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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能成功,他会很高兴。〃
〃我会把船带回来的。〃
阿士诺又摇头,〃带来做什么?用来载更多补给品哪?在刚那里什么也不剩了,可以砍的熔的用的全送来这里了。我们现在是山穷水尽啊,哈札。现在不行动,更待何时?〃
哈札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显得忸怩,〃我曾经怀念过你那种思考方式哪。基克斯兄弟会的人实在让我浑身不舒坦。〃
阿士诺说,〃等米斯拉发现,我会告诉他说这是我出的主意,不过你坚持要率领作战行动,所以事情才会成功的。〃
哈札思索着这几句话,然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其实那都是你的功劳。你的想法就像个男子汉。〃他说。
阿士诺抓紧了棒子,但还是说:〃谢谢你,哈札。我知道你是在称赞我,我会这么想的。〃
船只起锚,哈札就走了,航向更大的船去。阿士诺看着引擎火光在夜色里咆哮,直到大船隐没在呷头的背后。然后她徒步走了好长一段路回营区,怀疑米斯拉究竟会不会注意到哈札和船都不见了。
※ ※ ※ ※ ※
〃他这是打算送我回家。〃哈宾脸色暗沉的走进达硌士的帐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达硌士正埋首于工作中,只是抬头去看他,一语不发。
〃他说潘瑞冈那里吃紧,更需要我去。〃年轻人仿佛在生闷气。
达硌士一面锁紧手上那件作品的螺丝,一面说。〃他说的对啊。〃
〃他当然说的对。他什么都是对的,做一个护国者当然什么都要对,对吧?就是要对。〃哈宾没好气的说。
达硌士站起来,浏览着他手工做出来的成品。〃差不多了。你看怎么样?〃
哈宾看着那个东西。七尺长,三尺宽和深,好像一个大货柜。表面平凡无饰,只不过全是用金属做成的,上面还有个又大又沉重的盖子。
〃好像棺材哦。〃年轻人说。
达硌士退后一步,再审视一次,笑了起来。〃是啊,我想也是。应该算做得不错了。〃
〃这个要干嘛用啊?〃哈宾把对父亲的不满抛到一边去了。
〃我在……受米斯拉招待的时候,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就像被世界遗忘的一个角落;〃达硌士说时还一面甩着右手,似乎在甩掉旧伤的疼痛。〃此后我就一直在想,到现在才做出这个成品。它的驱动装置跟以前的萼城护身符一样,功能和原理则是从阿士诺于在刚使用的棒子学来的。〃
〃嗯——哼,〃哈宾,〃然后咧?〃
〃它可以让人体保持在代谢停滞的状态——就像是熟睡一样;直到里面的动力石失效,或是盖子被人家打开为止。〃达硌士看看哈宾,〃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你父亲打败他弟弟之后会怎么做。他不可能杀他弟弟的,可是又不容许自己让他活着。这东西,〃——达硌士拍拍它的上盖——〃就给他第三种选择。〃
哈宾微微一笑,笑得温暖。〃达硌士叔叔,还没有人问过的问题,你就在发明答案了耶。你已经假定我们会打败米斯拉,而且还会活捉他啦?〃
〃我们当然会赢,〃达硌士说,〃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半途而废的。〃
〃我有点怀疑哦。〃哈宾说。
达硌士眨眨眼,〃你觉得不一定?〃
哈宾摇摇头。〃不是我,而是跟爸爸谈过以后……〃他又摇头,〃他好像,呃,不是无力感,是很虚弱、很累的样子。〃
〃他该退休了,〃达硌士说,〃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我想他自己也想过,大概就快要走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这场仗总有打完的一天。〃
〃要是真有打完的那一天,〃哈宾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想要留在这里,待在他身边。〃
达硌士摇头。〃妖精们已经抢了船,正准备朝沿海地区发动全面攻击。那里的驻防军队一定要有个指挥官去领导才行,你就是那个指挥官。〃
哈宾没作声。
