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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羲笑着看她,眼前的妇人依旧一副迷茫表情,她已经将过去,慢慢忘记。
忽然间,琥珀看不清他的面容,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这才惊觉眼中已有了泪。
他的累,她突然想要分担。
…。
146 再见大家长,希望的初光必看
她突然想起,这名妇人大闹喜宴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毫不动容,也该是见怪不怪,也不去遮掩自己的冷漠。
“头两年还愿意在她犯糊涂的时候跟她说,我是谁,时间一久,我也失去了耐心。今天才讲,明日就会忘记,清醒的时候做过的事,也可能睡了一觉又全部忘记,索性听从大夫的话,放任她轻松过活,即便忘记了,只要她活得开心就好。”南烈羲凝神望着妇人,皱眉看她,整张脸显得很凝重。“但她清醒了还是做一样的事,不厌其烦。”
“她说你恨她。”琥珀终于看清楚南烈羲的面容,她跟世人一样,觉得是他不孝,妇人清醒时候说的话,更让人信服。但真相呢,或许根本就不是这样。
“是说不上喜欢。”南烈羲别过脸去,俊挺的身影伫立在窗边,虽然高大,却更显得寂寥。他的这一番话,漫长却又情绪汹涌,让琥珀似乎一瞬间,无法反驳。“自怨自艾的她我不喜欢,忍气吞声的她我不喜欢,强颜欢笑的她我不喜欢,活的唯唯诺诺我不喜欢,偏爱兄长的她我不喜欢,兄长生病之后将最后希望转嫁到我身上拼命为南家找寻媳妇私自去纳兰府会见纳兰芝容的她,自觉南家配不上纳兰府甚至苦苦哀求纳兰芝容改变心意的她,这些……我都不喜欢。”
他并没有粉饰自己的心情,他年轻时候,便觉得生在南家过分不快,才有了跟随太上皇脱离让他讨厌的南家的想法。娘亲的懦弱也是其中一个缘由,当年在纳兰芝容身上的悲剧,也让母子之间,产生一道不小的隔阂,那是彼此之间的距离。若是娘亲对他的爱,仿佛也是因为兄长这个障碍没有之后,她才看清她另外一个儿子的事了,并未让南烈羲有多少感动。相反,她总是热络纠缠,当下也让纳兰芝容更觉得心有负担,而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一厢情愿,做了很多错事。
琥珀生怕这些话妇人听着太过悲伤,但细细看着,妇人却毫无悲恸,又坐回了原地,拿起绣花针,手中的一个荷包还未完工,她神色专注,仿佛就当琥珀跟南烈羲不存在,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蹙着柳眉,缓步走到南烈羲的身后,从他背后轻轻环抱着他,将小脸贴在他的身上,默然不语。
南烈羲苦苦一笑,望着窗外的萧索,沉声道。“她是我娘,即便有时候不耐烦,也无法丢弃的人。也许她会糊涂下去,也许还要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更久的时间——”
他是没太多耐性,五六年时间,如果是一场战斗,战线已经拉的过长。
这个妇人,糊涂的时候,也不会记得南烈羲做过些什么,他花费重金聘请名医,派人守在她身边,也来看过她,但她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一丝印象。清醒的时候,却总是从这个院子逃脱出来,让南烈羲觉得为难,担心,不断吵闹,更觉得儿子无情……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几年了,不是一般的病症,也会让人身心俱疲。
“或许,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他独自扛着这份责任,不知多少次失望之后,也变得习以为常的冷漠。他除了手中的权力之外,似乎并没有多少足以吸引女人的条件,相反,还有这样一个母亲,足以让很多女人都望而退步。南烈羲冷冷淡淡丢下这一句话,他的这双手结果了太多性命,也自认并非善良的个性,但惟独无法放下这个妇人,即便,他不觉得母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他的心肠不好,说话太冲,年少时候就独闯军营,更不曾想念南家的任何人,因为在南家,他一直都不曾感受过温暖,因此到最后,也想要放弃那一切,得到渴求的自由,不再回头。而之后,他果真成为王朝的王爷,南家的身份,也被他抛弃到脑后,脱离跟南家的关系,让他觉得一身轻松,也是心愿达成。
但妇人的病症,让他迈不开最后的步伐。
这是他对琥珀的又一次坦诚,他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而她,也是如此。他更希望,她在知晓一切之后,愿意做出决定。
