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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回合,馥雅郡主的意外之举,着实令她捉摸不透其用意。
大约是猜测到张纤会怀疑,太子亲自叫人送来了书信,因为两个多月没有联络,太子先是问候了一下,然后委婉的表达了希望她和馥雅郡主和好,并且能够在新任太常卿宴请当日见到她。
太子这样表态,张纤就明白了,她就算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赵珏,她太了解他了,他是个神仙一般的人,不止是样貌俊美,而且也是十分聪慧富有灵气的,只不过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读书、音律、书画、政务方面,独独不爱算与人计较。
并非说他蠢钝无知易受人蛊惑,他长于后宫,对于人性险恶的道理也懂,只不过他生性仁厚,仿佛浊世一股清流,对他,张纤与其说爱慕,不如说多了一股向往之心和保护欲。
张纤信得过赵珏,却信不过馥雅,但毕竟是她利用了赵珏对自己的信任在先,赵珏既然都这样说了,张纤冲着他的面子也得去。
那一日,张纤同驸马高光孤一起赴宴,太常卿大人包了两艘大船,一船主男宾,一船尽女客,两船俱有两层楼高,其上装饰得富丽堂皇,还请了歌舞名伶助兴。
张纤上了女宾船,她一进去,便见到馥雅郡主亲热的向她过来,挽起她的手臂,带她入座,且就坐在她的身边。
如果不是馥雅郡主太过热情,张纤今天此来,是宁可忍受着他人对自己的议论,也不想和她打交道的。可是馥雅郡主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不顾在别人看来这有多么怪异,亲热得跟张纤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当着外人,张纤也不得不承她的情,跟她对戏。两人你来我往,谁都没有提宫中那日的事情。
于是那些当看到昭荣郡主登船,等着看好戏的贵妇小姐们,只好失望了。
两船一前一后,缓缓就入了湖心,而船舱里觥筹交错,吹拉弹唱,好不热闹,众人见太常卿大人一边游湖一边宴客,当然是觉得很有新意,少不得又吹捧一番了。
话说酒醉酣然,正是意趣的时候,突然,听闻一声惊呼,接着“噗通”一声,然后便有人尖叫:“有人落水啦!”
还未醒过神来,又听一声“噗通”,又有人叫了一声:“哎呀,那边二层舱上又掉进去一个!”
这下大家的酒都醒了,往水里一看,一人在水中挣扎,另一人则向她游过去。
“是馥雅郡主!馥雅郡主落水啦!”
“还有赵小姐,看,赵小姐抓住馥雅郡主了!”
原来之前落水的是馥雅郡主,而后跳下去救她的是靖安侯之女赵小姐。不得不说,这天气乍暖还寒,水里的温度怕是冷得够呛,这赵小姐竟敢跳下水救人,真乃好胆色!
说话的功夫,船上的船夫有几人也跳下水去救那两名女子。
万幸两名女子都救了起来,赵小姐水性不错,只是冷得直打哆嗦,馥雅郡主不识水性,狠狠灌了几口水,如今面色煞白,又呕又吐,十分可怜,好似命都去了一半。
这时候原本一前一后的两船已经并到了一起,男宾船上的船夫用绳索套拢了两船,以太子为首的等人从那边跨到了这边,太子刚刚过来,就听到馥雅郡主幽幽一句:“……好似被人推了一把。”
怎么?馥雅郡主是被人推下水的吗?
到底发生了何事?
