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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姑母打错主意了,原来这位费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接近你,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还是勉为其难?原来你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真是耻辱啊,果然一败涂地了呢。”
张纤愣住了,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是你输,而且输得这么惨,真心替你不值,原来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乎你啊……”
对于费沂,并非是爱慕,但是在张纤失去所有之后,有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很好,她几乎已经打算接受母亲的安排了。
在她脆弱的时候,她以为她还可以选择,还以为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还会有人真诚的对待她。
没有呼烈儿,没有赵珏,没有贞操,没有名誉,她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什么地步?她到底还能多糟?
“我不信你。”张纤站了起来,与赵荻对视。
“如果你以为你能打击到我,你就错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了解。”赵荻伸手托起了张纤的一缕发丝,邪邪一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只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不准打脸!!!
好吧,如果这样能安慰到大家。。。太子快死了。。。
如果亲们抽了,就先点前一章节,然后点下一章进入,这样貌似就能看到了
、暗黑郡主
当日丹凤山;漫山红叶,陈卿依一舞,惊艳的不止太子一人,只是他二人一双璧人;余者也只能暗暗羡慕罢了。
这个余者中;便有费沂。故而当昭荣郡主暗讽陈卿依的时候;他明明知道自己乃是长公主一系;也忍不住出声为陈卿依圆场。
费家与长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实在没有道理违逆昭荣郡主。
随后下山;他走在最后;当赵合丰等人将对昭荣郡主的不满发泄在无辜的陈卿依身上的时候;他其实就在石壁之后。
他从镂空的雕花窗格里看到她黯然神伤,她的侍女小心的劝着她,出于礼貌,或者是不忍让她更加尴尬,他没有现身,一直默默的等着所有人离去才走了出来,看着她的马车离去。
也许就是从此之后,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对她,也多了一丝怜惜的情愫。
只不过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费沂作为费家的长子嫡孙,背负家族的重担,他的婚姻与家族兴衰有关,与政治立场有关,唯独于个人感情无关,所以他连表明心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的祈祷那人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对昭荣郡主也并非有恶意,也知道她心里的人其实不是自己,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总会有并不相爱的人终成眷属,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
“费家自老丞相去后,所依仗的也只是姑母,老丞相和静安太妃是兄妹,老一辈的人都死光了,姑母如今还念着旧情,可是下一辈的情分也就淡了,所以可想而知,费家是极力需要联姻来维稳这段关系的。”
茶楼里,赵荻和张纤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套竹质的茶席,赵荻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挽袖,用第一道茶水将茶碗冲了干净,边从小炉上起了现烧的泉水注入壶内泡第二道,边道:“姑母授意加上费家促成,费沂不敢不娶你,不敢不敬你,更不敢薄待你,但是他心里不会有你。”
张纤坐在窗户边,从她这个角度往下看可以将楼下的情况一览无遗。
“他心里不会有我,难道你心里会有我吗?”张纤的声音充满嘲讽。
赵荻的手一顿,被滚烫的水烫了一下,然后把烫到的手藏于身后,单手端着水壶继续注入,直到茶壶满了,方才若无其事的放下,将茶壶的盖子盖上。
“我说我有,你信吗?”他笑道。
“我说我信,你又信吗?”张纤也笑,反问道。
两人相视而笑,显然他们是各自不信的,且先不说张纤,而赵荻,口口声声说愿意娶她为王妃,但扪心自问,他又能说清楚自己对张纤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怕是被自己的下半身支配了,精虫上脑还多些吧。
“但是心里有陈卿依的男人,你是绝不会受这种侮辱的。”赵荻胸有成竹。
张纤挑了挑眉,神色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和他来说闲话的。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又在耍诡计。”
“别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赵荻伸手,以手覆在张纤搁在桌上的手上,张纤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将手抽走,又引得赵荻一笑缩回了手,正要再说什么,偶然往下一晃眼,正看见了茶楼门口,费沂和一个朋友一同走进的身影。
“看,他来了。”赵荻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
赵荻是怎么知道费沂会来此,答案不得而知,费沂和朋友来茶楼,略坐了一会儿,朋友有事先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在茶楼一扫,见到二楼窗边的大皇子,没有动声色。
此人沉不住气,也幸亏背对着费沂,才没有让费沂察觉。
当他离开之后,片刻,就有几个读书人进来,其中一人抱着一幅卷轴,他们在费沂旁边的那桌坐下。
那几人吵吵囔囔,仿佛在争执什么,有个青年人对那抱画人道:“李兄,这画你花了五十两,我便花一百两,你究竟卖不卖我?”
