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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苇丛停息。
望着荒原枝桠横生的野树,齐恒拢过她的肩,说道,“雪奴儿不用愁,我们搭建个房子,射猎些小兽,我再去抢些粮食,一样不怕他们。”
陆雪弃便笑了,“相公以为我们到郊外来,是来安居的?”
齐恒狐疑。陆雪弃道,“今日安居,他们明日便会杀来,哪来那些功夫与他们缠斗!所以我们是来散散心玩闹赏景的,等天擦黑了,我们便回城去!”
齐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雪奴儿想怎么做!”
陆雪弃扬了扬眉,奔到水边,那里有一大片红艳的野花,淹没裙裾。
齐恒见之甚美,迈步跟了上去。陆雪弃弯腰采花,随后用青草将花束住,朝齐恒扬了扬。
齐恒遂坐在水边石头上笑,见陆雪弃走了过来,以为她会偎进自己怀,正在那里等着,却不想陆雪弃蹲在溪水边,洗了洗脸,然后顿住。
她唤道,“相公!”
齐恒看向她,然后一丛水花迎面扑来,齐恒不防备,被打了个正着。陆雪弃扬着花,“咯咯咯”铃铛般笑,齐恒见她淘气,那里肯依,追上去捉,陆雪弃“哎呀”一声跑开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好不容易陆雪弃累了,扑倒在花丛里,齐恒孔武有力地扑过去,按在身底下。
陆雪弃举着花躲,笑着告饶。齐恒恶声道,“把相公的衣服都打湿了,还不该收拾你!”
他说完压□去,禁锢住陆雪弃的脸,一顿狠吻。
光影轻柔,黄昏半褪,夜幕将至。两个人偎靠在石头上已久,都有些慵懒懒的。
陆雪弃道,“相公,走么?”
齐恒道,“走!”
于是两人牵着手站起,上马,疾驰之下,齐恒道,“先去哪一家?”
陆雪弃道,“去谢家!我们去品饮食,住华屋,胆敢不从,我们也一把火烧了!”
、第四十九章 打劫
夜色单薄;谢府里华灯初照。
谢止胥正在宴饮。在士族的生活里;秉烛夜游,歌舞饮酒本也是最寻常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是极其豪华明亮的大厅;一众士族分开坐着,身侧各有四五名美姬服侍着;或喂食;或送酒,目光盈盈,十指纤纤,温柔调笑着。
大厅中丝竹悦耳;舞姿翩翩。数个士族用手打着拍子,正饶有趣味地观赏品鉴;突然听得衣帛撕裂的声音,一个肥头大耳的士族搂了一个女子狂啃,然后抱起来去了屏风后,不久传来婉转妖媚的娇吟声。
众人有的含笑睇了一眼,有的根本无动于衷,这种事习以为常,讲究的是我行我素。
听着屏风后那**放荡的呻吟,齐恒和陆雪弃纵是曾经沧海,也不免有点脸红耳热。齐恒挨紧了陆雪弃,伸手抓了陆雪弃胸前两把,凑在她耳根道,“真是要命,这群士族这般日日寻欢,难怪身子都讨虚了,不是早痿,便是猝死。”
陆雪弃“哼”了一声,说道,“待会儿闯进去时,你要把眼睛闭上,不许看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
齐恒遂笑,越发将她箍得紧了,说道,“那你也要闭上眼睛,不许看那些尽兴偷欢的男人!”
陆雪弃斜睨了齐恒一眼,“那些男人又矮又胖,一身赘肉,想给我看我还不看!”
齐恒却忍不住贫嘴道,“那些女人该是风情妖娆。”
陆雪弃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说道,“行动!”
他们是直接闯进去的!
踹开门,雄赳赳气昂昂直接往里闯,一时吓得舞女惊叫。
谢止胥其实还没反应过来,齐恒的长剑已横上了他的脖子!刀锋冷硬,齐恒又是一副地狱修罗般的表情,谢止胥一时便懵了。
谢府的护卫一向严谨厉害,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进来,凶神恶煞地闯殿的?
齐恒给陆雪弃使了个眼色,陆雪弃猫一般纵出去,很是利落地闪到屏风后,然后很快一个雪白肥胖的男人身体被踹了出来,杀猪一般乱叫。
齐恒忍不住笑了一声,一脚踏上桌几,居高临下地望着谢止胥,说道,“谢世伯别来无恙,小侄如今无处安身,早听闻谢世伯这里华屋美宅,美不胜收,冒昧打扰,谢世伯不会忍心让小侄露宿街头吧!”
谢止胥哪里能应得,只战战兢兢欲往后躲。大厅里当时一片混乱尖叫,惹来谢府的侍卫,见此情景,将大厅团团围住。
陆雪弃从屏风后出来,一脚将一张桌子踢到墙上去,桌子碎裂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陆雪弃清斥道,“想要活命的话,都给我住声!”