他不想瞒着她,毕竟这就是现实。
他也很辛苦。琥珀这般想着,一个人的双眼,总是不够看一个人的内心,他的恶,有时候无法形容,但有时候,他也并不可恶——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很多人都看不到的另外一个韩王,南烈羲的另外一面,却似乎更难以放手了。
她什么话都不说,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双手越抱越紧,他说过他愿意等待,但她总是避重就轻,男人也会有些不安吧。但若要她在现在松手,她也无法做到。
妇人不经意抬起脸,手中的荷包依旧紧紧握着,但视线却落在眼前这对男女身上,她看了许久,那少女从身后抱着那男人,妇人依稀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熟悉,却又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知不觉,眼泪却从眼眶中聚起滴落在手中的荷包上,她张了张嘴,仿佛心里面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琥珀跟着南烈羲一道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南烈羲变得格外沉默,彼此之间的气氛,仿佛更加沉闷。
“爷,我有话要说。”门外传来齐柬的声响,琥珀听得出来齐柬的不自在,越过南烈羲的身子,主动走出门去。
南烈羲望着她的身影,俊颜一沉,齐柬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嗓音说道。
“矿山的事有了眉目,据说幕后的主人,是个女人。”
“是商场上的人?”南烈羲挑了挑俊眉,语气很平静,更显得危险,他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懂得手软仁慈的那种男人。
齐柬摇摇头,“那个人的身份掩藏的很好,手下的人,大多也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买下这整座矿山,也不知是花了多少钱财,多少手段。”
南烈羲不以为然,扬唇一笑,原本迷人的容貌,却突地生出几股冷意。“风老鬼居然私自将那座矿山卖于他人,还能有人比我出的价钱更高?”
“我帮爷约了他,正是今夜。”齐柬说道。
“好,我去会会他。”
南烈羲起身,走出房门,在庭院中搜索她的身影,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长廊上,他的脚步靠近的时候,她也有察觉,笑着回头看他。
“我有事出去一趟,在房内等我回来。”南烈羲读着她脸上的笑容,淡淡说道。
琥珀笑着点头,目送着南烈羲转身离开,月光一寸寸在青石板上蔓延,宛若银色光耀,夜色更深更沉。
堂上是一名半百老人,他高瘦白发,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更显得苍老,见了走近的蓝色华服的男人便起身,淡淡说了句。“韩王,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要失约了。”
南烈羲冷嗤一声,利落坐在桌边,冷眼望着风邢,“风老,本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座矿山可是太上皇手里的,如今风老不过是代为保管,怎么糊里糊涂就卖给别人了?”
“太上皇跟老臣说过,是不能卖给一般人的,所以韩王出的价多高,我都没有点头。”风邢的语气毫无变更,缓缓的,却也很笃定的固执。“这座山,是不卖的。”
南烈羲无声冷笑,俊颜变冷,看起来整个人阴沉许多。“喔?那本王怎么收到消息,如今这座山已经易主了?”
“这其中的详情,恕难告知韩王,我只能说,这座山的确已经不属我管辖,但也并非我贪图钱财卖出去,只是换个主人罢了。”风邢灰白色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板一眼地说道。
“风老的意思,是一文钱都没有流入你的口袋,而是——”南烈羲却不曾放松语气,嘴角的笑意变得森然,他的眉宇蹙着,“将整座百里山,送给那人了?”
“正是。老臣明日就要回乡了,往后也不会跟韩王相见,百里山已经遇到最好的主人,希望韩王也不必再牵念,即便想要得到,也是徒劳。”风邢起身,朝着南烈羲拱了拱手,但他的仓促,落在南烈羲的眼底,更像是落荒而逃。
风邢一心追随轩辕淙,对轩辕淙的忠心,让他得到这座矿山的权力,但据说轩辕淙死前,给轩辕睿留下不少的后路,南烈羲怀疑这座百里山,便是其中之一。他想要在轩辕睿之前得到这座矿山,暗中扩充军备,抗衡轩辕睿的势力,但风邢是早了一步,将百里山转到轩辕睿的手里了,还是别人的手里?
