长大,就不安分了。”小秋低头看看白马正在用前蹄刨着地面。
“它叫什么?”小秋也伸手摸摸它。
“它呀,叫白玉骢,可是大将军送给公子的。”崔雁说,“公子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她又摸摸着白玉骢的毛,她以前都不知道马的毛这么舒服,“有这么好的马,他还没事生什么气啊。”她撇嘴说,不就是解梦吗,干吗发火啊。
“怕是进宫回来的吧。”崔雁轻声说,转身向一边走去。进宫?他姨妈都是皇后了,他进宫有什么不顺心的。“崔爷爷,我做什么呢?”小秋追上去问。
他边走边说,“你就照顾白玉骢吧,先给它喂点料吧。”
小秋回头看看白玉骢,又看看马厩边堆成山的草料,真把她当喂马的啦!
一连几天霍去病也没来问候一声,估计是真的把她丢到这里不管了,其实她也懒得理他,可是自己还要靠他回去呢!她愤愤地抱了一摞干草喂白玉骢,摸摸它的毛,还是它最好了,喂什么它就吃什么。小秋坐在干草堆上,从屁股下面一根一根抽出草来递给白玉骢,她现在真的是成了专职喂马人了。
正喂着马,崔雁走了过来,“小秋姑娘,你喂好了它去把别的马也喂一下,我和公子要出门。”小秋点点头,好啊,自己出去玩让她在这里喂马!
她只好抱着干草去挨个的喂马,正在喂小黑的时候,突然那边的围墙里出了声响,她丢下草走上去看,见围墙里落了一只鞋。她好奇的拣起来,做工很好的一只女鞋,难道她的财运这么好,没事还能拣到鞋子!小秋立刻两眼放光,可是……她看看手上的鞋子,只有一只要她怎么卖啊。
她正拎着鞋子要走,突然“哎哟!”一声,她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抬头看,一双手出现在围墙上,有人在爬墙!是谁!她细细一想,以她的聪明才智,立刻做出了推断,这是一个贼,先扔给鞋子进来探探情况结果没想到她正在算价格没有问他是谁,他就认为里面没有人,一定是见霍去病不在家,这里是马厩又没有什么人,正好来洗劫一空。可惜遇上了她,她哼哼冷笑着,拿着鞋子,轻声躲到干草堆后面,手里握着铡草的刀!小秋小心探出脑袋观察动静。很快的,那手爬的更稳了,突然那人一跃,跳上了围墙,她还没看清楚他就跳了下来。她咽咽口水,握紧了手上的刀。
只见这个毛贼伸着脑袋在地什么的样子,趁他背对着自己,小秋挥着到就冲出去,其实以前还没做过这样的事,为了壮胆她只好叫着“杀——”来给自己鼓气。那个贼听见了声音,赶紧转身,竟然是个女的。她一愣,可是转想女的怎么了,做贼男女平等!那贼见小秋拿着这么大的刀向她劈来,叫了起来,“喂!你干吗啊!”撒腿就跑,好啊,和她来这个,想当年她去超市抢购东西练出来的脚力正好久没使呢!
小秋追着她在空地上跑,小贼跑的还挺快的吗!她追了半天了,就是还是差一点距离。那贼则是不断的喊,“我不是贼啊!”小秋干脆的回答她,“做贼的从来都不说自己是贼!”她要好是信的话她就是白痴!她继续追贼,终于在转弯的时候那贼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小秋冲上去拿刀就要砍,她大叫起来,“我是住隔壁的啊!”
“姑奶奶我还是住天堂的呢!”小秋气喘吁吁地说,拿刀的手有点颤抖。
“我真的是隔壁的啊,我知道……”她急切地说,“这里主人不是霍去病吗,我认识啊!”
小秋看看她,冷笑起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微弯下身子对她说,“全长安谁不知道这里住的是霍去病啊!”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性傻了眼看着小秋,小秋也笑着看她,装佯挥挥刀,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叫秦紫阳,你可以去问问别人啊。”她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刀,咽咽口水说。
“秦紫阳?紫阳?”她扑哧一声笑起来,那贼以为小秋知道她是谁了,很高兴地说,“知道是我了吧!”哪知道小秋根本不理睬她,继续笑,“紫阳?你怎么不叫绣球花得了!”记得她小时候看过一本书上说:绣球花,学名紫阳,诗人白乐天(就是白居易啦)曾到某寺庙中,住持曾以该寺不知名的花朵询问他,而他命名此花为〃紫阳〃。后来这名称传至日本,所以日本就称此花为紫阳花。不过她还第一次听人起花名时起绣球花的名字!
“什么是绣球花?”她问小秋,小秋想这贼不但胆大还很白痴,刚想骂她是白痴,可是一想这么远古的时代还没有这的花呢,只好板下脸说,“关你什么事啊!”她又挥挥刀,“你到底招是不招?”
“我招我招……”她见小秋拿刀的手直晃悠,心惊胆战地说,“我是鞋子掉进来就想来拣的……”
一听这话,小秋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你当我真是白痴啊!好,且不说你是不是隔壁的。你的鞋子穿在脚上怎么会飞到院子里啊!”
