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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卿依不觉捡起地上的一片枫叶,捻在手里细看,果然红得似火一般。
“郡主,我们为何还不进去?”
陈卿依抬头,见说话的乃是周太史家的小姐周蕊月,她笑道:“周小姐且再等等,来有人没来呢。”
还有人?周小姐奇怪了,今日来的,不过是她,武卫将军家的小姐朱锦儿,还有靖安侯爷之女赵合丰,加上馥雅郡主,不过四人,还有谁?
“还有谁?”朱小姐先问了出来。
“嗯……是我日前结识的一位小姐,是高御史之女,正想引见给大家认识认识呢。”陈卿依想着能把新朋友介绍给大家就很高兴,但怎么她还不来呢?
“咦,奇怪,她怎么迟了?”陈卿依自言自语道。
高御史?这几位小姐都是明白人,细细一想,御史中姓高的只有只有一位,便是身兼驸马的御史大夫高光孤。
这几人吓了一跳,正要说话,那仿佛魔音穿脑一般的声音突然从她们身后响起。
“妹妹久等,姐姐来迟了,可别恼了才是呀。”
她们三人不约而同身子一僵,然后慢慢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缓缓登上台阶,向她们而来,她的身后则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侍女。
几人不由吸了口气,只见那少女身穿一袭青绿色坠纱裙,通身素净得连一针绣纹也没有,头上只簪着一根檀木簪,妆容更是简单至极,不施粉黛,唯有额上一点红。
简单?怎么可能,只要她出手,又怎么可能会简单的起来?为了打造不施粉黛的效果,张纤可是花尽了心思,身上裙衫的剪裁可是流彩轩三十年上的老师傅的手艺,别无分号的。
所以在这漫天的红色枫叶中,那三位小姐看到的,只有这一袭碧绿的身影清丽无华,而素净的颜色,更衬得此人肌肤胜雪,尤其她额头点了一点红痕,不意间在清雅中带出了一抹妖娆。
而反观她们自己,也是经过一番细致的装扮,穿得姹紫嫣红,或端庄富贵,或明艳照人,但在那人素净之极的映衬下,都显得俗气了几分。
三人吸了一口气,又听到馥雅郡主喜悦的声音:“姐姐,你终于来了。”
陈卿依迎了上去,与那少女双手相握,陈卿依还不知今日会“偶遇”太子,为了出游方便,并未在穿戴上狠下功夫,也很清淡雅致,她容貌秀丽,虽不及那少女娇媚,但大约是因性情的原因,自有一股平易亲和之态,令人十分向往。
这两人双手相握,四目相对,那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看上去竟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一般,真是让人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还没等围观的三人牙齿咬碎,少女松开了陈卿依的手,笑道:“先给妹妹赔罪,姐姐还未说明,我并非姓高。”
陈卿依有些讶异,马上又想到,对啊,人家说高御史乃是继父,也许人家并没有改姓呢,她想到的居然不是对方有意误导,而是先自责了一番,自己怎么一厢情愿,弄错了人家的姓氏,真真不对。
“对不住了,姐姐,我竟然一厢情愿……还望勿怪罪才是。”
少女以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的眼神的笑容,厚颜无耻的道:“怎么会怪罪,是我先未说明,我姓张,单名一个纤。”
张纤?这个名字有耳熟哦,馥雅郡主仔细回想,是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就在她回想的时候,张纤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面容收敛,似笑非笑的眼神从她身后的三位小姐身上一一而过,就像是在评估,警告,或者施压。
有些人就是能够给其他的人制造压力,比如说陈卿依,就算故意忽略掉给她行礼,她也不会生气,还会笑眯眯的问候你,因为太亲切了,所以对她随便一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违和感,对她的态度直接取决你的良心。
但面对同为郡主的张纤就不一样了,她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尤其是不笑不说话的时候。