话说方才宴席当中,昭荣郡主不胜酒力,加上碧波荡漾,便说有些醉了,实际的情况是不想和馥雅郡主继续搅在一起,虽然两人“姐妹情深”,奈何张纤始终有所防备之心,不敢过于亲近。
托词不胜酒力,登上了船舱二层醒酒,谁想不一会儿馥雅郡主和赵合丰也上来了,当时这二层舱上也只有她们三人。
馥雅郡主找张纤,当然是一厢情愿的想要和解,为太子解忧,然而昭荣郡主见她二人上来,又说风大吹得头疼,就要下去。
却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再回头,就见馥雅郡主落了水。
而赵合丰正抬眼看着自己。
仿佛是她眼花,她似乎看见赵合丰在冷笑,再一眨眼的功夫,赵合丰就跳了下去,接下来发生的大家都看到了,赵合丰救了落水的馥雅郡主,馥雅郡主却说有人推她,但是她没看清是谁。
没有看清是谁,但大家似乎都明白是谁,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馥雅郡主是从二层舱掉下去的,当时还有人在上面。”
说是还有人,却犹犹豫豫不肯指名道姓。
太子见大家的表情,又见独独张纤不在人群里,恍然明白了什么,再看着瑟瑟发抖的馥雅郡主和赵小姐,心中怒气汹涌,带着人们登上了二楼。
一上楼,果然就看到那人。
张纤凭栏而望,早已看到了落水的馥雅郡主和赵小姐被人救上船,且船身敞阔,下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到了,她站在栏边,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她双袖灌风,裙摆飞扬。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着上来质问自己的太子等人,嘴角微微动了动,泛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道:“……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她早已恶名远播,这一次,还有人肯相信她吗?
太子直直得看着她,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怒意,幸而他修养极佳,才没有口出恶言,半晌才冷冷道:“等船靠岸,就请你离开。”
虽然明明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张纤的心还是徒然一冷。
“我不想再看见你。”
张纤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只靠着扶住身边的围栏才能站稳。
这一次和上一次是不一样的,上一次的确是她做的,所以她认了,但这一次……是他要她来的,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原因是因为对他的愧疚。
就和她在他心里与别人不一般一样,在她心里,他也是不一般的。
赵珏大概是真的不愿意再看到她,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身就走,楼梯上跟上来的人不约而同的为他让了一条道。
在场的人用着或者鄙夷或者怜悯的目光看张纤,张纤根本不惧怕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无法真正伤害到她,但赵珏却是少数几个能真正的伤害到她的人。
天子一诺千金,储君亦然,不说这么些年的感情,单单说赵珏今天对她的态度,整个安阳城很快便会上行下效。
连太子都厌恶的人,还有何人敢将她奉为上宾?
这一刻转身而去的不止是赵珏,还有整个安阳城的贵族圈子,她被彻底抛弃了,这才是人们怜悯她的原因。
在安阳城里,最尊贵的两名男子,皇帝可以将她驱逐,而太子,则可以将她封杀。
于是,昭荣郡主张纤,真正的跌入了人生谷底。
醉风阁新出了一批好酒,景王赵荻乃是名副其实的酒色之徒,特来此鉴赏,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就听见外面的人来报,昭荣郡主求见。
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赵荻不由嗤笑,上次太常卿设宴他并没有去,却也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如今这丫头已经和落水狗似的人人避之,落魄到这般境地,难怪也比以前懂礼数多了。
若是以前,她早就直接闯入了。
“呵。”赵荻颇有些醺醺之意,道:“叫她进来吧。”
张纤便进来了。
赵荻懒洋洋的看着她。
张纤一言不发的坐到他的身前,从桌上拿起另一只琉璃盏,一手轻轻握起酒瓶,一手托起自己的袖子,将酒水注入酒杯。
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再斟满,再一饮而尽,如此就喝了七八杯。
这酒入口绵长,后劲不小,到张纤再斟第九杯的时候,赵荻伸手,拦住了她。
“你看看你的样子,落魄得像只落水狗一样,这会儿就知道来找我了?”赵荻夺下她的杯子,将她杯中的酒喝完,而等到喝完,突然想起当日那林中的一吻,目光不由下沉,盯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微微怔了怔。
张纤并未发现他的神色变了,她喝了急酒,面颊绯红,连眼睛都是红的,憋了瘪嘴,听他的奚落,半点不反驳。
赵荻仍是盯着那酒杯,在手中把玩着,拇指轻轻摩挲着杯口,道:“行了,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叫你做的你都会做吗?”张纤抬起头,问道。
“看什么吧,我也是有底线的。”赵荻淡淡道,心情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不好。
张纤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做的。”
“什么事不是你做的?”赵荻反问。
“馥雅郡主不是我推下水的。”
“哦。”赵荻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是谁?有人陷害了你?”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张纤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
“我知道,你已经刚刚说了一遍,所以我问你,是谁陷害了你。”
“你信?”
