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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不动她,是因为还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和呼烈儿之事,到底是怎么被长公主知道的,如果真要查,难道以张纤之能,还查不出来吗?
“你们去吧,丹寇留下,伺候本郡主更衣。”
于是嬷嬷们屏息而退,丹寇留下了。
“做得好。”张纤淡淡道。
丹寇愧不敢当,青娥平日虽然托大了一些,但这样陷害她,丹寇心里也十分矛盾。
“郡主,青娥她……”丹寇想问什么,但又怕惹怒了郡主。
“本郡主并非苛求之人,一能容忍愚蠢,二能容忍一些小事,但惟独不能容忍的便是不忠,青娥她,伤了本郡主的心。”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张纤却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平静得近乎于空洞。
把青娥交给长公主,长公主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把青娥当做心腹,也会保全住她,可是对于长公主而言,是让女儿怨恨自己,还是将女儿的怨恨交给一个侍女来承担,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
对于让一个人消失和不留后患,长公主一向颇有心得。
可怜的青娥一叶障目,把任何昭荣郡主成为太子妃路上的阻碍,视为自己的阻碍,如此,才有了今日之祸。
而在青娥在劫难逃之际,另一边的呼烈儿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呼烈儿以一人之力,力战与十余名高手,此时他早已经失了本性,只觉得世上之人尽负了他,所谓至亲至爱,不过如此,伤心欲绝下,嗜杀嗜血,身上虽然挂彩无数,却仿佛不知疼痛,只守不攻,气势逼人,宛若疯狂。
这样下去,就算没有被杀,迟早也要力竭而败,正是危险的时候,突然几名蒙面人闯入,那几人说了一句北狄语,令呼烈儿当场一震,恢复过来,那几人中便有人断后,分出二人架着他离去。
呼烈儿随着他们逃窜,一路曲折,确定甩掉了敌人,亦无人跟踪之后,便潜入城西一栋民宅之中。
那民宅也非普通民宅,院子里尚有人把守,见有人闯入,又见其中有呼烈儿,连忙行礼。
呼烈儿跟这些人一起,仿佛也变了一人一番,如果说之前人前有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气势,那么现在,他一身冷峻,孤傲的一塌糊涂,就在眼前这些人的带领下,他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桌前,围着一群北狄人,正在交谈,他们见了呼烈儿,也同院子里的人一样行礼。
呼烈儿走过去,扶起当中当中一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一身武将之风的男子,道:“索格将军不必多礼。”
原来那人还是将军!
索格将军得知呼烈儿被人伏击,关切的道:“少主,可知是何人下得手?”
呼烈儿略沉吟片刻,道:“大约是长公主府的人,我不确定赵清是否有所察觉。”
而后,他又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
“索格将军,我叫你们找的‘呼烈儿’的尸首,你们找到没有。”
索格将军便回答,根据少主所说,派去的人已经找到。
“呼烈儿是我结交的好兄弟,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安然逃出来,顶了他的名,也是情非得已,,他的尸身,定要厚葬。”他的好哥哥势要对他赶尽杀绝,而在逃亡的路上他结识了真正的呼烈儿,后来呼烈儿为了救自己被害,他为了逃避被追杀,才冒名顶替逃到了大昭。
当时经历了生母对他的憎恨,手足兄弟对他的暗算以及最信任的下属的背叛,他已心灰意冷,迷失了方向,接着在机缘巧合下,混进了建安别院藏身。
大昭长公主的别院对他藏身十分有利,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刻意装成一个出身低贱的人,处事、言谈都避免留下破绽,直到后来为了救张纤,而杀了韩肥。
那时候他那么紧张,也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曾经几度打算抽身而退,却不想最终还是……
第二件——
“……我知道你们今晚要夜探大将军府,此行由我前去,你们只管接应便是。”
索格将军等人连忙劝阻,这一次潜入大将军府便是要偷出边关兵力驻防图,以摸清大昭的底细,此行危险重重,本应由索格将军潜入,少主突然决意亲去,叫他们怎么能不大惊失色。
“我曾经进去过一次,记得地形,便没有人比我更加合适。”是的,他去过一次,跟着她同去,大将军府家的四小姐,也是她所谓的朋友之一。
第三件——
“长公主府既然已经察觉到我,怕是此处便不再安全,从大将军府出来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抽身而退……另外,我也会跟你们回去。”
那索格将军听到最后一句,不禁大喜,少主下落不明,这次被他意外找到,在得知他藏身于长公主府之后,他就力劝少主回北狄,奈何少主不管如何劝解,也不愿回去,正是急得索格将军不知如何是好,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心意?