周小姐心理素质甚差,大概因为她父亲的官职在几人中官职最低的缘故,所以不知为何膝盖软了一下,被赵合丰一把扶住。
但她扶得住周小姐,扶不住朱小姐,朱小姐已屈膝,对张纤俯身,执了礼数。
“见过……见过昭荣郡主。”
啊,对了,是昭荣郡主?!陈卿依猛然想起。
朱小姐行了礼,张纤就放过了她,眼睛盯住了周小姐,她的眼神让周小姐觉得身上跟有针扎一样浑身不自在,最终不顾赵合丰,颔首屈身。
“见过……昭荣郡主。”周小姐低下头道。
真没用,赵合丰十分沮丧,这些人也就只有背后嚼舌根的本事了,孤掌难鸣,最后赵合丰只好不自在的见了礼。
“见过昭荣郡主。”
张纤漫步,从她们身边一一走过。
“太史周康砚之女,周蕊月小姐,我记得你,你的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好。”张纤笑着道:“免礼。”
周蕊月确是一寒,她的字是极好的,所以她在昭荣郡主落魄的时候,写过一篇明褒暗贬看起来安慰实际上嘲讽的信。
“武卫将军朱颢之女朱锦儿,对了,你的哥哥曾经做过太子伴读。”张纤走到朱小姐身前,又道。
朱锦儿的二哥曾经给太子伴读,所以朱锦儿曾经在机缘巧合下见过太子几次,太子那样的人,会惹来无端相思,也是十分正常之事,实际上朱锦儿也并未敢有多大的心思,即便为妾为婢,只要能见到太子就好,朱锦儿吞了吞口水,她对于张纤的敌意在于,她知道她是绝容不下他人的。
“免礼吧。”
最后张纤才走到赵合丰跟前,道:“合丰?原来你来到了安阳,说起来,我们还是朋友呢。”
建安的时候,张纤和赵合丰相处的并不算太差,印象中的她是个挺和顺的人,但她现在能相信馥雅郡主无知无觉,难道也能相信她身边的人无知无觉?
挡箭牌?踏脚石?这傻姑娘,只怕给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呢。
“谁说不是呢,合丰一直盼望着能再一睹昭荣郡主的风姿呢。”赵合丰微微抬头,笑颜如花。
张纤冷笑:“免礼吧。”
“原来你就是昭荣郡主啊。”陈卿依上前去,她倒是十分高兴,方才得知这位新朋友的身份,让她吓了一跳,因为合丰等人似乎不太喜欢昭荣郡主,但是后来见他们处得甚好,几位小姐彬彬有礼,昭荣郡主虽然有些生涩,但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难以相处,尤其是赵小姐和她竟然也是朋友,真是太好了。(馥雅郡主你……)
“我竟然不知,竟然是你——”
张纤回身,与陈卿依挽臂,亲昵的道:“还望妹妹不要怪责才是,听闻妹妹也是才到安阳不久,我特地带了几位闺中好友前来,引见给妹妹,妹妹可嫌姐姐唐突?”
“还有人要来?”陈卿依惊讶。
“呵呵,纤姐姐这样说,真让馥雅郡主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难道还真能把我们几个赶回去不成,都说纤姐姐不好相与,我看果不其然。”
未见其人,先闻起声,陈卿依回过头去,只见恰恰又有三位少女踏阶而来,说话那人便是其中之一。
张纤一笑,并不见有不悦之情,只拉着陈卿依逐个介绍:“左边这一位便是王尚书家的三小姐,闺名雪莹,右边这一位是孙议郎家的二小姐,闺名彤瑶,方才说话的这位,嘴巴极是不饶人,乃是李太傅家的四小姐,闺名玉姗。”
“哟,才一见面就说人家嘴巴不饶人,人家一见馥雅郡主,心底就喜欢上了,有心结交,叫纤姐姐这样一说,可不让馥雅郡主误会人家了。”那李小姐埋怨道。
因她三人年纪皆比张纤小,又都是张纤一派,故而纤姐姐喊得顺溜之极。
张纤笑骂:“你个小妮子,我说你一句,你便要还以十句,还说我不好相与。”转头对陈卿依道:“本来也没准备带她们过来,不过一时说漏了嘴,她们听说我今日要与你一同来此游玩,就都要跟着来,真拿她们没办法。”
昨日两人相约,今日就来了这么一帮人,时间上这么凑紧,真也不知是在何处说漏的嘴,不过馥雅郡主自然没有深想,见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人,着实有些吃惊,还是礼貌得道:“无妨,人多本就热闹一些,来了正好呢。”听得周、朱、赵三人只翻白眼。
这时,刚刚来的三位少女走到了跟前,不知有意无意,她三人站定的位置,正好分别卡在周、朱、赵三人之前,面向昭荣郡主和馥雅郡主,含笑盈盈施了礼。
“见过馥雅郡主。”