李兄道:“不卖,不过给你们鉴赏罢了,这画也是我心爱之物,怎么会轻易卖出,何况才区区一百两……少于三百两我才不肯卖呢。”
其他人起哄,大约都是觉得要价太高了,三百两啊,又不是名家字画,实在不值。
听到别人说不值,李兄愤然站起,举手打开那幅画举起,高声道:“此画画技纯熟,意境非凡,人物栩栩如生,虽不知是何人之作,也必定不是凡人,缘何不值那么多钱?”
因他面对费沂,且突然站起高声,不免让费沂多看了一眼,便是那一眼,叫他差点呛到了,此画便是他藏于自家书房的仕女图,也就是陈卿依的画像。
却说别时他也不是这样不沉着的人,奈何此画乃是他倾力之作,失窃之后遍寻不得,再者这个时候茶楼里人不多,也无熟识之人,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对那举画之人道:“这幅画你是哪里得来的?”
李兄见突然冒出一人质问他,有些奇怪,道:“当然是我买的,兄台何故这样问?”
“买的?”
“是啊,是从另一个落榜的读书人手上买的,他说要回乡,盘缠不够,我见他这幅画不错,就买了来,可惜是一副未画完的话,但也不差了。”
若仔细看,那副仕女画的裙摆还未完全上色,不过也不损其风貌。
这时旁边有人笑那李兄,一副没画完的画,也敢要价三百两。那李兄似乎极喜欢这画,听不得别人说它不好,怒了起来,意气弄事的道:“若是画完的,我就卖五百两了。”
大约他也不是真心卖画,只是不想身边的朋友磨他,才会开这样离谱的价钱,不料那费沂听了,和自己的画失窃一事,也对的上了,道:“这仕女图是在下画的!”
他一句话,把那几人惊了,李兄以为他想夺自己的画,连忙收好画卷,道:“你乱说什么,怎么会是你画的?”
“的确是在下画的。”费沂既然找到了这幅画,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再次失去,忙起身走到他们跟前,一一点出此画各中细节,末了叹道:“可惜费某误交损友,临别之时竟然此画偷了去,还卖给了兄台,幸而今日得见,否则如何能寻回。”
言下之意,他是要收回这幅仕女图的,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已抱定了主意,大不了酬一笔谢钱罢了。
那李兄听了他的话,再次打开画卷细看,果然和他所说分毫不差,证实了他就是画画的人,竟然一改之间的小气作风,将画往他怀里一塞,道:“好吧,既然是你画的,便还给你!”
费沂见他之前护着那画,开口就三百两,五百两,不料他竟然这么豪爽,一下子就把画还给自己了,好生意外。
那几人望着他呵呵笑着,那李兄起身,对他道:“既然是你兄台的画,以后可要好好保管,切莫再失了,兄弟们,我们走。”
说罢,领着那些人离去了,留下他莫名其妙,这画失得蹊跷,归得更蹊跷,但一幅画罢了,他小心的收起,付了茶钱,离开了茶馆。
而这一切,落在楼上赵荻和张纤的眼里。
赵荻举茶碗,以茶代酒,敬了张纤一杯,虽然极力掩饰,仍是掩不住的得意:“我没有骗你罢。”
见他这样,张纤心里更恨极了费沂,将手里的茶碗往桌面上一放,冷道:“我们走!”