〃你以前很想当作战指挥官的呀,〃达硌士说,〃领导统御的代价就是你要一直领导下去,不是想脱身就可以脱身的。〃
哈宾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跟爸爸早就已经聊过了,对不对?〃
达硌士耸耸肩,〃他只是问我的意见,看看你的表现罢了。〃
哈宾仰望着他的高个子叔叔。〃你会不会照看他?我是说,我爸爸。他表现好的话。〃
〃我一定会的呀。〃大学者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是,我是说这一仗打完之后。〃年轻人说,〃我从他那里出来的时候,他说的话让我有点担心。他说'告诉你妈妈,叫她记着我努力想去做到的那个样子,而不是我过去的样子。'他恐怕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一仗了。〃
哈宾看着地。〃我会照看他的。我已经看了他好几年了。〃达硌士说。
哈宾叹了一口气,〃我也跟他说我错了。〃
〃错在想待在他身边?〃达硌士问道。
哈宾摇摇头,〃好久以前,他问过我对象牙塔联盟的研究有什么意见,就是有关魔法的。我跟他说我很存疑那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可是现在,看过妖精们和那个女王的能力之后他们完全不用机器耶,我也不确定了。我觉得自己要负点责任,因为我说服他相信魔法是不存在的。〃
〃要是克撒自己不相信,我想旁人也说不动的。〃达硌士说。〃你只要记着,世界上永远有你不懂的事情,所以你才要不断的学。〃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爸爸的原因吗?〃哈宾问道。
〃或许吧,〃达硌士说,〃不过我从很多人身上学到很多事情。我猜我总是假定自己什么也不懂,所以更愿意听别人教我吧。〃
哈宾听了达硌士的话,露出会心的一笑。他看着这位叔叔走到帐篷的另一端,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找出一根短手杖。那根手杖差不多只有哈宾一截手臂那么长,前端还有个橘子般大小的球。〃拿去,〃他说,〃给你饯行的礼物。〃
哈宾盯着手杖看。〃这是什么?〃
〃我前一阵子做的机器啦。它可以让机械生物的感应器失灵,挡住使用者的感应源。这一支只是试作的模型,所以对大一点的生物好像没有用,不过对生化增幅器之类的还满有效果。〃
哈宾笑笑,〃达硌士叔叔,你还想保护我啊?不要,你自己留着用吧,搞不好你比我更需要呢,反正我就要走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会走 ?〃
哈宾二手一摊,故作投降貌。〃那当然!〃他笑了笑,〃不过一旦以情大军的问题解决,我就会马上回来的。你信我吧。〃
〃我绝对信你,〃达硌士说。〃你毕竟是你父亲的儿子嘛。〃
〃当然 ,〃哈宾的苦笑中仿佛若有一丝倦意,〃不然我还会是谁呢?〃
※ ※ ※ ※ ※
米斯拉没有质疑哈札不见人影,也没问起失踪的船只,甚至也没理会阿士诺。相对的,他把阵线一步步向内陆推进。任何不能马上送进工厂的的东西,就马上杀掉或烧掉,弄得原野上遍地都是尸坑。曾经是一片森林的亚格斯空间,现在只有凝重的硝烟。米斯拉的军队随着开路机器前进,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就在这时,米斯拉终于传唤阿士诺了。基克斯修士们就站在米斯拉的后方看着阿士诺走进,像等待狮子出猎的秃鹰。
〃你跟这座岛上的原住民讲过话。〃没等阿士诸行礼,米斯拉就开问。
第三十三章 达硌士和阿士诺
黎明前,天际才露出曙光,最后之战展开。双方待命中的机师都开始发动这些毁灭性的机器,引擎的运转声犹如野兽的长啸,呼唤着敌方的同类。一双双翅膀伸展开来,起落拍动着空气,有一种震波在空间扩散;最后的检查,最后的组装,最后的战备。
随着黎明的第一道光,巨龙阵冲向阿基夫阵地。跟在它们身后的,是二翼庞大的生化增幅军,以及穿着阿士诺刺甲胄的士兵。押后的则是米斯拉的巨型碎地机和战争机器,用来保护侧翼的兵力。在大军之后,十二只飞龙缓缓升起,高亢的兽吼随着火焰喷向四方。
克撒早料到他弟弟会采取正攻法,尤其是阿基夫在与亚格斯人一役之后战力大减;因次他将达硌士的改良兵器全都布署在第一波攻势:三臂铁人居中,辅以克撒自己设计的护国者兵器。其它的作战单位则全部打散,分成小组的战半斗团体,以黏土雕像、复仇者和机哨兵为主。用黏土加上改良机架而做成的变形机兵做侧翼中队。天空中飞满扑翼机和扑翼轰炸机,护航的则是四节兽和发条鸟,迎击敌军的飞龙。