南烈羲一拍桌案,沉着脸站起身,再无一分笑意,那一身寒意,仿佛让人不寒而栗。“太上皇想必也没有说过,希望这座百里山脱离轩辕皇族的掌管吧。风老这么做,似乎太一厢情愿,自作主张了。”
“这座百里山,只是回到原本的主人手里,老臣死后,自然会亲自跟太上皇谢罪,不必韩王操心。”风邢转头看着南烈羲,表情更显得超脱,南烈羲暗中的要挟他听得出来,也清楚自己暂时掌握百里山一定会招来许多风波和争夺。若是招惹了韩王,他或许无法安享晚年,但他这么表示,浑然不怕自己不得好死的结局。
眼前的韩王的确精明,这座百里山,是太上皇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宝贝,自己身为臣子,背弃太上皇的遗诏和信任,已经是铸下大错,他并不期盼自己活得安生,但也只能这么做。百里山交给那个人,免得二虎相争,这场争夺也能够早日平息吧。
风邢挥了挥灰色衣袖,朝着那星空淡淡一笑,说的深沉。“这座百里山,不属于轩辕家族,更不会属于韩王。”
南烈羲黑眸之内的冷笑,宛若利剑般犀利冷冽,他站在风邢的身后,说道。“风老,你真是老了老了,更糊涂了。”
风邢挑了挑白眉,呵呵一笑,“老臣跟随太上皇走南闯北,也有十多年,站在臣子的立场上,我是不该这么做,但站在义理之上,我不后悔这么做。”
将价值连城的矿山拱手于人,到底是何等的义理?南烈羲在心中嘲笑,他不懂风邢的言下之意,而且谁值得让风邢不顾太上皇临死之前的交代,暗自做主?
风邢挥挥手,走出门去,泰然处之。“是跟睿王爷还是韩王为敌,都不重要了,老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韩王还是听我一声劝,别再打百里山的主意了。”
他犯下这么大的错,也该以死谢罪。他的话已经暗示了,这座百里山,的确是轩辕淙留给轩辕睿的,轩辕淙也想要以此扶持轩辕睿得到皇位吧,毕竟轩辕睿对轩辕淙总是惟命是从,轩辕淙也最是看重这个儿子。
不用南烈羲威胁,风邢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已经不在乎生死,即便南烈羲要他死,他也不会将百里山让出,更何况,百里山如今不是风邢手里的矿山了。
早就有个传闻,得到百里山者,得天下。
但当今皇帝并不在乎权力,所以百里山一直是掌控在轩辕淙的手里,如今轩辕淙死了,百里山却没有被传到轩辕睿的手里,最失望的人,应该是轩辕睿才对。
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天意难违。
“风老,那个人是谁,你至少在去死之前告诉本王。”这么残忍的话语,从南烈羲的薄唇之中溢出来,更显得凉薄苛刻。
“告诉韩王,韩王自然要将百里山抢回,这场恩怨就得不到平息了。”风邢的笑意变深,转过头来看着南烈羲深邃的眼眸,说的漫不经心。“韩王也该止步了,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理说也该满足了。人越是贪婪,就越是不快乐,你不该看着还有多少没有得到手,而该看到你的手里有多少。”
“风老还真的是不怕死的说这么多。”南烈羲不以为然,如果用死都不能威胁风邢,看来百里山要落到他的手中,也需要花费一番力气。
“老臣已经活够了,韩王。”
风邢说完这一句,终于走开,南烈羲环顾四周,风府已经空了,下人也不见一个,风邢似乎说的没错,全部收拾好了,不再留恋京城,准备归乡老死。
即便杀了风邢,也无济于事。
但风邢的顽固,居然对那个人妥协,南烈羲好奇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但看来风邢守口如瓶,他无法从风邢这里得到答案。
风邢说他贪婪。
那个人是比他更贪心吧,居然想要独占百里山。
南烈羲回到韩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走到自己的门前,推门而入,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子,正想要将她横抱起走到床边,她却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南烈羲低声问了句。
“还不睡?”
“你生气了?”
琥珀不回答反问,即使睡眼惺忪,问的却是他的感受,如果这些细小的琐事总是得不到化解,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遥远。
“明天陪我一道去桃园吧。”
她抬起小脸,望着南烈羲的黑眸,微笑着说道。
南烈羲微微怔了怔,没来得及说话,但已然听清楚她的意思,是要彼此去见老夫人,她的决定让他看清楚彼此的