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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如此担心另一个女人,更不愿放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独自前来。
“拉我一把。”郝运拽着“铁牙”的小脏手,示意他搭把手。
“郝运,翻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行为。”虽是如此说,他仍招呼着周围几个把她给拽了上来,任她跳了下去,然后,“郝运,你家墙塌了……”
郝运回头,脸色难看地看到她家院墙的土坯被她蹭掉了几块,脸色顿时黑红难辨。早不掉晚不掉,非要她翻的时候掉,她的运,还真不是一般的“郝”!
“郝运,你太重了。”“铁牙”中肯地发表了意见。
“嗯,该减肥了。”其余几个应和。
郝运对着这几个完全不懂照顾旁人心情的孩子比了比拳头,恶狠狠地说,“一边玩去,姐姐现在没空搭理你们。等我回来,再向你们的爹娘告状!”
一阵哀嚎,“为什么?明明就是你弄塌的!”
“就是!这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恶人先告状?”
“对!恶人,郝运是恶人!”
……
“你还要跟这群孩子胡闹到什么时候,天都黑了。”熙瑶不耐烦地瞅着她,不知为何,对她如此洒脱的行为感到很不舒服,她就不信一个女子经过昨天那种事,非但没有一点心理阴影,还能闹得如此没心没肺的。
郝运又轰了轰这些从她家墙上下来的孩子,方才向轿子走去。
轿子边,站着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正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那种笑容,郝运太熟悉了,她愣了一下,疾走了几步,上前扶住那个男子。鼻尖萦绕着的淡苦药味,令她有些失神,她有些责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等了好久,你没来,我就下来了。”
才几日不见,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病态的白,看得她很不舒服。她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身后跟来的熙瑶,于是放开扶住他的手,道,“吹一会儿风,死不了。”
熙瑶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怎么会当着世杰说出这种话?鹿世杰却毫不惊讶,依旧笑着,“你把我的话说了,我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虽然仅仅几句话,但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令熙瑶感到不舒服,很不舒服。
“既然无话可说,又何必大老远过来,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回去吧。”郝运没想到他会来,并不代表她猜不到他会说些什么,既然知道,说与不说,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分别?
“郝运,我……”因为有些急,一句话没说完,鹿世杰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郝运暗骂自己,伸出手准备替他顺顺气,一只手却已经先她一步伸了出去。郝运怔了怔,识趣地收了回来。
熙瑶一边替世杰顺着气一边瞪着郝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他大老远来,你就不能顺着他点吗?”
又不是她要让他来的,顺着他,好,“你的身体还是别动气了,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好一阵,直把苍白的脸色也咳出了红意,鹿世杰看着已经与他疏离的丫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若不是他没用的身体,那么轻易地晕过去,定不会让她那么难堪。若不是他没用的身体,他一定可以在那之前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可是,现如今,这三个字,显得多么地没有分量。
等了半天,没得到她的回应,他抬头看她,正好看见她也看着他。
“完了?”
“……”
郝运实在不能理解,有人拖着一副破败的身躯就为了说这三个字吗?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这人难道就是为了显示他的诚意吗?她倒宁愿一些实际的赔礼,她不甘不愿地应了声,“嗯。”
“……”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她拿眼神瞥他,“我说我接受了,你为何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一阵更猛烈的咳嗽,他笑看着她,“不懂的成语,不要乱用。”
他的笑,一如往昔,载着宠溺。
郝运的心神刚有了荡漾的痕迹,就狠狠掐了掐自己,提醒着自己莫要自作多情。她轻吸了口气,与他争论,“我哪里不懂,你就是想要求我原谅你但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这不是欲求不满吗?”
世杰的笑意愈发深了,还夹杂着无奈,他就知道,不该跟她争论这么高难度的问题,“我不满意,是因为你在蹙眉,你在不满意。”
有吗?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既然被揭穿了,那直说了吧,“我只是在想,你的道歉很没诚意。”说着,看着一干人等两手空空,撇了撇嘴。
明白她的意思,他有些尴尬,“抱歉,是我疏忽了。”
熙瑶也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是悉数显现在脸上。“你们郝家究竟在唱哪出?”
郝运看着另一个欲求不满盯着自己的人,有些不明所以,“你又是在唱哪出?”说点大家都明白的话,不好吗?
“昨天老夫人回府,道是送你们郝家的礼你们分毫未收,反而还额外拿回一堆……”
“当真?”
熙瑶懒得答她,“昨日还那般清高,今日就后悔想要要回来了?还真是……”
“熙瑶。”鹿世杰扫了她一眼,止住她后面的难听话,有些不安地看向郝运。
郝运握紧拳头,抖啊抖……
“郝运,你别介意,熙瑶没有别的意思,你若是想要,我日后——”
“娘啊,你这般清高为哪般?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啊,你怎能不过问我的意见就随便处理了……”哀嚎,哀嚎,惊起一村狗吠。
……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熙瑶可没忘昨日老夫人在郝家吃了闭门羹,世杰身体这么差,待会郝运的母亲回来,若是起了冲突,就不好收拾了。“娘若是知道我私自带你来这,会怪罪我的。”
鹿世杰还想说些什么,郝运倒是点头应道:“是该回去了,待会我娘回来,就麻烦了。赶紧走吧,不送。”
看着毫不留恋转身的人,鹿世杰握住熙瑶的手,轻声道:“回去吧。”
看样子,她很好,至少,比他好。
“等等。”
弯腰准备上轿的人,顿时转过身来,有些细长的双眼直直盯着去而复返的人。熙瑶看着落空的手,面色不佳,却什么都没说。
“你们谁帮帮我,我没钥匙,进不去。”她还真是什么事都要遇上,连进自己家的门都得翻墙进。
鹿世杰失笑,本想找个人帮她,扫视了一圈,却发现除了熙瑶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男人,顿了顿,“我来。”
郝运怀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一下,“算了,我还是就爬那堵塌了一小半的破墙吧,大不了塌得更彻底……”等娘回来,她有得解释了……
“我来吧。”熙瑶制止了鹿世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熙瑶——少奶奶,”郝运讪讪地一笑,“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为了证明这话的可靠性,她指着那一段明显低于周边的墙,就往上翻,“真的,你看这墙,我轻而易举就可以翻过……去……”
熙瑶看着摔倒地上的女子,虽不想理会,眼角的余光瞥到小树林里依然立在轿子旁的男子,不情不愿地上前扶起她,“我有话与你说。”
郝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天翻了几个白眼。现在是怎样,每个人都说有话与她说,可她没话跟她说行不行?