那人之前确实没打算回北狄,不止如此,因为被索格将军找到,故而坚定了他带张纤离开的决心,但显然,有些事情是注定会被现实残忍摧毁的。。
“为什么不回去?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他自嘲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是的,前事种种,已让他感到心灰意冷,而现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飘然而落……
是以,当夜,当那人成功从大将军府脱身,他回望了最后一眼,这个在他眼里犹如怪物一般的安阳城,这个莺歌燕舞富丽堂皇的国都,这个纸醉金迷令人沉沦的大昭朝,他的心已经不再有丝毫留恋。
、暗黑郡主
感情之事最讽刺的地方在于不受人的控制;昭荣郡主或许在决断的时候尚有魄力,但接下来的日子,却不免消沉了下去,就像所有为情所苦的少女一样;只有时间才能愈合她心中的痛苦;而此时;安阳城里另一位为情所苦的少女;却正准备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馥雅郡主陈卿依的一位闺蜜;在某日午后拜访了她;带给了她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赵小姐……这是真的吗?”馥雅郡主不敢相信;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赵合丰。
赵合丰点了点头;叹气道:“自然是真的;自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外头有好些捕风捉影的话,我知道郡主您处境十分艰难,但我一直相信你绝不是那样的人,故而才会锲而不舍的追查下去,果然就被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您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昭荣郡主的阴谋。”
赵合丰花了许多功夫,终于找到当时在围场上的一位大臣的侍从,那位侍从远远的看见昭荣郡主的侍女将马鞍取下,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就又安在马背上,原本他是不愿意说的,但赵合丰许了他许多钱财,答应事后将他送回老家,他这才同意出来作证。
“合丰……谢谢你相信我。”馥雅郡主十分感激,握住赵合丰的手真真切切的道:“你不知道,大家都不相信我,我有多么难过。”
馥雅郡主想到太子对自己的不理不睬,难过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那一盆脏水泼下来,她无从辩解,总算有人肯相信她了。大约因为心理委屈太多,馥雅郡主拉着赵合丰的手,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感激的话。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卿依,赵合丰有时候真是受不了她永远搞不清楚关键的毛病,重点在于赶紧去太子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黑昭荣郡主一把啊亲,你絮絮叨叨干嘛呢,有点正常的思维好不好!
赵合丰趁陈卿依抹眼泪的时候,忙反握住她的手,提醒她道:“郡主,您不觉得,我们应当赶紧想办法去告之太子,洗刷您蒙受的冤屈吗?”
啊?陈卿依却怔了怔。
“您素来和善,昭荣郡主却这样陷害您,以至于太子殿下和您之间有了隔膜,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您是无辜的,一定会还您公道的。”赵合丰加紧劝道。
“太子殿下素来宽厚,若是知道误会了您,还不知多么懊恼呢,一定会加倍对您好的。”
“……”馥雅郡主却低着头,皱着眉,仿佛在努力思索什么。
赵合丰怕她听不明白,把话说得更加直接一点:“昭荣郡主心仪太子已非一朝一夕,她陷害您,说穿了不过‘嫉妒’二字作祟,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太子心中的人其实是您,所以为了太子,为了您自己,郡主,万不能让她得逞啊!”