“那是……”她羞愧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说,“还不是桑弘羊!”
“我管你是猪还是羊!”她随口说,突然她的话在自己脑袋里一闪而过,桑、桑弘羊!不就是她最崇拜的西汉理财大臣吗!十三岁就进宫给汉武帝做侍从了!据说对管理财政是个天才啊!每个朝代管钱的都是她的偶像啊!不过,像霍去病这样打个仗就要花钱的人她就没好感了!她说桑弘羊?!小秋看看她,大概比她小一点,穿着好像是不错,长的也不错,她犹豫一下放下刀,问,“你和桑弘羊是什么关系啊?”
“仇人!”她说,“天敌!”
仇人?天敌?小秋看看她,就她一个普通的人,还会爬墙怎么会和风光的桑弘羊大人扯上关系呢!“为什么啊?”
“还不是他家和我家抢……”她见小秋放下刀从地上爬起来说,说了一半停住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因为……”小秋让她问的说不上话,对啊,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啊,可是转想不行,又举起刀来,“那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啊,不走正门却要翻墙!”
“那是……”她一看小秋挥刀,又坐到地上,“是他抢我家生意啊,我去找他理论啊,结果被他气死了,我就脱了鞋子想砸他,结果劲有点大了……”
小秋点点头,恩,赚钱的时候被人挡财路真是不爽的事情啊,她很能理解啊,“这样是很生气啊,那种钱的香味就在自己的鼻子前面飘啊飘……可是一伸手却给人拿走了,真是过分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啊!”她站起来握着小秋的手激动的说,“人家都笑话我一个女孩子家成天想着钱,现在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见她这么说小秋也丢下刀,握着她的手,“就是啊!”她想起霍去病说自己怎么那么爱钱,他哪里知道这种感觉啊!
“我叫莫知秋,很高兴认识你啊!”她激动地说,他乡遇故知啊!
皇宫内,也就是霍去病担任侍中之职后不久,正好卫子夫向刘彻说了平阳公主的事,汉武帝可是乐意成全的很,招来大将军卫青说起这事。
卫青一听,也是愣住了,按说他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可是皇恩浩荡又是不能拒绝的,既然皇后也是这个意思,自己也只好说是答应。成了这等的美事,汉武帝自是高兴,又和卫青说到了汉匈之战上,两人站在铺开的帛制地图前看着。
武帝指着黄河说,“往昔匈奴出兵,向来是以阴山、河套出发,河南背靠阴山,匈奴兵从这里出发,一天一夜就可以到长安了。”
“那是,河南地对着长安,自是方便。”卫青说道。
武帝继续说,“要不仲卿你年初一役,收复河南,这长安还是不稳啊。”
卫青赶紧说,“皇上雄才大略。”
武帝一拳击在地图上,“可是还不够狠!”
卫青见状赶紧说,“陛下所言极是,漠南一战并没有生擒右贤王,这河南终究是不稳啊。”
“那依你之见呢?”武帝问卫青。
卫青一抱拳道,“继续深入大漠,把匈奴军队赶出漠南!”
“恩。”武帝点点头,他也是想到了,而且必须要办到。
卫青一听,精神抖擞,拱手说,“臣愿意为皇上征罢漠南!”
武帝握住他的手说,“南征北战,唯仰仗仲卿一人了!”说着武帝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卫青说,“你看去病这孩子怎么样?”
卫青见皇上问起他,心里的喜悦流露出来,“这孩子很沉静,遇事会思考,也很稳重。”
“决不只这些。”睿智的武帝说,“仲卿信不信,或许过了几年,去病就有可能取代你的地位了!”
卫青此时听来很高兴,若是如此也不枉他多年对这孩子的栽培和教导了。
武帝继续说,“我看这次塞上的事就交给他去吧,让他去塞上跑跑也是好事。”
“这个男人简直是和我有仇啊!”秦紫阳坐在草堆上向小秋抱怨桑弘羊,“他家原来和我家在洛阳的时候就是店对着店,这小子机灵从小就会做生意,成天坏我家的生意,好在我家家底丰厚,他也抢不了多少,后来他十三岁就给招进宫做侍从,我可高兴了这个仇人总算是走了,可是没想到隔了几年我家竟然也搬到了长安来,最可气的竟然还是门对门!”她气呼呼地说,“你做官就好好做呗,还帮家里经商!我管我家的麻布店,他就在门口也开一家店和我抢生意!最气我的就是他的生意就是比我好!还有就是……”秦紫阳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下去,小秋也没有在意。
小秋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啦,他也管不了多久了。”他以后为了帮汉武帝增加财政收入,出台的各种制度都是打击商人的,他自己家都不经商了。
“估计他也是没机会了。”她愤愤地说,“最近见他进宫是比以前多了,估计事情很多吧!”
“哎!要我说,会赚钱的总比会花钱的好!”小秋说,好歹人家桑弘羊是赚钱,可是给国家赚了再多让霍去病这样的人一仗打过去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她向来对打仗没有什么好感。
送走了秦紫阳,她说过些日子带自己上街玩玩,这可是自己来这里这么久听过的最精神振奋的话了,出去玩!太好了,她可要买好多东西!买东西……她开心地哼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