那费沂抱着画卷出来,见天色阴暗,起了风向,似乎要下雨了,他手上乃是失而复得的画像,也怕要是下雨打湿弄坏了,忙转回家去,一边走着一边又隐隐觉得不对劲,正在想着,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费沂”。声音十分耳熟,他站定了,回身一看,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在他面前停住。
正在疑惑,那马车的车夫跃下,十分恭顺的撩开了马车的门帘,里头有一个人探出头来,对他怒目相视。
“昭荣郡主?”费沂惊讶,她不是在静月庵吗?
张纤冷冷一笑:“你的画,画得很好。”
费沂心里突得一惊,仿佛明白了什么,面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望着张纤,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只见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从后面搭在了张纤的肩膀上,大皇子赵荻面带得意的凑到张纤旁边,看上去与她十分亲昵,他笑着对费沂道:“的确不错,原来费探花不止文采斐然,连画也是画得极好的。”
这样一来,一切不合理都能说得通了,这局是大皇子殿下设的,他们也必然看到了茶楼里的事情,费沂握着画卷的手,紧了又紧。
“本郡主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解释你为什么会画她的画像。”张纤道。
费沂说不出道理。
一个年轻男子,无缘无故为什么会画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的画像?
“一笔一画寄相思,真是让人感动。”赵荻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见缝插针的笑道:“可惜,名花有主,注定成空,奉劝费探花一句,不要总是惦记别人的东西,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大皇子一语双关,最后一句威胁得几乎不加掩饰。
这种情况下,费沂十分狼狈,他看着张纤道:“郡主,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懦夫。”张纤的目光鄙夷,令人无地自容,她道:“费沂,你真是个懦夫,我看不起你!”
说罢,扯了门帘,就像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一样,催促车夫离开。
车夫得令,重上驾座,赶着马车离开,而这时候正好天上开始下雨,费沂立于雨中,显得十分失魂落魄。
以昭荣郡主骄傲的脾气,和费沂之间恐怕再无挽回的余地了,费沂若有所失,雨水淋在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的衣衫,一股寒气冒上脊梁,他突然想起,低头看去,自己犹如珍宝一般的画卷也被雨水打湿了。
为了一幅画,毁了一段大好姻缘,最后,连这一幅画都不一定能留住,直叫人唏嘘,真不知值与不值。
外面下着雨,大皇子的车夫也披上了斗笠和蓑衣,本来打算将郡主娘娘送回静月庵,奈何天公不美,下起雨来,也只好将她送回长公主府。
赵荻心里,只盼着这马车慢一点,更慢一点。有佳人在侧,他和张纤自然是心思各异。
张纤靠着车壁,神色木然,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荻悄悄靠近她,试探性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见她毫无反应,又试探性的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一边小心翼翼的抚一边低声道:“你别难过,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他们都是凡夫俗子,不懂得欣赏你的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总会在你身边,你知道吗……”
张纤没有像以往那样反抗他的亲近,于是他唇角微微一翘,更加靠近了她一些,与此同时,他的手,开始从她的肩膀一顺滑下,与她的手指相触。
“你若生气,要怎么对付这个不知好歹的费沂,我便随你差遣……”说着,赵荻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摩挲。
“或者你要对付陈卿依,你想叫我做什么,我便替你做……”赵荻凑到张纤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轻轻许诺: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张纤突然说话了,她倚靠在车壁姿势未变,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只是声音沙哑,似乎十分疲惫,或者……难过。
“你想让我遭到打击,在我软弱的时候,你就能得到我了,你做到了。”
赵荻低低笑着,搂住张纤,另一手滑过她的脸庞,勾起她的下巴,道:“还没有,还差一点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连骄傲和自尊都没有了,你说的对,我一败涂地……但是你有没想过,我也会难过。”
赵荻看到张纤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泪,惊愕住了,以为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