“我们听昭荣郡主将馥雅郡主夸得跟神仙人儿一样,忍不住就跟了过来,还望勿要嫌我们唐突。”
“是呀,昭荣郡主说,馥雅郡主是顶顶和气的,我们才敢作这不速之客。”
陈卿依本是和善之极的人,叫她三人免礼,见周、朱、赵三位小姐面色不好,又替她三人作了一番引见,尽量扯一些有趣应景的话题,想让大家快点熟络起来。
于是原本只有四人,人数突然增加了一倍,其中暗潮汹涌,馥雅郡主浑然不觉。
因身份限制,众位小姐的马车停在下山,侍女也留在山门之外,自己带上水囊,唯有两位郡主各带了一名侍女,提着点心食盒,供大家享用。
话说两位郡主把臂在前,跟在后面的六人气氛可就诡异了起来,一方硬着头皮跟上去,另一方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添乱,真是没有什么现在的状况更加让人沮丧的了,当然是对于当中的某些人而言。
安阳地处平原,故而周边的山体并不十分高耸,山道早有修葺,行之不难,小姐们平日养尊处优,这会儿登山亦是走走歇歇,说说笑笑。
王、孙、李三位小姐后来居上,围绕在馥雅郡主旁说笑打趣,一会儿指着这边说风景好,一会儿指着那边说有山泉,倒是把朱、周、赵三位小姐无形的排开了。
唯有张纤还时不时的问她们几句,令她们不至于太过冷场,不过这其中的心思嘛,自然是做给他人看的。
如两军对垒,便是将士再鼓足士气,奈何元帅不光不振作,还与敌将为友,实在不得不让无可奈何。
如今这时节的风景,与正秋季时候又是不同,风起而叶落,因此常常一阵风过,许许多多火红的落叶如下雨似的落下,林荫山道之间,只见遍红洒下,好一阵枫叶雨,看得人心旷神怡。
至山腰处的望风亭,几位小姐歇了下来,喝了些水,观赏风景,而郡主们的侍女从食盒中取出一碟一碟的点心,供她们享用。
与陈卿依同来的三位小姐十分有骨气的避开张纤的食盒中的食物,可惜张纤带来的几位小姐,就没这么有骨气了,都说馥雅郡主的点心特别好吃,全部取用陈卿依带来的,这样那三位小姐吃到嘴里的就少了许多,若有人动张纤食盒中的,就免不了受一番暗中讥讽了。
张纤见状,便说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拉开陈卿依陪她去找山泉,不让她参与其中。
果然在十步之外便找到了泉眼,泉眼里的泉水细细而下,小水池中偶尔还有几尾鱼儿冒头吐泡泡,陈卿依听张纤叹道:“我们一行人数不少,可惜又不好再带几个侍卫侍女进来,你不知,我有一侍卫,身手极佳,如这样的水池,飞刀而入,必可穿鱼,若叫他们就地起火,鲜烤来食,佐以美酒,才是美味无穷……再带上一架古琴,便可闻歌起舞,加上此处视野开阔,自上而下观望,千般美景,尽收眼底,真是神仙一般的趣味了。”
这一幅画面,虽然光想就很惬意,不过陈卿依乃是真真菩萨心肠的人,她却道:“呀,姐姐,你看着鱼儿多么可爱快活,你怎忍心吃它?”陈卿依忍住没有说的是,还用飞刀刺它们,那鱼儿多么可怜啊。
“……”
“而且女儿家喝酒极是不妥,若是以这山泉煮茶,滋味定然也是无穷呢。”
“……”
“对了,姐姐勿见怪,卿依乃是寄名弟子,茹素多年了。”陈卿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纤看着她半天无语,然后才抿嘴勉强笑了笑:“妹妹真是菩萨心肠。”
狼姐姐真的不懂兔妹妹的哀愁。
陈卿依怕惹得张纤不高兴,解下腰间佩戴的一根玉笛,道:“姐姐若有雅兴,此处没有琴,妹妹只有一管玉笛,姐姐会吹笛吗?”
张纤想了想,谦虚道:“会一点,但是并非所长。”
陈卿依乃是心实之人,就当了真,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也才学没多久,我听说安阳城的小姐们都擅长一到两件乐器,而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才学了笛子,到如今,勉强能将一段极简单的调子吹完而已。”
居然说了实话,张纤只好道:“妹妹真是天真烂漫之人。”然后哄道:“此处只有我们几人,也无外人,这里环境这么好,说不定你感从心发,此时吹奏技艺能有所提高呢?”
“啊,环境对技艺有影响吗?”小白兔吃惊的道。
“当然。”狼姐姐继续哄:“好些名家,便是在深山之中,看看风景,听听竹叶泉水之音,心旷神怡,然后乐由心生呢,不如妹妹试一试吧,看和平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