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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突然领悟。
是皇家女吗?但,她到底是哪个国度的皇族?
宫家。
黑眸猝然睁开,他一向冷漠的面孔上,居然也出现震惊的表情,是他想的那个答案吗?
整个大赢王朝都没有姓氏为宫的人。
十多年前,那曾经是国姓,也就是皇族的姓氏。
一朝亡国,皇族有的死去,有的成了大赢王朝的奴隶,有的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反正,没有几个人是落得好下场的。
所以,即便当初是姓宫之人,在这太上皇建国之后,也渐渐改掉了原本的姓氏,沦为凡人。
齐柬派那么多人,也没有查到姓宫的记录。
毕竟在当年太上皇的压制之下而活下来的皇族不多,改掉姓名,更是找不到由来已久的记录了。
宫家,是盘踞南方的清国皇室。
她在幽兰山庄说过的话,像是脱缰的野马,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我不喜欢这里。”她皱眉,苦恼。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你若不想看到我,我绝不纠缠。”她也曾苦涩纠结。
“不是皇帝。”她神色恍惚,宛若神游天外。
“我说,真正的凶手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她血色全无,宛若疯狂:“太上皇!”
“王爷,请你相信我!”她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喊得歇斯底里。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为什么现在你袖手旁观?”她痛苦,悲伤全部从那双眼睛里面透出来。
而那次他说的是,两个字——“闭嘴。”
南烈羲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回忆里面,她的不安,她的悲哀,一丝丝,全部渗入他的脑袋,让他剧痛。
第二回,记忆中的她,焦虑不安。“王爷,幽兰山庄有没有跟随我的侍卫?”
他却不冷不热嘲讽,没有当真。其实也不愿,有任何男人,在他不在的时候,靠近她。但那次,也没有愉悦结束。
那回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够了,你安分待在这里,有什么话晚上等我回来再说。”最后一夜,他们紧紧相拥,彻夜纵情,她的身体顺从,温柔。
“王爷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呢?”这一声,带着喟叹。
“我觉得好心酸,好孤单……。”这一声,是不被理解不被呵护不被怜惜不被宠溺的难过和孤单。
……
她的声音,即使人不在,还存在于南烈羲的脑海和心中。
满满当当,在如此,他才彻底体会她当下的情绪。
但这样的体会,太晚了,也——太伤人。
太上皇花这么大力气要除掉的人,甚至不让任何人知晓她真实身世,生怕有人在她身上大做文章出现异心,所以,终究还是决定铲除掉了,这一根留着宫家皇室血脉的杂草。
她,居然是清国最后一位公主。
这么多年,为何在上官家,已经不重要了,他也突然不想要知道了,因为推测出来的这个答案,足够让人惊诧愕然了。
她在桃园警告他,如果他再插手,再逼迫她,她会用自己的办法,让他再也找不到。
那种眼神,是奋不顾身,是舍弃一切也要继续的坚强隐忍,同时也是——飞蛾扑火的前兆。
那么,她去轩辕睿的身边,当真是因为喜欢,因为爱,因为那么高贵不可一世不可取代的感情吗?
还是——别有用心?
因为仇恨,她变成了第二个南烈羲。
他的黑眸,猝然变得深沉,望向天外,如今已经是二更天,她十四岁的生辰很快就要过去,为何他却想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情绪,变得复杂许多,那冷意翻滚在心头,眼底却是热烈。
这世上的可恨人,有千百种。
如今她因为仇恨,变成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那尖利的爪牙无谓的凶狠,自然要伤害别人——却也会伤害自己。
谁又看得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呢?
因为仇恨,因为出生之日更是其他家人的苦难日,这一夜,她会很难熬,并非过的开心。
但,或许除了她自己在此刻忍受苦痛之外,再无一个人知晓。
他蓦地起身,却又突然停下了套上外袍的动作,他从未因为想去见一个人而如此仓促,仿佛那是心的声音,叫他快去快去,去看看她不说话也好……
不可一世的目空一切的韩王,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卑微?