她这一声令下,顿时鸦雀无声。
陆雪弃的人站在水晶流转明珠熠熠的华彩中,微微仰首,环视众人。看得出她对这等气派奢华,极为习惯平常,乃至她眉梢眼底,举手投足,只将这惊心动魄的极致富贵,视若无睹。
她在那熠熠的柔光里破颜一笑,说道,“今日我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打扰各位宴饮清欢,实在对不住!刀剑无眼,我们夫妻二人只有事找谢族长,诸位不必惊乱,这便退下吧!”
满堂宾客歌伎闻听此言,争先恐后退了下去。
外围围满了谢府的侍卫。谢止胥此时冷静下来,“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倒是真穷途末路,敢到我这里来撒野!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外面全是我谢府最精锐的护卫,料你们插翅也难逃!”
众人已退下,陆雪弃懒洋洋地歪在软榻上,翘起了脚。她的动作有几分粗豪,却也不知为何,在她身上却显得散淡优雅。
她窝在软榻里,舒服地微眯了眼,说道,“我们没想着逃,我们是拉上你一起死的!”
语气过分轻飘,偏就是这很轻飘的一句话,让谢止胥满身大汗。
他们是拉上人一起死的!
他们固然逃不了,可是他们也绝对可以杀了他!
谢止胥一时语结。
陆雪弃随手剥了个橘子来吃,将皮直接扔在地上。待汁水咽下喉,她摇晃着腿,拍拍手站起来,说道,“云安的蜜桔果然不错!不知谢世伯,想怎么收拾我们啊!”她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哎呀我好怕,门外是谢府最精锐的护卫,却不知道这些护卫除了杀人,还会救人吗?”
谢止胥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陆雪弃从腰间拿了一小粒药丸,端了谢止胥的脖子就给他顺了下去,然后对齐恒道,“相公不用拿剑比划了!现在放了他也不怕!”
谢止胥重获自由,骇然硬呕欲吐,却是吐不出来。
陆雪弃笑道,“吃下肚的,能这么轻易吐出来?谢世伯别费无用功了,喂给你的药,源于东夏大祭司,别说你大周无人可解,便是在东夏,也是罕有的几个人有这本事!谢世伯,侄媳自作主张,多有得罪了,还请世伯发作冲冠怒,让外面的侍卫,将我两人射成肉酱吧!”
谢止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陆雪弃扬眉一笑,眸光莹亮而有华彩,她盈盈然对谢止胥道,“我和阿恒半日未饮食,又渴又饿,还请谢世伯赐下饭蔬水果,洗我们一路风尘。”
她这样大大方方肆无忌惮地歪在宽大的软榻上,发号施令,如同谢止胥是自己的管家。谢止胥虽怒,却也没法,只得吩咐外面的人,送饭蔬水果来。
不多时,极其丰盛的饭蔬水果端了过来,放在陆雪弃面前,陆雪弃瞟了一眼,只指着谢止胥道,“你先吃!”
谢止胥陡然变色,那个刚送了饭转身走出几步远的仆人陡然止步,面色惨白骇然看着陆雪弃。
“有毒?”陆雪弃挑了挑眉,站起身,端详着精美的饮食,走向送饭人,说道,“既是有毒,便请阁下试试毒吧!”
不完不顾仆人骇然的挣扎,将盘中餐硬灌了下去,那仆人只稍微挣扎几下,便倒下来,七窍流血而死。
谢止胥面色已被吓成死灰,却不想陆雪弃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说道,“既这样,那咱们便试试毒吧,看看是你毒,还是我毒。”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让谢止胥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身子一软,后退几步跌在地上唤道,“平原王爷!”
他竟是想去求齐恒了。仿佛这个自己原来恨不得一脚踩踏打杀的死对头,突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齐恒倒也上路,走过去拢着陆雪弃讲情道,“雪奴儿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真杀了他反倒麻烦,何不留着,他是谢家的家主,族长,留着自有他的用处!”
陆雪弃从善如流,笑道,“好,听相公的!只是要留着他为我们试菜,让那些个黑心肝的家伙,想毒死我们,先毒死他!”
齐恒道,“妙极!”
于是添酒回灯重开宴,复又上了精美的饮食蔬果,这回谢家族长尝菜,没人敢有猫腻,陆雪弃和齐恒吃了个痛快。
士族的生活着实奢华浮靡,陆雪弃如鱼得水应对自如。用温泉香草沐浴,玫瑰牛乳洗脸,以珍珠灵芝护手。
华衣美服,淡淡幽香。陆雪弃歪在齐恒怀里,穿的轻薄,开着窗,齐恒摸她的脚,有点薄凉,不由嗔道,“赶紧给我钻床里去,过几天你月事要来了,别着凉了。”
陆雪弃想了想,开了个方子,令人去准备。齐恒见了,却有粗盐,米酒,生姜,艾草,檀香白醋等物,不有狐疑道,“这做什么的?熬药喝?”