在一阵金属和擦撞声和咆哮声中,二军相接。地面上的机器巨龙在三臂铁人群间阔步,用火焰和蛮横的拳头捶打它们,不过铁人们仍能站定不屈。克撒的护国者兵器在巨龙的脚下被踏成铁泥,也阻挡了巨龙的攻势,让黏土雕像和复仇者的友军找机会制住机器龙的行动,突破它的装甲和引擎。
巨龙长啸,生化增幅军随即涌上包围了克撒的侧翼军。这批死人部队就像在玩泥巴一样,撕去黏土雕像身上的泥块,捣毁雕像的机组和骨架。不过克撒的新发明变形机兵对付这群死人和妖精变成的僵尸却绰绰有余。凝浊的血和新机油迸射,它们展开的是一对一的肉搏战。
空中的战况更是激烈,发条鸟鼓动着翅膀冲向飞龙,找寻龙鳞身上的弱点,伺机穿透后把炸药包丢进去。天空不时传来魂魄俱裂的巨响,失速的扑翼机或飞龙在空中炸毁,或是坠落地面化做庞然火球,下方的敌军和友军都不能幸免。
就在远处的右翼,达硌士率领着一队佑天神将,正准备潜进敌阵,寻找米斯拉所在的主力部队。他高举着那根原本要送给哈宾的手杖,模糊了敌兵的感应,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没有发现他正经过。
此时前方有个动静,达硌士立刻咆哮着下达攻击命令。机械战士们立刻在老学者身后摆好阵形,举起它们手中的强化玻璃刀。达硌士命令一出,它们便一跃向前,机关的活门和关节发出铿锵声,一面寻找着攻击目标。
那是一群穿着长袍的基克斯修士,机械战士们追上去,手起刀落犹如饿狼扑羊。它们手中的刀能砍断钢铁,修士们的血肉在他们的刀下简直就像肉条。利刀无声的划开血肉,只有基克斯人的惨叫声四起。
突然传来一个切进金属的声音,达硌士在后方听不真切,还以为那些修士们有人穿戴了盔甲。等他赶上去一看,竟发现这群机器信徒的身体已经有部分为机器所取代——粗木桩,琅锵作响的人工腿,怪不得他们跑不快,连逃命都来不及。
达硌士看着他们的尸体,满腹狐疑。这些人是自愿做此改造的吗?看起来很像是阿士诺的杰作,可是她从来没有在活体上做过这种工程。难道这会是米斯拉的新发明?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事情就开始变糟了。
就在他身后,有个呼呼运转的声音逼近。他半转过身,惊见一名机械战士竟高举着手中的玻璃刀,仿佛准备偷袭似的。达硌士不由得退后一步,结果被地上的基克斯尸体给绊倒而跌了下去。
这一跌反而救他一命,因为佑天战士那一刀扑了个空。另一个战士挡在达硌士的前面,二具甲虫兵开始互砍起来。
达硌士慢慢站起身,膝关节隐隐作痛。他环顾四周,所有的佑天战士竟然都在和自己人对打。它们毫不留情的用利刀砍进昔日同僚的身体,割下身上沉重的盔甲,就像在削果皮一样。其中已经有不少架死在战友的攻击下,残存的一方则疯狂的寻找另一个攻击对象。
达硌士大吼整队的命令,没人听见。他又咆哮着停止战斗的指令,也没人理他。最后他命令所有机兵关机,现场仍是一片乱斗,根本分不出是敌是友。达硌士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又一步;他转身往战线中央跑。二具战士还想追上去,却被另外的机兵缠住对决。
达硌士跑过战线,眼见的景象竟如出一辙。双方的机器都忘了自己的基本指令,阵脚完全混乱掉了。它们盲目的四处乱走,任何挡住去路的只有一死。有一支黏土部队和同僚复仇者打了起来,黏土兵屈于挨打的弱势。地平线的那一端,二只龙引擎的脖子互相缠绕着,看似交配中的鹅,但二只都张大了嘴死命想咬掉对方的头。三臂铁人仿佛分不清方向,对着克撒的机器和同伴喷火,过热也开始使得它们的机身冒烟燃烧。头顶上,发条鸟正在攻击扑翼机,它们如针尖的鸟喙很快就啄破了机翼上的帆布。
达硌士的脚下都是尸体——机械师、卫士、有些学者,还有法拉吉的战士。这些人类是这场机器混战的第一波牺牲者。就在他快步穿过战场时,听儿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还有一道红黑相间的余光。是阿士诺,她又叫了他一次。达硌士停下来等她跨过一尊黏土雕像的身体。
她还是带着那根不离手的木杖,还有昨天夜里的那个破旧背包。四周都是金属的铿锵吵杂,他们都只能高声大吼。
〃是你搞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