他系着腰带的手掌,蓦地垂下,他的视线,停留在外面的墨黑夜色,那种夜色的萧索孤寂,突然让他心情沉重,那种闷闷的情绪,很难言说。
睿王府,喧嚣终于散去,人走茶凉,轩辕睿已然一人走向自己的书房,也不顾一旁睿王妃的柔和眼神,将她视若无物。
她生辰,得到了一套全金打造的高价首饰,却没有花费他一刻时间的挑选,只是让珠宝坊的掌柜,挑了一套送来。
反正也不是她的生辰,得到的礼物足够分量,就够了。
没有争吵,却也无从和解。
轩辕睿刚刚看了会儿文书,想要休息的时候,却听到门外是总管仓促的脚步声,轩辕睿示意他走进来,才听到他不安地说了声。
“金公公——死了。”
这个宫人,是父皇身边的心腹,服侍了他许多年,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向来不错。
死了?
“怎么死的?”轩辕睿面色一沉,正襟危坐。
“死在青楼了。”总管压低身子,在轩辕睿身边,耳语一句,不敢声张。他可是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报告。
毕竟这件事,对于安享晚年的老人而言,也算是丑事。
青楼?轩辕睿也并不觉得奇怪,虽然是残缺的男人,但也曾听说有些公公私底下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大部分是无法摆上台面的。
“听说是晚上跟姑娘玩的太开心,一时情绪高亢,又加上原本就有些老迈的疾病,一口气上不来,就憋住了心脉,大夫刚赶到,都没了气息,就这么去了。”
总管的话,让轩辕睿一阵沉默。
这位公公也是跟随父皇许多年的了,就这么死了,实在是难堪。
“人的生死,还真的是难测……。”
沉默了半响,轩辕睿才低声叹息,温润面庞上,浮现些许平静,继而苦苦一笑。
金公公老了。
父皇也老了。
这个天下,总要交给年轻的人。
。。。。。
099 琥珀韩王共度生辰
这一夜,注定无眠。
轩辕睿在黄昏时分才清醒离开,想必这个时辰回去,也要让众人议论纷纷。
若是向来冷漠无情倒也就算了,偏偏这对年轻夫妻在世人眼底,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天生一对的匹配,新婚那段时间传出来的两个人关系很好,浓情蜜意,这睿王爷理当准时回睿王府,跟睿王妃一同出来招呼贵客才对。
故事有个好的开头,其实不能作数,也至少要等到最后瞧瞧,要不要让别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好的故事却没有好的收尾,这样才显得可怕。
这个痕迹,自然不乏有好事之徒,去推敲打磨,睿王爷背后的理由,为何会落得这般的不近人情,是国事忙碌?忙到无暇顾及成亲才一年的妻子?
她笑,最好是。但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会相信这种没多少说服力的理由了。
睿王妃的位置?
她并不稀罕呀。
谁爱当那王妃,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那睿王妃心肠狠毒,一再要她走入绝地,她得到了荣华富贵,却永远得不到自己夫君的爱,活的会舒心吗?
想必不会。
虽然今日并非是睿王妃的真正生辰,但那个女子,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丈夫如今连做戏都做不完整,让她面子受损,往后在众位王妃中,自然也要成为被讨论嘲讽的对象。她可是被这群贵族女人羡慕已久,现在被冷眼旁观,也要不好受吧。
即便得到再多的贵礼和祝福,也抵不过最爱的男人,一句轻柔问候。
这个生辰,睿王妃已经尝到了,失败的苦楚。
她清楚在睿王妃面前暴露自己,很快就要面对轩辕淙,但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这半年时间,她也变得不一样了。
也不可能,一辈子苟活偷生。
这一日,迟早要到来。
窈窕的身影从房间内踏出,美眸中迸出深沉眸光,柔软的四肢伸展,每个动作都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身影纤细娇小,却也不显得过分柔弱无力。
琥珀没有一分睡意,却也没有要在今夜沉睡的意思,这一天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噩梦,一个阴霾,她即便走出去,也很难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吃照睡。
她的无心,她的冷漠,也不是对于这世上每个人。
即便宫家跟她的渊源,在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命运的利刃强行割断。
她……其实很想念那一家人呢。