太直接了太直接了,陈卿依面颊绯红,好半晌,才羞羞怯怯的小声嘀咕一句话。
“什么?”赵合丰没听明白。
“嗯……我是说,太子和昭荣郡主是表姐弟,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要是太子殿下知道昭荣郡主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失望很难过吧。”陈卿依抬起头,一双楚楚动人的眼里包含着数不尽的愁绪。
啊?什么情况?赵合丰突然有点跟不上馥雅郡主的思维。
“难道我真的要只为了洗刷自己,而不顾他的感受吗?他已经把我当做了坏人,若我告诉了他实情,固然我没事了,可他却要再经历一次伤害,哎……”馥雅郡主黯然的叹了口气,松开了与赵合丰相握的手,转身仰面凝视着窗外的某一点,就算只能看到外面的光线从她四分之一的面庞上反射出的光辉,赵合丰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爱他就要为他着想,我宁可被他误会也不想看到他难过”的高尚情操。
她顿时石化了。
终于,馥雅郡主做了一个沉痛的决定:“合丰,谢谢你,但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罢。”
大约是为了怕赵合丰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馥雅郡主又转过来,拉住她的手继续说了一些安慰加感激的话,总体意思就是你的人情我领了,但仇我不报了,谢谢你啊。
这下,赵合丰总算明白,原来她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是一个人,她真的是一个人。
如果还可以选择的话,赵合丰森森的觉得自己站在馥雅郡主的对立面可能会活得久一点,但她已经在昭荣郡主那里留了号,为时晚矣,而馥雅郡主又这么叫人哭笑不得,可怜的赵合丰姑娘感到压力如山大。
万幸安阳城的姑娘们大多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就在馥雅郡主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时候,赵合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她先是一叹,模样吞吞吐吐,像是有话要说,馥雅郡主注意到她的神色,自然问她怎么了。
赵合丰一副同情的神色,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太子很可怜。“
嗯?这下馥雅郡主便要问个清楚,在她的再三追问下,赵合丰犹犹豫豫的说了:“以前听人说,一人若是犯错而不知错,必然一犯再犯,刚刚您说不计较昭荣郡主的所作所为,合丰实在是非常钦佩,但不由又想到,昭荣郡主若是因这一次的事情,尝到了甜头,那么下一次还会不会做出欺骗太子的行为呢?”
“太子是无疑很信任昭荣郡主的,如果因为信任,却被辜负,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必然让太子更加受到伤害,您说对不对呢?”
好像有点对,馥雅郡主果然被绕进去了。
“我看若是您真为太子着想,不去揭穿她也就罢了,私下却一定要让昭荣郡主明白自己做错了,如若不然,她见这种行径这般容易,指不定日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太子,太子就太可怜了。”
赵合丰句句都提到太子,仿佛这一次的事情放任了昭荣郡主,昭荣郡主日后就会在这条道走到黑,所以为了太子不在日后受到她的欺骗,一定要阻止她,就算不揭穿她,也要在私下让她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
这和馥雅郡主的想法并不违背,她虽然并不擅长何人对峙,但是为了心上人,她也很应该勇敢一次。
“这……真的行吗?”馥雅郡主果然被说动了:“可是,我……”
“郡主,为了太子,您一定要勇敢一点!”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和昭荣郡主很少来往,她现在都不理我了。”
赵合丰吸了一口气,继续洗脑,道:“不要紧的郡主,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您记住,一切都是为了太子。”
冬天万物凋零,没有落叶,少了花开,果然是一个无比萧瑟无比寂寞的季节。
张纤还没能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看什么都讨厌,看什么都难过,前一天看着树叶凋零而怅然,第二天又觉得光秃秃的枝干可怜,第三天索性叫人砍光了院子里的树,第四天因为院子太空旷而大发脾气,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要折腾成什么样子。
新置办的华丽裘衣,软软可爱的手笼,精美的首饰,这些都无法让她打起精神,终日窝在府里连日常的社交也不愿参与,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让她对所有事情包括自己产生了质疑,并且失去了兴趣。
虽然消沉了下去,但有些邀请她还是无法拒绝的,比如某一日太后无趣了,喊了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们去陪她说话,特意还说,哎呀,纤儿怎么这么久没进宫啦,是不是忘了我这个老太婆呀。
于是张纤收拾妥当,就进了宫。
一帮小姑娘哄着一个太后,这种场合张纤轻车熟路,只不过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