陆雪弃笑道,“你呀!这不是喝的,是泡的!拿来泡脚的!”说完她提笔又加上了薰衣草和玫瑰,递给仆人。
陆雪弃道,“这个不但驱寒保暖,还能助眠安神,还能让脚细滑柔嫩!”她说完,慧黠一笑,用脚趾挠了挠齐恒的掌心,便欲缩回,却不想被齐恒的大掌一把捞住,裹在手里。
他下手的力气有点重,陆雪弃又痒又疼,又逃不脱,皱着眉唤“相公”。那般表情可怜,声音娇软,齐恒便松下力来,伸手去拧她的鼻子。
陆雪弃收回了脚,歪着头躲,齐恒追,三两回合,两个人就闹翻在床上。齐恒将他揉裹按压在身上,可能压得有点重,陆雪弃软着声求饶。
“相公,我不淘气了。”
不想齐恒却压得越发紧,捏着她的鼻子尖道,“不行!相公喜欢你跟我淘气!”
陆雪弃便笑了,然后下人抬着桶,敲门进来了。
陆雪弃起身泡脚,小人们都自动退去。齐恒张开四肢赖在大床上,对陆雪弃道,“果然你这一招最是毒,明日所有的家主族长都会知道,堂堂士族怎会受此挟持侮辱,竟会闹到父皇那里去!”
陆雪弃道,“我们等着闹大这一天,不是等得很久了?这次非给它来一个天翻地覆不可!”
、第五十章 谈判
翌日下了蒙蒙细雨;又正是桃花凋落的季节;一片片的花瓣被雨水打湿,越加的妖红艳丽;远望去如同红霞流泻于地。
陆雪弃还是第一次品这江南的烟雨,婉约;娟细;密密的斜侵着,润物无声。
他们的居处风景清幽雅致。翠竹乔木,小桥流水,绿荫的桃花闲散纷飞;转角的茶花容光如雪。
园子里极静,连人声笑语也无。他们这对不速之客太过特殊;既不敢招惹,又不敢慢待,故而整个谢府鸦雀无声,再无热闹喧哗。
陆雪弃打着把伞,与齐恒散步在园子里。不远处有几丛芭蕉半展,已初具了婆娑挺拔的姿态,碧玉般的新叶着了雨,雨珠于叶面上辗转,渐聚渐重,扑簌簌地沿着脉络流转下来。
陆雪弃对齐恒道,“我观这芭蕉甚美。”
彼时他们牵着手,并肩在小径上走。齐恒听她说,遂接口道,“雪奴儿若喜欢,等将来我们在自己的院里子,也种上些许芭蕉。”
陆雪弃“嗯”了一声,指着白茶花道,“这花清雅可爱,我也喜欢。”
齐恒道,“那我们也种!”
陆雪弃侧头看他,目光亮亮,眼睛笑得弯弯的,笑语道,“傻瓜!”
齐恒却爱极她的模样,与她十指交缠的手突然用力,见她吃痛,遂弯唇笑道,“还敢说相公傻么?”
陆雪弃欲甩了他的手,没有得逞,遂轻哼了一声,“人家说什么,你便种什么,还不傻!”
齐恒道,“这是我疼你,傻瓜!”
说完,两个人也都意识到了对彼此一样的称呼评价,都觉得有趣,欢心,不由笑了起来。
陆雪弃素手轻抚身侧一未展芭蕉的叶尖,对齐恒道,“我昔日读诗,有一首咏未展芭蕉,最是相应,便对芭蕉心有情结,甚是喜爱。”
齐恒道,“哪首诗这么厉害?”
陆雪弃清吟道,“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怯春寒,一缄书札藏何事,会被东风暗拆看。”
齐恒皱眉道,“钱公的诗,写得很好么?我看也一般般。”
陆雪弃仰眸望着碧色烟雨,笑着道,“比喻虽清新无奇,但少女心事跃然笔下,当时我读到此,曾怦然心动,能将诗写的如此细腻贴切,让我一度疑惑你们大周的温润男子,都是了然少女心怀的妖怪,而不由心向往之。”
齐恒笑睨了她一眼,“心向往之么?”
陆雪弃点头。齐恒道,“那现在吃到嘴了,可还满意么?”
陆雪弃断然道,“不满意!”
齐恒也不废话,手下狠狠收力,痛得陆雪弃“呀”一声低叫,齐恒道,“这回满意不?”
陆雪弃抽手不出,嘟着嘴道,“你欺负人!”
她那娇嗔委屈叫痛的小样子成功取悦了齐恒,齐恒咧嘴一笑教导道,“在相公面前要乖才行,要知道讨好相公,说相公的好话,赞美相公,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