即使父皇有些固执,墨守成规,不懂变通不会圆滑,即使母后将这妇道纲常当做一辈子遵循的规矩,对爱太过执迷不悟,即使她没见过那两个公主姐姐,据说一个活泼一个内敛,即使那个调皮捣蛋讨人喜欢的大皇子哥哥,她也无法在他的守护下成长……
但,她好想,好想好想呢。
她想要在那家,继续当他们的小女儿,可以在父皇的教导下学习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可以在母后的指点下试图亲近那些诗词歌赋,或许她也不会这么讨厌读书呢,可以在姐姐的陪伴下学习琴棋书画,乐理舞蹈,可以在兄长的怂恿之下,一起去爬树,她可也是十岁不到的年纪就爬上一棵桂花树了呢……
琥珀神色苍茫,扶着那门框,伫立了许久,才幽幽地走向庭院中央。她在夜色之中,缓缓行走,宛若在黑夜才会出现的无主游魂一般。
这个时辰,一般人早就睡了吧。
没多久,天就要亮了。
她的脚步稍稍停顿,身子弯下了,坐在秋千架上,衣裳随风飘舞,宛若舞动的精灵一般。
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风吹过的沙沙声,风似乎更大了。
寒风凌烈,寒意阵阵,却比不上她的心来的寒冷。
她的眉头轻轻蹙着,眼神冷沉,心境却一片死寂安谧。
这一天,注定要发生很多事。
她垂下眉眼,却从腰际掏出一把利刃来,那比剑来的短几寸,那比匕首又长一些些,这是司马戈送给她的防身武器,应该是把她当成是贵家子弟来的,就送了把寒铁打造的利刃,供她玩耍,据说在打造兵器的铺子里,这等利器,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冰剑。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自己,冰冷的刀面,明明小巧纤细,却也可以锋利地将一切坚硬的东西,都彻底摧毁。
只要,她想的话。
昨日,她并未一剑封喉,虽然没把握可以那么轻易地取走南烈羲的性命,但当下的她,是左手使不出那么大的力道,还是——她抵住南烈羲喉咙的时候,并未恨恨扎下去,享受那鲜血喷涌而出的畅快淋漓。
她也不清楚那一瞬间,她对韩王的恨,为何没办法驱使她不顾理智,下了重手。
几片落叶,缓缓飘落,落在琥珀的肩头,还有秋千架上空白的位置。
琥珀蓦地眼波一闪,耳边寒风依旧呼啸而过,她的眉头猝然一收紧,直觉站起身来。
“来了就现身吧,待在树上不冷么?”
她仰起头来,看不清夜色之中,那粗壮的树梢之上,是否有人,她并不是学武之人,根本无法如此敏锐察觉到步伐和呼吸气息。
但……总感觉这树上来了人,虽然很可能,是她多心多疑。
她的嗓音清冷,毫无情绪,听起来却真的像是对着那树干上的不速之客说话一般理直气壮。
她却相信她自己的直觉,在轩辕淙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种压迫的感觉,不安的感受,也得到了证实一样。
一阵沉默。
只剩下一回回风吹树叶的声响,急速拂过她的耳边,就像是她隔空喊话,是一场玩笑话罢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回应。
琥珀的脖子发酸,却也无法在那黑夜之中,看到些许端倪,如果这真的有人停在树上,那么自然武功高超,隐匿的相当高明。
会是谁呢?
她还在揣摩,如果是轩辕淙的人,能够有这么多的耐性吗?应该早就下来,一刀毙命了吧。
这世上除了轩辕淙的人要跟踪监视她之外,轩辕睿吗?不可能,她应该还没有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
除此之外,这么“关注”自己的人,那就只手可数了。
第一个冒出脑海的人,是不久之前刚刚见过面的——韩王南烈羲。
会是他吗?
但以他的个性,霸道冷漠,怎么会在暗处观察自己,而不发出任何动静呢?这样的隐忍,可不太像他呢。
“原来,没人啊…。。”
琥珀的嘴角,发出淡淡的叹息,似乎对自己的过于小心谨慎,有些自责埋怨。
她低下头,指腹轻轻滑过那已经渐渐消肿的唇边,那细小伤口还在,只是不疼了。昨日他对她的亲吻,不像是往日的索求,而更像是一种——惩罚,一种愤怒的惩罚。怒火所掠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烫伤一般,那感觉,铭心刻骨。
她却也不知,他内心的怒火,来自何处。
不出声是吗?她安静地离开秋千架,盈盈走向前去,但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相反,更加严重。
似乎有人在背后看着她,那目光不像是方才那么若有若无,平静从容,而是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沉重,聚集在她的后背,似乎要把她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她眼眸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