“少奶奶,我真的不想再与你们鹿家的人纠缠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染指你夫君,以后也绝对不会,请你们鹿家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我又没指责你,你如此紧张做什么?莫不是你自个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对不住我的吗?”
“鹿家少奶奶,请你搞清楚,我对你客气,那是我的涵养。依你昨日对我的态度,我没让你给我道歉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要以为鹿家的门槛高,就人人挤破头想进,想必你也很清楚,三年前进鹿家的门,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也并不见得我有多乐意。我既然用了鹿家的银子,自然要履行我的责任。我又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以为我要在鹿家待一辈子,所以我想要一个名分,这个要求,很过分?现在,你回来了,我离开了,与你之前的日子并无不同,请你不要把我当狐狸精看待,行吗?”见过她这么不称职的狐狸精吗?什么都没捞到没说,还把自己的卖身钱搭进去了……
“因为你的出现,毕竟不同了。”
郝运深吸一口气,“当初,不过恰好我运气不好,进了你们鹿家的门。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若要怪,就怪你非要过什么二人世界不让下人跟着才会身陷险境,就怪我爹好死不死非要在那个时候患病,就怪你明明没死却不回来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就怪他鹿世杰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弄得自己要死不活!”令堂的!莫要再逼她,否则她会喊一句:去他令堂的涵养!
沉默,只剩下沉默。
“世杰……”
郝运的背挺的僵直,并未转身。
5、了断
5、了断 。。。
墙坯下,男子绽放的笑容,不再是春天的温度,他淡淡扫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女子,牵起一旁的熙瑶,“我们走吧。”
熙瑶感受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的力度,轻轻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身后的脚步声渐去渐远,郝运抿紧了唇,抬脚使劲踹了踹面前的墙。
轰……剩下的一大半墙坯也塌了……
接下来,不难想到,郝运要为自己的暴力负责任。
“娘,这墙不结实,而且都这么久了,倒了也是很正常的。”
“哪怕就是一堵再不结实的墙,我相信,没人碰它,它是不会倒的。就算倒,也不会只倒这么一段。”
“那,找人来砌不就好了。”
伸手,“钱。”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就来气,“娘,你都不过问我的意思,就把我的卖身钱给了鹿家……”
“什么卖身钱,别说的那么难听!”
“本来就是,我卖身赚来的钱不就是卖身钱吗?那是我用身体换来的,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退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退给鹿家了?说,你是不是又见鹿家的人了?”
一脸坚定,“没有,是郝琪告诉我的。”
“我没有。”不带这么诬赖人的,他本人都还在这儿呢。
“郝琪,你一定要诚实,说谎话是不好的行为,夫子一定也是这样教导你的。”
“我就是诚实,才不会替你背黑锅。”
“你今天早上都打算告诉我的——”
“可我被打断了。”
捏脸,配合一下能死啊……“你——”
“你不是说从里面推的墙吗?为何墙大多都倒在院内了?”
……
完败。
果然,指望自己的弟弟替自己背黑锅是不靠谱的,栽赃给他更是绝对不明智的。
于是乎,砌墙的光荣任务就落在了郝运身上。郝运不死心地抗争过,“娘,我现在这么伤心,你还体罚我。”
“你都敢跟鹿家的人‘爬墙’见面了,娘可看不出你哪里伤心了,拿自个这么糟蹋,就该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猪八戒给诅咒了,她现在咋就觉得里外不是人呢?
“砌墙,砌墙……我砌砌砌……”
“这墙跟你没仇吧,你砌完这边倒那边。”
“有仇。”郝运很肯定地回答,“所以啊,你自己砌不就好了,干吗还来折腾我。”
郝琪狠狠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请我来帮忙,不是我请你帮忙。”
“……”好像是这个样子,算了,继续砌吧。
“你就是郝运吧,忙着呢。”
砌好的半截墙上突然多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两只笑得都成线的眼睛上下左右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她,就好像在估价一般。
郝运奇怪地看着她,“你是?”现在她家几乎是门可罗雀,除了偶尔见的几个孩子,旁人都指指点点,她不怎么出门,也无所谓了,倒是娘在店铺也不知道受着什么样的异样眼光,幸好,她家开的是棺材铺。爹患病后一直不见起色,还让给准备棺材。娘想着,这活人活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死后怎么也得让他睡得舒服点,那时候她还没进鹿家,家里虽然欠了一屁股债却硬是买了一口相对上好的棺材。爹死后,娘也性情大变,竟做起了死人的生意,甚至说出“卖不出,留着自己用,也不让自己临死再被人宰一笔”的话……
“姑娘眼力不错,我就是方圆百里闻名境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重点。”
“简单说,也就是媒婆。”
……媒婆,这个词的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怕是也没人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说说看,你选夫婿有什么条件?”
“谁请你的?”母亲大人,难道就这么不待见她在家待着吗?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说,你知道她是谁。”
一个字,怒。
两个字,愤怒。
三个字,非常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还想不到是谁,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