“为什么不信?”
“我说你就信了吗?”
赵荻奇怪了,不解张纤纠结什么,道:“你说我当然信了,你没有必要骗我。”
“可是阿珏不信!”张纤红着眼睛,看上去十分伤心:“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你总是和我闹得不欢快,但即是如此,我来找你,你也还是会帮我,可是他呢?”
张纤一副要哭的模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我!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真是我做的,他也不该这样不顾情面!”
张纤气愤,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与别不同,她能够接受阿珏喜欢别人,但要她接受他重视别人超过自己却很不容易,更别说还冤枉自己。
“那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喜欢的人。”赵荻颇为意兴阑珊,漫不经心的劝道:“不过他也喜欢你,真的。”
张纤冷笑:“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他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别骗我了。”
赵荻闻言,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
张纤没有接过他的话,因她的酒杯被夺了,于是又重新从桌上取了一只琉璃盏,给自己倒了酒,一口饮尽,吸了吸鼻子:“他不是真的喜欢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谁会喜欢这样的我呢,但我不服,我不服!”
赵荻盯着张纤被酒水润湿的嘴唇,没来由的觉得喉咙很干,于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这世上不公允的事多了去了,你不服,又能如何?”赵荻叹道。
“我要你帮我,大表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赵荻闻言,无奈的笑了起来,转来转去,话题还是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反逆袭。。。
还有,因为本月的积分赠送完了,只好下个月再补了。。。
、暗黑郡主
可能因为张纤乃遗腹子的原因;加上长公主对她的放任,造成了张纤独立的性格,自幼开始便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办法得到;当同龄的小姐们;娇贵得连摘一朵花都会有人担心刺伤她们的手的时候;她已经在皇宫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了。
除非是不可收拾的局面;如皇后那一次;如韩肥那一次;长公主基本上是不会过多干涉她的事情的;当然她自己开口例外。
并非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很多时候,其实她是不好干预的。
就好像孩子们之间起了争执,大人好意思站出来指责另一个孩子吗?加上对方的父母也都是朝廷亲贵或者大臣,长公主的干涉,是把孩子之间的争执拉扯到了大人之间的争斗,如果每一次她都这样做的话,早已经树敌无数了。
女儿的事情,女儿自己解决,张纤和长公主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形成的。
馥雅郡主落水的事情动静不小,张纤现在闹得处境十分尴尬,长公主询问了女儿,而得到了解释是,馥雅郡主乃是自己失足落水,自己不过受了无端猜忌罢了。
也就是说,张纤是不准备道歉的,馥雅郡主乃韶西王之女,又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妃,太子也因此事和张纤有了芥蒂,就算在长公主看来,这事也很不好,
还未等她再说什么,就听到张纤打了个呵欠,道:“母亲,不用担心,女儿累了。”
当时,张纤正准备散了头发就寝,侍女丹寇替她取下头上的簪花,另外一位叫做紫宸的侍女给她卸了腕上的镯子。
张纤下了逐客令,母亲想要说什么她大都了解,但是她却有其他的想法。
某天傍晚,景王赵荻收到了张纤的口信,第二日便登了长公主府的大门,来探望自己这个如今惹得神憎鬼厌的表妹。
一进去,便看见张纤正端坐在那里,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信笺用的是桃花笺,可见是女子用的,而张纤一手捻着笺纸,从她微微皱眉,面色微怒,便知信中的内容触怒了她。
见赵荻进来,张纤将信笺反扣住,搁在桌案上,收敛了神色,对他展颜一笑,道:“大表哥。”
赵荻点点头,移开目光,侍女丹寇铺坐,紫宸奉茶,他入座之后,张纤便打发她们到外面守着。
赵荻端起茶杯,垂目看着杯中寥寥热气,一边用杯盖撩拨了几下茶叶,一边道:“你说有急事找我?”
“哎。”张纤一叹,道:“我先问问你,你能分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